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第二个快要挂断，对方才慢悠悠的接听。钟菱摸到眼镜戴上，声音里带着被打扰的不悦，“沈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沈蔷薇鼻子不通，声音闷闷的，“我这里是中午，艳阳高照。”

钟菱皱起眉，“所以，找我什么事？”

“你发给阮情的照片我看到了！”

“……”钟菱坐了起来，眉目清明，“阮情跟你告状了？”

沈蔷薇嗤笑，“她还需要跟我告状？她要是想跟你争，还轮得到你暗戳戳发这种照片？”

“我发这种照片，威胁到的是蒋太太，可来兴师问罪的却是沈大小姐，即便这样，你也觉得她是不屑争吗？”

沈蔷薇笃定的告诉她，“嗯，不屑。”

不爱，所以不屑。黑暗中，钟菱轻咬了下唇瓣，“既然这么不屑，为什么不放手？”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蒋东越，你问问他，过去两年间，阮情提过多少次离婚，他数得过来吗？”

钟菱长长的指甲划破掌心，声音依旧镇静，“沈大小姐一直活在父亲的羽翼下，现在又成了墨太太，被墨总护着，自然是不知道商业联姻，离婚会牵扯到的利益有多大。”

蔷薇冷笑，“所以他们不离婚，你就插足是吗？”

“……”钟菱精明的眼底闪过锐利，“沈大小姐倒是仗义，自己都沦落到为人棋子了，还有闲心管别人，呵，不过也是，沈家易主，就算他日你跟墨总离婚，也不会有利息方面的困扰。”

“……”巧舌如簧的女人！阮情的情敌为什么要是律师呢，嘴皮子比她还厉害。沈蔷薇压下火气，“钟菱，你没病吧，你的专业是律师，不是绿茶，你非要干这种让人看不起的事吗？”

看不起……钟菱坑笑了下，“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从沈大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墨太太，在宁城自然是想看不起谁，就可以看不起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

钟菱面露嘲讽，“如果不是墨总，你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只要录音就能告你诽谤，还是你觉得，落魄的沈家跟你重病的父亲，能给你什么底气跟保障？”

“……”“沈蔷薇，你现在的一切，包括打这通电话骂我，仗着的不也是男人么，你跟我有什么不同？”

“钟菱……”“这边很晚了，我明天还有一堆工作，挂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沈蔷薇，“……”那个女人居然挂她电话？哈！她倏地从床上爬站了起来，叉腰来回踱步。一口气梗在心头。居然吵输了？呼……她深呼吸，气得她用力拍了拍胸口。准备好的词还没骂完呢！“不行，我这口气顺不下去，一定是感冒影响了我的发挥，对，一定是这样！”

自我安慰着，她拿起手机又打过去，谁知对方已经关机了。“……”啊！！沈蔷薇扔了手机，趴在床上抓狂。冷静了会儿，才开始慢慢回想钟菱的话。居然说她们两个没有区别？沈蔷薇咬牙，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跟墨锦棠好歹是合法的夫妻吧，钟菱算什么？一个小三还这么猖狂，简直岂有此理！钟菱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知名大状，有能力游走在上流社会各色的男人身边，连结过婚的都不放过，真不要脸。沈蔷薇是个冲动的性子，火气上头，当下的反应也很上头。她拿着手机，怒气冲冲的就给墨锦棠打了个电话，很快就通了，男人也立刻就接了。“什么事？”

男人低沉安静的声音响起。她不客气的怒道，“我要你立即将钟菱解聘！”

墨锦棠愣了下，“药吃了吗？”

沈蔷薇很快就答，“吃了。”

“吃了药就去睡会儿。”

“喔。”

嗯？她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来，“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