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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别后重聚 聚后重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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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城外。

虎啸宗的人已经被全部控制住,但是觉丰和尚,趁着云螭和包爱绾大打出手的时候,背上严华逃走了。

卫演一看大势已去,还想做最后挣扎,可惜一连战了这么久,气力和内力都已近乎枯竭,三下五除二便被包爱绾制服了,接着包爱绾就来到了吴品的面前。

“都说了我会帮你,保你一条命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这是何必呢?”

“呦~~疯婆子,阎王殿里有几个正常人?你少在这装善人,保我一条命,也会废了我这一身武功,那我和死人又有什么分别。”

包爱绾还想说什么,却被吴品挥手阻止,坦然一笑。

“我孑然而来,孑然而去!”

吴品说罢,迅速一指点断了自己的心脉,软软倒了下去,平等王殿的判官就此陨落。

凤凰岭的人自顾自疗伤,阎王殿自家的事,他们也管不了,唯有无奈唏嘘,与包爱绾保持距离罢了。

将其他人的事处理结束后,包爱绾来到何书言与吴笙诗的身前,拿出一枚红色的药丸,给吴笙诗服了下去,随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何书言一眼。

“这是阎王殿独有的赤血阴丹,对修练阴寒功法的人有奇效,也能破除那贼和尚的至阳内劲,用不了一会儿,她就能醒过来了。”

言罢包爱绾便起身在旁边等待。

果然,吴笙诗的眉头逐渐舒缓,气息也慢慢顺畅了,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吴笙诗就醒了过来,看着抱着自己的何书言,娇羞的微微红了脸。

“书言哥哥,你......你没事吧?”

何书言略带哽咽,“我没事,你可吓坏我了,你干什么扑过来呀!”

“我怕你受伤嘛。”

“我还怕你受伤呢!”

“好了!好了!”

包爱绾打断了他们的话,“她都醒了,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吴笙诗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包爱绾,于是赶忙起身。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有危险了,小师姑。”

小......小师姑!何书言本以为,包爱绾是吴笙诗的长辈,没想到吴笙诗是包爱绾的长辈,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来秦广王蒋渊有两个徒弟,大徒弟名叫周珍,寒影掌历来单传,可周珍悟性实在太差,十四年前出现了旱情,蒋渊在施粥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了十一岁的吴知礼,怀中正抱着一岁的吴笙诗,当时,吴知礼倒是有口饭就能活,可吴笙诗还没有断奶,而吴知礼的父母都饿死了,只留下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蒋渊看他们实在难以过活,出于善心,把吴知礼带在了身边,简单接触下来,他惊奇的发现,这个孩子的体质,非常适合修练寒影掌,于是破例将吴知礼收为小徒弟。

吴知礼也并没有辜负蒋渊的期望,十五岁的时候,内力修为直逼他的师哥,悟性着实恐怖,甚至有超过蒋渊的潜力,反观周珍,实在是不成器,不过性格老实,勤劳能吃苦,而且周珍还收了个好徒弟,也就是包爱绾,悟性也不差,看在这个好徒孙的份上,蒋渊也没有过多苛责。

可惜十年前,就在吴知礼前景大好之际,两个徒弟在护送蒋渊家人的途中,遭遇仇家暗算,所有人都被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蒋渊痛苦万分,本欲随家人而去,但他想起徒孙包爱绾的修为尚且不足,而且吴知礼还有一个幼妹,吴笙诗没人照顾,于是将吴笙诗养在身边,亲传武艺,抚养长大,所以论起辈分,包爱绾确实得叫吴笙诗为师姑。

“所以你要强迫我回去?”

吴笙诗严肃说道。

只见包爱绾一把掐住了吴笙诗的脸蛋,“小师姑的脸蛋还是这么嫩,你要是不跟我回去,师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呀。”

“疯婆子!你给我松手!”

吴笙诗吃痛,一把推开包爱绾,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要回你自己回,我还有事要办。”

“你能有什么事要办?”

