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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故人相遇 恶贼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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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离开南京之后,何书言马不停蹄,直来到泰安城,他的心态刚刚经历大起大落,此刻倒释然了,也不想考虑别的,借着疏通的经脉,他现在只想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提升自己的功力,因为他现在太需要实力了。

眼看着离凤凰岭已是不远,何书言决定先在此地歇息一下,毕竟人困马乏,总得吃点东西吧,看着天色不错,虽是秋末,但午后的温度也没有太冷,反正也快到地方了,不如喝点小酒,美美吃上一顿,于是找了一家小客栈,毕竟身上的钱也不多了。

“滚出去!码德,没钱吃个屁!赶紧给我滚!”

只见一个大叔被几个客栈小二,连推带踹轰出了客栈,踉踉跄跄,差点摔在地上。

大叔毫不示弱,“哪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还轰客人走。”

小二哪会客气,“少特么废话!没打你一顿,偷着乐吧,赶紧滚,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大叔还想争辩,只见何书言来到近前,“请问,这是怎么了?”

一个小二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何书言,“这位客官,您可是要住店?”

“是,给我一个房间,把我的马喂好,这大叔怎么了,干嘛轰人家啊?”

“他特么吃饭不给钱,不轰他轰谁!他跟您可不一样,这位小哥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那吃白食的主。”

那小二看见何书言衣着光鲜,又牵着高头大马,满嘴恭维,可何书言却比小二眼光独到的多,毕竟何书言的武功在年轻一辈里,已是相当不错,考虑他只是学了一年武功的话,甚至可以排在前列,以何书言的眼力,早已看出这个大叔的不同寻常之处。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受到那一连串的推搡,早就倒在地上了,可是大叔要倒的时候,都能找到合适的角度,利用各种身法,以及卸力消力,看似不经意,但是每次都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地面之上,可见其下盘功夫,稳如山岳,这样的人,何书言怎会轻易放过,于是转头看向大叔。

“这位大叔,如蒙不弃,可否小酌两杯。”

大叔感到一阵意外,“你要请我吃酒?”

“正是此意,不知大叔意下如何?”

大叔挠了挠脖子,“别大叔大叔的,都给我叫老了,叫我大哥!”

“这位客官,您甭搭理他,他就一赖子!”

那小二见那大叔这样,不由插了一句嘴,可何书言并未理他,“好,那我就叫你大哥,大哥请!”

“这可是你说的哦,你叫我大哥,我叫你弟弟。”

大叔说完开心的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还不忘拱小二一下,“好狗不挡路!”

小二刚要发作,却见何书言扔来几块碎银,“够了吧,准备些好酒好肉。”

小二立刻眉开眼笑,“得嘞,保证您吃好喝好,您的马,我也会用最好的草料,您放心吧。”

何书言点了点头,便进了客栈,来到了大叔身旁,刚刚坐下,只见大叔喝了口水,顺了顺口,托腮翘腿,慵懒的看着何书言。

“说吧,无缘无故请我吃酒,想干什么?”

何书言笑了笑,他也不意外,这样的人岂会不知道自己的意图,所以绝对不能胡编乱造,必须以实相告。

“大哥......”

“先别套近乎,直接说吧,你意欲何为?”

“我也是习武之人,见大哥下盘功夫,着实惊叹,且身形矫健,必是高人,心生仰慕,故而留大哥吃几杯酒,不过随便聊聊,绝无他意。”

“不错,还算真诚。”

何书言这才放下心来,“大哥如此放荡不羁,真乃性情中人,可为何落得这般境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大叔闻言一脸懊恼,“别提了,跟一个瘸子赌输了,码德,我一个月不能碰银子!”

“大哥赌的这么大吗?”

“他新创一招,自信轻易无人可破,我不服,去找他,他还不出手,我便以此为赌,然后输了。”

“这瘸子这么厉害么,竟让大哥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了半天,还没请教大哥的名姓,小弟何书言,不知大哥有无名号?”

“名号也有,不重要,那瘸子不让我报名号,我只能说我姓程。”

“程大哥!”

