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真的值钱吗？一斤能卖多少钱啊？”

元太借着月光也开始掰松塔，然后扔进背篓里。可他明显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他还没有见过市面上有人卖这个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干快点，争取明天挣到钱给你嫂子看病！”

李异言两只手一起开工，过一会儿就摘了七八个。“好！哥，我听你的！”

用力点了一下头，元太这时候也加快了动作。月光下的松林，十分寂静，只有两个人踩在草地上的声音。还有松果被掰下来的咔嚓声，以及蝈蝈在草丛里发出的求偶叫声。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好了，差不多了。回去吧，都装满了，咱俩这有两百多斤了。”

转过身来，李异言在元太的肩膀上使劲的拍了一下。李异言笑着，把手里的两个松塔扔进了对方的竹篓里。不等对方答应，他转身就走。“好！我们走！”

元太两只手在一起拍了拍，快步跟了上去。俩人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就算背着100多斤的东西，在月光下也是健步如飞。等到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元太，我们睡几个小时。等明天再处理这些东西。”

李异言把竹篓放到门口地上，看着点了点头很满意。“好！那我赶紧回去了。”

元太也是轻手轻脚地放下了背篓。现在屋子里，他嫂子和孩子正在睡觉，生怕把俩人给吵醒了。元太刚要转身走，李异言就拉住了他胳膊，小声说：“别回去了，就在我家睡吧。旁边这个窑洞以前是我姐住的，好多年前她嫁了人就空了。”

说着李异言把元太拉进了屋子。这另外一个窑洞跟之前那个窑洞布置差不多。只是光有一张炕，没有什么桌椅板凳，平时没人住。“也行，出门我也跟我爹说了，来找你玩儿了。”

元太把炕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这张炕上没有凉席，只铺了一些茅草。农村孩子就是这样，一般晚上在别人家过夜，也不用专门给家里人说。父母都能猜到，也不咋管，这种事都很正常。没一会儿的功夫，俩人就呼呼大睡，鼾声四起。这李家的地坑院一共有五孔窑洞，除了这两孔，还有三孔。李异言父母住的那一孔，自从他父母死后，就空了很多年了。他还有一个哥哥，在城里上班，结婚之后很多年没回来了，兄弟俩人关系一般。现在刚立秋一个多月，还是夜短天长，5点多的时候天就亮了。等6点的时候，文月秀就起来了，农村的男人女人起的都早。打了个哈欠，她弯腰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你个小懒虫。”

往屋子里四处打听了一下，竟然没有看到李异言。文月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走到院子里，很快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个竹篓。走近一看，里边竟然装满了松塔，她拿起一个笑着说：“这俩人真是好笑，大晚上出去捡了这么多柴火回来。”

就是因为松树油比较多，这个松塔含油量也比较高。平日里大家捡了都当柴来烧。很快文月秀就看到了旁边窑洞里睡着的两个人。“你们可真是两个好兄弟，睡觉都抱在一起。”

看俩人睡得熟，呼噜很大，文月秀知道他们一定累了。没去叫醒两个人，文月秀打算先把早饭给做好。昨天李异言到村口换的萝卜白菜馒头什么的，还剩了一些。她揭开黑色锅盖，看到里边儿昨天元太做的蔬菜汤还有一些。“再切一点蔬菜好了。”

她转身回屋。又切了些白菜，土豆拿了出来放进了锅里。然后文月秀又添了点水，加了点盐，这才盖上了锅盖。这个年代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剩饭剩菜可能会吃很多顿。刚蹲下来，文月秀就想起来火柴用完了。她扭过头看到了旁边那个生火的东西，想了一下昨天老公怎么玩这个东西的。她按照李异言的方法，拿着那东西使劲往下按了几下。没想到真的生出了火，文月秀把点燃的干草扔进了炉子里，又加了一些柴火。站起身来，文月秀立刻看到了那边放的两背篓松塔。她马上走过去拿了两个松塔，弯下腰来就要往炉灶里边扔。“月秀啊！住手！”

不知道啥时候，李异言已经爬起来了。他一出门就看到文月秀要烧松塔，立刻大喊。“怎么了？”

文月秀看了看手上的两个松塔，一脸的疑惑。“这可是钱啊，你知道吗？你刚刚差点把钱给烧了……”小跑过来，李异言把对方手里的松塔夺了过来。“钱？这东西除了能烧之外，还能干什么？”

文月秀睁大了眼睛。太阳升高了一些，院子里更加亮堂了。“很快你就知道了，赶紧做饭吧，吃饱了饭我和元太还要干活。”

李异言趁对方不注意，把头伸过去，在文月秀的脸上亲了一下。“行了，让元太看见多不好。”

文月秀赶紧躲到一边。“晚了，我已经看见了。”

这时候元太也醒了，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就睡了几个小时。很快蔬菜汤就煮好了，孩子也醒了，月秀给几个人各自盛了一碗。在窑洞里围坐着一张小桌子，每个人拿着馒头，捏碎了泡到蔬菜汤里，在农村就是这么吃的。“元太，你多吃点啊。”

文月秀又从自己碗里夹了片土豆给元太。好歹这来者是客，不能怠慢，这就是农村人的礼仪。“不用了，嫂子，你自己多吃点。”

元太赶紧把碗端到一边，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等会儿还要干活呢，听你嫂子的多吃点，不然干不动活。月秀，等他吃完了再给他盛一碗！”

李异言冷冷训斥了一句，别说还真有一点大哥的样子。他昨天换的那些蔬菜已经足够吃不少天了。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就像一家人一样，吃饭热闹了不少。农村的大小伙吃饭当然快了，李异言和元太各自吃了两碗。“嫂子你慢慢吃，我们先去干活了。”

元太起身喝了一大碗井水，用手抹了一下嘴。菜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盐，不过这也足够了。人啥都能不吃，就是不能不吃盐，不然就没力气。来到外面，李异言拿起一个松塔说道：“你看着我们从中间先切开，然后用手一层一层往下拨。”

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这东西包起来确实挺费劲儿。大人都是农村长大的孩子手上皮糙肉厚的，也不是很难。“好，我知道了，不过这东西真能卖出去吗？”

元太拿起柴刀，照样画葫芦速度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