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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北疆探亲 金四虎濒危求助

野生有灵 郝知青奇特回城

红旗公社敖杆大队知识青年陆续回城,使没有被抽调的知青心里承受很大压力。知青们想回城、家里人盼回城,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就连农村的干部、社员群众大都愿意让城里学生早日回家。不愿意让知青们回城的只能说是个例。男知青小郝经历几次城里抽调知青回城都没能如愿,他几乎失掉回城信心。谁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竟然没有做任何努力,奇迹般的回城了。

小郝父亲没有正式工作单位,母亲家务,亲戚朋友也都是普通老百姓。想指望他们帮助回城,连门儿都没有。小郝心里是想回城,他知道自己的客观条件有欠缺,也就放松自己的主观努力。思想上不要求进步,干活上很是一般。他从不讨好上级领导,更谈不上请客送礼。和知青点长的关系也处的平平常常。谁要是有事情找他,他该去还去,可干啥事从来没有主动过。属于不拨拉不转那种性格。

就拿这回上山采石头来说吧。别人抡完大锤,到装车的时候,虽然刚放下大锤,因为装完车就要回家了,还是跟着装车。可他不装,自认为刚干完活儿,谁愿意干谁干吧。点长郑方同喊他两遍,他才滞滞扭扭地起身装车。就他这样的个人表现,要是选举回城,谁能选他呢?

去年秋天割高梁,一人拿八条垅。社员们抡起镰刀,紧挨地皮下镰刀,在高梁秸杆下数第一个结的上面把高梁割断,茬子留的很短。可小郝割的八条垅,与众不同。茬子高出挺大一块,好像羊群里的骆驼。别人割高梁时大弯腰,尽量把茬子降低,把高梁秸杆留长。他割高梁不怎么弯腰,直着腰下镰刀,茬子的高度都快到膝盖了。

队长告诉他割高梁不要留茬太高,他还挺纳闷,就跟队长说:“这高梁秸杆和茬子,不都是烧火的材料吗?谁占多大比例没有啥关系吧。”

他这话给队长说的直发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在一旁干活的老社员笑着对他说:“小郝,你说的那个不行,高梁杆留的越长越好,它不光是用来烧火,盖房子、编炕席、扎篱笆都得用它,有长的谁都不愿意用短的。”

小郝这才不吱声了。

小郝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办啥事儿都非常有耐心,也非常专注。还特别喜欢虫虫鸟鸟等野生动物。夏天,知青们和社员一起去南山坡铲棉花地。棉花地上端就是杂草丛生的树林了。树林里有很多鸟儿昆虫。各种叫声此伏彼起,特别是蝈蝈的叫声连成一片,几乎没有间歇。你刚唱罢我登场,有间歇也听不出来。

蝈蝈这种昆虫与蚂蚱有所不同,它通身翠绿,两只眼睛凸起,两根触须高高竖立。身材短小,肚子挺大。雄性的身后还拖着一根细长、坚硬的尾巴。几乎看不出它有翅膀,两扇圆圆的透明体镶嵌在带有硬壳的脖颈后面,像马鞍子似的,靠它震动发出声响。这只限于雌性,雄性不会发声。

还有一种跟它类似的昆虫,但有翅膀,叫声也很大,叫的断断续续不好听。人们管它叫“三叫驴”。蝈蝈的叫声细腻、清脆、绵长,深受人们喜爱。大家休息的时候,小郝上山捉蝈蝈,扑腾老半天,捉了一只带尾巴的,社员一看,告诉他这只不会叫唤。他放生之后又去捉了一只没有尾巴的。这时候休息结束,开始干活了。蝈蝈没有地方放,放衣袋里怕跑了。他把单帽摘下来,在缝线处用牙齿咬了一个小口,把蝈蝈放进去。挂在树上,跟大家铲地去了。

收工后回到知青点。他找来柳树枝条,把树皮去掉,自己编了一个笼子,把蝈蝈放进去。每天清晨起来采摘带露水的西葫芦花或者窝瓜花喂蝈蝈。可一连几天都没有听到蝈蝈的叫声。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他把蝈蝈带上,放在树丛里,仍然不叫唤。有经验的青年社员拿过笼子仔细观看,大笑一阵后说:“你这蝈蝈白养了,叫不了啦。它那小翅膀让你给整劈了,咋叫啊?放了吧。”