何书言立即行礼。

“何老弟!”

大叔也立即还礼。

两人相视而笑,就如陈年旧友相见一般,这时小二走了过来,端上了四盘小菜,两壶小酒。

“二位客官慢用,菜上齐了,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好好好,今日我与程大哥痛饮一番。”

要说何书言的酒量,有,但并不多,当初老头没少带他喝酒,自言酒乃仙人饮,醉之可通天,可老头的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何书言还没倒呢,老头自己先不省人事了。

两人边吃边聊,畅快淋漓,正推杯换盏间,一人夺门而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身上多处见红,看样子伤得不轻,虚弱的趴在地上喘着气。

“救,救我。”

何书言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当他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由吃了一惊,此人正是觉丰和尚的徒弟,孙荣!

紧接着孙荣之后,又走进来三人,个个持刀,最后登场一个大汉,推开众人,只见其一个人比得过三个人,又高又粗,膀大腰圆,坦胸露腹,满脸横肉,一嘴胡茬,提着一口大钢刀,恶狠狠的扫视了一圈,酒客们无不胆战心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那大汉一把提起孙荣。

“小比崽子,不说?老子弄死你!”

孙荣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竟被打成这样,要说此人也并非罪大恶极之人,虽然与何书言有点不和,却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过节,正在何书言犹豫是否要救孙荣的时候,程大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大哥劝你少打抱不平,这种事有的是,你管不过来,安心吃酒吧。”

“可这人我认识。”

“你认识?很熟吗?”

“不算很熟。”

“那你管个屁啊,你没看见那人那么横,你有那本事管么!”

何书言知道,眼前这个程大哥,不愿意自己惹上这个麻烦,要让他出手,恐怕也是相当困难,可是孙荣毕竟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眼看着又被那大汉一把摔出屋外,落在这人手里,还能有活路么!

我必须出手!

“住手!”

随着何书言的大吼,在场之人无不震惊,那大汉也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片肉疯狂抖动。

“嘿嘿!特码的!还真有不长眼的多管闲事,怎么着?想在爷嘴里抢肉吃!”

何书言经脉畅通之后,内力得到了长进,现在还没和人交过手,他也想找人试试,不过能好好谈,何必非要动武呢。

“这位大哥,不知此人犯了什么错,若是差钱,你说个数,小弟给补齐。”

那大汉哈哈大笑,“就你?我要三千两白银,你拿的出来?”

尼玛的!张嘴就来啊!不让你见识见识真本事,当我何书言是泥捏的呢!

“三千两没有,三两还能商量,总之这人今天归我了。”

“三两,你打发要饭的呢!老子差你这三两二两!玩我是吧?来来来!小比崽子,出来,看我不整死你!”

何书言不屑一顾,不过就是块头大点罢了,看着唬人,实则不堪一击,不过那人手里的大刀,可不是玩具,何书言倒是比较在意,于是在出门前,他抢过小二的拖把,在门上一磕,变成一根棍子,好歹手里也算有个家伙。

大汉在外边嘲讽,“拿个烧火棍给爷挠痒痒啊,要不要爷借你把刀使使,免得说我欺负你。”

“用不着!”

何书言一棍劈了上去,那大汉举起手格挡,棍棒打在上面不痛不痒,随后抡起钢刀,势大力沉,朝着何书言的脑门就劈了上去,好在何书言灵活,及时侧身,这才堪堪躲过,地面被砸出一条大缝。

然而还没完,那大汉刀身一横,顺着何书言腰上又斩了过去,何书言以棍支地,一个仰身躲过,随后化棍为枪,以极快的速度,刷刷刷在大汉胸前点了十几棍,可惜连个红印都没留下,那大汉一扬手,欲将棍子砸成两截,何书言当然不会如他所愿,抽棍后撤,拉开距离。

“小比崽子!跟我斗?我屠半山威震江湖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屠半山将大刀扛在肩头,用手指勾了勾,示意何书言再来。

