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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敖炳图曾铣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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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治帝斩了吉安、赐死钱汝夔,痛苦淋漓,眼泪纷纷。齐敏劝道:“皇上,你的灾难,臣等也有责任,未能及时解救,一再错过时机,以致长达十个月之久。现在,敖炳窘境还没有完全解除,还需要皇上振作起来,灭掉曾铣匪帮,践行敖炳宏图。臣万望皇上抖擞精神,引领军民共同奋斗。”

长治帝抹了眼泪,说道:“明日,早朝朕要对有功将士进行奖赏,齐敏将军你会同你的部下,将你部真正有功将士毫无遗漏地列出来。”

齐敏喊了声“是”。

长治帝留下苏法、种芹、岑丽、满宠四人谈论吉安。苏法说:“吉安这个老家伙一贯歧视女人,平日经常说女人不是东西,这是一。其二,吉安志大才疏,好高骛远,老想着过过皇帝瘾,无奈生不逢时,屡屡遭挫。致仕后不甘寂寞,时刻打听朝廷讯息。曾铣叛乱,他就充当内幕军师,你看他为曾铣筹划多好啊,连部署兵力都给曾铣考虑得好好的。这真是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满宠说:“吉安他平日喜欢收藏玉器,黑水人看中了他这个嗜好,经常给他捎来各式各样的玉器。他还贪财,清点他家的财物予以充公,可以之犒赏三军将士。”

种芹说:“吉安致仕二十五六年,在家里理当安心养身,教育后代,可他竟然贼心不死,老想着变天,难道还想着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从而流芳百世吗?”

岑丽笑着说:“微臣最近读《论语》,有这么一段: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意思是原壤这个人不讲礼貌,叉开双腿坐着等待孔子。孔子骂他说:‘年幼的时候,你不讲孝悌,长大了又没有什么可说的成就,老而不死,真是害人虫。’说着就用拐杖轻轻地敲打他的小腿。其实孔子责罚原壤是带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吉安一直以皇上您为敌,先前那么多的坏人都被皇上你收拾掉,唯独吉安竟然活到七十九岁,差一点就是八十老寿星。这个老不死的坏家伙煽风点火,里通外国,算进机关,真是天底下最坏的害人虫!”

长治帝听了却“噗嗤”笑了,“想不到岑总管还能通今博古,引章据典,好了,谁说岑总管是个单纯的斥候出身,分明也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士嘛。……哼,吉安这个大坏蛋真的把朕害苦了,让朕吃了将近一年的苦头不谈,最主要的是贻误了践行敖炳宏图的进程,起码延迟五六年。老而不死便是贼,用在吉安这个大坏蛋身上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翌日早朝,长治帝因后将军姜同山去世,升芮煜秋为后将军,申凡强为左将军,拜齐敏为右将军,升杨三为副将,覃荣、胡宝、上官青、英若华四人为偏将军,景云、英智、仵元、祁葆中四人为裨将军,秋水为军师,钱仁文为副军师,何英为副军师兼虞侯,任灿为军需长,一金花、苗雅萍、李琴、杨月凡分别为覃荣、胡宝、上官青、英若华四个偏将军的军师兼虞侯,杨光、蓝晶、资民、况宝、盛龙、李力、郑九、雷堃、鲁邦、孙由、万路、秦宝、宋镶、尹慎、荀秧、潘平、徐聪荣、季德水、丁津、路天邦等二十人为旅帅。受赏和重用者在朝堂上只齐敏一人在场,她代所有提拔的部下跪下谢恩。

长治帝说:“齐敏将军,你部经过充实,已经是两万余人的劲旅。刘印公公担当你部监军,直接节制何英、任灿、一金花、苗雅萍、李琴、杨月凡六人,同时协助各部联络。现在正式命你率部平定丹朱,铲除曾铣匪帮,彻底捣毁伪丹朱国。朕授予你节制丹朱省指挥使毕索、总兵孙安、济湖省指挥使沈桐、总兵安伟和海滨省指挥使宁竟、总兵千贞,作战时,他们都得听从你调度指挥。”

齐敏随即跪下说道:“本将遵旨,绝不辜负皇上期望,最迟三个月结束丹朱战事。”

齐敏回到将军府召集监军、军师、虞侯和军需长以及偏将军、裨将军开会议事。她说道:“皇上将平定丹朱,铲除曾铣匪帮的大事交给我们办了!现在,本将根据诸位分析而发出命令,覃荣、景云二将,率领杨光、蓝晶、资民、况宝四个旅以最快速度绕道奔向西南海滨省北部与丹朱交界处,你们的任务是在三天后与海滨省指挥使宁竟、总兵千贞协同作战,拿下冲海府,并且封锁那里的海岸线。”

