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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森严壁垒搞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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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朝,长治帝首先果断宣布巾帼寺主要官员的出任:梁玉英出任巾帼寺卿,裘妍、林翠芳二人任巾帼寺丞,黄子芹任巾帼寺长史,窦翠莲、宦香茹、章如珍、宋雪珍、郭枚五人任巾帼寺评事。

苏睿说:“经过大半年的朝议,今日陛下宣布巾帼寺衙门的完善,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但是,我们敖炳面对众多敌国的攻击,已经派出不少的斥候,但觉得人手不够,这斥候特训班须得落实下来,此后赶紧上马。”

长治帝笑着说:“苏爱卿所言极是。朕这里有个斥候特训班名录,请梁大学士宣布一下,看众位爱卿怎么说。”

梁玉英接过覃钺太监递过来的名录,便站到长治帝宝座一侧,大声宣读:

澹台伟为斥候特训经管会办大臣,祁凯、宦香茹二人为协办大臣。巫丹任特训班住持、宋前任副住持、石岛任领班、盘冲、许晴儿二人任副领班。特训班下设馆主、楼主、股主。下列人员担当教授,格斗师申凡强、化装师云洁、卢唯、艺技师丛干、卞炎、杨天才、巩树栋、芮琼芳、跟踪师陶子静。为了激励斥候人员,便于调动其积极性,特此设立下列头衔,以此作为领取朝廷俸禄依据。斥候头衔分为十二个等级:少卫享正九品,中卫享从八品,大卫享正八品;少统享从七品,中统享正七品,大统享从六品;少都享正六品,中都享从五品,大都享正五品;少师享从四品,中师享正四品,大师享从三品。

资政院资政吉安拍着巴掌说道:“陛下无比英明,老臣拍双手欢迎。从古至今,未曾出现过陛下这么个一代伟人。老臣提议,陛下功过贡卡山,应予敖炳大帝称号。列位赞同的请一同上表。”

长治帝挥着手说:“算了吧,吉安老臣,你这番心意朕领了,朕不要大帝这顶高帽子,即使敖炳真正践行宏图的那一天,朕也不称大帝,这还是让后来者称去吧。”

苏睿说:“陛下,出使他国使者该要在今日早朝定下来了吧。”

长治帝笑着说:“苏丞相,你要管的事是不是多了点?此等机密大事只能极少数人知悉,如果知悉的人多了,那还谈得上什么机密呢?此等事情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绝对不可能让份外人知悉的。澹台伟是斥候总头目,除了朕之外,谁也把握不了他的脉。如若哪个想在他头上摸摸,哼,随时叫见阎王去,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苏丞相呀,朝廷所有大臣各担其职,各负其责,如若下级做了上级的事,这叫越权;而上级做了下级的事,这叫侵夺。僭越的事任何人都不得发生。如若不然,那就是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

苏睿急忙弯腰表态道:“微臣遵命,今后一定谨言慎行。”

三个月后,斥候署特训班结束训练,澹台伟精心设计斥候署组织,并且安排好有关人员名录。应长治帝之命,前往吴谷县芮家庄,将斥候署计划与人员名录交到她手上,以便她灵活处理有关朝廷大政事务。

枚香陪同长治帝在庄前散步,女儿芮煜秋跟在后面跑。枚香说:“芮家庄庄前景致不错,西南方向有座高约三四十丈的小山,东边有河流,树木葱翠。假若我枚香是个普通的女人,很愿意嫁到这里做一个村妇,赶上文化昌达的今日敖炳,跟家人和睦相处,一生无忧无虑,生儿育女,平平淡淡地度过一世,绝对是死而无憾。”

长治帝笑着说:“朕何尝不是如此。唉,朕好像记得前世是个男儿身,一生磕磕碰碰,虽有雄心壮志,也有一定的才华,做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但就是屡次遭受打击,真的是壮志难酬,遗憾终身。谁曾想到来到了这个世上却是女儿身,虽说也磕磕碰碰的,总归是一路向前。究其实,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枚香说:“陛下,臣妾也受到朝廷大臣的讥笑,有人说宫中贱女碰上女皇,一跃成为朝廷贵人,还有人说臣妾这个贵夫人底子不干净。臣妾听了,除了坦然置之,还能怎么样。”

长治帝说:“咱们姊妹俩穿着老百姓衣裳,在这庄前路上徜徉,反觉得舒坦。唉,做个女人就在这庄前种田,摸摸菜园子,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晚上回去跟自己的男人谈谈说说,老了有自己的儿女来看望自己,人到了这个时候就谈谈养生之道,你说不是神仙又是什么呢?”

