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簸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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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店里的金谷有些懵。这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东西很多也很华美,就是这个墨的价格有些高,一听是徽墨金谷就有些头疼,自己想要的不是这种高档货色,虽然徽墨的效果肯定更好,但是太贵了些,进店时就不太受人待见,一身粗布麻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若不是说自家有小孩子想要读书写字还不一定能进来,现在进来后金谷只想快点出去,这边的文房四宝受风气影响,价格也是攀高。窘迫就写在了脸上,好在店家给他介绍了次一些的墨后才算是得偿所愿。刚刚踏出店门迎面就走来一位年轻姑娘,带着一个男孩,十四、五岁的样子,见到金谷后姑娘开口了,道了一声金大哥,而后就说:“兄长到了海州也不曾到庄子拜访,让愚兄还多有惦念呢。”

来人是那天大雨时遇见的陈水姑娘,就是说话声音好听的那个,金谷还以为就是萍水相逢,想不到人家还记着自己,打了个哈哈,说:“蒙陈木兄弟惦念了,只是初临海州还在收拾家里,不太方便抽身访友,士别三日陈水姑娘风采更胜往昔啊。”

确实是没了雨天时的落魄样子,看起来颇有一番俊俏,是个英气的姑娘,“这是姑娘弟弟?”

金谷话题转移到了她身边的孩子身上,一拍弟弟后脑勺,陈水说:“舍弟陈土,快见过金大哥。”

陈土行了一礼,不是金谷他们那般的抱拳打招呼,而是恭恭敬敬的揖礼,金谷自是不会在意是什么礼,只是觉得这个男孩子有些书生意气,看他穿衣打扮也是士子模样,不过虽然样子恭敬,面色上却是说不上什么友善,不过是徒有其形的恭敬罢了,一个倨傲的书生,金谷在心里给他打上了标签。这家兄弟姐妹也是有些意思,木、水、土都出现了,看来兄弟姐妹是以五行来命名的,这可是难得见到,在古代取名可是一件严肃的事情,金谷都觉得这家人取名是来搞笑的,更遑论别的的有学之士,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想笑也得回家去笑。摆摆手,这陈水、陈木兄妹可是待人太过客气了,之前只不过是见过一面而已,让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陈姑娘可是要带着弟弟去买书写用具?”

陈水也没有纠正自己弟弟斜眼看人的意思,只是说:“舍弟近来相中了这文远斋新来的徽墨,左右我也是无事就陪他来了。”

文远斋就是金谷才刚出来的文具店,人家还有事金谷也不会没事就抓着聊上半天,便说:“如此,陈姑娘还有要事,那就此别过,来日再去庄上叨扰一番。”

