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光城出现了两桩凶杀案，死者都是大官。一个是真光府尹甫临，凶手是中军校尉蔡东银的妻子柳芷惠。这个美女生得粉团花色，出来寻找夜不归宿的丈夫，没留神被甫临骗到官邸里强奸。柳芷惠无意之中看见一把剪子，暗暗地操在手上，趁甫临得意忘形之时，陡然拗起身子，对准惊愕的甫临的胸口就是狠命的一下，甫临歪倒了下来，柳芷惠一不做二不休就猛刺他的颈项。甫临流血过重，当即一命呜呼。

柳芷惠揩去身上的血迹，换上男人的衣裳，戴上官帽混出了官邸。正欲逃命之时，忽然有个男人拉住了她的手，说：“别怕，我保你出城，并且还有去处。”

柳芷惠身处危急之时，只能听从该男人的话，从小胡同里奔走，最后钻进地下通道出了城。

柳芷惠来到山沟里问这个搭救自己性命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说：“我是敖炳斥候滕一飞，被你杀死的是个什么人？”

“他呀，是真光府尹甫临。”

这个滕一飞娓娓而言：“噢，我告诉你呀，甫临他勒逼输钱的蔡东银把妻子你让给他睡几回觉，就免去他输掉的三百两银子。可是碰巧你出来找你的男人，正好落入他的手里。你真厉害，竟然杀了他。我看你很勇敢。吏部侍郎索广瑞女人施秀萍做了姘妇，我们的斥候杀了她的姘夫李蒙正，据可靠消息说这个李蒙正是朝廷的户部尚书，我们那个斥候将刀放到她手上，她吓得活活抖抖的。我们那个斥候撤退走了，她喊救命。实际上她这是自己送自己的命，这会儿也不知她怎么样。”

柳芷惠说：“客官，现在我往哪里去呢？”

滕一飞说：“你只有一条路可走，这就是投奔敖炳。敖炳的女人个个都是好样的，有才能的跟男人一个样，照样可以在朝廷当高官，有武功的人可以出征沙场，立了战功也能封侯。”

“那你带我走，我感激你，做你的妻子都行。”

滕一飞说：“可以，但是我滕一飞娶你为妻，要到军中才行，也只有这样，才能给你个名分，也显得我们俩结成夫妻是光明正大，绝不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两人便向东直奔朗秋，这里的寺庙果然很有特色，有的悬在山半腰里，有的成群砌在山坡上，还有的在湖泊里，造型也各有不同。柳芷惠很想多看几眼，滕一飞说：“以后皋奚拿下来后，我一定陪你玩个够，今日不行，万一碰到皋奚的武将，可就有性命之虞。走，到那边去。”

。两人隐身到了山林里跑了一阵。

柳芷惠喊肚子饿了，滕一飞便将怀里的包着的烧饼拿给她吃了，再到吉水河边上喝了水。跑了一阵便来到了狮子山，这里集聚了五六十个敖炳斥候。卒长都俞凯说道：“滕一飞，你怎么带了一个娘子回头的？”

滕一飞便将真光发生的案件前后说了一下。

都俞凯赞赏道：“蔡嫂子你很勇敢，可以说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当然遇到了我们的人。那个礼部侍郎索广瑞的女人施秀萍偷欢，勾引户部尚书李蒙正。两个人在荣华客栈里做苟且之事，被我们的斥候周胜获悉，周胜当即杀死了李蒙正。把刀放到施秀萍手掌心里，她吓得全身颤抖。周胜不管她多害怕，抓住她的手对准李蒙正的颈项狠狠地戳了几刀，施秀萍她个吓晕了过去。周胜本想带她走的，见她这样，便独自走了。”

周胜走上来笑哈哈地说道：“此次到真光斥候，我们的收获还是不小的。我杀了李蒙正，便从真武大帝庙里跑出来，正好遇到丛养、修维权两人。他们打听到皋奚大将军叶茂盛要到贵宾驿馆泡名妓秋海棠，猛然将他按倒在地捆绑起来。他想呼救，随即将臭袜子塞进他的嘴里，现在已经被我们押到这里。”