小孩喊道:“妈妈,那边有马车过来。”

枚香说:“是宫中来人了吗?”

长治帝说:“咱们在这里待了两三天,文武大臣又有什么动议要在朝堂上争论。好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朕这一世豁出去了,英雄不论事成与败,一股浩然正气一定要纵横驰骋。”

马车真的过来了,到了近前,马车跳下一个人,跑到长治帝跟前便跪拜道:“微臣晋见皇上。”

长治帝摆着手说:“澹台大人,请起。”

澹台伟站了起来,说道:“奉皇上旨意,斥候署计划与组织名录在此交与皇上,望皇上提出圣意,再作修正。”

长治帝接了过去,览视之。原来斥候署组织是这等严密,她仔细地审视:

斥候署枢密使澹台伟

枢密副使云娴 祁凯

将军荀开远 欣顺 季天姿

校尉石岛 盘冲 阮皋 阮章灿 齐敏 许扬

长史宦香茹

佥事房恩 朱福仁 满宠 安驰 崔奎 顾久春 陶智 阮玲 柴考飞 索超

主簿云洁

侦探司将军江蛟

指挥馆校尉陶子静 机密楼正许晴儿 调拨楼正潘国江 文案楼正阮明玉

外勤馆校尉巩树栋 埋伏一楼正卢节 埋伏二楼正芮琼芳 埋伏三楼正杨天才 埋伏四楼正苏法(每楼辖二到五股,股的首领称股令,每股辖三到八隐卒)

内勤馆校尉丛干 执行一楼正卢唯 执行二楼正慕容赐 执行三楼正高频(内设同上)

慎刑馆校尉高铎 审察楼正赵正 司狱楼正宋洋

联络司将军朱最 交通楼正季彦 文书楼正郑莹

总务司将军卞炎 财务楼正沈小娣 审计楼正薄奇 勘验楼正南荣欣 机要楼正阮策

别动司将军申凡强

游击楼正千贞 保安楼正司徒嵩 稽查楼正钱强

过了好久,长治帝抬起头说道:“很好,斥候署内部事务本应由澹台大人全盘打理,朕就不多说了。但是,凡有重要行动,必须让朕预先知悉,尤其是内部事务,绝对不可先斩后奏。你知道了吗?”

澹台伟一听,急忙跪下,说道:“微臣愿为陛下践行宏图大业竭尽犬马之劳,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绝对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长治帝说:“你起来吧。朕授权你行使斥候署枢密使权力,务必做出卓越的贡献。”

澹台伟叩头说:“微臣遵旨。”

说着站了起来,长治帝说:“你回你的斥候署衙门办事去吧。朕向你叫个底,此后,斥候署跟行人院脱钩,独立行使权力,但是行人院他们也有斥候使命,你们斥候署不得打探他们任何行动。如若朕知悉,唯你是问。”

澹台伟点头说:“微臣谨听陛下教诲。”

说完话,便坐上马车走了。

长治帝将斥候署名录递给枚香看,枚香惊愕地说:“陛下,这等机密,臣妾不该知悉。”

长治帝笑着说:“你枚香是朕的心腹,心腹不能知悉,还让什么人知悉呢?朕可不想真的当上孤家寡人耶。”

枚香看了几眼,急忙交给长治帝,长治帝说:“枚香,你多看看,不妨事的。”

枚香说:“臣妾并不曾在斥候署担当什么职位,看了斥候署计划和组织名录,是不是过了呢?”

长治帝说:“朕信任你枚香,你枚香虽然没有在斥候署供职,但是,朕托付你担当斥候署隐性最高枢密使,当然,你可以动用你的属下,人数宜精,不宜多,绝对不能泄露高度机密。澹台伟他个奴才一人全权掌管斥候署,如若存有半点异志,朕要是到了紧要关头,岂不束手无策,全没有应作措施?”

