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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扶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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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露听见警卫要派人进屋里面搜,连忙爬窗翻了出去。她翻到了窗外后,松了一口气,但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用力地拽住了,心情顿时拔凉拔凉。如露转头去看是谁,发现是中午把自己抓到巷子里的安业臣。

安业臣把如露从窗户中拽了出去后,拉着如露一路跑到了海边,两人在海边的礁岩旁趴下来躲避。

安业臣说:“神女,今天海边风很大,没啥人,我们在这里躲会。”

如露:“躲多久。”

安业臣说:“准备到‘休息时’了,我们在这里待到休息时再出发吧。”

“行,我们在这里待会。”

如露继续说道,“但我走后你还跟踪我是吧!”

安业臣:“微臣知罪,微臣只是担神女的安全。”

“你别微臣微臣的,我们没有上下级关系。叫我小……”如露本来想让他叫她的小名,但怕失去了神女这个身份的神秘感,心想:“这个身份还是很有用的。”

她于是改口问道,“你之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安业臣:“安业臣。”

如露:“那我以后叫你小业吧,如何?”

安业臣:“神女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不敢拒绝。”

如露:“你几岁,婚否?”

安业臣:“小业二十七岁,未婚。”

如露:“二十七岁就当上国王的贴身护卫大臣了,有点厉害啊。”

安业臣:“都是托父兄的福,以及巴迪先王的赏识。”

如露:“你和你的国王都是那么拘谨的吗?”

安业臣:“是的。”

如露:“也是,君臣关系是严格区分的。但你至少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随意一点就行。”

安业臣:“好的,小业听命。”

如露:“什么听命,你还是改不了。那我问点轻松的吧,你会什么才艺?”

安业臣:“才艺?”

如露:“就是技能的意思。”

安业臣:“我自幼习武,会一点武术。”

“那你去单手翻几个跟头吧。”

如露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附近没人,快去吧。”

安业臣起身按照如露的意思给她翻了几个跟头。

如露鼓掌,说“你真像他,都是这么木……”

安业臣:“谁?”

如露突然醒悟,发现自己有点把安业臣当作另一个人了,连连道歉道:“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失礼了。”

安业臣:“是小业做错了什么吗?”

如露:“没有,你没有错。”

两人安静了一会,如露继续问道:“那个金字塔是在你们巴迪国吗?”

安业臣:“是的,那是巴迪禁地。”

如露:“金字塔为什么是禁地?”

安业臣:“我是一个习武之人,对文化方面并不了解。禁地是因为世代以来就是禁地。小国王更清楚这些。”

如露:“对了,你的小国王现在人具体在哪?”

安业臣:“我们的国王现在住在扶桑国的都城——扶桑城。”

如露:“为什么会在那里?之前你一直没说你们经历了什么,现在给我说说。”

安业臣于是把巴迪朝廷的变故,小国王逃到扶桑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那待会我们得去扶桑城。”

如露继续说,“而且刚刚听那些警卫说,他们把伍迪美押往了皇城。皇城应该指的也是扶桑城吧?”

安业臣:“是的。”

如露:“那顺路。”

安业臣:“你是要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女子吗?”

如露:“是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这几天帮了我很多。”

安业臣:“无论如何,我们得先去找国王汇合。你一个人很难救到那个女子,我们与小国王汇合后再一起想办法。”

如露:“除了国王,你们巴迪国还有什么人在扶桑城那边?”

安业臣:“小国王和守卫他的几个精兵,以及一个高级间谍。”

如露:“那还是势单力薄啊。”

安业臣:“我和国王出逃地太匆忙,况且来扶桑也不能带太多人,否则会很容易暴露。本来我哥也会来,但我哥哥为了救你,被国师和太后盯上了。为了保证我们的行踪不被泄露,他选择不来了。”

如露:“原来是你哥哥救了我啊,很感谢!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

安业臣:“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我哥安道臣把小国王交给我之后,叫了二十来个人返回巴迪禁地去救你。据我哥来信说,当时你已经晕了,他们把你救了出来后,走了没多久就被王城禁卫发现了。我哥为了保证神女您不被发现,就把您交给了一个在巴迪和扶桑来往做生意的商人,托他把你带到扶桑,还给了那个商人很多银两。怎料到那个商人贪得无厌,又把你卖了……”

如露:“他现在安全吗?”

