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翔摇摇头，对自己说：“一定是错觉。”

“啊……它好像真的不打算卖了。”

封不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手指在屏幕上点击几下。“再试试，说不准它会上钩。”

封不绝这边忐忑不安。卫茂望那边激动不安。作为一只有职业操守的阿飘，卫茂望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出山，没想到在它金盆洗手后的几天，竟然会遇到这么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对它的手艺全方位无死角狂吹，吹了一吨的彩虹屁，让它飘飘然得意无比。但是，该有的操守还是得有。卫茂望的手微微颤抖，大大的眼睛里饱含不舍的泪水，百转千回的写了三百字小短文，在最后加了最关键的两个字——“不卖”。“呜呜……要是在半个月前遇上这样的顾客该有多好，我一定一天二十四小时给他发消息，不间断的跟他聊天，甚至还可以跑到他的家里跟他一起嗨皮，可惜，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现在的活人太恐怖了。”

为了不遇上可怕的活人，卫茂望只能忍痛拒绝所有顾客了。封不绝完全不了解卫茂望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心情，看到对方拒绝自己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带着微微遗憾，手机还给刘飞翔，对他说：“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借用你的手机了……唉。”

“噢噢好。”

刘飞翔忍着喜意飞快点头，把手机放回口袋。现在时间不早不晚，走在街道上时常能碰到出门觅食的人，以及出来晨跑锻炼的人，封不绝在路上买了俩包子啃着，顺着龙兴镇的边缘街道走。走了很长时间，封不绝找到了龙兴镇里的所有土地庙，共有七个。封不绝在最后一个土地庙不远处停留了一段时间，右侧胳膊靠墙，假装无聊的到处乱看，实际上，目光都落在一棵树上。准确来说，是树上的一只麻雀身上。“这麻雀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

封不绝记得，每一次他发现一个土地庙，无意间看向周围的时候，都会发现有一只灰毛麻雀，身上的羽毛乱蓬蓬的，歪着脑袋，只用左眼对着他。最开始封不绝没放在心上，但是，每一次他离开土地庙的时候，这只麻雀也会拍拍翅膀飞走。封不绝专门往各种隐蔽的地方走，他走的地方没有树枝停靠，这只麻雀也跟了过来，有时落在地上，有时落在建筑上。果然一直跟着他。封不绝以前觉得有些动物有灵性，仅仅是觉得有些小动物很聪明而已，但是在这两天，他遇到了那只诡异的盲眼蜥蜴，现在又遇到了这只一直跟着他的灰毛麻雀，推翻了他以往的一切认知。尝试了好几次，封不绝想要把麻雀引到建筑内，但是每一次，临到关头，麻雀总是不进去，封不绝钻进了一间带着窗子的小卖部，麻雀缓缓落到窗边，侧对着封不绝，低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老板，这个发卡多少钱一个？”

封不绝看似在问老板价格，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麻雀身上，不知不觉靠近麻雀，在间隔两米的地方，他猛地冲了过去。麻雀想要躲开，但是封不绝的速度奇快无比，他的体力值已经过了两位数，远超常人，比很多兽类的速度都快。封不绝的手碰到了麻雀翅膀，灰毛麻雀头部一转，空洞的另一只眼睛对准了封不绝。“我去！”

封不绝手一抖，麻雀就飞了出去。而后，封不绝也不买东西了，有两次封不绝尝试往回走，麻雀甚至还会飞回来，叽叽喳喳叫起来。封不绝以为灰毛麻雀是和盲眼蜥蜴一样的，因为自己跟李晓柔碰过面，所以盯上了自己，但是似乎并不一样。“我倒要看看，这是要去哪。”

封不绝跟上了麻雀，竟然被它带到了玉泉高中，看着熟悉的校门，熟悉的门口阿姨，封不绝有些懵。“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麻雀飞进学校，停在校门口的一棵树上，回头对着封不绝喳喳啾啾叫了起来。封不绝填了表，进了学校，麻雀在学校里兜圈子，飞了好多个地方。“它在找什么？”

很快，封不绝知道麻雀究竟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封不绝面前，露出了惊喜又诧异的表情，小跑过来说：“无音老板，你怎么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裘小青，你……最近还好吧？”

封不绝看见落在裘小青不远处长椅上的麻雀，他确定，麻雀要找的就是裘小青。“很好啊。”

裘小青有些神经兮兮的问，“不会学校又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没，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已经完全好了。”

说起上次拉肚子的事儿，裘小青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太尴尬了。“那就好。”

封不绝跟裘小青走到了一边的长椅坐下，裘小青看着麻雀还有点儿吃惊，感叹说：“这麻雀一点儿也不怕人，我们坐在这里它都不飞走。”

裘小青伸手，一脸很想摸毛绒绒的表情，麻雀却飞了起来，最后停在了长椅后面的一块砖头下，低头啄了起来。“那是什么？”

砖头下，爬出了一只花白的蜥蜴，两只眼睛都被毁坏，尾巴扫过草丛。“咦？是蜥蜴吗？”

裘小青更加吃惊，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蜥蜴。封不绝同样惊讶。盲眼蜥蜴跟着李晓柔，按照李晓柔的说法，蜥蜴是京宜为了监视他做的手脚。王远飞话里的意思，被盲眼蜥蜴盯上的人，一般活不长。李晓柔被盯上封不绝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裘小青也被盯上了？盲眼蜥蜴多半不止一只。虽然长得一模一样，背上的花纹一样，眼睛被毁的形状一样，但是，极有可能不是同一只。“啊！麻雀攻击蜥蜴了，好凶！”

裘小青盯着长椅后的一幕，看得瞠目结舌。灰毛的小麻雀凶残无比的用爪子挠着蜥蜴，用尖尖的喙猛啄蜥蜴，这只花白蜥蜴比麻雀大上一些，开始甩着脑袋反击，明明该是弱势的麻雀，却咬断了蜥蜴的尾巴，把蜥蜴毁损的眼睛啄得伤势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