枚香说:“陛下确实英明,当世的女尧舜。陛下将朝廷重大使命交给臣妾,臣妾感激万分。”

长治帝搭着枚香的肩膀说:“姜夫人,朕在江湖上走,不得不如此为之,实属不得已。树欲静而风不止,一个人到了官场上,实则就进了打斗的漩涡,你不主动进取,就很容易遭人算计,结束你的政治生命甚至身家性命。记得一个伟人这样说的,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我们女人如若身处和平安静的环境里,做个平常人家的儿媳妇,早上起来精心地梳理妈妈鬏,头上插上简单的首饰,朴素自然大方,除了跟自己的男人愉悦而外,就几个女人在一起游玩田园,或者打打马吊。”

说着摸了摸枚香的鬏儿,说,“这样子不是很好的吗?可是造化弄人,我们就不得不拼搏,对待坏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雷霆万钧;当然啦,我们另一方面也不能丢掉温柔,对待有功之人一定要给以补偿,重赏有功之人只不过是一种激励手段,有时候难免捉襟见肘,未能及时给予重赏,你就得给人家其他方面的补偿,不然,哪个愿意为你卖命呢?”

枚香跑了去抱起女孩说:“煜秋啊,赶快到先生那里读书,学了一身好本领,将来接你妈妈的班。”

长治帝说:“唉,你这话只能在这里说说,其他地方千万不能说,不然,政敌会据此大做文章,遭致不必要的攻讦。”

长治帝临走时嘱咐自己的妈妈要督促煜秋好好读书,还要学点武功,不能贪玩。韩夫人说:“秀英啊,妈妈挂念你,你在朝廷千万要实施仁政,朝廷要让点利给黎民百姓,黎民百姓会念你的好啊!”

长治帝微笑说:“妈妈说的好,你的女儿不会忘记你老人家所说的话。黎民百姓日子过好了,不会怎么跟朝廷过不去的。一个受到黎民百姓拥护的君主,他的根基就是扎实的。”

长治帝、枚香君臣二人坐上了八抬大轿,前呼后拥,打的皇帝礼仪,谁也不能小视。到了中军大营,尚宣出来跪迎,他的身后是监军、大司马、虞侯、军需长、参将、游击将军以及参军校尉、长史、主簿等部下。

长治帝下了轿子,说:“尚大将军,大家都请起。今日朕和枚爱卿路过这里,不想惊扰了尚大将军。”

尚宣说:“皇上视察中军,是对中军的关怀和信任,本将也感激不已。”

长治帝走进中军大都督府里,尚宣喊道:“勤务兵奉茶!”

长治帝对枚香说:“你也坐下吧,尚大将军殷勤接待,可别要拂掉他一份心意。”

枚香叩头说:“臣妾谢谢皇上,也谢谢尚大将军。”

尚宣说:“皇上,路过中军,若有重要旨意,本将一定深切领会,认真落实强军战略。”

长治帝说:“六军是朝廷行政的得力基柱,其中最关键的又是你的中军。尚大将军,你们除了平时加强军事训练外,还要密切注意内部奸细活动情况。一旦发现苗头,必须予以警惕,切不可掉以轻心。据斥候署情报分析,外部奸细渗透到敖炳内部,朝廷里竟然也有间谍,他们里通外国,脚踏两条船,随时都能出卖敖炳。朕担心中军里出现坏人,勾引外国细作,做出骇然听闻的事情。今日,朕特地来到你这里,提醒你注意,尽早做出防范措施。”

尚宣想了想,说:“蛀虫如若蛀到中军,破坏性确实很大,本将对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无动于衷,一定采取防范措施。”

长治帝说:“采取防范措施是必要的,但是,敌人既然敢打进来,至少说明他们是极其狡猾的。所以,防范措施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应该悄然无声,也就是说要外松内紧,必要时要安放虾桶,让敌人的细作往虾桶里面钻,钻了进来,就不得出去。”

尚宣说:“本将在长明帝时就追随陛下东征西讨,也算是曾经建功立业。陛下待本将恩重如山,旨意下达,一直未敢懈怠,夙夜斟酌,唯恐有所疏忽,以致损伤陛下知人之明。今日陛下教导本将,本将洗耳恭听。天下形势诡谲,外国细作活跃,本将务必高度警惕。陛下莅临中军大都督府下达旨意,本将一定不辜负陛下期望,深追诏命,万死不辞。”

