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笑了，”司墨辰面色不改，笑得开心，“姿色倾城的女子我见过不少，可若说是‘得了’，那肯定是别人谣传了啊！”

他拿起酒壶继续为司墨齐斟酒，“大哥是从哪里听来的啊？”

“难道这万祁城都传遍了，四弟你还不知道？”

司墨齐语气沉沉，面上似笑非笑。司墨辰手下一顿，顺势把酒壶放下了：“惭愧惭愧，让大哥见笑了，”他面露羞愧之色，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哥是为她而来的啊！”

抬头看过去，他含笑的眼光似乎能看穿任何人。司墨齐敛眉，收了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不想拐弯抹角地试探了：“你我兄弟，不必藏着掖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把人交给我吧！”

他仰头把酒喝下去了。“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司墨辰没料想到他会这么快摊牌，眼中滑过一丝惊愕，也迅速隐去了，“那我也不跟您打哑谜了，”他面上笑意陡然一冷，“安武将军此次回京，也是大哥在凌夫人耳边吹风的吧？您是打算怎么对付他呢？”

淡淡的一问，却冷不防让司墨齐心底一凉。“四弟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对付安武将军？”

他把空酒杯狠狠地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再说了，父皇要指婚给他，我如何动手脚？”

“可是据臣弟所知，父皇给安武将军指婚的对象可是顺成王妃母家的一位妹妹……”司墨辰一脸淡然还带着笑意的表情，和司墨齐严肃敛眉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细细一想，臣弟倒是觉得，皇兄真是计划得周到啊！”

司墨齐冷笑：“四弟倒是心思不少，你我二人也是彼此彼此罢了。”

“哎，皇兄可是抬举了臣弟，”司墨辰夸张地摆手，“我不问政事可是出了名的，不像皇兄你，身居京兆府要职，时时为父皇排忧解难啊！而且……”他故意顿了顿，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我已经修书给母妃，让我那几位舅舅、兄弟歇一歇，毕竟，人生在世，清欢难得，您说是不是，皇兄？”

司墨齐只看着他，不语，面上表情有些难看。“那你去寻你的清欢，把那女子交给我！”

半晌，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一个女子而已，皇兄想用美人计去对付谁啊？”

司墨辰面上淡然不在意，可心底却是烦躁得很。司墨齐的笑容掩盖住唇角的阴冷：“四弟你问得太多了。”

司墨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大哥，一脸疑问：“大哥想要绝色女子，什么样的没有，怎么要来跟臣弟抢呢？”

“那女子本就该是我的人！”

看着他油滑的模样，司墨齐渐渐失去了耐心。“哦？那就奇怪了，皇兄的人怎么会在我陵襄王的封地被我救下呢？”

司墨辰装傻。“我……”司墨齐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一时间断了交谈，生气地一挥袖子，“你是决计要与我抢人了？”

“皇兄哪儿的话，怎么是臣弟抢人呢？”

司墨辰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而他那双沉静的眸子，似乎深藏着什么。司墨齐一时间无语，这个兄弟油嘴滑舌起来，他根本招架不住。还没想好怎么继续呢，司墨辰又是微微一笑。“既然皇兄来了，不如就去见见那位姑娘吧！”

他放下筷子起身，“我派人知会一声，让她为皇兄做几道下酒菜。”

顾迟迟和谭婉音正坐在暖厅喝茶，秋沫沫刚换了一身淡色的袄子出来，就见萧越来报，说顺成王和陵襄王要来观澜素心院用膳，让她大惊失色。“这是什么神展开？”

顾迟迟手一抖，洒了些茶水出来，“顺成王他该不会是……”谭婉音敛眉看向秋沫沫：“秋姐姐，你可千万别跟顺成王走啊，他可是有王妃的人。”

“你瞎说什么呢！”

秋沫沫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我刚换下的衣裳啊！”

说着，又走回去接着寻下厨穿的衣服了。顾迟迟按捺不住地紧张，她看了看谭婉音：“那顺成王怎么会来？”

谭婉音慢慢地咽下一口茶点，想了想：“大抵是因为关于你们对于政局的传言吧。”

这若是传到了陛下耳朵里，怕是要拿人问斩的！她暗想。顾迟迟一听，下意识地抚了抚左肩，还好，她的印记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是秋沫沫……她不免有些担心。秋沫沫让谭婉音和顾迟迟在后院歇着，她自己去前院儿招待。好在顾迟迟身上的印记已经消除，如果顺成王真的是来要人，秋沫沫就已经暗暗做好了打算。谭婉音也乐得清闲，说陵襄王传话让秋沫沫做几道下酒菜，又没点名她和顾迟迟，玲珑心如她，倒也猜出了几分意思：“顾姐姐，大概是顺成王只听说有一人，所以……王爷是能保你便保你了。”

