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家，想家了随时回来看看，云航会很欢迎你这个妹妹的。”

这话虽然委婉，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陈小雯终于被话里的某个字眼刺痛，渐渐红了眼眶。她不甘心地盯着江云航，哽咽道：“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吗？为什么我只能当你的妹妹？别说是因为不喜欢我，你既然和她结婚了，那你喜欢她吗？”

赵秋妍扬眉看向江云航，也有点好奇他的答案。江云航一言不发，眉眼明显冷了几分。陈小雯情绪渐渐崩溃，抓住他的胳膊哭喊着问：“回答我！你喜欢她吗？”

“陈小雯！”

江云航抽出胳膊，脸上带着几分怒意。“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成妹妹，不管有没有秋妍，我都没办法将你放在妻子的位置上考虑。既然你对我还存有别的心思，那今后我们连兄妹关系也算了。”

赵秋妍抱臂站在一旁，满意地点头。拒绝得不留余地，很好，很守夫德。“江云航，你对我太狠了。”

陈小雯哭得妆都花了，她狼狈地抹了下眼泪，不停喃喃着，“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喜欢了你八年，八年啊！”

她是七七年的最后一批下乡知青，对江云航一见钟情。以至于返城大潮掀起时，她都舍不得走，硬是在条件艰苦的清河村待了五年，直到父母安排不得不离开。即使返城后，她每年也都会回江家看看。尽管江云航始终拿她当妹妹看待，她也没想过放弃。直到这次江云航突然结婚，她是真的坐不住了。赵秋妍静静看着这出闹剧，冷声开口：“陈小姐，你喜欢他是你的自由，他当然也有不喜欢你的权利。喜欢这件事本身没错，但那人身份已经变了，你再插足就不道德了。”

陈小雯红着眼睛看向赵秋妍，满脸难以置信。在她心里，赵秋妍不过是个没文化的乡野村姑，处处都不如她。可她却能说出这样文雅的话，还用一种教育小孩子的口吻。这个认知让她难堪，死死咬住嘴唇憋回哭声。半晌，她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哽咽着问江云航：“如果我……我收回那些话，我们还能继续当成家人相处吗？”

“小雯，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不可能恢复如初。”

江云航漠然道。陈小雯哭得更大声，转而拉住王素芬的手请求道：“阿姨，我还可以在你家再住一晚吗？我好怀念在清河村的那些日子。”

王素芬叹了口气，没作声。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不好再插手，只能小年轻们自己解决。赵秋妍适时开口：“陈小姐，这不合适，你一个单身姑娘，住在有妇之夫家里，还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传出去对你也不好。我记得村里有个招待所，如果你想留宿，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了！”

陈小雯狠狠抹了把脸，起身就往外走，“既然你们都不欢迎我，我也不会厚脸皮留下来。”

出于礼貌，赵秋妍跟出去送客。陈小雯在大门口停住，盯着她咬牙切齿道：“赵秋妍，你配不上他！”

赵秋妍本以为她已经老实了，没想到又杀了个回马枪，轻啧了声淡淡道：“配不配的也得看和谁比，和你比绰绰有余。”

陈小雯气得牙痒痒，瞪着她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慢走不送。”

赵秋妍挥挥手，转身往屋里走，心里有点后悔。亏她还觉得陈小雯后来那样挺可怜，没忍心说重话。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绿茶，故意在江云航和婆婆面前装乖卖巧。就不该给她脸！一进屋，王素芬和江云航齐齐朝她看来，表情颇为凝重。她疑惑地眨眨眼：“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秋妍啊。”

王素芬深吸了口气，像怕她生气似的叹道，“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怪我，没早点看出小雯对云航的心思。”

赵秋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正想说话，被江云航抢先一步：“我和她已经断干净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不介意不介意！”

赵秋妍生怕他说我们可以离婚，连忙打断他，“你对她又没那个意思，都是她一厢情愿，我还不至于这点理都不讲。”

王素芬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江云航神色也放松不少。“妈，这事已经过去了，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和云航过日子。”

赵秋妍认真地保证道。“好，妈知道了，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赵秋妍坐在炕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接生完小牛，衣服上隐隐有股怪味，一下子红了脸。“我想洗个澡。”

她低垂着头小声道，“我感觉我身上有一股牛圈味儿。”

江云航差点被逗笑，对她道：“没有味道，是你的错觉，不过你想洗就洗。”

“对，你先坐着歇会儿，妈去给你烧热水！”

王素芬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了。“我在哪儿洗啊？”

“去东屋洗，我给你锁门。”

江云航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