包爱绾说完指了指何书言,“你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便放过他,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便杀了他。”

吴笙诗知道,她不是开玩笑,包爱绾本可以将何书言一并带走,但还是给了自己这个小师姑一点面子,自从周珍死后,包爱绾的性情便有些极端,苦练寒影掌大成后,初入江湖,她便大开杀戒,只要是当初与杀害周珍有嫌疑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以至于大家都叫她疯婆子,凭借狠辣的作风,包爱绾终于坐上了阎王殿阎罗王的宝座。

吴笙诗想了想,笑呵呵的拉起包爱绾的手,“绾绾,你就当没找到我好不好,就这一次,求求你了。”

包爱绾噗嗤一笑,“小师姑,别来这套,你玩也玩够了,是时候回去了,回去我陪你怎么玩都行。”

吴笙诗一把甩开包爱绾的手,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可惜并不管用。

“我和你回去,你别为难他。”

“放心,既然白玉在你身上,我自然不会加害于他,我们走吧。”

包爱绾摆了摆手,示意阎王殿的喽啰出发。

看着吴笙诗渐渐离开的背影,何书言根本阻拦不了,他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声嘹亮的鸣叫,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划过天际,仿佛也在感叹着别离,微风轻轻吹动吴笙诗的发梢,她婉然回眸,微微一笑,那似乎有些歉意的眼神,让何书言顿时有了心碎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滑落脸庞。

//

三日后,何书言与凤凰岭一行人,北上的路途中。

虎啸宗的喽啰全部被遣回去了,只有宗主卫演,怕他反抗,被暂时押解着,因为有误会还没解开,等到了凤凰岭,自会以礼相待。

何书言在马上低着头,一路上一言不发,脑子里尽是吴笙诗最后的背影。

“何老弟。”

“何老弟。”

“何老弟!”

高阳一连叫了三声,何书言才回过神来,“啊?高大哥,您叫我?”

高阳哈哈一笑,“何老弟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正年轻呢,考虑那么多干什么,管他什么后果,跟随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千万别留下遗憾。”

云叶也附和道,“我这人不会说话,不像我师兄那么委婉,谁都看出来了,你喜欢人家,喜欢就追啊,我要是你,我早就追上去了!”

何书言不知道说什么,就岔开话题,“高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这胳膊怕是废了。”

“对不起,高大哥,是我害了你。”

“你不用自责,如今终于在卫演的嘴里有了司晨的线索,我们感谢你还不及呢。”

随即高阳接着严肃说道,“当初你找到我们,我们正愁没办法,你说各方势力按兵不动,都在等一个变动,所以要把水搅浑,让这些鱼啊虾啊,自己跳出来,于是你提出要以身做饵,我和师弟都被你的勇气吓了一跳,现在钓出了这么多鱼虾,都是你功劳啊,淮安城这一战,场面太乱了,不光是我凤凰岭和阎王殿,万圣山,虎啸宗,甚至青剑帮和觉丰和尚也敢来插一脚,真没想到,你能引动这么多势力。”

何书言挠了挠头,“好在我们擒住了卫演,他说司晨杀了他师弟房安,这是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我想这是一个突破口,或许可以找到更多关于司晨的线索。”

“对,这次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另外。”

何书言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裹,打开布条,是一根又黑又长的针。

“这是在李府周围找到的,有一块土地寸草不生,我和大壮仔细一看,发现了这个,上面似乎有剧毒,高大哥说过,司晨有中毒的痕迹,我想应该和这个有关。”

云叶一听,迫不及待地从何书言手中拿了过来,可看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拿给高阳,也是同样的疑惑。

就在两位阁主讨论黑针的时候,何书言突然说道,“对了,两位阁主,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东西忘在小台村了,我想先回去取一下,再去凤凰岭和你们汇合。”

高阳心中暗笑,“啊......哦哦哦!那是得去取一下,你放心去吧,我们明白。”

云叶还不忘提醒何书言,“小心点啊,别让什么人发现了。”

何书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

//

觉丰和尚处。

觉丰和尚看着不省人事的严华,“严施主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受伤太过于严重了,恐怕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根本不能痊愈。”

而方贺的眼神却很冷漠,“嗯,你和严华做得很好,只是可惜包爱绾没和云螭真的打起来。”

看着方贺根本不在乎严华的死活,觉丰和尚十分愤怒,却又不敢发作。

“方施主是天星宫直系,白虎七宿中的高手,我们不过是给天星宫打工的,是死是活,想必没人在意。”

“大师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天星宫的财货,大师不知拿了多少,卖这点力气还有抱怨?”