“保我？”

顾迟迟一愣。“那是自然！”

谭婉音笑眯眯道，“他总不能让安武将军丢了媳妇儿吧！”

她继续坐着喝茶吃点心。几句话，便让面皮儿薄的顾迟迟红了脸。“观澜素心，”司墨齐抬头看了看院门儿上的匾额，“名字起得还挺……别致。”

个中之意，他倒是能猜出来。“皇兄谬赞了！”

司墨辰笑嘻嘻地接话上来，“臣弟的手笔，皇兄觉得如何？”

“不愧是风花雪月的陵襄王啊！”

司墨齐假笑一番，迈步进了小院儿。前菜已经摆上了流芳厅偏厅的餐桌，两人在冬凌的带引下进了偏厅，落座。“你们家姑娘呢？”

司墨辰十分随意地问道。“回王爷，小姐正在后厨掌勺，稍后就到。”

冬凌低着头应着。司墨齐闻言略有惊愕：“你们家小姐竟然会下厨？”

若能将人带走，可不止美人计这一计可用啊！顺成王心底暗暗盘算着。冬凌行礼回答：“回顺成王的话，小姐厨艺颇佳。”

司墨辰倒是发觉他皇兄正在暗暗打着小算盘，眸中浮现一丝隐隐的冷意。不一会儿，秋沫沫手里端着温好的酒壶，带着下人把菜端了上来。她款款进门一礼：“让两位王爷久等了！”

她低眉垂目，静静等着其他人把饭菜摆上桌之后，才端着酒壶上前斟酒。司墨齐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眸中竟然渐渐显露出一丝贪婪之色，全被司墨辰看在眼里，又不好发作，只好在桌下捏着拳头隐忍着，手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秋沫沫目光低垂，刚巧看到了这一幕，抿嘴一笑，站在司墨辰身边轻声道：“王爷，这是瀚云楼新酿的清雪，冬日里温上一壶风味极佳，可不逊色于您的醉红尘呢！”

“哦，那本王就先尝尝了！”

没等司墨辰开口呢，司墨齐便笑意盈盈地接话上来，抬手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顺成王好酒量！”

秋沫沫朝司墨齐笑道，又斟了一杯酒给他。司墨齐很是受用，看着秋沫沫给他斟酒的样子，心里暗自琢磨着还是不要用她做棋子了，纳为侧妃也不错。秋沫沫自然是不知道顺成王的心思，倒是司墨辰冷眼看着他，伸手按住了秋沫沫的手：“沫沫，皇兄初来北疆，喝这酒怕是容易醉啊，”他拉了秋沫沫一把，秋沫沫很乖地放下了酒壶站在了他旁边，司墨辰冲司墨齐笑道，“皇兄，别光顾着喝酒，来尝尝沫沫的手艺！”

今儿个陵襄王有些反常啊！秋沫沫斜眼儿瞅着司墨辰，怎么他叫自己“沫沫”的时候，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呢？真是不适应啊！司墨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把目光落在秋沫沫身上：“敢问姑娘姓名？”

“小女子秋沫沫。”

秋沫沫毕恭毕敬地一行礼，笑得勾人，“顺成王叫我沫沫也可。”

司墨辰眉头一拧，仰头灌下了杯中的酒。“沫沫姑娘真是好手艺啊！”

司墨齐看了看满桌的菜，不住地夸赞道，“此等美味佳肴，饶是宫里御膳房的御厨也不及姑娘的一半！”

“顺成王谬赞了！”

秋沫沫笑着，“能在御膳房当值的御厨必定都是厨艺精湛的师傅，王爷这般称赞，沫沫实在受之有愧！”

“哎，沫沫姑娘如若不信本王的话，那就随本王回京，与宫里御厨切磋切磋如何？”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带人回京才是正事。顺成王笑得诚恳，内心里打着不为人知的小算盘。秋沫沫低头，半掩不掩的露出唇角的一丝笑意，让司墨齐看得心里痒痒：“顺成王您说笑了，小女子可没有您说得这么好。”

“姑娘好不好，自然是与人切磋之后才知道啊！”

司墨齐伸手，想要拉住秋沫沫。司墨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对话，胸中没来由地积着一股怒气，在看到司墨齐伸手要拉住秋沫沫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也伸手去拦了。“皇兄自重，这里可不比您的顺成王府。”

他眉心微敛，严肃至极。司墨齐愣住，碍于面子只得干咳一声，收回了手，只看着站在司墨辰身旁的秋沫沫道：“本王的提议，姑娘可否考虑考虑？”

