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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利益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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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与叶家,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杜家有雄厚的财力,叶家有名望。所以在外人眼里杜家与叶家是一体。走近了,阿婉看清了杜家今天来的人,领头的是杜家的当家主母,杜大夫人,跟随的又杜二夫人。姑娘们有杜家的大姑娘长房嫡女杜含烟,二姑娘二房嫡女杜含钥,三姑娘二房嫡女杜含玉,四姑娘大房庶女杜含凝。见杜氏阿婉过来,杜大夫人热情的迎了过来,杜氏见状松开了阿婉的手走上前与杜大夫人寒暄。一番客气之后大人们就去拜见节度使夫人。节度使是州的最高长官,有高度的自治权。花朝节是节度使夫人操办的,邀请了青州的大小官吏的和青州世家的女眷。目的在于拉拢各大世家,也体现出节度使与民同乐的优良作风。有时候男人们要结盟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容易授人以柄,所以就会让家里的女人互相走动,互相试探。让家中的女眷出来交际,也被称为后宅政治。杜氏一行离开后,阿婉只能和杜家的姑娘们在一起。杜含烟上下打量了阿婉片刻,看清了阿婉身上的衣裳以及披的大氅。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冷哼一声,扭头而去。杜含凝急忙跟上去。杜含钥冷眼旁观,杜含玉对阿婉抱歉的笑笑。而后,也被杜含钥拉走,剩下阿婉一人站在原地,有些尴尬。阿婉就知道今天出来,杜家这几个姑娘肯定不会对她热情,只是没想到大家的不喜表现的这么明显。杜家几个姑娘今日的态度,都是因为今日阿婉穿的这件衣裳。衣裳是用江南织锦制成的,江南织锦是江南地区的贡锦,工序繁复,用料讲究皇帝为了与民同乐,特地从每年的贡锦里拿出十匹来在民间流通。因为意义特殊数量又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各大世家争抢的东西,倒不是为了锦缎,而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因为能得到贡锦的人家,必然是极其富贵的。而杜家,作为江南的显赫的世家,每年都是有一匹的,往年,这匹贡锦一直是做了老夫人的衣裳。只是今年的织锦是鲜红的,老夫人嫌颜色太过艳丽,并不打算给自己做衣裳。杜家的女眷得知,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大房和二房的夫人以及姑娘们整日都在老夫人面前献殷勤,就连分了家的庶子三房也日日回府来陪老夫人聊天解闷,就期待着老夫人高兴了,把这批贡锦赏了她们。大房做的更是做得明显,大夫人借口杜含烟的生辰明示暗示了几次,但是老夫人就像没看懂一样,让大夫人好生郁闷。但是,就在大家都觉得无望,快歇了心思之时,老夫人派人去了叶家,给阿婉量了尺寸,制了一套衣裙并在阿婉生辰之时送给了阿婉。老夫人此举直接打了杜家各房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也激起了杜家女眷对阿婉的不满。毕竟,杜家的人怎么争都是合理的,但是叶婉一个外孙女得到了,就让人不能接受了。所以,杜家几个姑娘才会不喜阿婉。阿婉本觉得这身衣裳太过招摇,并不想穿出来,但是杜氏不知情,见那身衣裳衬阿婉,非让阿婉穿着。阿婉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想衣裳的事,带着小喜像着河边有去。二月的江南,已经春意盎然,河边的一排垂柳就想姑娘们的长发落在水面,一阵春风吹过,吹皱了河水。阿婉走一段,就听见前面有一群男孩子的嬉闹,有起哄的,有喝彩的。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正是爱玩闹的年纪,一阵阵的嬉闹声,生生让阿婉生出了几分羡慕。“年轻真好!”

阿婉自言自语。小喜轻笑“小姐说什么啊,说得好像你年纪多大似的。”

阿婉回神,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表现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转过一个弯,嬉闹的声源就暴露在了阿婉的眼前。是一群男孩子摆了一张桌子,一群人围着桌子好似是在作诗。这些人很多都是青城学院的学子,阿婉认识。只是大家现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桌边两个准备作诗的少年,并未发现阿婉。阿婉见此情况,心下好奇,但是也不好去打扰,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拔步往回走。不想,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激动的声音:“阿婉,你来了,既然碰到了,就过来品评一下这几位师兄做的诗吧!”

叫人的是青城县令之子林承志,也在青城书院就读,从小和叶仲清一起长大,是叶仲清的挚友。由于阿婉从小就爱做叶仲清的跟屁虫,所以叶仲清的朋友对阿婉这个妹妹很是熟悉,林承志更是把阿婉当成自己的妹妹。平时与阿婉相处也不避嫌。阿婉闻言,在心里大骂林承志大嘴巴,虽然大家私底下大家相处不用避嫌,但是今天到处是人,他这样直呼阿婉的名讳,要是让有心之人散播出去,阿婉的名节就不保了。林承志声音响亮,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白,纷纷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逆着光站在树下,身上被春日的阳光铺了一层光圈,看起来深山里来的狐仙,美丽动人却又不可侵犯。其实,阿婉才十三岁,并未长开,不管是身形还是五官都很平常,只是今日误打误撞,出现的时机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倒是让阿婉在众位学子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形象。在场的都是读圣贤书的学子,在匆匆看了阿婉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假装在看桌上的诗句,心中默念:非礼勿视……见大家都注意到自己,也不好一走了之,只能不情不愿的过去打招呼,只是阿婉情绪虽然不高,但是却没有表露半分。只有很了解阿婉的叶仲清看出了阿婉的不愿。阿婉走上前,分别和大家见礼,叶仲清也给阿婉一一介绍了在场的各位。阿婉打了一圈招呼,也把人认识了一圈。叶仲清见阿婉兴致不高,便把刚才两位学子作的诗递给阿婉,好让阿婉随便看看,然后离开。阿婉看懂了叶仲清的意思,接过两篇诗作仔细的看起来。两篇诗作都是咏景的,写作手法没什么创新,笔墨也很平和,两篇诗作不相上下。阿婉略略的看了几眼,便打算放下。就在此时,阿婉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篇文章吸引,文章不是自己做的,只是誊抄了古人的咏景名篇。真正吸引人的是那一手好字,字体端正,笔法行云流水,每一个字里都透露着沉静和洒脱。明明是两种极端矛盾的感情,却又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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