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凤灯记 > 风声 (4)

风声 (4)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舍来父子出事后,永平我还经常看到在村里转悠。舍来我很少看到。舍去孙子川川说他大爷被人打了后,身体一直不好。问先生说是被煞打了,家里动了太岁的缘故,人要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自从出事到现在,他大伯家一直不顺境。我说前阵子听见敲锣打鼓的响了半夜,原来是舍来家。川川说问过好多先生,都说的差不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说这事谁都信,禳一下是对的。我问川川知道是谁干的不?川川含含糊糊地说知道,但没有证据。我说那还是不知道嘛?这种事情不能乱猜。川川左顾右盼了一阵后说,大爷我信得过你,聊天就说聊天的话,这事情十有八九是志平叫人弄的。上次他大伯把人家弄进去了几天,道理上说得通。我说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猜测,在没有十拿九稳的情况下。我站在中间人的角度说句公道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本来就是一点小事,要是再弄出个大事来,那就得不偿失了?人在做,天在看,他到时候就知道了。川川嗯了一声说大爷见过的世面比他吃过的盐还多,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还听说永平是得罪了收苹果的老板,人家叫人干的呢?现在这社会可坏着呢!我憋着没笑出来,这瓜娃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心智健全,口无遮拦。满富抄完电表进了店门,说我这个月怎么用了这么多电?我问多少?满富说用了四百多度电。我说也不算多,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给满富和永川饮料喝。川川问他家的电费是多少?满富说忘记了,他看看再说。我问满富抄完表了?满富说差不多抄完了。满富喝了口水接着说,川川家是五十多度电。这月多了些,上月才三十多度。满富说川川家的电费是村里最少的,晚上估计不看电视,不开灯。川川说电视机在他爹睡的屋里,晚上九点他爹就睡了。我说这就对了,勤俭持家好传统嘛。记得土地刚下放下来的那阵子,他爷爷起的很早,在村路口捡粪便。到了他们这辈,还是保留着老人家勤俭持家的好习惯,这是难能可贵的!满富问他们家的掌柜地是谁?川川说他爷爷。我说满富明知故问?舍去还年轻,不可能这么早就把掌柜地交给川川爹。川川说他爷爷让过一次,他爸给拒绝了。我问为什么?川川说嫌麻烦。我和满富哈哈大笑起来。川川儿子跑来叫他爹回去,说是家里有人找他。川川问是谁?小家伙吞吞吐吐忘记了名字。满富问他知道他爸的名字不?川川儿子看着川川说,不敢说!说了他爸会打他的。我和满富又是笑又是唆使他说出川川的名字来。小家伙突然说才不上你们的当呢!到时候挨打的是他,又不是我们。有才说振振没有答应帮忙,也没有拒绝不帮。我说也就是这个结果了!要不我们去问问村里荒废了果园的探探他们的口风?有才说问问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不先把我们和晓生、小生家的先做试验算了?要是有效益了,自然会有人找我们谈合作的。我说哪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我们还是问一下再说吧?长圳说要安装什么滴灌,先装好,等水通了的时候就可以用了。有才说这事要办我们就抓紧办,他听人说水管快埋到屲屲梁了。据说要从屲屲梁把水直接引到蓄水池,再从蓄水池引到山沟乡和黄羊镇去。我说这个我早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埋管的速度有这么快。有才说现在都是机械化作业,一天接个成千上百米是不成问题的。西川的那些包工队,从绑钢筋到浇混凝土,这才三个月不到的时间,蓄水池初具摸样了。有亮的工程上个月才竣工,剩下些收尾的小工程,有亮说差不多也要撤人了。振振和乡上沟通过,要把村里压坏的路修一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我说这条路本来是振振当时给村里修的,乡上修的是村外面的公路吧?有才说这次是振振从乡上要的资金,东来顺路修的。三天后,我和有才在村里问事情的时候,一台挖掘机和两辆汽车开进了村里。挖掘机照着坑坑洼洼的路面直接开挖起了。振振和东来在一旁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刚从满富家出来,云婶送我和有才出来的时候看见挖路的说早该修了,这大半年的受够了,灰尘能把人呛死。我说修不是很快。云婶说这大半年她家的灰尘就从来没有干净过。我说太干净了也不好,财神来了没地方坐。云婶笑的很开心。我和有才的想法是,先把我和他家的果园中间的地连起来。其中一户是云婶家的,一户是舍去家的。我问过满富,他说他不管地的事情,叫我去问他爸。我知道他们家的掌柜地是云婶,三友拿不住事。我和有才想了两个办法,一是包给我们;二是卖给我们。没想到我们这次去的时候,云婶的态度比我刚栽苹果树的那时候好多了。我一直担心她叫我信基督,我没有答应她,担心她难为我。上次三财被她洗脑后,我一直对她有意见。但这些不满意的话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起过,包括丹丹。