卒长都俞凯说：“今日夜里，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皋奚。真光城里杀了两个大官，失踪一个大官，这可要像炸了窝似的。我们的人撤得干干净净的，他们的刑狱官儿们怎么理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能疑神疑鬼。”

柳芷惠走过来看见捆绑着的叶茂盛，骂道：“你个忽虫南霸天今日也有这个下场，我打死你这个活畜生的。”

说着便狠狠地掴了两个大嘴巴子，还要打的时候，被滕一飞抱住身子。柳芷惠说：“你丢开我，我要打死他这个活畜生。”

滕一飞劝说道：“你消消气，他现在留下来对我们还有用处，我们要把他送出这里，有很多的事需要问他的，难道你要坏我们的事，嗯？”

柳芷惠说道：“好吧，暂且让他过几天日子，事后我还是要他命的。”

叶茂盛低着头不言语。都俞凯说：“叶茂盛，你们这些家伙封了王就无法无天，我们的女皇可要收管你们，凡是胡作非为的，一律斩立决！”

夜里，众人走出皋奚地域。枚香得到了俘虏叶茂盛，叫人连夜审问叶茂盛，叶茂盛不得不交代皋奚实情：卖官鬻爵，腐败成风。皋奚有五十三个郡王，八十一个公爵，一百一十个侯爵，至于伯爵、大夫则多如牛毛。不过打起仗来也是十分卖命的，因为获胜之后可以加官晋爵。

枚香召集姜承德、刘纪信、毕占文、姜同山、苏法、芮煜秋六人议事。毕占文说：“我们派出两千人夜里深入到真光，以火光为信号，大兵迅速分别从百泽的原理的艾子庄、吴平的河口镇、英岩会开东边的鹰咀崮三个方向突破皋奚防线，主力放在鹰咀崮直捣真光。这里最是个关键，鹰咀崮出动早了，会引起敌人的警醒，出动晚了，那两千人突击军那就很难坚持住。要正好是斥候的两千人得手后，主力军及时赶到，就能一举歼灭皋奚所有人马。”

芮煜秋说：“进攻的这一天要选得准，最要是敌人麻痹的一天，而我们的斥候人马又是在夜里来了个急行军。依末将看，放在年初四的这一天，真光的达官贵人忙着操办喜事，他们有好多的人酩酊大醉，根本就不能投入战斗，要削弱掉他们很大的战斗力。”

苏法说：“不才赞同芮将军所定的日子，这有几个好处，除夕夜有利于我们的斥候在真光活动，大年初一至初四便于我们斥候队伍的潜入，男女斥候也好借新年结婚大做文章，敌人无法探知我们的行动。再者走亲访友也是很好的借口。”

姜同山说：“末将可以随同斥候人马行动，另外搜集一下武功超群卓绝的人，也可以带了去，到了动手的时候就起到大作用了。”

刘纪信强调说：“此次行动保密事项最为重要，枚大元帅研究作战部署，商定哪些人参与讨论。末将以为参与的人宜少不宜多，人一多难免不泄密。因此除了斥候先行人员外，其他人一概不让预先知悉。斥候人马全部出动后，初三夜晚才通知各参战将士。所以此次商讨战斗部署，连安远将军、都护将军二人都不让参与。”

姜承德说：“兵贵神速，为保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斥候得好，另外突发性事件也要机智处理好，不能被某个环节牵制住，目标直对真光，捣毁皋奚的宫殿，俘虏皋奚君臣，基本上就解决战斗了。三路大军要能够迅速围歼敌人，彻底打乱敌人的布防。”