小郝捕捉蝈蝈的时候水平欠佳,弄坏翅膀很有可能。但他不甘心。认为蝈蝈翅膀慢慢能长好,就一直饲养。夏天很快就过去,秋天的到来宣告各种花朵的凋谢。小郝想方设法寻找喂蝈蝈的食物。后来连苞米面大饼子渣都用上了,蝈蝈始终没有叫唤。一直到入冬,蝈蝈的生命结束,他都没有把这只蝈蝈扔掉。

冬天的来临预示农活结束。都说要消除“猫冬”思想,在农村你不“猫冬”确实没有啥活儿可干。往地里送土粪,用不了几个人,春节前就能完成任务。社员们只能放假。知青们跟社员一样,放假回家过年。小郝回家后接到叔叔给他家里来的一封信,让他动了心思,准备今年春节不在家里过了,到叔叔那里过年去。

小郝的叔叔是黑龙江紧靠边境一个小城市林业工人,是当兵转业分配到那里去的。多年没有回家乡,很是想念家里亲人。信中特别提到小郝,想让他到黑龙江住些日子。小郝在家里正觉得无聊,愁着没有地方寻取开心,有这样好机会岂能放过。他都没有等到过完年,就坐火车来到黑龙江。

叔叔赶着马爬犁去火车站接他。在火车上,车窗玻璃蒙着厚厚的冰霜,看不见沿途景色风光,刚一下车把他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北疆冬天竟是这般风景。皑皑白雪彻底改变建筑物和道路的原来面貌,一抹色的全都是白色。大雪连树木都不肯放过,统统给披上银装。马路上压实了的积雪足有一尺多厚,人们出门上马路就象登上一个大台阶。

马路上很少看到汽车、马车等带轮子的交通工具,多见雪爬犁来回穿梭。人们穿戴那叫一个厚实。大棉袄、二棉裤根本不上数,皮衣、皮裤,狗皮棉帽毡疙瘩、皮手闷子才是正宗。就小郝穿戴那点衣冠,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没用几分钟就冻个通透。坐上爬犁后,叔叔怕他冻坏,忙把皮大衣脱下来给他。吆喝马儿快速向家里奔跑。

室外冰雪连天、寒风刺骨。室内却是另外一个世界。热浪佛面、暖意融融。小郝和婶子、堂弟堂妹一一相认后,在叔叔家吃了一顿北疆晚餐。北方人实惠,从招待客人饭菜上就看得出来。大骨头冻豆腐炖酸菜;野兔子肉炖土豆;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还有一些炒菜,摆了一桌子。小郝还陪叔叔喝了半茶缸子烧酒。和叔叔谈唠很晚才休息。

小郝住了几天,白天叔叔上班,弟弟妹妹年龄小,说话没有共同语言,他总觉得没事儿干。他看离住宅不远就是长满松树、高耸入云的连绵群山,想上山看看。婶子告诉他不要往密林深处走,以免被野兽伤害。小郝穿戴齐整上山了。进松树林不久,就发现一只野兔,可能是由于大雪封山,找不到食物,才跑出来。雪虽然下的很厚、也很磁实,但没有经过踩踏的地方,人踩上去还是陷的很深。野兔在雪地里奔跑,虽然陷不下去,但它的爪子着地面积太小,跑起来显得非常吃力。小郝见状,手脚并用追上去。没超过五十米,就把野兔生擒活捉。

把野兔拿到叔叔家里,小郝以为他们不一定有多么高兴,可看大家的表情,似乎是司空见惯,好像是极为平常。听大家一说才知道,下大雪天上山撵野兔是孩童们都能办到的事情。小郝来了兴致,第二天吃过早饭,他怀里揣着婶子准备的肉干、背上帆布兜子,拿着一个铁铲,上山抓野兔子。

今天好像不怎么顺利,走进树林很远,只抓住一只野兔,还是距离很远用铁铲击伤后抓住的。看阳光照在树上留下的影子,现在已经过晌午了。他觉得饿了,就靠在树上拿出肉干想吃一口。就在这时,一只金黄色、野兔般大小,长着像猫耳朵一样的耳朵、拖着长尾巴的动物从他眼前跑过去。他赶紧把肉干放进怀里,拎着铁铲追上去。

这只动物不紧不慢地跑着,小郝在后面奋力追赶。无论他怎么追,总是与动物有一段距离。他想扔铁铲砸它,但又舍不得。这只动物太可爱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在书本里也没有见到过。从来没有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动物。不知不觉这只动物离开他的视线,小郝累的再也跑不动了。只见不远处有一棵特别粗大高耸松树,树底下的积雪像是比别处少些、薄些。