说着相互错开。揣着墨,掂掂分量应该是够了的,一贯钱,黑,是真的黑。接下来就是去老木匠那里看看进展怎样了,顺便去找他削两根木头,沿路瞎逛,就当是熟悉生活环境,只要记得老木匠在哪里,找人问路就行了,就这样一路走走问问四处张望,忽然一处摊子旁边跑出来几个打闹的小孩,前边的孩子只顾着回头扮鬼脸嘲讽,没注意到身前的金谷,给撞了个屁墩,刚要把孩子拉起来看看,后边的熊孩子从金谷身边跑过,生怕被后边的追上,还推搡了几下金谷,觉着碍路,还没等金谷把人拉起来地上的孩子就麻溜爬起一溜烟跑路了,比刚才跑的还要快,四下闪避着行人,简直不要太过活泼。感慨一下年轻真好后金谷就继续走,只是下意识摸摸腰间,却是发现装钱的袋子没了踪影,这下才知道着道了,回身一看却是发现没了那些孩子的痕迹。自己这是遇上团伙作案了,身为现代人的金谷还没有强烈意识到此时已经和以前不同了,以前出门带个手机就行,就算丢了手机,手机上还有密码,支付也有密码,根本不用担心丢钱,只需要注意别被骗就好,这种直接当街偷钱的小偷是有多久没遇见了。金谷欲哭无泪,那是自己仅剩的银两了。寻了两圈没找到嫌疑人后到衙门报案,不曾想人家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再问能不能找回来,人家却是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来是没有办法通过官府解决,那几两碎银怕是要改姓了。回到家后金谷小心翼翼的装作无事发生,毕竟被小贼偷钱这事金谷当着谢苓的面说不出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过自己是混过社会的,结果出门溜一圈回来钱就没了,晚上削着木棍金谷越想越气,掏出刀耍两下挥撒一下汗水,将过剩的精力释放后又放回去。明天再去那个地方找人算账。第二天金谷来到之前的街道,换了身衣服后装模作样的到处看看,在盯梢好一会儿后发现了那群小孩,他们穿梭在小摊贩之间,不时还会帮小贩打打下手,而有时老板也会送些小吃给他们,发现这一点的金谷惊异非常,感情这条街都是贼窝。那个小贩子金谷记得,昨天还问了有没有看见那群小孩,结果人家只是摇摇头,好家伙,还互相打掩护。金谷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想起昨天那个小吏给自己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金谷觉得找场子这件事得从长计议,到老木匠处拿到自己定制的木桶,金谷的正事开始了,和小偷斗智斗勇只能算是生活上的调剂,搞钱才是最终目标,钱多了被偷几两银子自己还会心疼吗?肯定不,问题的根源还是太穷了没钱,丢了几两就要死要活,要透过问题看本质,要条理清晰的刨析根源,找到根源解决问题才能够一劳永逸,所以早日把啤酒酿造工艺复刻出来才能让自己出口恶气。就是这样,金谷完成了对自己的精神催眠。小麦已经泡过水,为了避免温度过高,金谷是放在室内等待发芽,不过两天就已经有了迹象,等到小麦发芽后就要进行研磨碾碎,不过碾碎之前需要进行一次烘焙,这是金谷从网上看来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烘焙,不过跟着做总不会出错就是了。金谷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四方的浅坑,再用黏土糊上,等它干一些之后再用火烤一遍,一个简单的,可以烘焙麦子的干净地方就做好了,不过现在与水和着的粘土都还湿着,还得再等一等。趁着这段时间金谷看到了谢苓示范的纺纱方式,那个什么麻买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捶打和撕扯过了,不过还没有成为可用的纤维,他记得珍妮机的工作方式好像不是这样的,那是将羊绒或棉花扯长,再用旋转成条,制成线。虽然用这个麻也是一样得将它们链接处搓条制成线,不过这个要怎么改?而且英国发明的飞梭里放着的是柔软的细线,而这个麻做成的线也太硬了些,金谷有些头大,看来想要开启工业革命还有待技术的突破。接下来两天金谷将自己关在房间,除了出门观察一下麦子的发芽情况,就是拿着石墨和粘土制成笔芯的别扭铅笔在思考画图,铅笔芯用买来的墨捣成粉碎和着粘土烤干后装入两片自制笔身捆着用的,没有黏合剂,不能百分百的还原出原汁原味的铅笔来,而且为了手搓出这个笔身也是花了不少时间,要是就那么给削掉了,还要费工夫去重新弄,当然,这样的笔身是用不了常规圆柱的那种铅笔芯,那样会到处旋转打滑,所以金谷用的还是三棱的笔芯,虽然不注意还会缩进去,但是只要把绘图角度放低就好。......看着用来当直尺的木板上那一道道刻度划痕,颓然的放下了笔,纺织机不是那么容易改的,领域跨专业了,金谷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搞建筑的,现在是怎么回事,设计起机械居然这么起劲,自嘲的笑了笑,走出房门。今天小麦芽发的差不多了,需要进行烘干。找谢苓拿她新买晒菜用的簸箕,架起石头用木炭在之前挖的坑上烘烤,不时翻一翻,不保证弄完之后谢苓的簸箕还能用,不过得要保证小麦能够顺利的脱水,忙忙碌碌一下午就过去了,当谢苓来找金谷,想看他拿簸箕要干什么时脸都青了,要不是他在神色专注的在翻炒,说不得得上去当面质问。其实是望见了她来,金谷才在翻动,之前只是说要用就拿过来了,烤了一下午簸箕底面已经发黑,不时还会冒出火星冒出黑烟,那就要停下来扑灭,好在尝过之后发现烘干效果还不错,明天就可以尝试着研磨了。谢苓走后不久二丫就过来招呼金谷吃晚饭了,收了一天的成果坐到饭桌上,期间,谢苓不时投来询问的目光金谷都装作没看见,和二丫一起吭哧吭哧的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一心专注眼前事。虽然金谷很想说明天再给你买一个新的,不过银子都被偷了,这几天闷在屋里不出去,都是母女俩买的菜,花的自然也就是谢苓的小金库,虽然很想提醒她要提防小贼,不过这不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按她的谨慎劲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问题。晚饭之后夜校就开班了,母女俩,人手一支金谷牌自制铅笔,当金谷拿出笔让二人用时二丫表示画画很方便,不会像毛笔一样飞溅得到处都是,谢苓则是表示没有毛笔好用,金谷觉得不忿,这是新时代的产物,虽然现在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缺陷却也不能掩盖它的先进,就让她分别用两支笔各写一排字,直到那手娟秀的小楷闪瞎金谷的眼。不过为了维护新兴产物的创新与实用性,他表示这只是实验性质的,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做改进,说实在的,金谷弄出来的铅笔已经有点自动铅笔的意思了,只不过像笔尖那样的精巧金属部件不是以现在的工艺能够解决的,之后还要再多试几次,直到弄出新的可用铅笔。谢苓学的还是挺快的,现在已经进入十位数的乘除法阶段,接下来金谷想教统计,这个对于现在来说比较实用,等她再巩固一些就好,而二丫则是还在启蒙,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需要长久的积累,金谷能做的就是帮她扩展知识面,让她对未来学的东西有些初印象。晚上学习不太好,蜡烛不仅贵,而且光线也不稳定,长时间晚上学习的话容易损毁眼睛,尤其是二丫还小,要是年纪轻轻就近视就不好了。不过谢苓嘛。看着她在烛光下蹙眉思索,金谷觉得配上一副眼镜也不错,更能衬托她身上自带的知性感。察觉到金谷的视线,谢苓抬起头,对上那略带审视的眼神,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先生盯着我做什么。”