枚香根据大家的意见和自己的判断作出战略部署：“各将军部公开杀猪宰羊，声势要大一些，营造欢度新年气氛，借以迷惑敌人。另外派出小股斥候人马，在皋奚真光散发新年过后袭击韩汤消息。除夕夜小股斥候人马开始渗透到皋奚境内，初三斥候两千人马在朗秋的狮子山会合，当天夜里进军到真光与那里的地下斥候会合，凌晨前向各个宫殿发起进攻，同时点燃大火，一是制造恐慌，二是联络信号。中坚将军芮煜秋部从英岩的会开鹰咀崮向西北方向的真光进军，速度最要快，要以猛虎下山之势直扑真光，与此同时要截断吉水所有木桥，防止西南方向的新会或车骑派兵增援皋奚；安远将军严明部从吴平河口镇直向西出击，都护将军洪寿江部则从百泽原理艾子沟向南出击。三路大军最为关键的是南路的芮煜秋掌握准出击时间，还有速度，要一下子堵住敌人向南逃窜的可能。为了保证此次皋奚大战获胜，副军师姜同山参与斥候人马行动并且统一指挥四个斥候旅，一旅由都俞凯卒长担任旅帅，率领十个斥候卒；二旅由卒长滕一飞担任旅帅，率领十个斥候卒；三旅由卒长冶公胜担任旅帅，手下也是十个斥候卒；四旅由线中文担任旅帅，手下也是十个斥候卒。”

说到这里，她瞅了瞅姜承德，说道：“姜承德你到都护将军部参与督促行动。”

“军师毕占文你参与中路行动，并且负责临场指挥。刘监军你就留在总部，主抓军纪军绩勘考以及后勤支持。本帅参与南线作战指导。”

枚香说完话，停了一下，征询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请讲。”

几个人都说没有什么补充，枚香又再次强调保密此次作战方案，直到初三下午才对底下将士们讲。

真光发生两件血案，朝廷派提刑官廉玉乔查勘。第一件血案判断准确，为被奸女子柳芷惠所杀，但此凶手不知所踪，一时难以捉拿归案。但第二件血案，被奸女子施秀萍拒绝承认户部尚书李蒙正系自己所杀，她说：“奴家被李蒙正强行奸污，苦于无助，此时来了一个大汉挥拳打倒李蒙正，随即对他的胸脯就是一刀扎去。奴家正慌乱之时，他抓起奴家的手握住一尺长的刀对准李蒙正的颈项就是一顿乱戳。那人叫奴家快走，此时奴家已经晕了过去。老爷，奴家真的没有杀人，是另外的一个男人杀的。”

廉玉乔询问：“此人长相怎样？”

“奴家一时慌乱，只感到那人很有力，黑脸，长了一些胡须，不怎么长，个子比一般人大，说话像安平一带的口音。”

施秀萍提供了此信息，其他再也没有了。

案子结不掉，施秀萍作为唯一的嫌疑人，当然要关进大牢里。她呼天抢地哭道：“奴家真的没有杀人啊，事情已经清清楚楚说了，为什么还要把奴家关进大牢里？这世上够有公道啊？呕呕……”

第三件案件，就是大将军叶茂盛陡然失踪，他的保镖也失去了踪迹。至于线索是司隶校尉宰容看见他进了贵宾驿馆，其他就没人晓得事情的底细。

刑部尚书安道球对提刑官廉玉乔十分不满：“人家都说你判案如神，今日三桩案件连个影脚都没有查勘清楚，浪得盛名啊！”

过了两天，大理寺卿陶宇审讯施秀萍，口供仍同以前一样。陶宇搓着两手说：“这个案件实在棘手，查无对证啊。”

刑部尚书安道球说：“这样吧，叫那个浪荡鬼去见见他家老婆，或许能从中发现一点线索。”

陶宇点头同意。

都察院也派了左都佥御史段融参与旁听，至此三法司齐全，他们在监狱隔壁谛听。狱卒带着礼部侍郎索广瑞进了女牢房，施秀萍卧在稻草上，没有理会来人。狱卒锁了牢门，便走开了。

索广瑞喊道：“秀萍呀，是我。”

施秀萍睁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男人，放声大哭，“你就这么狠心，到现在才来查点你的女人，你好狠心啊！”

索广瑞上去抱住她，说道：“是为夫的不好，可没想到你惹下了这么大的血案。”