经过这一短暂交锋,何书言还哪敢大意,眼前这个大汉可不是泛泛之辈,再小瞧人家,只怕孙荣没救成,自己也得搭上,于是运足内力,摆好架势。

屠半山轻蔑一笑,同样运足内力,大刀飞舞之间,带来阵阵破空之声,他人虽然块头大,却并没有何书言想象中那么迟钝,好在何书言也今非昔比,尽管屠半山刀法惊人,何书言此时尚能应付,可要取胜,只怕是难如登天。

何书言看准时机,一招美人认针,攻向屠半山下路,屠半山索性大刀向下一挥,何书言不敢硬碰,只能撤招,再寻他法。

此时屋内的程大哥则眼神一亮,端着酒杯喃喃道,“戚家枪,有意思。”

何书言现在是骑虎难下,总不能说不打了吧,丢人不说,人家能放过他么,可打的话,明显再拖下去,自己的体力可跟不上了,必败无疑啊。

“中平枪起势。”

就在何书言无计可施的时候,屋内的程大哥开了口,何书言心里大喜,他终于肯帮忙了,于是赶紧按照程大哥说的来。

屠半山此时占尽上风,不消片刻就能摆平眼前这个小刺头,就算有人支招又能怎么样,我屠半山可是地阶!想到此便抡起大钢刀,攻了过去。

“退步拈杆。”

程大哥的声音再度响起,何书言照做,屠半山一击不中,大为恼怒,抬刀便刺向何书言心窝。

“珍珠倒卷帘,点他手。”

何书言顺着刀身转了半圈,棍尖正好在屠半山手背之上,啪的一点,打在屠半山的合谷穴上,直打的虎口震裂,钢刀自然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这一切来的电光火石,屠半山心头满是震惊,随后大怒,顺手拽住长枪,往怀里一扯,何书言来不及撒手,自然也跟了过来,被屠半山一掌拍的退了十几步,直撞到墙上才稳住身形,何书言只觉喉咙一甜,但他并没有吐出来,硬是咽了回去。

屠半山咔吧一声将棍子断成两截,扔在地上,捡起钢刀,恶狠狠的看似要把何书言大卸八块。

“行了,屠半山,你也真不害臊,对付一个孩子,刀都被人打掉了,还好意思再上么?”

屠半山顺着声音望去,哼了一声,“原来是黑风手啊!你也盯上这块肉了?”

黑风手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看起来偏瘦,可是手指修长,面色白净,倒是比屠半山好看不少。

“屠半山,输了就是输了,现在收手还不至于失了颜面。”

屠半山活动了一下手腕,“好,我就把这块肥肉让给你,我倒想看看,你能否做得了这个渔翁!”

随着屠半山的退场,黑风手看着重新走过来的何书言,“这个小兄弟,你也收手吧,你受伤不轻,别逼我趁人之危。”

何书言青春年少,也上了脾气,“人我要带走,你有什本事,使出来吧!”

“无知小儿!”

黑风手话音刚落,便以极快的速度,趁着何书言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来到了何书言身侧,抬手就向后背掏了上去,那手上黑气缠绕,这一下,他要把何书言的脊柱拆下几块来!

就在黑手即将触碰到何书言的时候,却骤然停在了空中,一只更有力的手,牢牢抓住了黑风手的手腕,黑风手使出浑身力气,竟然挣脱不得,而他手上的黑气,对此手也是没有半分作用。

何书言扭头一看,正是程大哥,赶紧识趣的闪开。

“无知小儿!”

程大哥手上一松,紧接着跟上一脚,将黑风手直接踹飞了出去,黑风手哇的吐了一口血,捂着肚子,惊恐的后退。

“你......你是什么人?”

“你特么管我是谁,给我滚!”

程大哥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

黑风手本想发怒,可想到刚刚那恐怖的威压,不敢再多说一句,一挥袖,夹着尾巴跑了,而看到这景象的屠半山,自然也不敢久留,也带着手下离开了。

“大哥,好厉害的功夫啊!”