三友叔还是一幅老样子,除了话少外,就是爱吧啦香烟。三友叔招待我们喝完罐罐茶后,云婶和我们就把生意初步谈成了。云婶说满富也有这样的打算。我想是满富的建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云婶的想法是卖给我们,不过她担心村里不答应,最后她说了句没棱两可的话,要不就承包给我们也可以?我想她也有她的担心和顾虑,是等和满富商量了才能确定下来。虽然云婶在家里说了算,但最近几年我发现还是满富的主意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人老了,总要把掌柜地卸给后人的时候。舍去家的,我和有才谈的比较费心,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还好我和有才早有准备。私心上舍来和舍去跟满贯没什么区别。但舍去和舍来毕竟年轻,舍去又当了几年村干部,大道理上他懂。种苹果树是个出力又累人的活,村里稍微上了年纪的人都叫苦连天,说是实在种不动了。村里除了能种苹果树,还能做什么呢?苹果树一年没有产出,家里就一年没有收入。化肥、农药钱尚且不说,就整年的人工费也是一大笔开支,舍去不是不知道这些。最后舍去和我们议定的是想搞承包。我和有才这样慢慢地,把河滩上的果园一家一户地,谈成了我们想要的结果。长圳在电话里高兴地说要给我们发奖金。我说他们要是想干一番事业,就好好地按照原先计划的方案具体落实下来。长圳说早行动了,过几天就有人下来签合同和装滴灌。我说我和有才的使命完成了,就安心地过晚年。不过事情总有磕磕碰碰才叫事情,有才说他听别人说狗娃在村里说承包果园的事情,说是振振建议大家最好不要承包出去,万一国家土地政策有变动了,到时候就麻烦了。我说新闻上说了农村土地政策三十年不变吗?我们只是承包,没说把土地据为己有,估计是又有人在背后搞鬼了。有才说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个消息。我说好事多磨。要是万一到最后谁家不承包了,那就只能放弃。想当初我们种第一棵苹果树的时候,村里人和外村的人就没有看好过。现在我们的处境和以前差不了多少,村里人有闲话和误解是对的。只是这个振振干嘛要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呢?有才说狗娃的话,半信半疑。不过他敢指名道姓说是振振说的,怕不是空穴来风。我说简直是胡扯,修果库的时候他闹过一次,现在又来闹,难道要我们在背后弄些小动作他就满意了?我和有才商量着叫来福给我们写个告示,反正事情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的,坦诚地告诉村民,我们的具体计划和打算,这样大家就不会以讹传讹了。不过我和有才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重新梳理了一遍,感觉那里有点问题,就是没有想明白。来福找我们的时候,才被他的一句话点醒。他说农村基本农田是不能买卖的,但能从农户手里承包过来。在不改变土地性质的前提下,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我说这就对了,签合同的时候把这条写进去不就得了。虽然种植和管理是公司的,但土地的最终使用权还是农户的。要是国家政策上的变动,那合同自然失效,土地又重新回到了农户的手里。我叫来福按着我们的这个意思来写,我和长圳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长圳说关于土地的事情,他们专门请教了土地管理部门,人家的意见和我们想的差不多。我说那就这样写个告示算了,免得节外生枝。长圳说他明天要来村里。把这个事情当着村民的面说明白。我问他告示写不写了?长圳说写不写没关系,合同上会注明这点的。长圳来村里的时候,我和有才早把大家聚在了一起。针对村里的传言,长圳给大家从法律和国家政策上给予了解释。长圳说他们只是想把把村里的苹果产业做好做大。看着荒废了的果园,他也于心不忍。与其果园荒废了,不如承包给他们统一来管理,大家还有钱领,要是闲不住的时候,顺便在他们承包的果园里打临工。具体条款都写进了合同中,大家可以互相阅读一下,过几天签合同的时候就不会还有疑虑了。云婶先前想把土地一次性卖给我们,但后来舍去和九九家的要搞承包,为这事,云婶和九九、舍去几个差点吵了起来。我和有才说了不少好话,才相安无事。广广家的没谈成,说是过几年再说,现在他还能管理过来。苏安、苏成家的,是童富直接联系福康的,福康说直接签合同就行了。这些年我和有才少见福康和福宁。福宁自从苏安去世后,我就压根没见过。福康每年清明的时候来村里给他爹上坟,在村里小聚片刻就回县城去了。苏成和老婆被莉莉带去市里去住了,据说莉莉专门给他父母在市里装修了一套房子。泰山庙修好不久,苏成和老婆就去了市里住,之后很少回索罗村,村里的庄院常年锁着门。他家院墙的砖缝里长出了灰灰菜和刺蓬。我时常看见家盛家的黑猫从他家进进出出。狗娃也经常去市里看卫兵。狗娃说苏成身体也不好,准备在市里养老送终。卫兵自从出事后,也很少回村里。岁旦说混的也不好,自从出事后虽然工作是保住了,但这些年从来没有变动过职位。狗娃多多少少地贴补着卫兵半拉子生活。福康偶尔回村里来,村里除了木娃家和广广家最亲外,再也没什么顾盼的。木娃跟着振振混,哪有时间招待福康。福康和福宁不喜欢去广广家,这个事村里人都知道,但没有人能说上来原因。我和有才猜测是平坟的时候,广广骂过苏安。这其中的原由除了苏安,估计只有银银才能说清楚。福康来村里了,会和我闲聊一阵,我有时候留下来叫他吃顿饭再走。有时候福康去来福那里闲坐。