施秀萍说：“不是你烂赌钱，输给李蒙正那么多的钱，你的女人怎么会被人家欺负的呢？而且还留下了不贞洁的坏名声。谁曾想到遇到强人假借奴家之手杀了李蒙正嫁祸于奴家，你叫奴家怎么办的呢？畜生你说话呀！”

索广瑞说：“秀萍，你说不出是哪个人，官府衙门就很难将真正凶手捉拿归案。一天结不了案，你就一天不得离开这里。唉，如何是好呢？”

“十多天一过就过新年，索广瑞你就忍心把你的妻子撂在这里吗？”

“没什么好法子，唯一的法子只有求廉玉乔加紧破案，哪怕只要有一点眉目，也好让你暂且回家过个年。”

索广瑞摇了摇施秀萍，“好不好？”

“你这什么好法子？廉玉乔他如若查不出，就破不了案，奴家还得受冤枉。这世道是什么世道？你们男人荒淫无耻，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事情弄到最后，还要我们这些柔弱女人承担。皋奚国呀，你到底是什么国的呀？怎不被人家敖炳快点灭掉呢？真是活害人啊！”

刑部尚书安道球听到这里，恶狠狠地说：“这个臭娘子诅咒皋奚国，这还了得！”

大理寺卿陶宇也声嘶力竭地说：“这个女人不能留她下来，是皋奚不祥之兆啊！”

狱卒打开牢门，催道：“事情到了，快走！”

索广瑞揩了揩女人的眼泪，说道：“秀萍，你放心，为夫的一定加紧活动，争取把你带回家过年。”

索广瑞被狱卒拉了出去，埋怨道：“你不走，就坏了规矩，叫小的怎么过的呀。”

监听的官员们来到刑部大堂，大理寺卿说：“段御史，你能代都察院说话吗？”

段融说：“下官只是房云溪大人派来查点此事，再说，下官跟你们一起办案，也不怎么般配。下官这就去了。”

段融走之后，时间不长，左都御史房云溪来到。刑部尚书安道球说：“李蒙正大人凶杀案确实一时难以告破，但我们听了索广瑞跟女囚的对话，这个女囚诅咒皋奚，语言恶毒，应予处死。都察院是段融参与监听，房大人，你以为如何呢？”

房云溪冷笑道：“一个女囚不知天高地厚，单她胡言乱语这一条就可以治她死罪。这新年新岁的，还不尽快将她处斩。”

廉玉乔闻听三法司会审要处斩索施氏，急忙赶来劝阻。“你们不能冤杀索施氏，皋奚发生的三个案件都很蹊跷，你们怎么能叫一个弱女人来承担呢？这索施氏不但不能杀，还应该法外开恩，将她无罪释放回去过年。”

大理寺卿陶宇冷笑道：“好一个菩萨心肠，我说呀，叫你廉玉乔破案，你破不了。现在，女囚在牢房里恶毒咒骂皋奚朝廷，她分明是犯了死罪。你再来阻扰，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廉玉乔听了这活，不寒而栗，当即明哲保身，说道：“下官也只是受人之托，总该到场说点话吧。既然你们三法司会审，下官也就不再多言多语。”

刑部尚书安道球抓起惊堂木喝道：“将索施氏带上来！”

不一会，两个狱卒推着戴镣铐的施秀萍走了上来，大理寺卿陶宇喝道：“索施氏，跪下！”

施秀萍不跪，说道：“奴家根本没有杀李蒙正大人，为什么还要治奴家之罪呢？”

安道球再次拍了惊堂木，说道：“你在狱中恶毒咒骂皋奚朝廷，与敖炳斥候语言如出一辙，该当何罪！嗯？”

施秀萍大声哭骂道：“你们是些什么狗法官？明明是冤案，你们硬要奴家施秀萍的命。平日里你们一个个寻欢作乐，吃喝玩笑舞大刀，贪赃枉法欺忠良，出了事，祸根往小民百姓身上推。李蒙正他个狗官，赌博成性，色胆包天，被人杀了，结果还是遭他奸污的奴家来顶罪，这是哪一家的王法？你们这些狗官是人还是畜生？”