安业臣:“他现在闭门隐居,暂时安全。”

如露:“那就好。”

如露起身往民居那边眺望了一下,说:“路上已经没有人了,应该已经到休息时了,我们出发吧。”

安业臣:“那好,我们走。”

两人开始往位于扶桑中部的扶桑城方向赶路。途经小市镇,安业臣换上了一身便装,租了一辆蒸汽机械车以及一个代驾司机,并特意购买了一块木板。如露也换上一身便装,还买了一个绿色的面纱。两人稍作伪装后,便坐上了蒸汽机械车一路往南。如露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沿途的树木不断变高,河网也越来越密集。花了大概一天多的时间,中途停车休息了几次,两人终于到了扶桑城。

司机:“两位顾客,前面就是扶桑城了。机械车开不进去,扶桑城的地上都是河网和泥沼,穿行要换乘扶桑专用的轨道车。”

安业臣:“谢了司机,我知道了,这地我来过。这是你的车费。”

安业臣给了车费后,拿着木板带着如露下了车。如露抬头看了一下,面前是由高高的树木组成的连绵不绝、一眼看不到头的森林。每棵树木高挺笔直、直插云霄。树木平均目测都有30米高,直径可达五米。树木下河网遍地,水流湍急,汇入森林西边的大海。

如露:“扶桑的树都这么高的吗?”

安业臣:“扶桑城这个地方的树尤其高,这种树是他们扶桑的圣树,好像叫什么太阳神木。”

如露:“这种类似热带雨林的地方,哪里会有城市啊?”

安业臣:“扶桑城隐藏在里面。这里是扶桑国的中部,是扶桑国南北的要道。扶桑城东临大海,建于森林之上,易守难攻,我们巴迪朝在这里吃了很多次亏,你跟着我进去就知道了。”

如露跟着安业臣走到了森林与草原交界的边缘,并顺着木梯爬上了森林。森林里面果然内有乾坤,树屋、多层轨道映入眼帘。

两人进了森林之后,马上迎面走来了一个男子,大概三十多岁,说:“我是这里的导游,你们如果是游客,给点小费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如露:“我们自己走就行了吧。”

导游:“这位姑娘,扶桑城非常大,道路错综复杂,外人进来很容易迷路的。”

安业臣:“那你知道温泉旅馆怎么走吗?”

导游:“是哪家温泉旅馆?扶桑西南和西北有很多家温泉旅馆。”

安业臣:“你带我们到扶桑西南就行,我们自己会去。”

导游:“好的。”

准备出发时,安业臣走到导游身边小声沟通道:“我和这位女子之前惹怒过这里的警卫,你应该熟路,找一条绕开他们的线路。”

导游点了点头,并说:“两位客官这边请!。搭乘房车需要额外付费哦。”

“我早就准备好了,给。”

安业臣把之前买好的木板给了导游。

导游:“看来你确实不是第一次来。”

安业臣:“我之前来过一次,只是不太熟路罢了。”

如露:“这是车?”

导游:“二位上来吧,我们边走边介绍。”

导游把木板放在木质滑道上,两个人走了上去,木板自己动了起来。

导游:“我们现在所处木质滑道是扶桑城上中下三层道路的第三层,这一层是最新的建,也扶桑通勤的主要道路。它是由无数的木质长型滑轮放在等距轨道上组成的。近来为了硬度,这些滑轮都加了一圈一圈的铁丝。它的特点是轨道动而非车动,所以只需要放一块木板就行。”

如露:“好神奇,那这些木质长型滑轮的动力源自哪里?”