长治帝说:“朕知道尚大将军孤身一人,生活未免寡淡,提议你在军中搞一些身心娱乐或动,比如搞搞兵士比赛,拔河呀,斗鸡啊,拳术等等,也可以搞些文娱表演,吹弹歌舞魔术都可以。”

尚宣笑着说:“如此一来,兵士拥护,本将也获得了愉悦,丰富了多姿多彩的行伍生活。行呀,本将遵照皇上旨意。”

长治帝的大轿到了平都行人院,却停了下来。长治帝和枚香下了轿,挥手让将军、随从、轿夫散去。两人进了行人院一个房子里,商谈了一会。

芮琼芳跑了进来,要向长治帝行跪拜礼,长治帝连忙搀着她的双手说:“姐姐免礼。别说在这里,就是到了朝堂上妹子都免了姐姐的跪拜礼。唉,姐姐斥候的是什么重要讯息?”

芮琼芳说:“愚姐奉命与丹朱细作接头,接上了头,随即勾出一名间谍。细作是丹朱一名女子,名叫岑丽,身份是大理寺丞翁立家的厨娘。她以贵重首饰买通九门提督徐荣辉手下的城门校尉薄奇夫人堵敏,这位堵夫人又以色相拉拢了九品都尉厉群,还有邯阳侯夫人,她是邯阳楼主,领中都衔。但是,厉群尚未与邯阳侯夫人接过头。”

长治帝问道:“现在斥候署对这股邯阳楼斥候已经作了什么措施?”

芮琼芳说:“回皇上上话,愚姐正欲报告夫君和侦探司将军江蛟,枚将军便将此案接了过来。岑丽、堵敏二人被关押在行人院里两个房间里。”

长治帝一听,便说道:“咱们一同去提审这两个奸细。”

三人到了行人院密室,首先提审堵敏。堵敏被女兵士押进来,坐到凳子上。枚香说:“堵敏,薄夫人,你是怎样拉拢厉群都尉的?”

堵敏招供道:“罪妇受到翁立大人家的厨娘岑丽的贿赂,当即答应为她做事。一次,罪妇见到厉群追逐一名姑娘,罪妇将他拦了下来,说这姑娘长相难看,当下有一名女人倒是十分漂亮的,只是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他信以为真,跟罪妇到了探花街上一间屋子里。当即被岑丽扑住了。厉群被迫做了奸细,并跟岑丽成了夫妻。”

枚香声色俱厉地说:“你又是以什么方法把邯阳侯夫人拉下水的?”

岑丽说:“邯阳侯冯夫人喜欢打扮,罪妇受岑丽委托,转送给她好多的金银首饰,特别是一件凤冠,冯夫人十分喜爱,当她收下时,我和夫君厉群两人威逼她为我们丹朱服务,并许她为邯阳楼主,领中都衔,享朝廷五品待遇,事成之后,升为中师,享四品待遇。就这样,邯阳楼建了起来。”

长治帝说:“你们接头的暗号是什么?”

堵敏说:“来人说何处是桃园?接头人说四海同为春。再说何处吐芬芳?接头人说蜜蜂下榻处。”

枚香说:“今日审你就审到这里,还有哪些机密必须自动向我们交代出来,可以宽大你。如有隐瞒,严惩不贷。”

堵敏被押了下去。芮琼芳说:“刚才怎没有审问她下一步有什么行动呢?”

长治帝笑着说:“她不是丹朱派来的细作,要问他们下一步行动,得审问岑丽。”

岑丽被押了进来,枚香说:“岑丽,你还有一样没有招供出来,这就是你们邯阳楼此后有什么行动?”

岑丽狡猾地说:“贱女不曾回国探亲,那时候才晓得上峰有什么指示。现在,你们问贱女,能说出什么呢?”

枚香猛拍桌案说:“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来,上刑!”

随即上来男衙役,将她两手拶指,岑丽杀猪般的叫道:“贱女说,贱女说呀!”

枚香说了声:“松刑。”

岑丽招供道:“上峰指令邯阳楼刺杀敖炳女皇,由邯阳侯夫人提供女皇行动路线,然后让两名武林高手埋伏在女皇的路过之处。另外又指派后宫太监下毒,择机毒杀女皇。”

“后宫里是哪几个太监为你们效劳?”