左都御史房云溪恼羞成怒道：“快点将这恶妇人的嘴堵上，堵上！”

狱卒随即拿了块破布硬是塞了施秀萍的嘴。刑部尚书安道球询问道：“房大人、陶大人，二位对此案应予怎么个判决？”

房云溪拍着桌案说：“斩立决！”

“对对，斩立决！”

陶宇立即附和。安道球随即宣告：“判死囚犯索施氏斩立决。暂且打入死牢，待皇上核准后，立刻行刑。”

廉玉乔孤掌难鸣，感到皋奚亡国征兆已经显露出来，奸臣当道，安问狐狸？他回到家中改装成一个樵夫，临别对妻子华巧银说：“此次愚夫要出远门查勘一个大案，如遇到纠缠不得回家过年，你们家人不别焦虑。”

他辞别家人径自向南，过了边境，便来到芮煜秋将军部。

芮煜秋说道：“廉大人，请坐，喝茶。”

廉玉乔说：“廉某闻听芮将军大名久矣。今慕名而来，望请多赐教。”

芮煜秋笑着说道：“廉大人，你就是皋奚有名的提刑官，破案如神，可是你在一个腐败透顶的皋奚里能有什么作为呢？唉，本将先打一个招呼，言语上如有得罪之处，请你包涵点。作为国家的提刑官应该自觉地以包公拯、狄仁杰为榜样，秉公办案，绝对不徇私情。你在皋奚能做到吗？”

廉玉乔低着头说：“惭愧！此次三个案件连在一起，不才怀疑是你们敖炳人所为，可是不能将作案之人抓拿归案，一时难以说清。刑部尚书安道球跟左都御史房云溪、大理寺卿陶宇他们来了个三堂会审，硬要判了索施氏一个斩立决，说是交皇帝查勘便立即行刑。廉某看那个皇帝肯定准斩，他本来就是一个昏君。”

芮煜秋说：“看来你做了提刑官还真有门儿，老实告诉你廉提刑，皋奚三个案件确实是我们斥候干的。但你想一想，你们皋奚那些高官不胡作非为，荒淫无道，我们敖炳的斥候能轻易得手吗？”

廉玉乔说：“你说是你们敖炳斥候干的，请问是哪几个人？”

芮煜秋说：“这个暂且不好告诉你，因为你还不曾说投奔我们敖炳。”

“芮将军，照你这么说，廉某现在想回去过年也不得走？”

芮煜秋笑道：“廉提刑，你说你要回去过年，我们绝对不拦阻你，你现在就可以走。本将负责任地说，你在本将的区域里绝对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至于你回到皋奚真光有没有性命之虞，那就很难说了。”

廉玉乔沉吟了一会，站起身走到芮煜秋面前跪下，说道：“廉玉乔归降敖炳，决不食言。”

芮煜秋上前搀起廉玉乔，说道：“请起！”

廉玉乔站了起来，芮煜秋说：“廉提刑，可以说你破得了案，却判不了案，即使案件大白，你在皋奚也做不了主。那个杀死真光府尹甫临的柳芷恵，还有那个遭到绑架的大将军叶茂盛都在本将这里。既然你决心归降敖炳，现在你可以见见他们。”

廉玉乔见了叶茂盛和柳芷恵，还见了滕一飞、周胜、丛养、修维权、操鹏秋、冶公鹏、都俞凯、线中文七八个人，至此，皋奚三个案件真相大白。廉玉乔感慨地说：“皋奚没救了，该亡。不亡，天理不容！”

新年初，皋奚歌舞升平，仍旧喜庆有余。吏部尚书乐安康看着戏剧《梨花记》，乐哈哈地说：“丙辰大吉，瑞雪兆丰年，宫殿里亮堂堂的，一扫阴霾，光明就降临人间。”

司空秋配说：“龙年新年喜乐是喜乐的，就是都城里少掉几个人。”

“不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且看喜剧度人生。”

乐安康说，“明日唱《墙头马上》，后日是《丽堂春》。”

秋配说：“乐尚书大人，今年大年初一喝的什么酒啊？”