福康说他儿子也快大学毕业了,要是他当年留在山沟乡就好了,回家近,他娘守着这个家就好了。我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谁能想那么深远呢?我的几个孩子自从参加工作后,尤其是成了家后,真是应了那句,娶了老婆忘了娘。起初我还生闷气,这些年想开了,何必斤斤计较娃娃的这些事情呢!再说我也没打算去城里住,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还不是很好?福康笑我,村里的人要是都像我,那就好过了!不愁吃不愁穿,就想着带孙子。我还问起他娘的情况,福康说上年纪了,脑袋有点不好使,性子又烈。不过现在爱看城里人跳舞,就是很多人聚在广场上跳的那种。我说前阵子村里也在搞这个,丹丹还去学了几天。领头的是建平媳妇。时代变了,人们的爱好也变了。人老了,能找到乐趣就是件好事。福康问起振振,我说现在干到村委会去了,年轻有为。福康说他的砖厂这些年乡里搞建设,效益估计能说得过去?我说全乡就他一家砖厂,刚开始说难做是真的,现在说难做那是说给人听的。前阵子村里进进出出的车络绎不绝,都是拉砖的。我见今年兵兵送煤就送了好几车了。生意估计差不到哪里去。福康说他来的时候还特意去后山看了看,好大的一片山坡挖空了。我说挖蓄水池的时候,土方全部运进了砖厂。做生意他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福康问我这样挖下去会不会出事?我疑惑地看着福康问他指的哪方面?福康说他小时候后山可是一大片山坡,上坡上稀稀疏疏的长着些沙棘刺。刚才去看的时候,整个山坡挖平了,虽然取土的时候是一层一层的往下推的,但还是和山顶形成了偌大的差距出来。我说前几年下雨的时候淤泥堵过一次,这几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再说后山本来是荒废的,离村里远,山上又没有住人和搞农业,开采手续齐全,能出什么事呢?福康说他离开村里久了,很多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看着有点触目惊心。我说推平了也好,以后不是很好的一片平地。我记得苏成在村里的时候,我曾问过他振振砖厂的股东是谁?他三缄其口。后来有才说福康在山沟乡的时候,就是砖厂的合伙人了。估计是苏安帮忙给振振办的砖厂的手续,振振就把福康叫进去参了一股。木娃也是合伙人。这些事情村里人背后议论了一阵子,但木娃和福康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还有消息说当时的书记也有参与,只是后来调走了,据说还在持股。我说就是那个搞计划生育,拉粮食搬家具的那个人吗?有才说是。他问我知道刘志红不?我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有才问我记不记得小丫不?我说这个怎么能忘呢?有才笑我重色轻友。刘志红就是当年驻村干部,堡子村的小琴嫁给了他,耕读的初恋女友,我们爱叫他们是牛郎织女的那个!我拍着脑袋说,是有这么个人!有才说这些事情是刘志红说的。刘志红的老丈人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起的。刘志红后来调到县城去了,据说是什么局的副局长。这个他也没有具体问。我说难怪上次我问苏成的时候,他掐头去尾把有些话咽到肚子里去了。如今福康提起砖厂的事情,不是单纯地聊天吧?有些话我可以问,但有些话只能装个什么都不知道。福康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话题一转说到长圳打算在索罗村搞投资的事情。我说这个得益于引洮工程,要不是有水源,长圳他们不可能冒这个险。毕竟还年轻,我们也不敢叫他们这么干!福康说他去过长圳的公司,就在以前西关十字的路边上,现在叫盘旋路,整栋大楼都是他们办公的地方。我说说不定以后他们还要麻烦他呢,能帮他们的就帮一把吧?福康说长圳找他签合同的时候,还说起村里的事情,说要不是我和有才叔,事情没这么快能谈成。我说村里的事情,说复杂也简单,说简单也复杂,人心不齐啊!就拿这次事情来说,很多人不理解,也不支持。宁可荒废着果园,也不想合伙做投资人。福康说这就是小农意识在作怪,守着眼前的,看不到未来的,慢慢就成了井底之蛙了。福康问起振振对长圳这次投资村里的态度是不是不冷不热?我问他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声?振振是担心长圳他们投资失败了,连累到村民吧?不过这些事情他爱理不理也正常,毕竟新生的事物,大家接受起来需要时间。福康说虽然少来村里,但和来福常联系,来福告诉他的。我说难怪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接下来跟村民签合同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正式启用合同条款定在了明年秋后摘完苹果。洮河水预计过完年就可以接到村里来,等蓄水池开始蓄水的时候,就可以正式启用滴灌了。不过我和有才家的地里,早有人开始装滴灌了。果园里的小房子规划成了泵站,是配套滴灌施肥用的。树生和庆明问我这么一大片果园,打药和施肥都成问题,修枝套袋就更别提了!我说到时候他就明白了。树生说要是有了效益,那就把他们家的也加入进来。庆明说开始的时候不支持,等到有眉目的时候求人家帮忙,多没面子。我笑他们小肚鸡肠,长圳可没那么小气。庆明说是了,童富还是他侄子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