覃荣、景云二人站立起来齐声喊了“是”,齐敏随即手一挥,说道:“你们立即出发,一刻也不能耽误。”

二将便走了出去。

“胡宝、英智二将,率领盛龙、李力、郑九、雷堃四个旅在济湖省南面进军到靠海边的钱谷山,而后向南攻取丹朱省宁平、和平、太平、安隆和隆永五县城,严密封锁这一带的海岸线。待丘平山战斗打响后几天,你们从东面赶来支援战斗。”

胡宝、英智二将受命随即走出将军府领兵出发。

“英若华、祁葆中二将,你们率领宋镶、尹慎、荀秧、潘平四个旅从北面进攻,收复土原、邢丹、米阳、万盛、溱浦、安太、绥平、安平、甘遂、甘丹十座府县城。而后主力南下攻取邯阳,向南挺进丘平山,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封锁邯水,绝对不让曾铣匪帮向北逃窜。”

英、祁二将得令而去。

“上官青、仵元二将,你们率领鲁邦、孙由、万路、秦宝四个旅沿着氾水南岸攻下炳宜府城,奔袭速度要快;拿下炳宜后,而后向北渡过氾水协同本将军部攻打盛安府城,最后参与围剿丘平山残匪。”

上官青、仵元二将齐声喊了“是”,随即大踏步走出将军府。

“杨三将军,余下的徐聪荣、季德水、丁津、路天邦以及将军本部校尉士卒统归你率领,今日沿着邯水南岸出兵,直捣盛安府城。这就行动吧。”

齐敏偕同杨三带领一万人马来到丹朱边境,首先派欣时、柴选两伍十人深入盛安附近侦探。三个时辰过后,斥候归来,禀报说盛安附近兵营没有什么活动,三三两两自由跑动,有说有笑,到了傍晚时分更是出击有利时机。

齐敏对杨三说:“根据斥候回报敌情,敌人没有发觉我们已经用兵,但敌人人数比较多,我们只有给敌人突然袭击,彻底打乱敌人的部署,最近一两日就能拿下盛安府城。现在你带领徐聪荣、季德水两个骑兵旅,每个人都带上大刀,冲进敌阵,逢人就砍杀,直杀进府城,捣毁曾铣宫殿,尽快地俘虏伪朝廷官员、太监和妃嫔。”

副将杨三将两个骑兵旅武装完毕,只等齐敏将军下令出发。齐敏、刘印、秋水、何英四人骑马巡阅了所有出征勇士。齐敏作了简短讲话:“此次突击将士们,眼下攘外必须先安内,这是践行敖炳宏图的不可少的一步,大家奋力前进,彻底铲除曾铣匪帮,冲进敌阵,坚决砍杀一切曾铣武装人员,只要他们手里有器械或者顽抗的一律砍死,绝不留情。出发,勇士们!”

她用力挥着手,战马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向敌人的纵深处发起了进攻,拉开了收复丹朱省战斗的帷幕。

天黑之时,盛安几个兵营里突然冲进骑兵,个个手里拿着大刀,见人就奋力砍杀。伪奋武将军寇同慌张地从营帐里出来,骑上马操着槊,迎面遇见了徐聪荣。徐聪荣避开刺来的槊,猛一打马窜了上去,只见大刀一劈,寇同由于太惊慌,竟然自己掉下马。卒长原羽骑着战马冲了上来,手一扬,寇同的头便掉到地上滚动起来。

徐聪荣见宰了敌将,便抖起精神,砍杀骑上马的敌人。寇同的副将王圣、偏将军江义、裨将军孙峰全死在他的刀下。没有逃得掉的伪军师马山、伪虞侯洪兴、伪军需长舒浩等乖乖地跪在地上举手投降。

齐敏率领将军本部校尉和士兵打扫战场,而丁津、路天邦两旅则协同骑兵杀进盛安城。曾铣已经带领群臣在黎啬、戚勇、莫建、柯春雨、缪扬、余亮、于淼等力保下,仓皇撤离盛安城,进入丘平山负隅顽抗。