觉丰和尚再不能忍受,“那你们怎么不上去拼命!这么多年,脏活累活都是朱雀和玄武的人去做,你们济世救民,享尽了好名声,这次又是,反反复复,一会抓何三,一会又不抓何三,还传什么新命令,让我们去捣乱,引诱阎王殿和万圣山反目,怎么?你们想独霸武林!”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方贺解下配枪,擦了擦枪尖。

“我不干了!”

觉丰和尚一把将斗木獬的牌子摔在了地上。

方贺枪尖一横,“不干?天星宫的好处是白拿的?不干,那就只能请你去死了!”

未等方贺出手,只见觉丰癫狂一笑,刷刷刷甩出几枚霹雳弹,方贺眼疾手快,转起长枪,舞得飞快。

啪啪啪,霹雳弹威力虽然不大,但却也不能小觑,屋内炸的一片狼藉,看着破碎的窗户,方贺知道觉丰已然逃跑,但他不在意,因为原本就是准备让他逃走的。

“好,好,好。”

方贺一声大喝,狂暴的内力,瞬间吹散了屋中的烟尘,此时几个天星宫的喽啰闯入屋内,“星君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

方贺缓缓走到严华床边,“传出话去,就说觉丰老贼贪图财物,杀了青剑帮帮主严华,天星宫号召武林除害,赏白银千两!”

“遵命!”

待喽啰退下后,方贺看着床上的严华,“未免消息泄漏,你就永远闭上嘴吧,反正你现在也如同废人一般,今日送你一程,黄泉路上可别怪我。”

说罢将手伸向了严华的脖子。

//

南京,冥王殿。

包爱绾和吴笙诗站在殿外等候回音。

“小师姑,等会见了师爷,我交了差,你再找机会跑吧。”

吴笙诗嘟囔起小嘴,“得了吧,绾绾,你觉得老爷子还能让我再跑出去么!”

吴笙诗虽然是蒋渊养大的,形同父亲,但毕竟两人年纪差的太大,所以从小吴笙诗就称呼蒋渊为爷爷,长大了有点叛逆,开始叫老爷子了,蒋渊本人无所谓,大家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也就吴笙诗敢这么叫,换做别人,早就被扒掉一层皮了。

“不会吧,你还真要再跑出去呀。”

包爱绾感到有点惊讶,随后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吴笙诗耳边,小声说道,“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姓何的小子了吧!”

“你干什么!痒死了!”

“哈哈!还害羞了!”

包爱绾一把搂住吴笙诗的肩膀,“看来真得让师爷找个人,来好好看着你了。”

“老爷子能找谁!也就是那个栓子。”

“栓子?那个傻乎乎的栓子么?”

“嗯。”

“包阎王,小姐,殿主让我请你们进去。”

就在两人低声谈笑时,一个厚重的男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包爱绾瞬间严肃了起来,她作为阎罗王,要保持威严,“巴栓,你什么时候来的?”

“包阎王,我刚到,什么也没听见。”

包爱绾走过去拍了拍巴栓的肩膀,“栓子,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秦广王殿的判官,前途不可限量,要继续努力啊。”

巴栓挤出一丝苦笑,刚才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一耳朵,他也不是真的傻,无奈配合着包爱绾,“包阎王说的是,属下一定不负众望。”

寒暄过后,二人进了内殿,留下巴栓在殿外守候。

内殿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老头在摆弄香炉,吴笙诗一进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老头怒火冲天。

包爱绾见到蒋渊后,不敢怠慢,立即行礼。

“包爱绾见过师爷。”

蒋渊盖上炉盖,“嗯,这次辛苦你了,近来一向可好?”