“汾酒，这酒是美酒，喝下去全身舒服不得了。”

“听说车骑将军今年初四举办喜事，娶了十四姨太太。”

“这女人多大呢？”

“十七岁。是安迈知府陆安邦家的二小姐，准备嫁给一个秀才的，被他弄到自己手上。”

秋配说：“这个魏全已经有了十三房太太，再弄来一个，他哪来的精神呢？”

乐安康笑哈哈地说：“魏全大人精神饱满得很，真正叫个宝刀不老。无独有偶，前将军也在初四这一天结婚，他家是五姨太太，十七岁，窈窕身姿，不肥又不瘦，个子不高又不矮，说话脆得很呢。”

这时，右将军胡子迈走上来，说道：“今日皇上晚上举行大宴，你们都要把夫人带了去，皇上说了，不许单身一个人去，去了也没位子。”

秋配说：“知道了，胡将军，你去通知其他人吧。”

话说长治二十一年初三这一天，真光又是一顿晚宴，皇帝窦懿一个人独坐一桌，司徒乐安明第一个走上来敬酒，说道：“皇上万岁！新年愉快，举国喜庆，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繁荣昌盛，欣欣向荣。臣敬皇上一杯！”

他跟皇帝碰了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太尉王申鸠祝词道：“皇上千秋江山不老，万寿无疆！臣祝福皇上龙年大喜，民富国强，永远强盛！为此，臣敬皇上一杯酒。”

他也与皇帝酒杯碰了一下，便干了酒杯。接着，秋配、乐安康、房云溪、窦亦斌、高燊、魏全等人一一上去敬了皇帝的酒，每个人都有一大堆动人的说辞。

敖炳的斥候已经有三个旅来到狮子山，这里没有一个皋奚军人，纵然有几个山民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蹲在家里，不敢出外跑动。冶公胜的三旅来到，大家吃了干粮，夜间悄悄地出发。

姜同山紧跟滕一飞的二旅，走在先头斥候卒里。卒长万元良说：“到了真光，我们只能从东城墙角的洞里进城，速度快不起来。只有叫辛巧带人将东门打开来，我们的人进城才得快。”

冶公胜说：“这自然啦，到了真光你首先找蒙平，他房里点着灯的。联系到他，他随即联系辛巧，再跟宫殿里新云太监联系上，他们五六个人一齐行动，帮助我们打进后宫，活捉皇帝窦懿，俘虏他的文武大臣们。”

姜同山说：“沉住气，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叫大家走的时候尽量脚步要轻一点，千万不要惊动所要经过的当地人家。”

大家便只顾赶路，穿过河谷，来到云各庄，再往西走了五里地，便看到真光城墙，整个真光都沉浸在夜色里。

鸡子啼叫了一阵，时光约莫子夜前夕。五十几个人悄悄地来到真光东城脚下，随即从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搬掉几块岩石，出现了一个洞口。卒长万元良第一个钻了进去，接着钻进十几个斥候卒，姜同山也钻了进去。在里面出来是一个房子，迎着他们的是辛巧、蒙平、窦子芬、乐玉海、秦彤、宰千六个人。姜同山出来了，万元良便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右军大都督府大将军、这次行动的副军师姜同山，你们喊他姜军师就是了。”

姜同山跟辛巧等六个人一一握了手，说道：“这次拿下真光城，你们都是敖炳的英雄，皇帝一定会给你们很高的奖赏。现在大家要做的是四件事，一接待后续人马，并且先将他们安顿下来，二更夜过后，将东城门打开来，要迎接更多的人进城，三到四更天要联系上新云公公，斥候人马基本上要进到后宫里，四要十来个人放火，火势要大，这既是让敌人惊慌，也是联络大队人马的信号。眼下先做头两件事，就辛苦你们六个人啦。”

五百多人都是从洞里钻了进来，速度已经够快的了。但是，要想控制整个真光，就是单靠四个旅的人马是远远不够的。卒长鸠熔跑进来禀告：“姜将军，蒙平他已经带人将东城门打开来了。”