岑丽说:“这不在贱女掌控范围之内,所以贱女不知悉。”

岑丽押了下去,长治帝说提审厉群,枚香说:“厉群口供很紧,严刑拷打了两次,他什么都不说。这会儿我们女人审问,他是根本不买账的,最好还是由伏安他们来审问。”

隔了一天,长治帝决定诱捕两名刺客高手,枚香随即再次提审岑丽。“现在,生与死就摆在你面前,由你选择。你想活命的话,就得跟我们合作,一切听从我们指令。不合作的话,眼下就送你上路。”

枚香威严地说。岑丽垂下头哀求说:“贱女想活命,当然愿意跟你们合作。”

枚香说:“那好。我们派一个人充当你的夫君厉群,假装事情泄露,逃回丹朱,以便我们追杀间谍以及丹朱斥候头目。你为丹朱效劳时挂的是中卫衔,目下我们给你挂少统衔。事成之后,你就是敖炳的斥候功臣。我们会安排你的职位,头衔不得低于大统。”

岑丽跪下磕头说:“只要你们不杀贱女岑丽,一定为敖炳效劳,决不叛背敖炳。”

按照预先计划,埋伏二楼大统楼正芮琼芳冒充薄奇夫人堵敏,调拨楼大统楼正潘国江则冒充厉群。邯阳侯冯戬的夫人名叫胡梅,她的脸型跟曲玲相似。曲玲是行人院同知,挂中师衔。这会儿她化装成侯爵夫人胡梅,秀发乌黑,梳了个光滑的倭堕髻,满坠珠钗,左右各一如意双喜点翠蝙蝠玉凤头金步摇,灿烂生辉。背后垂着一尺长的爪辫子。两耳挂着垂裆式金坠,颈上是两串东珠。粉嫩的脸庞胭脂匀称,扫了拂云眉,眼眸细长,颇有韵致。身穿朱红的攒花牡丹吉服,肩披金丝刻镂石榴花的披帛。从楼阁走下来。

潘国江化装的厉群、跟岑丽如同夫妇坐在一起,芮琼芳化装的堵敏这会儿跑进了楼阁里。胡梅下了楼阁,见了三人,问道:“何处是桃园?”

芮琼芳说:“四海同为春。”

“何处吐芬芳?”

堵敏说:“蜜蜂下塌处。”

胡梅说:“到楼上来。此次行动须做到万无一失,保密要紧。”

四人上了楼,堵敏看了看周围,点头说:“冯夫人,这里安静,此次相会绝对不会引起他人注意。”

胡梅说:“下次还到这里,今日我们研究如何对女皇下手。”

岑丽说:“在下拜见冯夫人,我和厉群两个全听你指令。”

胡梅说:“厉夫人,行动要快如风,得手后迅速撤退,要讲究个不露痕迹。我在家里已经把行动路线设计好了,女皇几乎天天出来散步,有时是严尚书令陪同,有时是梁大学士陪同。总之,她几乎每天都要转转,最简单是打一会儿拳,唉,女皇悠闲得很。可惜,我不会武功,如若会武功的话,已经有两次可以将她刺死。”

假堵敏说:“她一般走哪些地方?”

胡梅说:“薄夫人,女皇跑地地方无非是探花街过去的花园,要么是社稷坛。唉,最近她老走探花街。”

假堵敏说:“那我们赶紧到那边考察一下,看哪里最适合斥候埋伏,择机下手。”

假厉群说:“此次行动为了万无一失,须得到现场考察考察,然后再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

假堵敏拍着手说:“对呀,事前如若熟悉地形,行动就能从容自如。岑丽,你的两个斥候呢?”