“多谢师爷挂记,徒孙一切都好。”

“董琰那小子还在纠缠你么?”

董琰是泰山王殿的阎王,扬言就爱包爱绾,非包爱绾不娶,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亲自从济南往太原送东西,削尖了脑袋去见心上人,但是包爱绾受不了董琰这个架势,便不愿意在阎罗王殿待着,索性就把事务交给判官打理,自己则游山玩水,一则逍遥快活,二则避开董琰。

“都是同僚,我也不好每次都不见,可他一来就围着我说个不停。”

包爱绾不由抱怨。

蒋渊哈哈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董琰这小子还是蛮不错的。”

“师爷,你又来了!你还是说说大壮吧!”

包爱绾赶紧转移焦点。

一提到吴笙诗,老爷子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说她干什么!成天调皮捣蛋,钻空就跑,一声不吭,害得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头提心吊胆。”

吴笙诗知道老爷子不是真的怪自己,于是上前给老爷子揉了揉肩膀,“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一根头发都没掉,别担心了奥。”

“唉!”

蒋渊无奈说道,“跟你就是生不起来这个气,罢了,这次我找个人好好看着你吧,省的你乱跑。”

包爱绾明知故问,“师爷可有人选?”

“栓子吧,这孩子听话。”

蒋渊说完,吴笙诗和包爱绾,一个唉声叹气,一个哈哈大笑。

吴笙诗嘟着嘴,“老爷子,你不会把我整日关在屋里吧!那可真是闷死了。”

蒋渊想了想,“你可以出门,但是不能离开栓子的视线,要不你就别出去。”

“那也可以,我天天出去!”

“那他就天天跟着!”

包爱绾听着二人的对话,笑的合不拢嘴。

//

三日后。

吴笙诗在集市上闲逛,看见了一个漂亮的簪子,正在手里把玩的时候,身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簪子蛮漂亮的,姑娘戴上一定特别好看!”

“书言哥哥,你来了?”

吴笙诗别提心里多高兴了,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人,轻轻地说话,以免被不远处的巴栓察觉,因为她不让巴栓离得太近,所以二人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何书言也轻声细语,“嗯,是我,我来找你了,我想问你......”

“你先别问,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有人跟着我,我不能停留太长时间,现在得走了。”

“那好,明天我乔装打扮一下。”

//

第四日。

吴笙诗正在大街上走着,不顾周围穿梭的人流,努力寻找着何书言的身影,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小姐,给点钱吧,可怜可怜吧。”

吴笙诗顺着声音望去,立马捂住嘴,差点笑出来,这不正是何书言么,蓬头垢面,破衣喽嗖,趴在地上,拿着个破碗,浑身是泥,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哎呀!好可怜啊!栓子,你快过来。”

吴笙诗便摆手招呼巴栓。

巴栓立刻来到跟前,“小姐,怎么了?”

“你看我这没带钱,你有铜板么,给几个呗,太可怜了。”

巴栓顿了顿说道,“我确实有些碎银,也不能都给这乞丐啊!”

“你去找家店铺,换些铜板呗,你看看这人,多可怜啊,怕是几天没吃饭了吧?”

说完偷偷向何书言眨了眨眼。

何书言当然明白,立刻配合,“是啊,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啊,求求好心人了!”

巴栓抓了抓后脑勺,“可是我奉命,不能离你太远啊!”

“你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我还能原地消失不成,放心好了,你去吧,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等着你,去吧去吧!”

见到吴笙诗这么说,巴栓一咬牙,“好吧,小姐你可千万别乱走,我去去就回。”

待巴栓走远后,吴笙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模样!”

“你还笑,要不弄成这样,被那小子看出来怎么办!”

“那也不用扮成这样啊!”

说着吴笙诗还嫌弃的捏着何书言的衣服看了看,“你把乞丐打劫了?哪来的这身行头,臭死啦!”