何书言打心里佩服,自己要是也能这么强该有多好。

“一会儿再细说,先叫个郎中,给你这朋友治治伤。”

“对对对,大哥说的是,我差点把他忘了!”

于是何书言招呼小二,将孙荣抬到了给自己准备的房间中。

打也打完了,看热闹的百姓也自然而然的散了,此时人群中一个女人挎着一个小篮子,也随着众人离开,一个侏儒挤到女人跟前。

“三娘,咱们就这么走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那女人将篮子递给侏儒,“没看见有高人在场么,就让那孙荣多活两天吧。”

侏儒接过篮子,直接挂在脖子上,“那个人是谁啊?三娘你认识吗?”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认识。”

“哦,那人是谁?”

“他是天阶的高手,大明枪王,程风荡。”

//

何书言送走郎中回来后,看着床上虚弱的孙荣,安慰道,“放心吧,你的伤没什么事,都是外伤,并不影响行动,养养就好了。”

孙荣不顾程风荡在旁,满怀愧疚的流下了泪水,“何书言,何老弟,没想到我那么对你,你还能救我,我对不起你。”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孙荣止不住的抽泣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这事要从那天街斗开始说起,你帮我脱险之后,我回到了师傅身边,当天晚上就来了一个人,背着一杆银枪,他应该是姓方,我之前听师傅和严帮主说话时,提到过他。”

“是天星宫,白虎七宿中的毕月鸟,人称铁背银枪的方贺。”

孙荣疑惑的问何书言,“不知这位是?”

“我大哥,姓程,自己人,你接着说。”

孙荣也不多疑,接着说道,“等他走后,师傅和严帮主就北上了,临走时和我说,带着僧众,让我去九华山,和师兄弟会合,他去办点事,过一阵时间就回来。”

“但是我和师兄弟在九华山,等来的不是师傅回来的消息,反而是师傅被通缉的消息,他们说师傅杀了严帮主,天星宫发出悬赏,一千两白银要我师傅的人头,我们害怕极了,师兄让我们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因为他们如果找不到师傅,就会找我们三个,于是当天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但是我担心师傅的安危,就往北走,去找他,听说他在淮安城外和你打了一架,就在那打听师傅的消息,就是那时候,我被人盯上了,开始我还能勉强应付,可后来的诸如屠半山这样的人,我根本无从应对,只能接着往北逃,一直逃到这里,这才遇到你,你知道我师傅怎样了么?”

何书言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你这么在意那个老和尚,在淮安,他差点没打死我,总之后来他带着你说的那个严帮主跑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这孙荣沮丧的表情,何书言也同情了起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要去找你师傅吗?”

“我也不知道。”

“要不你和我去凤凰岭吧,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他们还会找到你的,再落于其手,恐怕生死难料。”

孙荣无奈点了点头,“我怕他们不会收留我。”

“放心吧,你和我一起去,不会有人为难你,等有了你师父的消息,你再走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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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荣的事暂且告一段落,程风荡与何书言去了另一间屋子,留下孙荣静养。

“程大哥,感谢你白天出手相助。”

程风荡摆了摆手,“你我兄弟,不必如此,你勇于挺身而出,着实让我有些钦佩,很像我那个朋友,他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总是喜欢打抱不平。”

“那他一定和你一样,都是不世出的大侠吧。”

“我可不是什么大侠,跟他比不了。”

“怎么会,你可是大明枪王啊,天阶的高手。”

程风荡略微吃惊,“何出此言?”

何书言深深呼了一口气,“姓程,对枪术如此精通,又有这样的内力,怕是只有你大明枪王了。”

“姓程的多了去了,你就这么肯定?”