岑丽随即站到北窗口,对着一个亭子拍了三巴掌,过了一会儿,走上两个男子。一个虎背熊腰,一个瘦长个儿,都是黑布蒙脸,只留两个眼睛。

胡敏说:“请两位斥候说自己的名字,本夫人好作行动安置。”

虎背熊腰说:“我叫飞来虎姚光。”

瘦长个儿说:“我叫摸着天裔霖。”

胡梅拍着手说:“好,爽快。这里不宜久坐,眼下立即随同本夫人下楼,悄悄察访探花街,看哪处最适宜埋伏,到时候才能打她个女皇措手不及。”

六个人下了楼,向西跑了一点路,来到探花街。胡梅说:“前头直通光明殿,这天蜿蜒曲折的路道,平时很少有人来。后宫里摆宴,此处最为热闹。”

胡梅说着便跑了起来。

五个人跟在她后面跑,忽然有个拐弯处,栽了一颗密不透缝的炸正树。裔霖拉着姚光的手说:“这个地方最适宜埋伏,一得手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

胡梅不动声色地观察地形,前后跑动了一下,点头说:“好,就这里下手。本夫人站在楼阁上观敌料阵,一发现女皇出来,击掌三下,你们两个斥候迅速到这里埋伏好。”

两个刺客点头说:“是。”

假堵敏说:“明日行动路线已经敲定下来,底下我们分散走开去。”

假厉群搭着岑丽的肩膀先离去,接着两个刺客矮下身子晃了晃,就不见其踪影。假堵敏径自向西走去。胡梅则扭了扭身姿,回头往自家阁楼跑,逍遥自在。

第二日下午,六人又在冯家阁楼会聚。胡梅说:“长话短说,姚光、裔霖,你们抢先埋伏到探花街那急转弯处;堵敏,你到那西南角山头领人接应,指点退却路线。厉群、岑丽,你们夫妻两个在大同街放火,将朝廷派的人吸引到那一边。好,现在我们都弄点吃一下,行动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餐。”

胡梅打开房间,从里面端出六碗饭。假堵敏说:“这两碗满的给两位斥候吃,事到临头就全靠他们两个啊。”

假厉群捧起一个饭碗就吃了起来。胡梅说:“你们都快点吃,本夫人不吃还不要紧,你们可不能饿着肚皮呀。”

红烧肉搭扁豆,韭菜炒蛋皮,青菜萝卜汤,菜肴虽不怎么多,但很能引起食欲。两个刺客便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饭。吃好饭后,胡梅说:“大家歇一会儿,赶紧行动吧。”

她刚刚跑出去,两个刺客突然头一磕,趴到桌子上像死狗一样睡着了。

假厉群马上下楼,喊了申凡强、千贞数人。他们将姚光、裔霖绳捆索绑了起来,然后拖下阁楼。

经审讯,原来两名杀手是丹朱派来的高级斥候,直属大将军府军师刘志海指挥。报告长治帝,长治帝当即下了密杀令,以绝后患。胡梅也被活捉了起来。

枚香、曲玲二人觉得深入丹朱,相机策反丹朱要人,以此摧毁丹朱冲海朱家皇朝。岑丽带着潘国江假扮的夫君厉群首先逃离敖炳,来到丹朱境内。曲玲化装成胡梅,作为邯阳侯冯夫人携带细软也逃了出来。三人相约在盛安夫子街聚香酒楼会聚。

岑丽跟她的上司浔阳馆大统掌事孟俊接上了头。孟俊责问她为什么失手,岑丽说:“事情坏在堵敏身上,她说丹朱给她的大卫衔太低,起码要挂个大统衔。结果刺杀女皇被推迟了两次。没想到敖炳斥候署下了先手,诱杀了我们的两个执法人。我和我的夫君,还有冯夫人都暴露了身份,没办法在敖炳生存,只好撤了出来。”

孟俊说:“你的夫君,还有冯夫人,现在他们住在哪里?”

岑丽说:“他们这些天经常调换地点,以防敖炳斥候署的人发现踪迹。今日冯夫人叫我跟你接头,她想到中安那里埋伏下来,斥候济湖省军事动态。说必要时可刺杀济湖省总兵。现在具体的还要等待你去安排他们的行动。”

孟俊在岑丽的引导下来到了聚香酒楼,跑到楼上,一家伙就被假厉群控制了起来。假胡梅低声喝道:“你想死还是想活?想死的话,就一刀割了你的颈项,然后用麻袋一套,将你扔到延边湖里喂鱼。想活的话,你派人联络镇国将军西门牧,许他万两银元,叫他起兵攻打冲海,事成之后,担当敖炳骠骑大将军。”

孟俊贪生怕死,急忙说:“我想活,我想活,我肯定派人去联络西门牧。”

胡梅说:“那你写个令条,签上你的大名。”