小郝走到近前一看,这棵参天大树,太粗了。两个人手接手也搂不过来。他想把树根底下草丛抚平一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猛然发现树根处有一个洞口。他往里边看了一下,黑洞洞啥也看不见。他也没有在意,古树有洞是常有的事。他坐下来掏出肉干开始咀嚼。还没有吃上几口,就听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瞄儿、瞄儿”凄冷的叫唤声。他慌忙坐起身来仔细倾听,声音好像是从树洞里发出的。

小郝虽然是个不思进取的青年,但是胆量还是有的。他附下身去,伸手向洞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他把整个胳膊全都伸进去,还是碰不到四壁,只摸到洞底下软呼呼细草叶子好像在蠕动。再想往下摸,由于洞口太小卡住肩膀够不着了。

小郝用铁铲铲掉洞口周边树皮,扩大洞口。还好,这个洞口周边树皮和树木比较薄、年久干枯,他很快就铲出一个大洞。这回看得清楚,里边非常宽敞,进去一个人没有问题。他小心翼翼钻进洞里,见到洞里有个草窝。拨开上面浮草,下面还有杂乱毛发和棉絮之类的东西。把这些东西拿开,露出三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其中一只已经被动物们相互踩踏或挤压的身体扁平,没有了生命迹象。

三只小动物,两只是活着的。小郝把这两只比拳头还要小的小动物搭在胳膊上仔细观赏。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和自己追赶的那个金黄色动物长的那么像?不过皮毛颜色发浅,不光滑、也不顺溜。搁手一掐,浑身上下全都是骨头,几乎没有肉,太瘦了。眼睛虽然睁着,眼珠混沌,好像看不清物体。两张小嘴大张着,“瞄儿瞄儿”叫个不停,就像饥饿的小猫在要食物。

小郝明白了,他刚才追赶的那个动物是它们的妈妈,由于大雪封地找不到食物,没有奶水喂养幼崽,无奈地把它们丢弃了。这只动物通人性,见到我像一个慈善之人,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拯救它的儿女。

小郝这么想并不是没有道理。下面发生的事情,恰恰验证这一点。小郝用二拇指抿一口唾沫,抹进小家伙嘴里,小家伙竟然使劲吸吮着,吃的津津有味。小郝掏出肉干,放进嘴里嚼成糊状,用手指抿着喂这俩小家伙。不一会的功夫,两个小家伙像是吃饱了,停止叫唤,闷着头直往小郝胳肢窝里钻。小郝把它俩放进怀里,扎紧腰带,背起帆布兜,拿起铁铲,回叔叔家了。

天快要黑了,小郝才进叔叔家门。刚下班的叔叔见他进门,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如果小郝再晚回来半个小时,叔叔肯定组织工友上山去找他。生怕他发生意外。小郝一边诉说遭遇,一边掏出两个小动物给叔叔观赏。叔叔看老半天也没有看明白这是什么动物。他说来黑龙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东西。

叔叔看小郝这么喜欢,就给他找了一个装鸟儿的铁笼子,让小郝把两只小动物放在里边饲养。小郝精心喂养,小家伙身体恢复很快。十几天功夫,小家伙眼睛清晰了,毛管顺溜了,也长大长胖了。一见到小郝就活蹦乱跳,争先恐后让他抚摸、喂食。过完年不久,小郝告别叔婶及家人,带着他的两个宝贝启程回家。

一列从北疆开往京城的特快旅客列车,傍晚时分从北疆始发。小郝买了一张靠窗户的座位坐好。叔叔怕火车上不让旅客携带动物,也怕小动物挨冻,就把笼子放进帆布手提包里,拉上拉链。让小郝提着手提包上车。

车开以后小郝发现,这个提包放在什么地方成了问题。放在行李架上或座席下面他都不放心,怕自己睡着了让别人拎走。放在茶桌上又怕影响对面旅客使用。看到衣帽钩位置不错,要把整个手提包挂上去太不雅观,列车员制止还会带来麻烦。于是他把笼子从提包里提出来挂在衣帽钩上,又把棉袄外套搭在上面,看上去像是挂一件厚衣服,看不出里面有笼子。一切安排妥当。小郝的头紧靠着笼子,伴随着列车行进“咔嗒、咔嗒”的响声,很快进入梦乡。

“喂,小伙子你醒醒,我想问你点事儿。”

一声呼唤把熟睡的小郝惊醒。小郝用手拨开搭在头上的衣服,睁眼一看,一只搭在自己肩头的大手刚刚移开。站在眼前的是个中年男子。头戴鸭舌帽、或者说是前进帽。戴着眼镜,上身穿制服棉袄,外套中山装。右上衣口袋别着两管钢笔。由于光线太暗,裤子和鞋就看不清楚了。

小郝看了一眼来者,回头一看搭在笼子上的衣服已经脱落,慌忙把衣服搭好。来者见他稳定下来,从上衣口袋掏出工作证递给小郝。小郝打开一看,吃惊不小。因为上面记载太雷人啦。什么省科学研究所、国家级动物研究员、副县团级别。小郝看完后赶紧把工作证交给来者。很客气地说道:“领导,您找我有事儿?”

