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小言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嘴唇有些胀。猛的想到了什么，双手朝自己身上摸去，衣衫完好，就是后背的衣襟有些潮，像是出了一夜的汗。扭头看楚容彦，他还没醒。慕小言拉着自己的衣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又摸了摸嘴唇，她做了个梦，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肿了？想起梦里的情节，慕小言红了脸，又觉得人发热。她竟然梦到自己轻薄了楚容彦，还巴着他不松手，又是亲又是摸的，恨不得抱着他不撒手。慕小言扶额，要不是这衣衫完好，她真会以为自己昨晚对楚容彦做了些什么。想罢，慕小言有些不放心，抬了下身子想看看他，手才支撑起来，朝他那儿看去时，楚容彦醒了。四目相对，慕小言心里发虚，手一抖，没撑住身子，人趴到了他的胸口，抬起头还正对他的下巴，往上就是他的嘴唇，慕小言忙低下头，变趴在他胸膛上，起也不是，继续也不是。“醒了？”

“嗯。”

“睡不着？”

“……”帐内安静了会，两个人都不说话。半响，慕小言咬咬牙：“昨晚我有没有……”他的声音特别沉冷：“你睡的挺好。”

慕小言嗯了声，一只手扶住了她，把她扶坐起来，慕小言就这么看着他起身拉开帷帐，发了一会儿呆，再度伸手摸了摸嘴唇。她真的没做什么么。楚容彦回过头，见她还呆呆坐在那儿，懵懵的憨态十足，嘴角不由扬起了些笑意。慕小言仰头看他，看着他跨步朝她走来，人还沉浸在那状态中，直到他的手覆到了她的额头上，声音随之传来：“不舒服？”

“没有。”

慕小言低下头去，掀开被子起身，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了，便替他收了下袖口，楚容彦站着没有动。抬起头时又撞上了他那眼神，尽管没什么额外的情绪，慕小言还是感觉一些不同，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常寿领着楚容彦往外走了去，谁知那常寿出去后没多久，月莹进来了，这一上午的功夫，太医院那儿没打听到什么，淑芳斋和重华宫那儿多领鼠药的原因倒是找着了，永乐长公主爱干净，就是见不得这些；重华宫那儿则是因为夜半时有老鼠爬过床帏，将张良媛吓得不轻，这才在半个月里接连好几回去太医院领鼠药。“张良媛现在如何？”

“奴婢去的时候，她正在重华宫的院子里荡秋千，瞧着面色不错。”

慕小言对张良媛有些印象，她是最早的那一批选秀入宫的，能够封做良媛，除了张家的关系之外，还有她不俗的品貌，但似乎她并不积极，这么久以来没怎么出过重华宫，就连皇上昨天听到重华宫时都不记得里面住的是谁。“派几个人去守着。”

吩咐过后，慕小言转身回里屋了。……另一头，天未亮时，永乐长公主匆匆赶到了内务府。内务府的太监房内灯火通明，里面站着不少人，王吉跪在那儿脸色苍白，他的脚上还血淋淋的，像是受了什么刑。来的路上永乐长公主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身边的太监犯了事，到了之后看到的是这幅样子，便当即有了怒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狗还得看主人，事情不清不楚就将她的人伤成这样，真当她不存在了！常乐神情恭敬的很，不卑不吭的解释：“长公主，此人夜半鬼鬼祟祟出现在储秀宫外，拿着兜子还想抓皇后娘娘的小宠，被我们发现之后就拿下了。”

永乐长公主蓦地看向王吉，后者疼的都快麻木了，在接触到她眼神时却还能改换神色露着无奈：“这其中是有误会，小的不过是想给皇后娘娘的爱宠喂些吃的罢了，没想抓它。”

“我们到的时候你拿着兜子想要抓它，伤了你脚的陷阱也是你自己所为。”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按着规矩，该乱棍打死。永乐长公主微沉着脸：“常公公，皇后娘娘的爱宠可有碍？”

“回长公主的话，幸而无碍。”

否则乱棍打死都不够。“好，此人是本宫从公主府带进来的，他犯了错也该有本宫来处置。”

永乐长公主一声令下，以最快的速度授意带来的宫人将王吉扶起来，“将他带回茗申苑审问，本宫会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

说罢，这几个人扶起人就走，永乐长公主也走的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太监房内。“常公公，这……”两个将王吉带过来的太监有些急，就这么强行把人带走了，这不合规矩啊，他们可是守了一整夜。常乐面色未改：“不要紧，忙了一宿，你们先回去休息。”

三更天刚过，御膳房内已经开始忙碌，宫内西北角这儿尤为安静，若不是淑芳斋内早早掌起的灯，远远看着，这里还和往常一样沉浸在黎明中。王吉跪坐在地上，脚上的伤没人处理，这会儿还在往外渗血，快步进来的永乐长公主无暇顾及他的伤是否要紧，她既费解又恼怒，来回踱步后，看着王吉道：“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要对那只猫下手！”

“上次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

王吉垂着头，眼底道不清是什么情绪，嘴上还是讨饶的：“上次秋宴上那畜生冲撞了公主，小的只是想为公主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