“我给了钱的,没欺负人。”

“我知道我知道,对了,你昨天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啊......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么?”

“不愿意!”

“啊?”

何书言脸上写满了失落。

吴笙诗噗嗤一笑,“逗你的,你弄的这么臭,哪个姑娘愿意跟你走呀!”

何书言这才放下心来,“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不能这么草率!”

何书言刚想说话,吴笙诗打断了他,“别说话,他回来了,明天再来找我,记得洗个澡,别搞得这么臭!”

“嗯。”

巴栓以最快速度跑了回来,“小姐!我回来了!换到铜板了,我们给几个?”

“多给几个吧。”

巴栓一甩手,二十几个铜板被扔进了碗里。

何书言改用沙哑的声音感谢道,“谢谢小姐!您真是好人!”

巴栓却有些不满意,“你这乞丐,就只会谢谢么,给了你这么多钱,换作别的乞丐早就磕两个了!”

何书言心中大骂,特么的,老子缺你这几个铜板么,还让我下跪磕头!但碍于与吴笙诗的约定,不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准备胡乱拜一拜。

吴笙诗见此强忍笑意,赶忙把巴栓拽走,她可不想让何书言真的拜她,“算了算了,一个乞丐,不懂礼貌,我们快走吧!”

巴栓这才不情愿的走了,还嘟囔着,“小姐你太心善了,要是我,遇到这种街头赖子,非得教训他一顿!”

//

第五日。

同样是天高气爽的天气,吴笙诗边走边想,不知道她的书言哥哥,今天会扮作什么模样。

就在吴笙诗四下观望的时候,人群中迎面走来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带着头巾,遮的严严实实,来到吴笙诗身边,突然一个趔趄。

“小姑娘!老婆子我突然有点迷糊,能扶我一下么?”

吴笙诗一看眼睛就知道这是何书言了,于是赶忙扶住,“老人家,我来扶你,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家!”

“小姐,你身子弱,要不还是我来扶吧。”

巴栓感到奇怪,也走了过来,他倒没想到这是何书言,只是觉得老婆子是个骗子,怕小姐吃亏。

哪成想吴笙诗立刻瞪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又上来了,去后边跟着,有需要会叫你的。”

“好吧。”

小姐发话了,他也不敢不从,于是巴栓又退了回去,远远跟着。

待巴栓退去后,吴笙诗故意小声问道,“老人家是姓何吧?”

“这位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姓何呀?”

吴笙诗狠狠掐了一下,何书言吃痛,又不敢大声叫唤,“大壮!你来真的啊,别给我弄穿帮了!”

“行啊你,连声音都变的老气横秋的,装的挺像啊!我还得搀着你,你这待遇赶上我家老爷子了!”

“快别说笑了,就这么点路程,研究研究接下来怎么办吧!”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是在诱拐少女!”

“你这一直说着不着边的话,该不会根本没想怎么逃走吧!”

“不是有你呢么,你那么聪明,你说说,怎么办?”

何书言一咬牙,“要不把后边那哥们办了?”

吴笙诗呵呵一乐,“你可以试试,但我劝你别动这个心思,这是秦广王殿的判官,叫巴栓,实力已是地阶,和吴品差不多,咱俩加一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就算咱们俩给他放倒了,打斗声引来官兵怎么办?还怎么出城?”

“我去,那怎么办?这是你的地盘,你得想想办法啊。”

“我知道了,这次我回去一定好好想想。”

好在街道比较长,两个人说着说着又聊了点别的,不时还笑一下,搞得巴栓有点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直到走到街道尽头,何书言恋恋不舍,“好了,再走没路了,今天就到这吧。”

随后何书言便换做苍老的声音,“小姑娘,我到家了。”

吴笙诗也用正常声音说道,“老人家,你到了啊,那我就不送你进去啦!”

“哎!谢谢你啊,小姑娘,你真是个好孩子!”

