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照镜子，就给了她这么大的冲击！她这张脸妥妥地得有二十好几了吧？哪里像是19年华的啊！姜允棠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丑的自己了。上辈子虽然穷，但靠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钱也能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现在……真的不忍直视。这衣服坚决不能要了。这是姜允棠的第一念头。旁边乔曦也咧了咧嘴，“现在知道您自己丑得多么出众了吧？不过不用自卑，哥给您撑面呢！有哥在，他们怎么也得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啊！”

姜允棠狠狠踩了他一脚，扭头找了点水和手帕给自己洗了个脸，再把编好的两个麻花辫解开，高高扎了个马尾，换了个发型，她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乔曦看得一愣。这扎头发的方式他只在报纸上和电影里看见过，电影里那些时髦的女性和报纸上报道的那些摩登女性都是头发烫个波浪卷，然后高高扎起，好看极了。京市或许也有女人这样扎头发，但他没注意，根本没仔细看过。整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哪来的女人？现在骤然看见姜允棠把她的头发随手抓了几下，就抓出了一个时髦发型，他双眼可受到震惊了。姜允棠绑好头发问他，“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

他想说姜允棠这样挺像报纸上的摩登女郎的，就差换身衣服了。姜允棠点头，伸手敲响钱凡的房门。“来了。”

里面钱凡的声音响起。“是你啊？草药凑够了？”

钱凡有些惊讶。他本来在收拾东西，准备回里江了，没想到姜允棠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姜允棠道：“是，我凑够药材了，就在外面。”

“带我去看看。”

钱凡扣好衣服扣子，跟着姜允棠和乔曦出去。在看见外面那两大箩筐的草药时，钱凡沉默了一下。“行，你既然已经做到了，我也说话算话，后面我需要的药材都给你列个清单，我们正式合作。”

“好！”

姜允棠眼睛都亮了起来。钱凡带着她和乔曦进屋，一边给她手写清单，一边给她算账。这三百多斤的草药姜允棠一共卖了23.53元，除去收购的成本价14.45元，赚了9.08元。不多，比不上她卖灵芝赚的多，可却开启了她与制药厂的合作之路。这远比拿在手上的钱价值高多了！跟钱凡简单签了个字据后，姜允棠把字据揣进怀里。乔曦轻嗤一声，“至于吗？才9块钱，不知道您瞎忙活，把自己累成条狗值当吗？”

“你不懂。”

姜允棠推着自行车往租房走。“怎么不懂了？都是做生意，您花这时间跑这一趟，还不如倒卖点其他东西赚得快。”

姜允棠停下脚步问他，“倒卖东西能干一辈子吗？”

乔曦冥顽不灵，“能啊。”

他就打算干一辈子。姜允棠摇头，“不能。因为再过几年，上面就会严打投机倒把。”

“那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

“……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姜允棠深吸口气，“难道你想一辈子偷偷摸摸？”

“那倒不想。”

他是人，又不是老鼠，谁想偷偷摸摸地活着？“那不就得了。所以投机倒把只能赚快钱，赚到手了就要想以后的路了。”

乔曦点头，赞同姜允棠的话。但以后的事他还没想，等以后再想也不迟。反正他这些年攒了不少底子，进可暴富，退可保守富。他伸手抽出姜允棠放在二八大杠前面框子里的书，“高中的？您不做生意，准备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