“沫沫多谢顺成王美意，”秋沫沫行礼道谢，正身之时伸手按住了司墨辰拿着酒壶的手，看着司墨齐微微一笑，“只是小女子有些娇病，在这北疆待惯了，若身边没了熟悉的人，去京城怕是会水土不服。”

司墨齐瞟了一眼她搭在司墨辰手背上的纤纤玉指，心里的算盘好像一下子崩了，他稳了稳情绪，笑容里少了些什么：“原来如此，那不如这样，这已近年关，姑娘陪四弟一同回京过年，可好？”

“这……”秋沫沫面露难色，这顺成王心里想的什么虽然不甚明白，但是这一招却是让她无法回绝了。她又看了看司墨辰，想让他帮着说句话。“皇兄说的，正是臣弟所想的，”然而司墨辰竟然笑了起来，把秋沫沫按着他的手拿开，似乎十分开心地给两人又各倒一杯酒，“之前臣弟抗旨，也觉得愧对父皇和母妃的关心，这次带着沫沫回京，也想让他们开心一下。”

他话里有话地说着，看了司墨齐一眼，接着仰头喝下了酒。“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我也就这么决定了吧！”

他转而看向秋沫沫。“哎，王爷我……”秋沫沫刚要说什么，司墨辰趁着司墨齐仰头喝酒的时候，捏了一下她的手，秋沫沫瞬间闭了嘴。司墨齐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忍着，开始盘算着他们回京之后的事情。酒足饭饱之后，司墨齐并没有回陵襄王府，而是借口还有德正帝交代他视察北疆军营的任务，便匆匆出城朝着军营去了。“凌将军不在，这军营里没事吧？”

秋沫沫看着车马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无妨，他只是奉旨巡查一番，并无什么实权，估计也就是一两日就要回京了。”

司墨辰看了看秋沫沫，他知道今日后，司墨齐便会加紧回京，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了。两人回到闲春阁暖厅，顾迟迟和谭婉音正给虎子顺毛呢。“什么？回京过年？”

谭婉音和顾迟迟听到这个消息，异口同声地表示着自己的惊讶。“秋姐姐也去吗？”

谭婉音最关心的，还是能不能吃到秋沫沫做的饭菜。秋沫沫还没开口，司墨辰就应上了：“回，我们一起回。”

他看了看顾迟迟，“我这就回府，给安武将军飞鸽传书，让他好好安顿顾姑娘。”

“多谢王爷了！”

顾迟迟终于安心地笑了。迟迟这是要见公婆的节奏了？秋沫沫无奈地看着顾迟迟，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见招拆招便是！————————凌肃安和凌平快马加鞭，北疆至京城千里路程，也用了十日才到达。京城，凌府这几日是热闹非凡，登门的人可有不少达官贵胄，都是听闻陛下要为安武将军指婚的事情而来。凌肃安的父亲凌佑之原是兵部尚书，在儿子被封为安武将军之后决定辞官，为的就是避免有心之人拿他们父子做文章，引皇帝猜疑。德正帝念他为官清廉一心为国，准他留在京城赋闲，又索性给他挂了个太傅的闲职。凌太傅和夫人在前厅接待接到脚软，凌肃安和他许久未见的妹妹躲在后院暖阁吃瓜聊天。“二哥，听说陛下正在为你选媳妇儿的事情头大呢！”

凌惜坐在桌前，盯着一脸严肃的凌肃安，水灵灵的眼睛里含着一丝气愤。凌肃安面上虽严肃，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怎么？是不是都不愿意啊？”

凌惜瞪大了眼睛，手里捏了一块儿龙须酥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都这种情况了你还这么淡定？各宫娘娘但凡是有女儿的都哭着找陛下请愿，说是不能让公主委身下嫁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战死的将军！”

她越说越来气，把手中的龙须酥扔在桌上，“我呸！我二哥是什么人，还都巴巴地盼着我哥死吗？”

“她们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凌肃安看妹妹这么激动，倒是淡然一笑，“我也希望陛下能够打消指婚的念头……”他轻叹了一口气。凌惜倒是发觉她二哥叹了气，忙安慰道：“二哥莫要叹气，就算她们不想嫁也不可能，那可是陛下的旨意，量她们也不敢抗旨！”

“惜儿，你就别添乱了。”

凌肃安无奈扶额，饮了一杯茶，“我也没想着要娶什么公主贵族的。”

凌惜偷偷看了看一脸无奈的凌肃安，又抬头瞅了瞅站在一边儿扒拉炭火的凌平，觉得二哥心底似乎有什么事情，于是她决定找机会从凌平那个二愣子那里下手。“咳咳，对了二哥，”凌惜暗暗盘算了之后，才转了话题，“大姐来信说，过年要回来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凌肃安一愣：“大姐去哪里了？”

“在平州，”凌惜还是拿起那块扔在桌上的龙须酥塞进了嘴里，“跟着吏部尚书家的三儿子去的。”