齐敏大军进入盛安府城,便做好全城安抚事务。后宫里二百多个太监,五百六十个妃嫔,还有四百多个低级官吏全做了俘虏。齐敏放手让城里百姓举报,共有许军、力扬、王天霸、李四爷等五十九名作恶多端官吏,官位最高的是伪司隶校尉许军,杀人无数,抢占民女是家常便饭;力扬、王天霸、李四爷十八个家伙结成十八条好汉,专门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齐敏为了防止冤案发生,特地将五十九名坏蛋的姓名、籍贯、年龄以及罪状张榜公布。三日后,便依律全部斩首示众,盛安全城百姓热烈欢呼。齐敏请求朝廷准予打开盛安粮仓救济穷苦百姓,长治帝当即下旨准予发放,帮助百姓渡过寒冬和初春。

品行比较好的二百一十名的低级官吏留任,其他官吏则遭到剔除。作恶的郭寻等九个太监也被处死。妃嫔暂时留住宫中,待日后处理去向。

覃荣、景云二将攻取冲海,冲海伪巡抚曾铱却向东逃到海风县城。覃荣想乘胜追击曾铱,军师一银花制止道:“覃将军,不忙追击,应该派一卒斥候,密切注意下海船只,必要时可凿沉官船,然后截杀,断绝曾铱逃路。现在你追击他,他很可能下海逃跑,这就留下了祸患。”

裨将军景云赞同道:“一军师说得对,眼下曾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应该让他栖息一下,我们才能赢得捕捉他的时间。”

覃荣说:“派哪个卒去斥候呢?”

一银花笑着说:“让庹赞率领他的人马去吧,他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使命的。”

“你怎这么肯定呢?”

一银花答复说:“庹赞这个卒里有六个伍长是真正的干才,这就是占福春、靖奇、卢忏、钱申、王眷、范永。他们斥候敌情很有一套的,既大胆又仔细,尤其是善于动脑筋,能够随机应变。”

覃荣点了点头,“好吧,就庹赞这个卒去堵住曾铱的逃路。”

庹赞领命出发,连夜赶到海风县城。占福春带着他的四个人化装成丹朱逃难的士兵,直接来到海风兵营里。丹朱海风伪守备朱存叫手下人截住占福春五个人,五个人便来到他的跟前。朱存问道:“你们怎在兵营里窜呢?”

占福春说:“我们是在冲海被人家打散的兵啊,好不容易跑到这里,想找我们的任爱原千总和他带的人马,找来找去,可就是找不到呀,真急死人。”

朱存想了想,说道:“任爱原他已经战死了,手下的人全散掉了。这样吧,你们五个人就到和忠卒长那里,他安排你们。”

占福春五个人就跟着朱存的部下来到后边的营房里,插进了和忠的卒里面,占福春就任他的伍长。

夜里,占福春领着斥候仓彦、千鹤喜悄悄地来到伪守备朱存营帐外边观察里面的动静。朱存对伪判官申民、伪主簿王宝说:“曾巡抚吓杀了,说敖炳人太厉害,打起仗来全不要命,完全是秉承女皇的作风。一到海风城就急着要坐船逃到海里的岛上去。最近海上要起风,慌慌张张的,弄得不好,船沉到大海里岂不要喂鱼了吗?”

申民说:“他要往海里逃,肯定要用好几条船,且船还不能小。我们一时怎弄得到的呀。”

王宝说:“海船有呀,钥匙湾里有五六条船,船夫打鱼,在海里行船都很有一套的嘞。”

占福春将手下两个领开去,吩咐道:“仓彦,你赶紧回去禀报庹卒长,让他们到钥匙湾将那五六条船转移到海滨的津洋口。”

仓彦随即走了。

占福春、千鹤喜两人回到兵营里睡觉,第二日上午,卒长和忠发现占福春这个伍少了一个人,问怎么一回事。千鹤喜机智地说:“少掉的是仓彦,最近他肚皮不好,老是拉痢,也许夜里他人倒在哪里,我们也不晓得呀。”

占福春佯怒地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嗨,赶快给我去找呀。”

斥候张明杰和施凯两人急呼呼地说要找仓彦。一行四人便走出了兵营。

四人假装寻找战友,等摆脱了兵营众人的视线,便跑步奔向东南方向的钥匙湾。二十里之外的海湾到了,果然有五六条大木船。占福春对船主水启东说:“曾巡抚现在想征用你们的船逃往海岛,那就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

船主慌了,占福春安慰道:“你们这五六条大船尽快地转移到海滨省的津洋口,那就没事了。”