“肯定,我猜来的人里,一定不止屠半山和黑风手,可你一出手后,这些地阶高手,没有一人敢上前了,这威慑力,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程风荡哈哈一笑,“我这弟弟倒是聪明的很啊。”

“你这是承认了。”

程风荡急忙否认,“别乱说,我可没说我的名号,让那瘸子知道了,该笑我不守约定了。”

“玩笑而已,大哥何必这么认真?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何书言微微一笑,“大哥不妨钻个空子,你们的赌约是不能碰银子,那大哥你就用铜钱呗,用金子,只要不用银子就好了。”

程风荡恍然大悟,“说的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喝酒喝傻了。”

“不知大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本来想蹭你一顿饭就走的,不过你这个人我还挺欣赏的,认你这个弟弟了,以后有事随时找大哥。”

何书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大哥,你这居无定所的,我上哪找你啊?”

“有酒的地方就有我。”

“大哥如此好酒,不如咱们兄弟,接着喝点?”

程风荡一下来了兴致,“来来来,嘴里正没味呢!”

酒过三巡后,何书言躺在床上,想着孙荣说过的话,百思不得其解,觉丰和尚与严华,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难道知道自己和白玉有关?那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天星宫看起来开始和他们有合作,可后来又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和天星宫到底什么关系?天星宫难道也知道白玉的事情么?万圣山因为司晨的事,找上我情有可原,可天星宫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否真的得到了什么消息?

越想越乱,何书言借着酒劲,索性放空了大脑,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

何书言带着孙荣,一路上倒也顺利,来到了凤凰岭外的镇子上,这里距离泰山不远,所以也有一些游客到此,所以镇子上还算繁华,想着近在咫尺的凤凰岭,就像到了家一样,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孙荣哥,马上就到凤凰岭了,你就在这安分守己的待着,有事你就找我,一有你师父的消息一定会告诉你的。”

何书言对孙荣格外的照顾,孙荣也客气地说着感激的话。

“何书言!是你吗?”

何书言转头看去,正是凤凰岭的宋禄,一众八个人,队伍中还有一个少女,长得清纯可爱,颜笑眉开,充满了青春的气息,给人一种特别纯粹的邻家小妹的感觉。

宋禄带着众人来到何书言面前,“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好久不见,禄兄。”

何书言刚打完招呼,队伍中的少女急切地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就是书言哥吗?我的名字是宋可心,是他的亲妹妹,他和我说了你在淮安的事,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胆识还很过人,真是太厉害啦!”

“还好吧,你们这是?”

热情的宋可心让何书言有些应接不暇,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

可没等宋禄开口,宋可心抢先说道。

“我们是出来采买的,顺便在镇子上转一转,没想到就遇见书言哥了,真是太巧啦!你没来过这里吧,我带你转转吧。”

说着就拉过何书言,走在前面,何书言求助的看向宋禄,宋禄也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

“我这妹妹就这样,习武之人,一点不懂温文尔雅,一身的精力,要多活泼有多活泼,你来了,终于不用再缠着我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听到哥哥这样说,宋可心也回头,吐了吐舌头,“别听他的,书言哥,我带你去那边,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我们快走吧。”

何书言本想说,其实第一次来凤凰岭的时候,他就已经逛遍了这里,可又不好扫了宋可心的兴致,便只好陪着这个小丫头疯一疯了,但是何书言并没有忘记嘱托宋禄,让他照顾好孙荣。

就这样分成了两伙人,等到阳乌将落,宋可心才带着何书言走上了去凤凰岭的路。

“书言哥,今天开心吗?我今天超开心的!”

“我也很开心,谢谢你陪了我一下午。”

“哪有,是书言哥陪了我一下午才对,书言哥武功这么好,可以给我指导指导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好,我尽量吧。”

“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哦!”

宋可心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笑确实挺治愈的,何书言也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心里的阴霾就散去了几分。

//

通往凤凰岭的必经之路上,宋禄一行八人,有两人躺在地上,个个脑浆迸裂,死状极其残忍。

“三娘,我可以再杀几个吗?太好玩了!”

一个小矮子,围着一个提着小篮子的女人,又蹦又跳。

那女人长的十分妖娆,身形火辣,轻抚香腮,“随便你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喽!”

