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儿子会丢掉工作，我会名誉扫地。”

张自在心中天人交战。他并不是一个俩袖清风的人，但是胜在这么多年做的好多事都是顺应心意，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唯独，这件事算是心中的一个坎。这么多年，他也没少关注江城水质的问题，但是一直没有被爆出来，他心中的不安是越发加剧。姜云哲笑了笑：“你放心，江城现在不缺工厂，不缺工作机会，要是下一代的希望都被毁了，那就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问题了，你愿意做那沽名钓誉之辈，还是将自己心中大山放下，做一个问心无愧的人，你自己选择。”

姜云哲现在也是很和气了，因为他看到了张自在的悔改之心，谁会不犯错，而且这件事和张自在，确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这种指证，很可能牵连出姜云哲也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对于扳倒封家也是一大助力。那会儿刚从李新月的屋子出来时，说的话，有一部分就是张自在的为人问题。李新月就三个字：“不该死。”

不该死，罪不该死。看到张自在还在迟疑，姜云哲笑了笑，将一张照片从手机打开。“你看看这些东西，我会缺你这几句证词吗？”

张自在面色一变，看着姜云哲手机里的那些资料以及证据，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上面赫然就是账本内容。“当年不是烧了吗？”

“你的小助理将东西掉包了，你没发现吧？”

姜云哲将东西收起笑了笑：“我进付存阁，已经是让封家的眼线看到了，我给你迟疑的时间，没有人会给你迟疑的时间，你觉得对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就会拿什么来威胁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姜云哲收起手机，直接转身就要走。他已经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张自在。不出预料，看了一眼张自在的手机，上面有十几个张峰的未接来电，姜云晢笑了笑，一把扔给了张自在。“你的老朋友很想你，想让你们父子团聚。”

张自在一把接住手机，面色陡然一变，语气也开始颤抖：“这…这…等等，我作证，但是我儿子……”姜云哲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张自在展露一个微笑：“你儿子我保他没事，你收拾一下准备和我出去，你儿子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要和他兜圈了，你把他拉回来吧！”

他在进来之前，就提前让李新月的手下在半路截住了张峰。因为张峰的车“凑巧”坏掉了，没办法去公司。电话那边答应了一声，姜云哲挂了电话。看着盯着他看的张自在。“你刚刚要是拒绝了我给你的建议，你儿子已经被封家的电话叫回公司了。”

姜云哲笑了笑，一副笃定的样子。但是张自在却是后背冒冷汗，看着姜云哲淡定的样子，心中不由的有些害怕。“那我们走吧！”

姜云哲应了一声，带着张自在直接去了局子，去录口供。“你先接受个采访，然后再去录口供。”

张自在看了一眼开车的姜云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没有反驳，他心情出奇的舒畅，丝毫没有这么多年隐藏的事情暴露后的害怕和担心。“我会不会在里面待很久？”

张自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姜云哲。“有一句话说的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比我清楚的要多。”

张自在沉默了，看着窗外的风景。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街道上面的路灯照耀着行人和路过的车，路边一个牵着妈妈的小女孩，手上握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蹦蹦跳跳。“你放心，你的坦然会挽回很多的。”

姜云哲淡淡的说完，直接脚踩下油门，上了高速的他直接加速。一到了局子的门口，姜云哲就让张自在下了车。在目的地，已经围满了一圈记者，有些人，是在李新月透露出消息后，急忙赶来的江城本地大报记者。也有几个是李新月自己的记者。“回答完中间那个穿格子大衣的记者问题，就不需要回答别的，你的家人我会托人照看，保证在你出来之前完好无损。”

张自在长出一口气，缓缓走下车。“张先生你好，我是江城先锋报的记者，请问您对于直播事件有什么想说的吗？是澄清还是承认呢？”

张自在看着那个女记者笑了笑：“我承认。”

……十几分钟的时间，回答完问题的张自在直接转身走进警局。李新月的电话，逢时的打了过来。“现在的封家正在全力封锁消息，晚报已经发过了，网上怕被撤消息，要不要发早报？”

姜云哲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天上并不存在的星空笑了笑。“他们封家还能玩出花来？网上撤就一直发，互联网舆论可比报纸厉害多了，侧面报道我记得你也准备到了明天的早报了吧？一起上就完事了。”

李新月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姜云哲看着脚步走得特别稳的张自在。“喂，让你的人这段时间关注一下张自在的家里人，等庭审结束，封家就不会出手对付他家里人了。”

电话那头，懒洋洋的传来一声答应的声音：“那看来这十天的时间还要延时啊！这地下世界也不是完全没用啊！”

姜云哲无奈一笑：“那你就多忙俩天呗，总出去接任务，休息俩天也不是坏事。”

慵懒的声音并没有拒绝，略一停顿，说道：“万四死了，他手下的人基本都老实了，但是待在那办公室里面臭着也不是事！你说怎么办吧？”

姜云哲翘了一下嘴角：“他手下想缅怀，那就让他们缅怀，火化了直接埋了就行，反正他也没有儿女。”

那边没有说话。姜云哲淡淡的笑了笑：“这次我给你加钱，算我账上。”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声音落下，传来了阵忙音。姜云哲抬手，揉了揉浓厚的眉毛。“这埋个人也这么贵，这和顶级杀手搞好关系也是件烦心事，还得拿钱搞定，下次再这样我就得抓他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