导游:“水。扶桑城这里水资源异常丰富。我们的下层也即地面上有很多的沼泽、浴场、大型动物,这都源于扶桑城这里河网密集。因此,我们建了很多风力抽水机,把水抽上来以此推动滑轮运动。”

“轨动车不动,很神奇啊。”

如露往下看了看,继续说,“不把路直接建在地面上,使得人和动物不打扰各自的生活,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方案。”

导游:“是啊,为了保护地面上的动植物栖息地,我们扶桑的工程师们花了很大的努力才做出了现在的方案。”

如露指着那些看起来像树屋的地方,说:“那些是树屋吗?”

安业臣:“扶桑城的人就是住在这树屋里面。”

导游:“这位男子看来见识不少,扶桑城的住所都是树屋。多亏了这些太阳神木,既能砍断当轨道,又能掏空拿来住。”

如露:“树木掏空不就死了吗?”

导游:“太阳神木的硬度很硬,它生长的时候本来就会逐渐中空。扶桑先民们摸清了神木生长的秘密,在造树屋时只掏空神木中的心材部分,不会伤害到生长层,并且会刷上一层蜡帮神木防腐朽和防虫害。每个树屋一般住着一户人家,分为上中下三层,与三层道路对应。下层即我们这一层一般是树屋的杂物间和出行间,是扶桑人放房车和远距离出行需要途径的地方。”

如露:“房车?”

“是的,早期扶桑人出行也像我们这样用木板。但他们为了图方便,也为了能一家老小一起出去,就把整个下层树屋做成可分离的了。当需要出现的时候,就把下层树屋推到木质滑道上,树屋就变成了房车。你看对面那辆就是”。如露看向导游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家人坐着整个树屋驶过。

如露:“那这些房子的中层呢?”

导游接着说:“树屋的中层主要是用来当客厅,与它同层的道路是用树干搭建出来的木质通道。它们如毛细血管般遍布整个森林。在没有下层的大型滑道之前,这些木质通道是居民出行的主要道路。现在它们变成了邻里聊天散步的地方、路边市集的聚集地。你抬头看看,就是这些。”

两人抬头看,如露指着说:“更上层似乎还有东西。”

导游:“那是顶层或叫上层。你看顶层那些交错纵横的藤蔓,就是孩子们的玩耍处、神猴的栖息地、以及扶桑爱情故事诞生的地方。它一般联通着每间树屋的上层。树屋的这层一般由卧室、采光阁楼和神猴供品的供奉地组成。”

如露:“扶桑爱情故事,你是说《秋千上的爱人》吗?”

导游:“这本书滋养了一代代扶桑人,引得年轻情侣争相模仿。”

如露:“模仿荡秋千吗?”

导游:“是啊。”

两人跟着导游走了一会,如露发现他们离中心的那个高高的九重塔越来越近,感觉有点不对劲,偷偷问安业臣:“前面那个的九重金属塔是什么?去扶桑城西南需要经过那里吗?”

导游也听到了,先说道:“那是皇宫,是全扶桑城最高的木制建筑。为了防雷,皇宫最上层的尖顶换成了金属的,外表也刷上了金漆,所以看起来才像金属建的。”

安业臣:“导游,我们不能绕小路走吗?我们不想从皇宫经过。”

安业臣转头又小声地对如露说,“我们小心一点,有点不对劲。”

如露小声回道:“嗯,我们做好准备,有什么情况我们就下车。”

此时,三人来到了通往皇宫的正路上。导游说道:“你们不用嘀咕了,我们皇帝有请。”

话音未落,两边树上几十个伪装的卫兵往如露和安业臣袭来,并挥动了伸缩铁制钩索。

“神女,小心钩索。”

安业臣身手敏捷,一只手把如露抱过来帮她躲过钩索,另一只手及时捏住了导游的脖子。

如露发现那些卫兵不敢上前,意识到这个导游的身份不简单,便对着安业臣说:“小业,这个导游身份不简单,我们别杀他,挟持着他走。”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士兵们掉落的剑,让安业臣用剑抵着导游的脖子。

