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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回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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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时将至,断天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再一望去,猜想这是一间客栈厢房。浑身摸寻,长剑与财物一样不少,而桌子上还整齐的放着四锭白银。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人,仔细一看,是昨日的店家小二。店小二打来洗脸水,看见断天涯醒来,笑道:“这位大侠,您起来了,真是好酒量,喝了那么多酒还能喝下两坛忘春风的人,我见过那么多好酒量的人,喝如此多的您还是第一个。”

断天涯起身摸着自己的额头低沉道:“好烈的酒。”

店小二递过一条毛巾,道:“您先洗洗脸,稍后给你备些饭菜。”

断天涯起身洗漱一番,不一会功夫店小二送上饭菜,并指着桌子上的银两道:“这位大侠,这是您昨天打赏的银两。”

断天涯不解道:“这是你的,为何还我?”

店小二笑道:“我娘曾经对我说过,不可平白无故的受人恩惠。”

断天涯道:“可你昨日已经照顾服侍过我了,不算平白无故。”

店小二道:“未免有些多了。”

断天涯笑道:“你倒是很有自己的规矩。”

店小二道:“娘平日里管教的很严厉,叫我不得偷盗,不得贪小,不得失信,不得不仁不义,不得知恩不报。”

断天涯感叹道:“你有一位好娘亲。”

店小二失落道:“只可惜她的儿子无能,我们一直过得都很清苦。”

断天涯沉思了片刻道:“我想见见你的娘亲。”

店小二为难道:“我们住的地方很简陋,怕只怕……”断天涯一摆手,道:“无妨!”

店小二家离客栈不算远,但是很偏僻,断天涯一边走一边问道:“还不曾知晓你的姓名。”

店小二回道:“小的姓张,乳名张三。”

张三遂问道:“还未请教大侠名号呢!”

断天涯道:“断天涯!”

来到张三家,是一间拾掇的很规整的草屋,四周围收拾的干干净净。草屋四侧隔着一层高草,用来抵御风寒。推开门,屋内很暗,虽然冷清,但也算密不透风。火盆中的炭火将要熄灭,张三赶忙上去加一些木炭,木炭是他自己烧的,这样可以节省一些银两,为了不让母亲受冻,只好想一些力所能及的办法。一张木床上坐着一位妇人,缝着一些衣物,在松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老。由于常年被油灯的烟所熏呛,老人的眼睛不太好,缝补几下就需要擦拭几下眼睛,而且每缝几针都需要看的很久。见到有客人来,妇人急忙交代张三倒水。断天涯道:“我是张三的朋友。”

妇人仔细打量着断天涯,道:“你是江湖中人。”

断天涯笑道:“老夫人如何得知?”

妇人笑道:“你不是手里拿着剑么?”

断天涯笑道:“也许拿剑是为了修饰一下自己。”

妇人回道:“那你为何握那么紧?我手中的针是我赖以生计的东西,我会很用力的攥在手中,你的剑与我的针,对于彼此都是一样的。”

断天涯听得真切,不禁感叹妇人的见地,于是道:“我很想和张三做朋友,不知道我这个江湖人有没有这个荣幸?”

妇人笑道:“江湖中人也是人,只要是好人,只要不嫌弃我们这穷苦人家,就可以做朋友,这未尝不可?”

断天涯道:“我很钦佩张三的为人,我赠与他银两他也不肯收,我不省人事的时候身上也未少分毫。”

张三急忙解释道:“娘,昨日断大侠喝多了,是儿在一旁服侍,一共赠与四锭白银少说百两,已被儿还与断大侠。”

妇人笑道:“这是他应该做的。”

断天涯即回道:“可是现在天下人已很少会这样做了。”

妇人道:“你赠与的银两与你身上的银两本身就不属于他,命有八尺,难求一丈。”

断天涯看了一下草屋,轻叹道:“老夫人教诲有方。”

妇人微微一笑,用手轻揉了几下眼睛,道:“我年轻的时候本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后来嫁与张三的爹,他是一个江湖人,为人很仗义,也很顾家,后来死于非命,于是我宁愿我们母子过些清苦的日子,也不愿张三去跑江湖。”

断天涯思考了片刻,掏出身上所有钱财,道:“这些钱财赠与张三,足够盘下一家酒馆,你母子二人做些小本生意。”

说着将钱银放在了破旧桌子上。妇人急忙道:“万万不可,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们不想要你的钱财。”

断天涯说道:“这是我心甘情愿。”

妇人道:“有些事请求不得。”

断天涯道:“你们不缺金银?”

妇人道:“缺,一贫如洗,怎能不缺?”

断天涯不解道:“您不喜欢金银?”

妇人又道:“世人几人不爱财?”

断天涯追问道:“那为何拒绝?”

妇人轻笑道:“人要懂得禁欲,要拿得起放得下,这样的人可以参透一切。”

断天涯正色道:“一切皆可?”

妇人回道:“一切皆可!”

断天涯问道:“此事难么?”

妇人笑道:“自古有几人为官者真的两袖清风?又有几人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又真的有几人看破红尘?真的看破了为何还要清修?真正做到的人要么名存青史,要么威震四方。”

断天涯释怀道:“多谢老夫人指点,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老夫人成全。”

妇人点头道:“老身力所能及,必当答允。”

断天涯道:“晚辈断天涯,想请老夫人收在下作为义子,服侍左右,并与张三结下异姓兄弟。”

妇人笑道:“我们母子何德何能,既然你不嫌弃,我赞成你与我儿结为兄弟。”

结拜仪式很简单,简单到只是敬杯茶,磕了几个头而已。随后断天涯将钱财留下,母子二人急忙阻拦道:“此事不可。”

断天涯笑道:“你我已是一家人,明日去盘下那家酒家,花红五五分利,此事若是拒绝,亦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

话已至此,多说已是见外,寒暄许久,断天涯与张三两人回到之前的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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