何书言也不知道是谁家,进去后赶紧把门关上,摘下头巾,脑袋早就捂出了一头汗,趴在门口,通过门缝看着门外的动静,哪知一转头,一个小男孩正盯着何书言。

“妈妈!家里来了个坏蛋!”

小男孩这一喊,吓得何书言赶紧翻了出去,好在吴笙诗已经走远了,不然被巴栓看见就露馅了。

//

第六日。

吴笙诗不知道何书言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索性四处看看,来到一个摊子前,“你这草编做的不错啊,这小马,这小狗,蛮漂亮的。”

“乡下人的手艺,姑娘喜欢就买一个回去玩吧。”

“好啊。”

吴笙诗一抬头,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正是她要找的人。

何书言这次扮作一个小商贩,谁也不卖,只卖吴笙诗,他低着头,捂着嘴小声说道,“大壮,你想好怎么办了么?”

“早就想好了,这几天就是考验考验你。”

“考验?”

吴笙诗婉然一笑,“一个巴栓也想看住我,怎么可能,想走,我有一万个主意。”

“怪不得你这两天漫不经心,原来早就拿定了主意,倒是我火急火燎的着急了好几天。”

何书言越着急,吴笙诗就越不着急,她对何书言眨了眨眼睛,“瞧你!明天在城外那家茶铺等我,我自有脱身之计。”

言罢吴笙诗恢复正常语调,“这草编花不错,本小姐喜欢,给你钱。”

接过铜板的何书言立刻眉开眼笑,“多谢小姐,小姐慢走。”

//

蒋渊感觉吴笙诗最近有些不寻常,这么限制她,怎么反而还越来越高兴了,于是把巴栓叫到跟前。

“栓子,怎么这丫头这几日看起来这么高兴啊,你跟了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巴栓心直口快,“这几天小姐做了很多好事,助人为乐。”

“助人为乐?她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施舍乞丐,帮助老人什么的。”

蒋渊更加疑惑了,“你把过程仔细给我说说。”

于是巴栓一字一句地讲述详细过程,蒋渊听完气的胡子直颤,猛地扬起手掌,又无奈地放了下来,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巴栓。

“你呀你,蠢到家了,多么明显的故意接近,你居然看不出来!怪不得小姐看不上你,你活该!”

巴栓看见蒋渊生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捅了篓子,结结巴巴说道,“那......那怎么办?”

“调集人手,看好小姐,从现在开始,她哪都不许去,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巴栓不敢耽搁,立刻行动了起来。

//

第七日。

已经到了午后的时间,吴笙诗还没有来约定的茶铺,何书言不禁心中打起了拨浪鼓,她应该不会不来的,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就在何书言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老头坐在了何书言的对面,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蒋渊。

“我知道你,何三,哦,现在叫何书言。”

何书言见此人眼神锐利,举止大气,一身黑袍更显得气度不凡,立即抱拳施礼,“见过老前辈,不知老前辈是何人?”

哪成想蒋渊一把抓住何书言的手腕,速度之快,何书言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股恐怖的内力,冲入何书言的身体,让何书言根本无法挣脱,就在何书言要拼命抵抗之时,蒋渊却又突然撤了内力,何书言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微红的手印,强压怒火。

“前辈这是何意!”

蒋渊侧身,一个冷眼,看热闹的人都吓得远离了茶铺,包括茶铺老板。

待众人离开,蒋渊才缓缓说道,“素心经,练到你这个地步,确实不易,年轻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呀。”

何书言揉了揉手腕,“我问前辈为何突然发难!”

“发难?”

蒋渊哈哈一笑,“运运功,自己感受一下吧!”

何书言半信半疑的运起内力,这才明白,让这老头猛地冲了一下,经脉居然畅通了许多,内力也获得了一定的增长。

“多谢前辈,不知前辈为何要帮我?”

“帮你?”

蒋渊摇了摇头,“不不不,不是我帮你,而是你帮我。”

看着何书言疑惑的表情,蒋渊继续说道,“吾乃阎王殿,秦广王蒋渊,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现在懂了么?”