正当船主欢天喜地的时候,张明杰忽然说:“不需要转移,我们不会假装这五六条大船的主人,等曾铱逃到这里上船,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占福春想了一会,说:“就是要增加十来个人,才能对付曾铱那一帮人。”

千鹤喜说:“没事,我回去叫庹卒长将整个卒都开过来。”

占福春命千鹤喜跑步回去禀报后,对船主说:“我们来的人很多,你动员这里船上的人全部上岸。到时候,我们保证不会打烂你们的这些船,纵然有打坏了的,事后让新的官府赔偿。”

船主同意了,湾子里的所有渔民全部离开了这里。

庹赞整个卒都开了过来,看了这阵势,马上说道:“办法是好办法,但要有一部分人穿上渔民的衣裳,才能诱使曾铱深信不疑。等他上了船后,船上的人也才能出其不意地将他俘获。”

占福春、靖奇、卢忏、钱申、王眷五个伍的人都穿上了渔民的衣裳,二十五个人上了各个大小船只,有的蹲在船上衔着大烟斗吸烟,有的假装侍弄船上的活儿。范永等五个伍的斥候则分别蹲守在那五六条大船里。

覃荣、景云率领人马攻打海风城,很快击败了伪守备朱存,并且活捉了朱存和伪判官申民、伪主簿王宝二人,伪知县曹洋拒绝投降,逃跑时被打死。

曾铱带着五六十个人仓皇地逃到钥匙湾,伪校尉时玖挥着手说:“这里的人统统上岸,曾巡抚要征用船了,不听话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占福春说:“今日我们都要出海打渔的。”

时玖摆着手说:“少废话,你先上来,不然的话,我们就打死你。”

占福春假装害怕,挪步上了岸,仓彦、靖奇、卢忏等十来个人也跟着上岸。

曾铱在时玖的护送下登上了占福春原先蹲的船,时玖才站到那条船上,千鹤喜一棒劈打过去,“扑通”一声,就掉到海水里。紧接着曾铱被张明杰摁倒在船篷里,很快地捆绑起来。

占福春、仓彦、靖奇、卢忏等人在岸上随即动了手,将曾铱带的人全部打翻在地。上了船的人不是被打落了水,就是被生擒起来。一场战斗,打死了时玖等五个人,活捉了伪巡抚曾铱、伪通判严泛、伪训导徐菊、伪经历向忌、伪主簿宗配等五十四个人。

庹赞这个卒经过两次战斗,将抓到的敌方士兵扩充进来,一个伍就有十几个人。伍长变成什长,庹赞也变成了把总,因为他的人马由五十个人扩大了三倍。其他几个卒也不同程度的扩了容。

覃荣这个旅总人数达到一千六百多人,加上海滨省宁竟、总兵千贞的人马,控制住了冲海、海风、江武、德林、德曼、规麦、敬坤、吉普、里武等九个府县城。这样一来,曾铣就断绝了逃往骷髅岛的念头。

覃荣喜爱了他的军师一银花,在德林府衙里向一银花展开了爱情攻势。他拿出一个玉镯说:“一军师,这里有个玉镯,你戴在手上肯定好看。”

一银花便戴在手上赏玩。覃荣笑了笑,说道:“这么说,你同意嫁给我。”

一银花一听,急忙要往下抹,覃荣抓住她的手说:“我覃荣不配你吗?”

一银花愣了愣,覃荣一把将她抱入怀里,面对着她说:“我能不能吻你?”

一银花说道:“我个女人已经被你俘虏了,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覃荣喜滋滋地吻了又吻。

一银花说:“我一银花虽说成了你的内人,但今晚不跟你同睡一张床,最起码的是你要给我一银花一个说法。”

“好,明晚我们两个人结婚,请宁指挥使、千总兵以及庹把总、养卒长他们都来吃上一顿喜酒。好不好?”

覃荣爽快地说。

景云听说覃荣跟一银花结婚,便跑到一银花跟前说:“我跟你接触时间比他覃荣长啊,你应该嫁给我才是的。”

一银花说:“你不曾早点跟我说,你看,人家给我戴上他的玉手镯,一下子就上了他的钩。我并不曾嫌弃你,而是你没有主动跟我说呀。”

景云倒也很爽快,说道:“也许我无缘找你做内人,但我要做你们俩结婚的司仪,祝愿你们两个白头到老,幸福到老。”