宋禄气的眼角抽搐,这两个人拦在路中间,什么也不说,一个师弟上前询问,还没等开口,那小矮子突然跳起来,一拳砸在那个师弟的脑袋上,整个人立马飞了出去,当场就被打死了,另一个师弟大怒,拔剑出鞘,就冲了上去,不出意外,被那个小矮子用同样的招数,一招放倒,这小矮子还没有一个人的腿高,可动作极其敏捷,跳的飞快,连宋禄都难以看清他的动作。

一连两位师弟惨死,宋禄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竟敢在自己家门口如此放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怕凤凰岭吗?”

那女人装作惊恐的模样,“哎呦!你们是凤凰岭的人啊,干嘛不早说呀,你们可千万不要报复我们啊,真是吓坏我了呢!这可怎么办啊?”

随即眼神一变,恶毒的看向宋禄一行人,“要不?我把你们都杀了吧!”

小矮子听到女人的话,高兴地鼓起了掌。

“别闹了!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跟你们走,不要再杀人了!”

宋禄身后的孙荣急的哭了出来,他不想再因为他而伤害其他人了。

小矮子指着孙荣对女人说道,“三娘三娘!你快看,那个人像个小孩一样,吓的哭鼻子了!哭鼻子喽!哭鼻子喽!”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呀?”

女人宠溺的看着小矮子。

小矮子想了想,“三娘说过,小孩子不可以哭鼻子,我就让他们再也不能哭鼻子了,这样对吗?”

“太对了,我真是太爱你了,不过这个哭鼻子的,三娘还有用,除了他,剩下的人,都是你的玩具了。”

“谢谢三娘,那我就不客气啦!”

那小矮子三蹦两蹦的跳向了宋禄,在此关键时机,何书言终于赶到。

“住手!”

何书言带着宋可心拦在中间,“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放肆!”

宋可心扯了扯何书言的衣角,“书言哥,我......我好像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哦?你知道?”

“那个矮子应该是矮豆包,江童,那个女的应该是细柳腰,闻嫣,闻三娘,据说他们是一对夫妻,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都是地阶下品的高手,杀人如麻,极其残忍。”

“呦!豆包,这个小妹妹还认识我们呢,给她点奖赏吧。”

听见闻三娘发话,矮豆包当即做出了揉捏的动作,“让我把她的脑袋掐碎!”

何书言听明白了,什么江洋大盗,分明是两个神经病,两个在逃嫌犯!到了这份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矮豆包小腿一蹬,直奔着何书言而来,何书言运足内力,一掌拍下,矮豆包则抬掌相迎,这一接触,何书言才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矮豆包轱辘轱辘在地上滚了几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而何书言只觉脾胃翻覆,整条手臂发麻,翻掌一看,一个於黑的小手印,赫然在目。

矮豆包什么力道,细柳腰自然知道,玩了这么久,是时候结束了。

“豆包,回来吧,今天就玩到这,接来下交给我吧。”

“好啊好啊!三娘要出手啦!”

矮豆包高兴的又是几个轱辘,滚到了细柳腰身边。

众人立刻绷紧了精神,这个细柳腰极少出手,大家都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只见细柳腰轻轻点了点胳膊上的小篮子,拿下了篮子上的布盖,那篮子微微抖动,嗡嗡嗡不断飞出黑色的小虫子,不一会儿便密密麻麻,足有上千只之多!

众人吓得腿直哆嗦,何书言也是头皮发麻,宋可心更是吓得,拽着何书言的衣袖。

“御,御虫师,快跑,快跑啊!”

一个凤凰岭的弟子,吓得转身就跑,细柳腰则一声轻笑,几只小虫嗖嗖嗖的飞向了逃跑的弟子,径直钻进了他的头发里。

“嗷!”

那名弟子痛苦的抱着脑袋,转身求救,只见其双眼布满血丝,眼角流出血泪,飞进去的三只小虫,一只从鼻孔中钻了出来,一只从耳朵中钻了出来,而最后一只,直接咬穿了头骨,从额头钻了出来,众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看着这名弟子逐渐瘫软在地上。

“火!火把!快!”