来者告诉他一会带着随身携带物品到软卧车厢四号包厢找他,有话要说。

省城科学研究部门,年前组织一支队伍到黑龙江,对国家珍稀动物活动轨迹进行一次考察。听当地群众反映,他们发现一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动物,在深山密林中生存,数量极少。考察人员和老乡上山搜寻多次,都没有发现踪迹。队员们年前相继回省城。这位研究员很执着,他走的路程太远,耽误回家过年的列车,索性就多住几天。这次乘车回省城恰巧与小郝同车。

研究员一人乘坐一个包厢觉得无聊,又睡不着觉。就去硬席车厢走走。当走到小郝乘坐的车厢,发现有个衣帽钩似乎有东西一亮一亮的。夜晚列车上开的灯是终夜灯,不是很亮的那种。所以他见到亮光特别注意。走到近前一看,是个铁笼子,上面搭的衣服已经脱落半截。笼子里边有两只小动物,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金色皮毛光亮无比。快车恰巧经过不需停车的小站,车站的灯光从车窗射入,这一下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仔细观瞧,这两只动物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列车快速通过小站,光线暗淡下来,这才把小郝唤醒。

小郝把笼子装进提兜,收拾好行装,来到软卧四号包厢。包厢里除了研究员,还有列车长、补票员、乘警。列车长看了他的身份证明、问清到站后,研究员掏钱给他补办一张软卧铺票。随即工作人员离开。研究员让小郝把笼子放在茶几上,从提包里拿出放大镜和一本挺厚书籍,仔细观察和对比书中图案,最后确定两只动物有可能是世界濒临灭种珍稀动物“金四虎”,我国大兴安岭有可能幸存,群众反映罕见动物指的就是它们。

研究员详细了解小郝获得和饲养两只小动物全部过程。掏出便笺让小郝写出姓名、年龄、民族和详细地址、联系电话,又把自己的办公地点、联系电话写在一张便笺上,交给小郝。并对他说:“这两只动物我要带回省里。感谢你为发现、保护珍稀动物做出的贡献。我回省里看能否给你申请奖励,如果能成,及时送达。就我个人而言,我送你一支钢笔,请不要推辞。”

说完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支大英雄金笔递给小郝。

小郝接过笔一看,感觉礼物过于贵重,刚要回手还给人家,只见研究员摆了摆手,小郝会意地说了声“谢谢”,就把笔别进衣袋。省城车站快要到了,小郝左一遍、又一遍抚摸两个小家伙、喂完最后一遍食物后,把给小动物准备的食物连同装着小动物的笼子交给研究员,送他下火车。列车驶出省城,没有多长时间就停靠在小郝的家乡车站。

小郝回家没呆上一个礼拜,就接到市区紧急通知,要他立即乘车去省城科学研究所。小郝没敢耽搁,当日进入省城。研究员在车站接他,并告诉他两只小动物不进食物的情况。自研究员回所后,专家们经过反复辨认,确定这两只小动物就是珍稀动物金四虎,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现存活廖廖无几。可不管饲养员怎么喂食、喂什么样的食物,两个小家伙就是不吃。强行灌进胃里也马上吐出来。这些天就靠输液维持生命,现在已经奄奄一息。急召小郝来,想看他有没有好办法。

当小郝走进饲养室,快要接近笼子时,不知道是听到小郝说话的声音还是闻到他发出的气味,两只小家伙顿时抬起头来,摇摇晃晃立起身,“瞄瞄”叫着,望着小郝扑打笼子。小郝赶紧过去抱起两个小家伙,心疼地抚摸着。他顺手拿过饲养员准备的食物和水,两个小家伙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狼吞虎咽吃个精光、喝个痛快。大家见状都疑惑不解,但毕竟金四虎有救了。所领导安排小郝住了两天,报销他往返车费,按出差给予补助。金四虎恢复正常。小郝乘车回家。

到家以后,小郝打点行装回敖杆大队知青点。知青们差不多都回来了。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下地劳动。小郝这段黑龙江经历跟谁都没有说。和同学们唠嗑时,有人问他过年怎么没有见到他,他只说是串门去了。可没过几天,他的事儿就露馅了。公社来电话通知大队,说省科研所借调小郝,让他立即报到。大家一时猜不出小郝是什么门路能让省城借调。