孟俊点头说:“我照办,我照办。”

孟俊写了令条,叫中统楼副刘阿三前去跟西门牧交涉。潘国江拿着孟俊的令条找到了刘阿三。刘阿三当即奉命去见西门牧。

孟俊的表情明显说明他是虚与委蛇,根本不能放他走,不放他走,却没有办法安置他,唯有处死他,方为上策。三人将孟俊带到延边湖边,一刀刺死,挖了个深塘埋葬。

西门牧拒绝接受万两银元,下面的话就无从谈起。假胡梅说:“想不到西门牧并不爱财,我们就放话出去,说西门牧跟敖炳接上了关系,寻求个人的出路。”

假厉群说:“先叫刘阿三放话,只要他照我们吩咐的去做,随即放了他。他如若不答应,我们就说他杀了孟俊,自己想做正掌事,不愁他不按我们吩咐他的去做。”

刘阿三果然放话出去,说西门牧长时间不向敖炳发起进攻,是想投奔敖炳,只是因为提出要当敖炳的骠骑大将军,正在观望着。假胡梅说:“厉群,你送三百两银元给刘阿三。这个钱绝对不能省下来的,非送给他不可,断了他的后路。”

假胡梅、假厉群、岑丽三人来到冲海,在街头、茶楼、酒馆四处放话。众多的人说了,丹朱皇帝朱勋越发起了疑心。丞相肖岩因西门牧两次说话冲撞了他,这会儿也趁机下了狠心。他对朱勋说:“人们都公认西门牧是个名将,可他并不怎么忠于皇上,丹朱遇到敖炳的袭击,死伤了那么多的人,他也没站出来拿出他名将的威风。现在皇上指令他在前线抵挡敖炳的进攻,他就一直心怀不满。皇上,朝廷如若不早点清除他,恐日后他真的背叛丹朱,那我们就被他西门牧卖掉了。”

朱勋说:“朝廷正要商议一次用兵,朕下达旨意,叫他先行到达冲海。”

当下主意已定。

西门牧一到冲海皇宫,当即被捕。西门牧叫屈:“本将忠诚丹朱,绝对没有受敖炳贿赂,分文未取。”

参与审判的丞相肖岩冷笑道:“你这厮竟然真的跟敖炳沟通,现在没有收钱,不等于明日不收敖炳的钱,你这供词,分明露出了马脚。”

西门牧见有口难辩,痛苦地说道:“本将绝无叛背丹朱之心,一心遏止敖炳进攻。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尽管他一再叫屈,还是被朱勋杀了。

丹朱自此少掉一名善于防御的将军,无疑在北线被敖炳撕下了一道口子。敖炳随时可以对丹朱用兵,因为丹朱起用的是没有多少战绩的种迟担当镇国将军。

岑丽因为策反丹朱斥候有功,授中统衔,随同潘国江前往吴平国都金坪执行斥候任务,以夫妻身份开了高档次的福仙酒楼。曲玲回到敖炳仍然担任行人院同知,衔升为大师,这是最高的一级头衔。

长治帝批准大理院判决胡梅、厉群两名敌国间谍斩立决,押到城南门砍掉首节,悬挂城墙示众三日。邯阳侯冯戬褫夺爵位,赐死。家人发配炳江省最北边的望水城居住,享平民身份,也就是允许携带一部分金银财产。

西城门都尉薄奇夫人堵敏净身入宫,为宝钞司书记。虽然穿着打扮并不比一般妃嫔差,且手上还有些权力。可怜的堵敏先是做弧罗皇帝罗炳的修仪宫女,国破后,被薄奇纳为夫人,曾几何时,因贪婪被丹朱细作岑丽拉下了水,充当奸细。事发后,她又贪生怕死,什么东西都招供了出来。敖炳虽然女皇执政,但宫中里的女人没有打发掉,仍然供养宫中。这样,需要用些女官来打理,这女官就是女太监,不过有些女官并没有净身,但也与终身幸福无缘。堵敏身为敌国间谍,要得保命,非得如此,岂不可叹?