宋禄一声大喊,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翻出火把,可惜只有四个,何书言一个,宋禄一个,两名弟子一人一个,四个人在外围,宋可心、孙荣和一名弟子被围在中间,众人摆好阵型,严阵以待。

此时天色渐晚,阳光已所剩无几,大地即将笼罩在黑暗中,细柳腰玉手微抬,轻吹一口气,黑色小虫嗡嗡嗡的围了上来,七个人也只有四个火把,哪里能照顾的周全,随着夜色的完全降临,黑色小虫的轨迹更加难以捉摸,何书言身边的一名弟子一个不慎,最先被虫子咬死,好在宋可心眼疾手快,立马拿起火把,保持住了阵型。

何书言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一把拽过围在中间的那名弟子,将火把交给他,转身拔出了宋可心腰间的宝剑,以最快速度向细柳腰冲了过去,没错,他要擒贼先擒王!

宋可心被何书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书言哥!我的剑!”

矮豆包本想拦住冲过来的何书言,却被细柳腰制止了,她在腰间一抹,抽出一把软剑,没有丝毫犹豫的与何书言对砍了起来。

“小子!你不会以为老娘只会玩虫子吧!”

何书言心里苦水直流,他确实没想到,这女人剑法竟然如此高超,自己非但讨不着什么便宜,反而挂了几处彩,不过!

何书言借着夜色掩护,从怀中拿出一个长长的细管,轻扭机关,一枚钢针嗖的射出,可惜打斗中,准度不够,只是轻轻擦过细柳腰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细柳腰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着自己手上鲜红的血,并没有发怒,反而发出阴森的笑声。

“咯咯咯!小子,我一定要杀了你,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随即一挥手,虫群撇下众人,全都冲着何书言而去,何书言挨着地面翻身滚到宋可心脚下,抢过火把,一口烈酒喷出,火焰瞬间壮大,将虫群烧了一大半!

何书言偷东西的手法早就炉火纯青了,他趁着夜色,偷偷将酒含在嘴里,所以始终没有张嘴说话,趁着虫群的死亡让细柳腰愣神的功夫,何书言连续两枚钢针射出,直奔细柳腰心窝而去,眼看就要得手,却被跳起的矮豆包用手臂挡住,不知道这矮豆包的身体为何如此坚韧,两根钢针虽然都打中了他的胳膊,却并没有穿透,只是牢牢嵌在了里面。

饶是如此,矮豆包也难以忍受,端着小臂,隐隐有了哭腔,“三娘,我疼!我疼啊!”

细柳腰缓过神来,还要继续出剑,却见何书言又是一发,她这次有了防备,却也是堪堪躲过,好巧不巧,正打在她放在身后的篮子上,将篮子打得粉碎。

“判官笔,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细柳腰闯荡江湖多年,自然认得这阎王殿的独门暗器,何书言当然也知道,因为这就是何书言从死去的吴品怀中,顺出来的,判官笔一共六发,吴品自己用了两发,可何书言不知道啊,他也不清楚判官笔里还有几发,接连四发射出,何书言也不敢再尝试了,万一是个空饷,那就真的完蛋了,但此刻还必须得装足了样子,于是他将判官笔对准了细柳腰。

“看来你认得这东西,如果不想两败俱伤,你就接着来,我陪你玩到底!”

何书言这一震慑,确实管用了,与其说是何书言的震慑,不如说是判官笔的震慑,细柳腰略微沉思,她与何书言都不知道判官笔已经用尽,但她不能赌,眼下虫群和矮豆包也受了重创,再拼下去,若是还有两发,难保自己不会折在此地。

“何书言,够狠,我记住你了,今日我放过你们,期待我们来日相遇,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走!”

细柳腰提起矮豆包,三下两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了,看到这两个人真的走了后,何书言才真的放下心来,他好奇地又拧动了下机关。

咔,空响,何书言当下冷汗直冒,赶紧拉着众人,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凤凰岭,他害怕那两个人杀个回马枪,到时候可就黔驴技穷,只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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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万历三十年,仲夏。

吴笙诗拿起桌子上绣好的手帕,仔细看上面还有一朵绿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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