第二天晚上,景云果然做了他们结婚的司仪,覃荣与一银花鞠了三回躬,而后新娘子进入洞房。

齐敏获悉丹朱东南角战事已经完毕,命令覃荣向北进军,会同上官青、仵元所部进驻盛安城。只隔了一天,覃荣部进入盛安城里,负责监管伪丹朱后宫里的太监与宫女。

祁葆中、杨月凡夫妇拜访了住在伪丹朱议政厅里的覃荣、一银花夫妇,送上了迟到的礼物。一银花穿的红花大户头衣裳,盘的鬏上插了步摇,耳朵上方扎的红头绳,映得她脸上红扑扑的。杨月凡摸着一银花的鬏儿说:“还是梳鬏儿清爽,我梳的八宝髻牵牵挂挂的,嫌噜苏。”

祁葆中笑着说:“女人遇在一起就谈打扮,难怪人们说婆婆妈妈的。”

一银花说:“这次我们旅追击曾铱,如果依了我家覃荣,他就可能渡船逃往骷髅岛,是我出主意叫庹赞卒先去断了曾铱的逃路,加上张明杰灵机一动,主动智取曾铱,不是打了个漂亮仗吗?再者,芮琼芳、芮煜秋、齐敏她们不也善于指挥打仗吗?你们这些男人总喜欢鄙视女人。”

祁葆中招架道:“我可没有瞧不起你们女人的意思,只是说你们女人穿着打扮,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好了好了,你们谈你们的,我们男人谈男人的,不想跟你们女人拌嘴。”

杨月凡说:“祁葆中,你本来就应该省两句的,惹得我们两个女人不高兴。你说你斥候勇敢,我哪不曾单独斥候过敌情的吗?凡事都在于人做嘛。”

“祁将军,你们进军也很顺利吗?”

祁葆中笑着说:“我家内人杨军师出的主意好,什么打草惊蛇啊,又是什么关门打狗啦,更是什么围魏救赵呀,总之,打得伪邢丹巡抚曾键屁滚尿流,狼狈不堪,最后真的瓮中捉鳖,活捉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由于进展很快,我们的人马很快就开到了盛安城。”

“哎呀,巾帼不让须眉,女人当军师也很有一套。”

覃荣由衷地佩服道。一银花说:“我们女人打仗多了,再看看兵书,也就泡学出来了。祁将军,你说对不对?”

祁葆中伸出大拇指头说“对”,便跟覃荣一起到别处散步去了。

一银花说:“杨军师,我们俩一起到那后宫里转转吧,看看那些妃嫔过的什么日子。”

杨月凡说:“我这一身打扮稍微嫌土气点嘛,既然进去也要稍微像个样子。”

一银花说:“我有一套衣裳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杨月凡穿了蓝色斜襟布制衣裳,系了白格子短裙,但她也要盘鬏。一银花说:“啊哟,你的要求也提得够多的啦,好吧,妹子给姐姐梳头。”

一银花手脚真快,不一会儿就给杨月凡梳起了正宗的妈妈鬏头,凤钗变成了簪儿,鬏儿上也绕了一些红头绳,使得杨月凡跟先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银花想了想,马上说道:“我也系上裙子。”

她系的是孔雀开屏的花裙子,比先前又标致多了。

两人进了后宫,来到君怡殿里,十几个妃嫔围了上来,看她们两人惊奇不得了。颂文嫔说:“你们两个也是女人,自由自在,衣裳穿在身上也比我们这些女人利索好多。我如果穿上你们两个身上衣裳,那多好啊!”

一银花启发说:“我一银花以前做了人家的丫鬟,后来跟人出来打仗,因而就解放了自己,外面的世界才是最精彩的,你们这些人身在宫中,不过是男人玩的宠物而已,跟笼子里的画眉鸟差不多。”

十几个妃嫔听了,竟然都哭了起来。繁修嫔抹着眼泪说:“皇上将我们姐妹们撂了下来,身上没有长翅膀,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的齐将军也是女人啊,这会儿不曾理到你们,等活捉曾铣这个狗皇帝之后,自然就理到你们了,她会给你们出路的。”

杨月凡摆着手说。

两个女人游了后宫后,都为那些宫女感到悲哀。“女人身子没有主,就如同关进笼子里的鸟儿,放进了池子的鱼儿,只能听凭命运的摆布。”

一银花感叹地说。“是啊,看了那些妃嫔们,个个都感到无助。”

杨月凡忽然拉了一下一银花说,“我看见里面有几个妃嫔在看书,那几个人见了我们俩进来,头也没抬,只管看她们的书。”

一银花说:“她们这也是无奈呀,并置身于书里面,借以麻木自己。如果让她们倒苦水,肯定能够说出凄凄切切的文章来。”

杨月凡赞叹地说:“我们敖炳女皇真的英明,她晓得女人的苦衷,就要解放女人,实行一夫一妻。我们说,她是女中尧舜啊!”