安业臣和如露挟持着导游上了中层木板的道路,在集市和树屋间穿梭,卫兵们则穷追猛舍。由于不熟悉道路,他们几次都差点被抓到。

期间,如露抢了两个卫兵的钩索,给了安业臣一个。如露用钩索拉到最上层以躲避卫兵,用荡秋千的方法行走。安业臣也放弃了剑,重新用手抓着导游,用钩索在最上层荡秋千。在荡秋千的途中,“导游”知道某处秋千特别难荡。他趁安业臣分心去想怎么过那里时,挣脱了安业臣的控制,反手用匕首给了安业臣一刀。安业臣来不及躲避,手臂受了伤,掉到了第二层道路上。导游再想把刀扔往安业臣时,突然间上方有个钩索飞来,帮忙挡住了飞刀。众人往那方向看,只剩半个身型像女子的人影。

如露也趁那个人影吸引了大家注意时,用钩索再次缠住了导游,并一起跳落到第二层与安业臣汇合。安业臣和如露看见越来越多的卫兵聚了过来,就带着被钩索绑住的“导游”躲进了最近的树屋。这家树屋的主人吓跑了,如露也没拦着,只是让安业臣锁上了门。

如露:“怎么办?”

导游:“你们放弃吧。外面都是追兵。”

安业臣:“那你会先死。”

导游:“我不怕,我林某从不怕这些。”

安业臣:“林某是吧,果然是皇亲贵族。”

如露想了想,绕到了导游的后面,用手比划给安业臣看,大致的意思是让安业臣离开,自己去皇宫一趟。安业臣摇了摇头。

如露急得放弃了用手比划,直接说:“我得去皇宫一趟。现在的情形确实如这个林某所说,我们被士兵包围了,很难走掉。”

安业臣说:“那……我也跟着去吧。”

如露:“不行,你去会一起送死的,你……你懂的。”

如露在导游背后比划了个“王”字。

安业臣说:“好吧,那你得小心。”

“会的。”

如露转头对着导游说:“林某,报上大名来吧。”

导游:“林晖。”

如露:“林晖,我们相处下来,发现你确实是一个不怕死的汉子。我被你打动了,决定跟你去一趟皇宫。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放我身边这个护卫走。他只是我身边的一个小护卫。你们需要的是我这个神女,而不是他。”

林晖:“你有什么谈判的资本吗?”

如露把捆绑住他的钩索拉紧了,说:“这就是我的资本。况且我还是神女。你以为神女之名是谣传吗。刚刚打下你的刀是我独创的回旋刀法。只见其刀,不见其人。我的本领还大着呢。而且,你们应该是要把活人带回去吧。如果我们双方都不肯退让,又打了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都很难交差吧。”

林晖想了一下,说:“行,你的护卫可以放,你得跟我走。还有,松绑!”

如露:“可以松绑。”

如露在松开紧绑的钩索的同时,重新用刀架在了林晖的脖子上,接着打开了门,说:“让你的士兵都退后十米,我要看见我的护卫走了以后我才出发。”

林晖照做了。安业臣出了门,跟如露对视了一下就径直离开了。

如露看着安业臣走远之后,就松开了刀,说:“多有得罪了,我们走吧。”

林晖:“林某看不出神女有什么神力,但对下属还挺仗义倒是真的。来人,把她带到皇宫。”

“别过来,我自己会走。你们远远跟着就行。”

如露对士兵们呵斥道,接着转头对林晖说,“林大人,你跟我一起走吧,他们在后面跟着就行。”

林晖:“你想跑?”

如露:“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跑不了。”

于是两人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了几百个卫兵。扶桑的百姓探头围观,场面瞬时变得十分奇怪。

两人走到了皇宫前。如露突然蹲下,摸着脚说:“本神女突然脚痛,走不进去。”

林晖:“后面来个人。”

如露:“别!其他人我不让抱。除非是林晖大人……”

林晖:“让不让抱由不得你。”

如露:“我就死在这,不进去了。”

林晖:“你……”

林晖往后看了一下围观的士兵和百姓,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如露抱了起来,走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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