西城门都尉薄奇被调往百泽省逊和县担哨卡将军,长治帝将宫女孙娴赏给他做夫人。结婚后,随即携带新任夫人赶往逊和县上任。

福仙酒楼紧靠皇城,加之潘国江雇佣出色厨子汤勔,菜肴与其他酒楼味道大不相同,色彩鲜艳,看上去就很容易产生食欲感。前后一个月,就有很多的吴平朝廷官员慕名前来品尝。一回生,两回熟,福仙酒楼一下子热闹起来。

但是,潘国江雇佣跑堂的是男人。吏部尚书曾茂栋酒醉食饱,剔着牙齿说:“潘老板呀,你这酒楼在吴平是最好的酒楼,美中不足的是跑堂怎么全是男人啊?”

潘国江笑着说:“良家女子找不到啊,至于风尘女子本人是绝对不用的,遇到你们这些朝廷命官岂不是一种玷污吗?”

曾茂栋摇头晃脑地说:“潘老板,你这么好的酒楼说的不用漂亮的妞儿们跑堂,真的是美中不足的呀!”

说着,起身而去,喽啰们则紧紧跟随着。

此时上来落魄官员,坐到偏僻的客房里。跑堂的上去殷勤地接待道:“客官,你要来点什么?”

那人说:“一盘牛肉,一盘宫保鸡丁,再来一盘韭菜炒腰子,一坛老酒。”

跑堂的恍然道:“你不是汪尚书汪大人吗?”

客人说:“我汪时金还什么尚书的,已经降为光禄寺丞,实际成了一个闲人啦。”

跑堂说:“汪大人,小的这就给你把你吩咐的菜送得来。”

说着,叩头转身下楼去了。

一会儿,跑堂的端上一坛老酒和一盘牛肉,放到客人面前,躬着身子,说:“一盘牛肉,一坛老酒,客官你先用着。还有两盘这就给您端来。唉,有位大爷要见你,说是不知你愿意否?”

客人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叫他上来。”

不一会,一个人拎着布包进了这房间,说道:“汪尚书,你好。”

客人呷了口酒,打量着来人,说:“你来此房间有什么贵干?”

来人说:“我是敖炳的使者金栋木特来救你的。”

汪时金大惊,想要站起来,金栋木一把按住他,笑着说:“莫惊慌啊,要我说呀,慕容皇上现在没杀你,不等于以后不杀你。你知道是谁在做你的佛事?”

汪时金急切地说:“请先生赐教。”

“好,喝酒。小二,再上一壶上等好酒,一盘清蒸鳜鱼,一盘青椒炒猪肝,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海参烧小雄鸡,一盘河虾烧冬瓜,还有一盘鹅脑烧豆腐汤。”

金栋木一连点了六盘菜肴,跑堂的高叫一声:“好嘞!”

随即复述六盘菜名。

两人一起把盏喝酒。汪时金说:“金先生,到底是谁在算计我?”

“你想想,你曾挡过哪个升官的道儿?”

“我想不起来。”

“你说过哪个打仗不卖力?”

汪时金摸着头说:“要么说过吕凡呀。”

“对,吕凡暂代的金坪府尹最近改由钱雄当了,他便更加嫉恨你。”

金栋木端起酒杯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不会在外面说他里通敖炳希图谋反吗?”

汪时金犹豫道:“吴平皇帝如若除掉他,江山就更不稳固,我不忍这样做。”

“大厦将倾,桁条、椽子还能支撑得住吗?你饶得了他吕凡,他吕凡却饶不了你。我在吴平已经蹲了好长时间,敖炳女皇让在下送给你一千两银元,要的不过就是你在外面传出讯息,说吕凡心怀不满,密谋造反之类的话。你上朝再及时参他。我们女皇说了,事成之后,你汪大人可以到敖炳担工部尚书,封以公爵。”

汪时金终于横下了心,说:“吕凡他不仁,休怪我汪时金老子不义。现在我汪时金横下心来,坚决叫他吕凡完蛋!”

说完话,捧起酒杯便要一起干杯。“好,你等一下。”

金栋木走到旁边拿来布包交给汪时金,说,“你看,一千两银元在这里交给你,你收下来,咱们一起干杯。”

汪时金打开布包,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元,封好布包,兴奋地说:“金老兄啊,汪时金不忘女皇的恩泽,此后一定效忠她。”

将酒杯举过去,碰了一下,两人便一起对饮了起来。这真是:收买叛逆巧下手,布局新奇妙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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