郑方同一边帮他收拾行装,一边问他怎么回事。小郝情知这件事是瞒不住的,穿帮是早晚的事,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了。点长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郝,这次你去省城,也许是个机遇,把小动物喂好了兴许能成大事。到那里好好干、上点心,没准兴许把你留下呢。”

小郝听后一咧嘴,挪揄地说:我要是能留省里,猴子都能长犄角。”

说完这话他觉得太不近人情,就回过头来笑着对点长说:“方同你放心吧,我到人家大衙门口做事,决不会给咱知青丢脸。”

大家把他送上马车,直奔长途汽车站去了。

和上次情况一样。两个小家伙自小郝走后,一直没有进食。小郝来到之后,小家伙身体很快恢复正常。两个月过后,金四虎生长良好发育很快。研究所原打算借调两个月就把小郝退回原单位。可让所里饲养员尝试喂养几次都没有成功。金四虎离不开小郝。

小郝饲养动物很细心、有办法,工作表现也很积极。这两只小家伙是雌雄一对,很快还要生育,没有耐心人员饲养肯定不行。长期借调人员政策不允许,小郝本身也不能安心工作。可要是把小郝留下,不仅涉及农转非的问题,录用一个职工就喂养这两个小动物,上级不能批准。其它别的动物、虫鸟都有专职员工饲养。就此事情,所里领导专门召开一次会议,让大家集思广议寻求解决方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经过大家充分讨论决定留下小郝分两步走:第一步与北阜市有关部门取得联系,让他们特召小郝回城。回城后不用他们分配其具体工作,只是有一个市动物园饲养员职务就行。以此来解决小郝的农转非户口问题和工作问题;第二步向上级打报告,从农场拨进五头野猪培育研究,连同饲养两只金四虎需从北阜市抽调一名专职饲养人员。这样留下小郝就有了眉目。

一晃半年过去。敖杆大队知青们没有等到小郝回来,却接到一张点名特召小郝回城招工表。郑方同一看,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还没等去公社挂长途电话通知小郝,小郝就回到青年点。市招工办把表格送达红旗公社同时,给研究所挂了电话。所领导让小郝回来填表、办理手续,与同学们辞别。

小郝接到回城招工表,看了一眼表格上面写的招工单位是北阜市动物园,激动万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竞这样回城啦。当晚,郑方同和知青同学们开个晚宴,欢送小郝回城。次日小郝来到市招工办递上自己的招工表。他原想可能是研究所安排他就职有困难或是不方便,给他安排在家乡动物园工作,把两只小动物拿到北阜市饲养。可招工办工作人员一看这张特招表,马上告诉他,你不用去动物园报到了,把所有的手续放在这里,我们给你办妥。你现在就是国企职工、市动物园的饲养员了。你即刻回省科所,他们有事情和你交代。

小郝马不停蹄回到省科研所。所领导告诉他,你现在已经由农村正式回城,不再是插队知青,而是城市职工。我们与北阜市动物园协商好了,你暂不要去那里工作,借调到我们这里,饲养这两只金四虎和五头野猪。我们在为你争取留用指标,如果上级批准,适用期满一年后,你将正式成为我所员工,你如果有什么意见和要求,现在可以提出。

小郝一听乐坏了,当场向领导表示感谢。一定不辜负领导厚望,好好饲养动物,为国家做出贡献。并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和要求。一年以后,小郝喂养的金四虎产下六个幼崽,全部成活。他饲养的五头野猪除一头公猪外,四头母猪也都产崽,经过改良的猪崽子们出窝后,统统送往农场育肥。小郝调令也已经下达,成为省科研所一名正式员工。

知青回城真可谓是千姿百态、趣味丛生。小郝回城似乎是事出偶然,撞上宏运了!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结果。不是吗?谁敢说这个事物没有必然联系?如果说小郝没有喜欢和爱护野生动物主观能动性,没有上山遇到珍稀动物的机遇,没有国家重视、没有研究人员的执着,不具备这些主客观条件,小郝回不了城,起码说他不能被特招回城,而且是跨越市级城市回省城。

从某种意义上说,小郝这是“鞋帮子改帽遮,一布(步)登天了”。小郝该感谢谁呢?感谢官方领导、感谢知青同学,还是感谢两只可爱的小动物?或者是全部都该感谢。要是叫不准该感谢谁的话,那就感谢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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