一银花说:“齐将军哪说选出一些比较漂亮的妃嫔配给我们的将士吗?”

杨月凡说:“我听英旅帅说的,他说这回要找一个相貌端庄的妃嫔做内人。”

一银花说:“依我看,应该找识字的,而漂亮倒是其次。识字就能读书,读书就能明理,明理的人才能干大事啊。”

杨月凡想了一会,醒悟道:“一军师,你说的太对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跟齐将军说。”

北边海滨战斗遇到一些阻力,宁泉伪巡抚阿逊亲自率领五千人马驻守太平县城,成了进军安隆、隆永、宁泉路上的拦路虎。

阿逊先是拦阻,见胡宝、英智所部停了下来,他便来了个主动进攻。军师苗雅萍说:“我们总共只有两千七百个人马,阿逊的总兵力是我们的双倍,我们怎么能跟他对打呢?只能避实就虚,要拣他的软肋打,才能稳操胜券。我看啦,让盛龙这个骑兵卒跟他捉迷藏,雷堃卒埋伏到三元塘,到时候猛烈冲击他们,重伤敌人后,马上隐蔽起来。我们带领李力、郑九两个卒绕到太平城南面,从南门攻进县衙,彻底打烂太平县衙。”

盛龙派了祁五平、祡士德两个伍装扮成老百姓进入北城门口,突然打死守卫城门士卒,放了一把火将城门楼烧了起来。等阿逊催兵过来,埋伏在城门口两旁的士兵搭上弓箭一下子射死了阿逊好多的士兵,随即撤退。

阿逊赶上来一看,发现来袭的敖炳人马并不多,喊道:“给本抚追击,一定要消灭他们。”

可是,当他的兵实施追击,对面的敖炳人马却悠闲得很,阿逊追得急,就跑得急,阿逊停下来,他们也停下来。

到了三元塘,阿逊只顾追击,没提防雷堃伏兵四起,喊杀一片。阿逊折了兵,气馁地收兵回城。盛龙见阿逊要走,便率领众人驱马上来,又是一阵袭击。两军拼杀了一会,盛龙打了个唿哨,众人随即往北撤退。

阿逊看了看盛龙六七百匹战马,骂道:“这些杂种不就都是骑兵吗?欺负老子手下不全是骑兵,就敢摸老子的屁股。撤回太平城。”

阿逊刚走没多远,盛龙又转过来袭击,打疼了阿逊。阿逊火冒三丈,高声叫道:“阿贵,你的骑兵咬住他们!”

盛龙听到阿逊的叫喊,当机立断地打了个唿哨,迅速撤退。阿贵骑兵真的实施追击,追到三元塘,雷堃的伏兵全趴在草丛里,专门砍阿贵追兵的马腿。侥幸没有砍中的阿贵骑兵人数便大打折扣,阿贵不敢再追击下去,随即勒马回头。

盛龙见对手没自己的人手多,高声喊道:“弟兄们,我们来咬住他们不放,冲上去杀他个痛快!”

阿贵见机不妙,喊道:“快跑!”

盛龙驱马上来,杀死阿贵十几个掉在后边的骑兵,战马便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阿逊回到府衙里,感伤道:“落花无情,春去也。敖炳女皇不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他合着眼,坐在太师椅上不觉进入了梦乡。

胡宝、英智率领李力、郑九两旅绕道来到太平县城南门,军师苗雅萍说:“别忙攻打进去,派人化装老百姓混进城里,最好是一个卒的人,奇袭阿逊的县衙。”

裨将军英智说:“我带马少逊卒进去。”

苗雅萍说:“你们这么多的男壮士进去肯定会引起敌人的怀疑,我是女人跟你们一起去。”

马少逊笑道:“我跟斥候何孝年、恽栋三人化装女人,有四个女人,前后簇拥着男人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的。”

苗雅萍坐着轿子进城,抬轿的以及前后护卫的,一下子混进十几个人。马少逊依仗自己年轻,加上嘴边没胡子,穿上女人的衣裳,招摇地进去,故意扭扭脖颈。何孝年、恽栋两个更年轻,装扮起来活像小姐、丫鬟。城门守卒一点也没发觉情况异常。