“你别没大没小的，贺铮好歹是姐夫。”

凌肃安松了松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大姐跟他去平州上任了？”

“嗯，平州刺史。”

凌惜笑道，“二哥若也是个刺史的职位，以我二哥的人品相貌，想要嫁入我凌家大门的女子肯定要踏破门槛了！”

“你怎么又说回到我身上了。”

凌肃安的宠溺，只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妹，也难怪凌惜会恃宠而骄了“你现在可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呀！”

凌惜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自家二哥，“就是那些公主郡主的没眼光，就算嫁给皇子还保不准有一天争储失败大祸临……”“惜儿！”

凌肃安目光陡然一冷，“不可胡说！”

凌惜见他这般，也是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道歉噤声：“对不起，我就是嘴快，二哥你别生气。”

凌肃安锁了眉头，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京城人多眼杂，你嘴快也不能乱说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们凌家呢！懂吗？”

“惜儿懂了。”

凌惜瘪瘪嘴，点了点头。这时，门外下人来报：“二少爷，有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哪里来的？”

“万祁城。”

凌肃安一听，急忙示意凌平去接。“二哥，是军营急报吗？”

凌惜也一脸紧张地问。凌平急急地把信筒递过来，凌肃安迅速打开瞄了一眼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来。凌惜偷偷伸着脑袋凑过来，看到了几个字：“咦？让二哥照顾顾姑娘？这顾姑娘是谁啊？”

她瞥见凌肃安面上笑意渐浓。“没谁。”

凌肃安立刻把小纸条叠好塞进衣袖，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喝茶，“你看错了。”

“不对不对，我没看错！”

凌惜可不买账，上前就要搜刮小纸条，“我绝对没看错，那顾姑娘是谁呀，漂亮吗？不会是我未来的二嫂吧？”

“别胡闹。”

凌肃安护着袖子里的小纸条。这边正闹腾着呢，门外脚步声传来，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二哥，三弟来找你喝酒了！”

紧跟着，门被推开，凌易安大步走了进来。“三哥，你是翘班来的吗？”

凌惜过去拉着凌易安坐在桌前，笑得甜甜的。“工部事少，我就先回来了。”

凌易安笑着，“二哥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我可要与二哥喝尽兴才好！”

“少爷小姐，晚饭已经备好了，老爷夫人吩咐奴婢来请少爷小姐去清竹厅用晚饭。”

一个打扮清秀的小丫鬟来到暖阁门前道。“知道了。”

凌惜应着，拉起凌肃安和凌易安，“走走走，吃饭喽！”

穿过园子回廊的时候，见二哥和三哥正认真讨论着什么，凌惜悄悄慢下脚步，伸手把凌平拽到了拐角隐蔽处。还没等凌平出声，就一个高抬腿踢在墙上，挡住了他唯一的出路。凌平吓得不行，满脑子思索着自己哪里得罪了四小姐，可就是想不出来。凌惜看着他吓到扭曲的表情，憋笑道：“别怕，本小姐有话要问你。”

“四小姐、有话直说，直说！”

凌平往墙角挤了挤，怕碰到凌惜的腿。凌惜挑挑眉毛：“飞鸽传书里写的那个顾姑娘是谁？长得好看吗？是不是我未来的二嫂？”

————————“阿嚏！”

顾迟迟刚坐上马车就打了一个大喷嚏。“怎么了？顾姐姐染了风寒吗？”

谭婉音一脸担心地看着她，“这一路少说也有两千里，姐姐能不能扛得住？”

顾迟迟拢了拢袖子，抱紧了手炉，瞅了瞅秋沫沫抱在怀里的虎子，吸了吸鼻子：“无碍无碍，我没事的！”

秋沫沫笑着看过来：“她虽然体质有点儿弱，可在这里哪有那么容易染风寒，一定是远在京城的将军想她了，正念叨着呢！”

谭婉音了然一笑：“哦，我明白了！”

她凑到秋沫沫身边，伸手去给虎子顺毛。顾迟迟白了秋沫沫一眼，撅嘴道：“手炉给你，把虎子给我抱！”

陵襄王此行回京，除了侍卫喻青，就只有驾车的萧越庄正和三位大小姐，也只有七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皇子的车阵，倒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从万祁城走官道回京，一路上也有不错的风景，一开始，秋沫沫和顾迟迟还是觉得乘马车出行十分有趣的，路上看看风景，聊聊风土人情，自在惬意，可是只坐了一天，就觉得腰酸背疼，颠簸得不行。好在他们一行也并非日夜兼程，官道上也不乏有驿站可以歇歇脚，碰不到驿站就临时扎营休息，就这么走走停停，也已经行程过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