作为一个实诚青年,金谷向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目的,他说:“想着什么时候给你配上一副眼镜。”

眼镜这个新词让谢苓有些好奇,又是一个未来的新词,“先生说的眼镜是什么?”

轻笑出声,金谷说:“眼镜就是玻璃做的,用来看清东西的工具,也是一种装饰品。”

眼镜谢苓第一次听说,不过玻璃的话从字面上应该和琉璃有些联系,琉璃可就太昂贵了,那是达官贵人以及大户人家才会收藏的珍品,直视着金谷的眼神,谢苓说:“这玻璃想来与琉璃一般,都是些能看不能吃的玩物,先生还是不必将心思放在妾身上身,将来先生的酒方子卖出去后置办些家产也比买来玩物哄人开心要好。”

看她严肃的表情金谷不禁有些失笑,“玻璃不贵,玻璃和琉璃不同,虽然琉璃工艺比玻璃要来的麻烦一些,但只是现在还没有人发现或者改进它们的制作方式罢了,比起玻璃,以后你要是近视了,磨眼镜可比生产玻璃费事多了。”

琉璃以前还在府上的时候她见过,那时所有人都对那物件宝贝得不行,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而现在金谷却说这个所谓玻璃不贵,那应该是和玻璃是不一样的,“先生既然说这玻璃不贵,那想来制取应该是不难吧?”

点点头,金谷说:“是不难,难的是去除玻璃生产时的气泡和杂质,烧玻璃不过是烧沙子罢了。”

既然方法那么简单谢苓不禁有些意动,“那先生何不烧个玻璃出来。”

金谷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现在烧出来只怕是保不住方子,还有可能招来祸事。”

听他这么一说谢苓也是肃然,既然金谷说做出来会有危险没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不然新奇的东西固然惹人好奇但还是以安全为要,转头看看脑袋一点一点打着瞌睡的二丫,对安全的担忧令她不愿冒险。“不过。”

金谷的声音又将她注意力引了回来,“要是你想要一副眼镜的话我还是可以试一试。”

谢苓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眼镜,有些羞恼道:“先生若是喜欢只管去做就是,何故将事情放到我身上。”

说罢就不再理会金谷,拍拍快要将脑袋垂桌上二丫回房去了,金谷也是起身拍拍屁股。既然明目张胆的做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那自己悄悄去做,然后偷偷去卖不就好了吗,毕竟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如果做成了能赚不少钱,不过啤酒酿造也不能放松,这就是启动资金啊,只要把啤酒方子拿去卖换来的利润应该够腾挪一阵子了。回到房间的金谷记下玻璃这东西,顺便把它的几项原料回忆了一下。吹蜡烛,脱衣,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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