到了城里,英智来到三合街,指挥道:“马少逊,你们三个装扮女人的跟苗军师到县衙南门口击鼓喊冤,领着十来个人说要打官司。趁敌人没曾反应过来,突然发起攻击。我们从后墙进去的随即跟着发起战斗。”

苗雅萍将手上的十五六个人做了分工,便来到县衙门口。苗雅萍装着受害的大嫂拼命地击鼓,惊动了县衙里的伪典吏满融,连忙通报知县王靖。

县衙摆开阵势,苗雅萍来到堂上,喊道:“老爷为民妇做主啊,米亚横行乡里,霸占我家屋地。我夫君上他家论理,竟然被他活活打死了。民妇茅苗氏万望老爷捉拿凶手米亚,为我茅家伸冤啊!”

凄凄切切,声泪俱下。

伪知县王靖扬了咳声,问道:“茅苗氏,你家在哪个村子里?”

苗雅萍说:“不远,就在茅家庄,离县城不过二十里路。”

伪主簿占优上来对王靖耳语了一番,王靖打着官腔说:“茅苗氏,你等先回去,县衙马上着人到茅家庄拘拿米亚归案。到时候,县衙审理此案件,定然传唤你等到堂。”

伪典吏满融随即喊道:“退堂!”

斥候侯攸跃起身一把抓住王靖就往堂上一掼,苗雅萍上去伸手抓住占优也是一摔,两个家伙都是四脚朝天。马少逊见八个衙役要行凶,抢过一个衙役手里的哨棒只两面扫了扫,全部仰倒在地。

宁泉府衙伪校尉殷盛从里面冲出来,女人打扮的恽栋挡住他的出路,挥起大刀就劈。殷盛哪里料到这个女人身子敏捷地让过一刀,贴住他的身子顺起一脚。殷盛由于对手用力过猛,“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恽栋一脚猛地踩过去,殷盛挣扎了两下,便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何孝年跑进里面,伪巡抚阿逊看见一个女人走过来,恶狠狠地喊道:“来人啊,给我杀掉这个女人!”

何孝年大踏步上去挥起大刀就砍,一个保镖挡身护住阿逊,“啊”的一声瘫倒下来。阿逊吓得直往回跑,何孝年吼道:“狗巡抚,哪里逃!”

追上去,一刀砍了下去,阿逊“啊呀”一声,仰面倒地,何孝年上去便给他送了终。

胡宝率领一千多人冲进县城里,伪丹朱士兵一点都没有斗志,纷纷抛掉手里的武器。英智叫人将阿逊的首节戳到旗杆上,竖到街头上,随即大声喊道:“阿逊的头已经砍掉了,还有哪个顽抗的,跟他一样的下场!”

这一路进军人马尽管比其他四路慢了一点,但也跟上进军丘平山步伐。

曾铣这个丹朱伪皇帝的统治地盘只剩下方圆二百里的山地,他蹲在陈家坡别宫里胆战心惊地问钱宝:“大将军,女皇派的齐敏这个女将也厉害不得了,四处砍杀朕的人马。冲海、邢丹、炳宜、盛安、宁泉、平野六个府城先后失陷,现在只有丘平山在我们手里。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喘过气来的,怎么办呢?”

钱宝说:“陛下,我们只有顽强抵抗,坚持到底。女皇向来手段毒辣,被她杀了,还要受到辱尸,把个头戳到旗杆上示众,长达一个月,真的凄惨啊!现在,臣分工抵挡,一直到死,决不投降!”

他说完话,便给黎啬、戚勇、莫建、柯春雨、缪扬、余亮、于淼、蒋杰、许崇九人作了防区分工。

伪丞相桂日平说了一番激昂的话:“敖炳女皇,豺虎也,我们谁若是投降了她,一定下场很惨。与其受她屠戮,不如奋起抵抗。大家要为丹朱江山而战,为英明的皇上而战,为我们每个人的自由幸福而战!”

曾铣许愿说:“这次抵抗,谁立了大功,击败女皇人马,谁就封王爵!”