看着蒋渊放在桌上的草花,何书言瞳孔瞬间收缩,立刻有了猜测,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受我这丫头所托,给你传个话。”

“什么话?”

“她让我把这东西还给你,让你以后不用再找她了。”

“你骗我!”

何书言站起身来,拍着桌子吼道,何书言不信,换成谁都不会相信这是吴笙诗的话。

“你信与不信没关系,总之我帮你疏通了经脉,算是还了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以后再无瓜葛。”

看着一脸冷漠的蒋渊,何书言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但何书言攥紧的拳头却始终挥不出去,因为刚才蒋渊那恐怖的威压,让何书言认清了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何书言不甘心,都到这一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蒋渊当然知道何书言心里不服,“年轻人,我举手间就能要了你的命,看在大壮的份上,我不杀你,你可以走了。”

见何书言不动,蒋渊叹了口气,“唉,你还年轻,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你们之间身份差距太大,我且问你,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你能保证她的安全么?”

蒋渊拍了拍何书言的肩膀,“你太自私了。”

何书言听后愣在了原地,没错,就是因为自己,大壮才会受伤,自己根本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看来自己真的很自私。

何书言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道蒋渊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他的世界,突然好黑。

//

半个月后,秦广王殿内。

包爱绾与吴笙诗在水池中沐浴,只见包爱绾从水中缓缓走出,坐在池边,一个白净脸孔,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宽袖长袍,正襟危坐的阎王刺青,布满了整条长腿,不怒自威。

“大壮,我以为你会大闹一场呢,没想到这么安静。”

吴笙诗探出头来,平静说道,“想不到还是被老爷子发现了,现在这么多人守着,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出不去了,闹也没有用,静观其变吧,等老爷子松懈了就好了。”

“你倒是乐观,你真的喜欢那个小子。”

见吴笙诗不说话,包爱绾无奈说道,“好吧,我给你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那个草编花,我偷偷放在你的枕头下了。”

“那个草编花?你拿回来了?”

看到吴笙诗露出了笑颜,包爱绾也如释重负,她可不想看着吴笙诗这么消沉,“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

“这个何书言对你似乎动了真感情,他抱着这个草编花,一直待在茶铺,今天才走。”

“他......他等了我半个月?”

“嗯,我亲自现身,没说别的,只是让他给你留下几句话,他沉默了一会,要了纸笔,给你写了封信,塞在了草花里,之后就离开了南京城。”

“哼,多管闲事。”

吴笙诗把脸埋进了池子,还吹起了泡泡。

“我就你这一个小师姑,能不多管管么,所以我一直在观察那小子,我不得不说,这小子倒也算是个情种。”

“你今天怎么老是提他。”

“不提他也行,我今天是来和你道别的,明天我便回太原,阎罗王殿的事,我得回去看看了。”

“这就走了?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只要小师姑需要,我随时出现!”

“油嘴滑舌,到时候我就不送你了。”

“如果你将来又去找那小子的话,遇到什么问题了,就来太原找我,我给小师姑做主。”

“嗯。”

看着一脸认真的包爱绾,吴笙诗有着十足的安全感。

//

沐浴之后,吴笙诗迫不及待的回到屋子,在枕头下翻出草编花,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果真掉出一封信,尽管屋内没有别人,吴笙诗还是左右望了望,这才打开信看了起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习惯了你在身边,或坐或卧,或吵或闹。

记得我们在台州城捉弄别人吗?我们还把记号画的满城都是,害的宋禄找不到我,我变得和你一样不着调,也许这才是我原本该有的样子吧,和你一起的时光,让我再次拥有了,蓝天下无拘无束的感觉,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

我确实很自私,我曾一度不知所措,直到包阎王,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差距从来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一个人,有没有弥补差距的勇气和决心,她说的对,只有自己才会知道,自己努力之后的样子。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回来。”

“真是个傻瓜!”

吴笙诗小心翼翼的收好信,偷偷望向远方,“谢谢你了,绾绾。”

“阿嚏!”

不远处的包爱绾,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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