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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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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龙河右岸的高强村,被宽阔的柏油、水泥路所分割的豆腐块状的别墅群,几乎是统一的黄墙红瓦的两层楼的四合院。村子最宽阔的主街西侧的北端,有一处院落,里面红砖黑瓦底矮的主房,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当时最普遍的房型,现在已经是全村最落后、最原始的建筑了。与村里的别墅群形成强烈的反差。这个院落的景象与别人家有着天壤之别,老式的破旧木头大门,而且很窄。院内比外面的柏油路低了半米多,杂草丛生。高过房檐的几棵泡桐树的树冠,枝叶茂盛,笼罩在院落上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点。从外面飞来的几只喜鹊,落在高耸的树枝上,“喳,喳”的叫声与地面上光点的移动,构成了一幅声光的立体画面。张五妮头上顶着一块草绿色的毛巾,上身穿一件黑底红花的纯棉短袖,下身穿着薄雪纺面料的裤子,裤线笔直,脚上穿一双黑色点缀着红黃双色花的圆口布鞋。尽管是旧衣服,却是整洁,得体。她已经六十五岁了,中等的身材,还算硬朗,背不驼腰不弯;稍长的鹅蛋脸型,红光满面,只有额头和眼角的皱纹记录着她的生命年轮;黑白相间干练的短发,两耳坠着金色耳环,前面的刘海向两边撩开,露出额头来。这穿着打扮使她显得精神,看上去比同龄人显得年轻十岁。她腰间围着一件黄色的围裙,正在院子里打扫碎砖烂瓦。听到喜鹊的叫声,她抬起头向树上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家要来客人了。”

在农村,只要听到喜鹊的叫声,就会有喜事发生或者有客人要来,这是老辈人传授的经验,也得到了一辈又一辈人的验证。喜鹊仍然在叫,她心想反正不会是她家来客人。尽管姊妹多,可平时有来往的也就三个,二姐就在邻村,前天她刚去看过;八妹和她在一个城市,刚见过面没几天;惟一的弟弟就住在隔壁。其亲戚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到了老家。她弯着腰继续打扫卫生。心里在琢磨,尽快把这里收拾好,尽可能弄得干净卫生些,舒适些。这里就是她今后赖以生存的老窝,余生将在这里度过。同时也盘算着兜里那点也许再也不会累加的现金,该怎么节省着花。她在经历了两段不幸的婚姻之后,选择了保姆职业。在最后一家的男雇主妻子去世后,男雇主娶了她,成就了她美满幸福的第三段姻缘。老伴先她而去后,没有亲生儿女的她,从城里回来,想把父母的老房子修缮一下,在此养老。大门外的街道是出村的主要道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摩托车、电动车、机动三轮、拖拉机、汽车驶过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小时候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听惯了人们走路“踏,踏”的不跟脚的鞋磨地的声响和地排车车轮和地面摩擦“嘶,嘶”的声音;这几天又听惯了机动车辆“嗖,嗖”和拖拉机“突,突”驶过的声响。今天是星期天,街上又多了小孩子们的嘻笑追逐声。一辆汽车从村北驶来,停在了她的大门口。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每天从早到晚在大街上行车和停车已经司空见惯。沉闷的汽车关门声响过不久,两扇木质大门被“哐,哐”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咚,咚”的跑进院门,进门就脆生生地喊着奶奶。这个小子叫陆阔,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直起腰,刚转过脸,还没来得及搭话,陆阔已经跑到她的跟前,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她抚摸着孩子的头,高兴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接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男人叫陆厚诚,是他的继子,女人叫夏荷,是儿媳妇。两人分别提着鲜奶和礼盒,进来叫了声妈。她看着一家三口,突然来到这个脏乱不堪的家,她明白他们来此的意图,眼睛湿润了。她笑了笑,说:“怪不得,这会喜鹊老是在这里叫,我还以为是别人家要来客人呢,原来是你们!”

陆厚诚对她说:“妈,我们可不是客人,是您的亲人。我们接你回家!”

两口子和她说了一阵子话后,她撩起围裙抹去眼中的泪花,哽咽地说:“我回去!”

一阵东南风徐徐吹来,泡桐树叶在空中摇曳,沙沙作响,一扫沉闷的空气,顿时感觉清凉,人的心情也随之透亮了不少。她锁上门,说:“孩子们,带上你们买的礼品,到你舅舅家去,把钥匙还给他,顺便给他说一声。”

小阔挎着奶奶的胳膊走在前面,小两口提着礼物紧随其后。从弟弟家出来,临上车前,她又看了看老房子,默默的做了告别。老房子见证了她童年的苦涩,中年的噩梦和晚年的幸福。邻居们疑惑了,这个“五妮”唱的是哪一出,说是回来长住的,怎么才来两天又走了?回程的车上,陆阔和奶奶坐在后排座上,他的头依偎着奶奶的肩膀。脸侧向奶奶问道:“奶奶,你是在高强村长大的吗?”

“嗯,奶奶在这里出生长大,一直到出嫁才离开。”

张五妮看着路两旁的树木和花草,向后疾驰,那个让她记忆犹新又感慨万端的村庄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妈,你一直反对乱花钱,今天开车来回一百多公里,可花不少油钱。”

陆厚诚边开车边假装埋怨妈妈说。副驾驶位上的夏荷说:“这钱花的值。”

汽车风驰电掣般奔驰,儿子和媳妇的说话,丝毫没影响张五妮的思绪。苦涩的童年及由甜蜜、悲伤、噩梦、快乐组合的三段婚姻历历在目,饱尝了的人间冷暖,受屈辱及被尊重的人生,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想着在老家院子里非亲生儿子及媳妇与她见面时说的那些话,让她的余生有了托付,晚年幸福得到了保障。她一直有着过上好日子的愿望已成为现实,尽管有些迟到,但却未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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