齐敏此时在盛安也开了军事会议,她拿着小竹子指着墙上的草图说:“胡宝将军,你率领盛龙、李力两旅从东边攻进山阳口向王家冲进军,登上摩头顶,伺机进攻陈家坡。”

胡宝站立起来喊了声“是”,而后坐下。

“英智将军,你与军师苗雅萍一起率领雷堃、郑九两旅从丘平山的东北角的宣家庄进入山地向南挺进,打掉敌人设在那里的将军府。取胜后,向陈家坡进军。”

英智喊了声“是”。

“英若华将军,你率领宋镶、潘平两旅人马从北边哨所进入山地作战,设法打掉那里的敌人魏节庄寨子。然后再攻取苍曼庄、徐塘、殷寨、王家集等要隘,最后巩固那里的阵地。”

英若华大声接受了使命。

“祁葆中将军,你与军师杨月凡一起率领尹慎、荀秧两旅人马从春旺哨所进入山区,然后攻取庙清、小李庄、野牛沟、春保、火黾、戴家庄,最后参与攻打敌人的燕岭将军府。”

祁葆中立正喊了声“是”。

覃荣、一银花夫妇率领杨光、蓝晶两旅从西北边小严口攻进山区,配合英智将军完成战略任务。景云将军则率领资民、况宝两旅人马从西边的三禁秘密进入山区,伺机端掉陈家坡西边的屏帐观音庙阵地。上官青将军率领鲁邦、孙由两旅人马直接攻打丘平山西部二冲哨所,而后参与攻打观音庙阵地。仵元将军与军师李琴一起率领万路、秦宝两旅从西南边的五九地山口进军,攻打霍沟、彭家村、陆家池、刘家坡等村庄。杨三将军则率领主力从丘平山南边进入山区作战,负责彻底堵住曾铣南逃之路。

丘平山四面八方都发生了战斗,南边由于人马众多,很快就控制住南部山区。曾铣对伪兵部尚书薛寔说:“这次齐敏出战,铁了心要灭我丹朱。朕实在担心巩固不了丘平山阵地。薛爱卿呀,能否从东边打开缺口,然后向南逃往海上的骷髅岛。”

薛寔说:“皇上,现在打通山阳口,进可以到达东海,退可以守住陈家坡北大门。因此,我们必须把骠骑将军黎啬调过来展开攻势。”

曾铣想了一会,说:“你是说对南部山区采取守势,而对东边和北边采取攻势,夺取进出主动权。好,让钱同公公前去向黎将军传朕旨意。”

伪御前校尉盛泰刚跑出去几步,便惊慌失措溜进来禀报:“不好啦,齐敏的人打进来了。”

薛寔急呼呼地说:“他们来了多少人?”

“人很多,好像这上面也有人,……”盛泰说到这里,忽然传来“通通”的响声,陈家坡宫殿被砸出几个大洞,有一处还响了一炮。薛寔、盛泰跑到那里一望,正是简易的议政厅被轰塌了。

“通通”的响声又出现在寝宫的上空,……陈家坡的狭窄的路上出现了十几个人,这是从摩头顶险峰抓住麻绳滑落下来的,他们是胡宝、盛龙、李力等人。

喜韵居里临时充当议政厅,这里在伪丹朱朝廷看来是最安全的地方,曾铣便在这里上朝。出现在议政厅里几乎全是文臣:三公、大九卿、小九卿以及盛安府伪巡抚曾锋、陈家坡伪御前将军欧勤和伪校尉盛泰。

伪丞相桂日平说:“陈家坡已经不怎么安全了,那就赶紧迁到宣家庄骠骑将军府,那里地势险要,坚守那里半年以上是没问题的,最主要的是向北在邯水乘船可直接下海,驶向南面的骷髅岛。”

伪游击将军乔瑁快步进入朝堂跪拜道:“皇上,宣家庄将军府失守,骠骑将军黎啬阵亡。”

他这么一说,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伪国师新云说:“宣家庄将军府失守,太意外了。燕岭将军府是在山地里,敌人的斥候再厉害,也不可能很快攻下来的。——皇上,我们就迁到那里吧。”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只见他跪拜道:“皇上,不好了,燕岭车骑将军府被攻破,戚勇将军掉落山崖死了。”

伪丹朱君臣更是目瞪口呆。

伪大将军钱宝上去一把抓住来人,吼道:“典军校尉万宠你有没有谎报军情?”

万宠嘶哑喉咙说:“我没有谎报,是真的。”

曾铣呓语道:“这里的陈家坡蹲不住,说明观音庙阵地已经丢掉,宣家庄将军府、燕岭将军府失陷,那魏节庄、刘家庄两个寨子更靠不住,老天爷要灭曾铣了,……”他的身子突然一歪,从宝座上瘫倒下来,太监钱同上前扶了扶,扶不动,只得直起身说:“皇上崩驾了。”

有几个人失声哭了起来,喜韵居顿时变成了悲哀场。这真是:贼酋惊悸当场亡,匪徒抓瞎因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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