姜同山随即问道：“城门驿卒有没有控制好？”

“总共五个城门守卒全被关进了一个房子里，给了他们好多吃的东西。派了十几个严密地看管他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四个旅的斥候全部来到了，姜同山当机立断，说道：“现在就出手行动，滕一飞，你们二旅主攻勤政厅，争取活捉窦懿，要打掉侍卫所有人马。”

滕一飞随即说了“是”，姜同山又补充了一句：“滕一飞旅帅，你立刻给你的十个卒长下达任务。”

姜同山分给都俞凯的一旅是捣毁皋奚的所有的将军部，捉拿或打死皋奚武将，是个最艰巨的任务。冶公胜的三旅是捣毁政事大厅，俘虏所有的文官。线中文的四旅负责阻击一切增援的敌人，保证一旅、二旅、三旅进攻得手。四旅的任务也是极其艰巨的。

真光宫殿里陡然喊杀声四起，时间不长，城里十几间房子大火燃起来了，浓烟滚滚。窦懿仓皇逃进怡乐宫，严贤妃偎依在他怀里，惊慌地说：“新年初三是什么人打了进来，这股土匪胆子也太大了，皇上赶快派人将他们灭了。”

窦懿说：“朕已经命王太尉、窦将军他们镇压去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武将在哪里，眼时只不过是对自己的爱妃安抚罢了。

五更天，芮煜秋的大队人马攻进真光城里，城里的皋奚将士知道大势已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剩下的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打死。

芮煜秋说道：“李运将军，你部向南追击皋奚逃兵，阻止住逃敌渡过吉水。如若发现已经上船的，一律放箭，箭头上有火，烧毁船只。”

李运带着两旅人马追击皋奚逃兵。她又吩咐秋产将军在城中搜查漏网之鱼，哪怕小姐闺房都要强行搜查，凡阻止搜查的，格杀勿论。

芮煜秋则随同缪有将军搜查后宫，搜到怡乐宫，严贤妃谎称里面只她和侍女几个人。芮煜秋喝道：“让开！不然就打死你！”

严贤妃见来人是个女将军，呆若瘟鸡。缪有带着二十几个士兵，不曾费多大的功夫，很快就将窦懿押了出来。芮煜秋一把抓住严贤妃头发，问道：“老实说，他是什么人？”

严贤妃战战兢兢地说：“是皇上。”

芮煜秋哈哈大笑道：“啊呀，原来这就是窦懿，怎这么鬼势样子。……窦懿，你平时做皇帝的威风哪里去呢？”

窦懿披头散发，垂下头说：“你们敖炳人太奸诈了，年前还派人向朕送了礼品，怎么才初三你们就打进我们真光都城里？”

芮煜秋逗道：“啊哟哟，这就对不起你这位皇帝了。孙子云，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我们的行动怎么可能提前向你窦懿打招呼的呢？好，现在请你到议事大厅里去歇息。”

姜同山提着一把宝剑走了过来，招呼道：“芮将军，你的人马及时赶到，减轻了我们好多的压力。”

芮煜秋说：“西面的严明将军他们也打过来了，就是北边的没有打得来，一定是他们遇上了难啃的骨头。”

姜同山快活地说：“洪寿江他们在安迈遇到劲敌就是打不上来，我们这里的战斗也差不多了。等解决掉真光所有的敌人，我们派人北上迎接他们。”

话说到这里，突然有个人舞着剑直奔芮煜秋，芮煜秋随即拔出宝剑跟来人对打起来，叮叮当当，两剑相击时迸发出火花。

姜同山操着宝剑不知从何下手，最后终于瞅准一个空档，挥起宝剑对准那个人的后背就是一剑，那人站立不住，倒了下来。芮煜秋喝道：“你是什么人？说出你的大名，我们的人可以将你救活。”

那人爬站了起来，凄凉地说：“我是皋奚骠骑将军窦亦斌，皇帝的御弟。国破人亡，我窦亦斌死在你敖炳女人手里，算不得英雄好汉，羞愧死了。”

说罢便自刎而死。

芮煜秋走上前看了看，吩咐道：“叶铭卒长，你带人将他尸首放进棺材里，交给他家的人安葬。”

姜同山夸赞道：“芮将军，你真了不起，有王者之风度。”

芮煜秋说：“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突然舞剑刺杀本将，说明他有股闷气。现在，他被我们打死了，我们应该给他点脸面，千万别要再去侮辱他的人格。再说，他为了保护他的国家，没有尽到责任，也应该感到羞愧。他的自刎就是他的最好的归宿啊。”

初五还在继续打扫战场，北线的洪寿江率部驻扎在真光城北大门，抽出部分人马帮助维护城北治安。新年这一仗俘虏窦懿、司徒乐安明、太尉王申鸠、司空秋配等文武大臣三十五人，打死了骠骑将军窦亦斌、卫将军窦钊、右将军胡子迈等大小将军十六人。

枚香根据真光黎民百姓的强烈诉求，在城里设立公开法庭。芮煜秋为审判官，毕占文为监斩官。芮煜秋判决伪吴平朝廷兵部尚书高燊、车骑将军魏全、前将军宰允迪、刑部尚书安道球、左都御史房云溪、大理寺卿陶宇、真光恶霸北霸天、斧头帮帮主格俊仁、西霸天、观音寺住持慈通大和尚、司隶校尉宰容九人斩首，九人当即人头落地。另外判决殷龙章、彡萌、段融、索广瑞等五十三人充军发配到炳海省开垦海岛荒地

枚香决定将皋奚后宫里所有后妃押到议事大厅，剔除老弱病残的女人，其余的配给有功将士。齐敏负责登记，刘纪信负责赏配。

缪有将军配皇后安丽华，都俞凯配贵妃颜红艳，冶公胜配淑妃苏云兰，万元良配德妃任菊芳、线中文配贤妃严丽，辛巧配马竞、蒙平配叶茂珍、周胜配曾桂英、丛养配史网珍、修维权配魏艳丽、秦彤配张九娘、宰千配陆红秀、乐玉海配周党妹、蒙平配林乃云、叶铭配于鸳鸯、鸠熔配吴海棠、操鹏秋配刁子婵、窦子芬配成杏娟、马元寿配姜银粉、谈子龙配陆小琴、召鹏九配梁朝红、黑农配殷梅、敏若冰配封秋云、鲜于礼让配孙汝容、邰如广配聂秋香、贡全配翟虎玲、万邦配杨树仙、项评配倪粉桂、潘昂配许艳芬、徐盛配夏莉萍、赫连慧金配鱼美琴、枣秋配王婧、胡培配葛金妹，等等共计一百八十五人。另外，滕一飞与柳芷恵也成了正式夫妻。

枚香决定成立皋奚省，齐敏为布政使，缪有为指挥使，邱蝾为按察使，廉玉乔为按察副使，阳邦为总兵，许侠为巾帼馆掌事，华巧银为同知，都俞凯、滕一飞、线中文、万元良四人为参将，周胜、丛养、修维权、辛巧、蒙平、鸠熔、叶铭、宰千、秦彤九人为游击将军。

大年十一，芮煜秋率部拿下新荣都城，灭掉新会，将皇帝西门贲、丞相彭舞晓、大将陆利君、护国将军沈岩、吏部尚书郝沉等文武大臣六十人押送到平都，等候发落。芮煜秋将军报枚香批准，成立新会省，房恩为布政使，李运为指挥使，冶公胜为按察使，谈子龙为总兵，杭瑜为巾帼馆掌事，苏云兰为同知，柯家钰、新云、乐玉海二人为参将，操鹏秋、窦子芬、马元寿、枣秋、黑农、敏若冰六人为游击将军。

月底，英岩不战而降。长治帝封尉迟伯熙为海狮公，常年居住平都，享受敖炳俸禄。万正、刘汉、沙龙彪、禾平等一干人被遣往各地担任地方官员。枚香决定将鸡崇省改为英岩省，原先的官佐不变。这真是：奇袭真光周密计，改设三省节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