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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收复河山任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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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王费心隐如愿复国,改年号为延进,仍将平都定为国都。他正式登上金銮宝殿,大封群臣。将芮芬奇手上的兵权全部收回,只封她为安平君,可在金銮宝殿里行走,不行跪拜之礼。另外,御赐凤冠霞帔,赏银五千两。

芮芬奇沮丧地回到她的住所碧霞居过日子。严淑华晓得她失意,只字不提上朝,邀她到后院赏梅。芮芬奇吟咏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唉,梅花她正象征着我们这些女人啊!风吹雨打,严寒酷冬,受尽煎熬;待到三月,百花争艳,冷落梅花。目下,延进帝封我安平君,准许我在金銮宝殿里行走,不行跪拜之礼,说得好听而已,实际是把我芮芬奇打进冷门槛里。”

严淑华说:“芮将军为恢复敖炳江山立下了赫赫战功,到头来却落得个一般女人的下场,连我都心不甘。我严淑华老早就投奔尚宣,曾坐过第十一把交椅,现在只是个金仪小姐,其他什么都没有。早知今日,当初我倒不如干脆到庙里削发做个尼姑,让住持赐个法名。”

芮芬奇突然挽住严淑华的手说:“唉,你穿着打扮起来,蛮漂亮的。上我房间里,你给我梳头,虽说做了闲落的女人,打扮还是要打扮的。”

严淑华“唉”的一声,跟她一起进了房间里。

严淑华重新给她梳了寰髻。芮芬奇换穿了鹅黄色衣裙,映得脸皮更加白嫩。戴起凤冠,系起霞帔,脖子上挂着两圈错开的珍珠项链,两个手臂戴上玉镯,摆弄着腰肢问严淑华好看不好看。

严淑华望了一阵,笑着说:“太漂亮了,真是个天姿国色。唉,在强权的世态里,我们女人再有本事也是男人手里的玩偶,只能靠个呆怪来迷糊男人,从而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或许挽回点做个女人的尊严。除此而外,别无他法。”

芮芬奇晃着身子说:“我芮芬奇生下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儿,从不想仅仅嫁为人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受人摆布。为什么我们女人就不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盘古氏开天地就有我们女人,要不然,人类何以繁衍、生存乃至于发展呢?……唉,凤冠戴在头上这多捂人,除掉它!”

说着就摘下了凤冠,随手抛到桌案上。

枚香、曲玲、迟网英、马九妹、云娴、焦二梅六个女人走了进来,盯着芮芬奇看,一个个都称赞不已。芮芬奇却气馁地说:“漂亮能值几个钱?屁!延进帝只封了我个安平君,赏了五千两银子,他这是把我芮芬奇当个一般女人看的,手上的权削得一干二净,就单做个妃子。”

枚香摆了摆手说:“可不是么?姜承德将军娶了我,皇上就封我一品夫人。哎呀,我枚香从今往后就只是姜家的一个二夫人,帮姜家生个一儿半女,草草混过一世。”

芮芬奇说:“我知道姜承德大夫人名字叫巫良英,这女人贤淑,是个封建妇女的典范。”

曲玲说:“皇上封我为昭平君,享受一点皇家俸禄呗。”

迟网英说:“我受封的是永平君,也算是皇上对我的恩赐吧。”

马九妹说:“我马九妹只是个皇家小姐,受赏银子五百两。”

云娴说:“我是康林公主。”

焦二梅摆着头说:“我就封得更低了,只是吴谷名闺小姐。”

芮芬奇骂道:“去他妈的,乌七八糟的封赏,严小姐封的也是个什么金仪小姐。女人全都靠边站,男人掌管天下,还又分个亲疏。庄应文做丞相,刘亮宏改做个御史大夫。庄应文他是个什么人,我芮芬奇还真的不怎么清楚他的底细。”

枚香笑着说:“庄应文是庄皇后的哥哥,先前他是个举人,算是个有学问的人,但也不能一下子就封了这么大的官儿。另外,他还封了个龙山侯。唉,真可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哟。”

严淑华叹了一口气,说:“六部尚书全是延进帝当初用的人。吏部尚书万安,兵部尚书商渊,刑部尚书左胤,户部尚书孙得新,工部尚书蒋应震,礼部尚书耿成年。五军都督府大将军有四个是延进帝的人,只左军都督府大将军尚宣算是个外人。人们说,圣人之心险恶。《论语》上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子怎么样?女人都是长舌妇,心直口快,没有男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老爷们要做亏心事,先得把我们女人打到一边去,让他妈的蠢蛋男爷们讲义气去心甘情愿地窝囊,在强大的外敌面前做个忍辱负重的主儿。”

芮芬奇摊着两手说:“姐妹们叹气也没用,说来好笑,我芮芬奇还是长明帝的淑妃,也能说是他延进帝的晚娘。滚他妈的蛋,一个臭小子把我妈妈当个什么人,拿个小小的安平君封号就想打发了我,我哪是是个省油的灯?哼,我芮芬奇天天要在平都的大街小巷里逛,至于他那个金銮宝殿我才不想去伸一脚的。”

芮芬奇真的这么做了,今儿有个严淑华陪同,明日有个曲玲伴随。皇都丽人招摇过市,侍卫的士兵大多认识她,谁也不敢与她非礼,只眼睁,只眼闭,听随她往哪里跑。平民百姓可稀罕的了,两眼盯住她,随即自然而然地跟在后面走,大街上形成一个奇特的风景线,丽人身后有无数的人儿在跟随。

延进帝来到碧霞居,算是对心仪的女人开恩,他大声喊道:“芮芬奇,你人在哪里?”

芮芬奇从里面晃着身子出来,说:“哀家来迟了,实在对不起陛下。”

延进帝见她玉质冰肌,雪白粉嫩,鹅黄色衣裙十分得体,窈窕雍容,秀色可餐,便爱怜地说:“朕最近几天确实很忙,一直没空来望望你。”

芮芬奇摆着姿态说:“人家说,人走茶凉。陛下复了国,登上九五之尊,身边的能人、美人多的是,何曾想到哀家芮芬奇呢?”

延进帝皱起眉头说:“芮芬奇,你别要老是哀家哀家的,你我两人的初度夜又是怎么说的呢?”

“是啊,我想人家,心都巴给了人家,可人家不屑一顾。我芮芬奇只好自己打扮自己,走出去当个展销品索性让世人品头论足。我们女人嘛,一点儿都不值钱,就是这么个命!”

延进帝连连摇手说:“啊呀,啊呀,你别要这么说,朕不好,没有安排你芮芬奇在朝中做官,封的爵位也确实低了些,起码要封个侯。现在,你要怎么说就怎么说,朕绝对不再违拗你的意愿。”

芮芬奇故作姿态说:“女人嘛,除了嘴凶而外,什么本事都没有。今日陛下特地来看我,说实话,我芮芬奇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嗯啦,哪个好意思向你陛下开口的啦。”

延进帝见她这副模样,笑嘻嘻地抱住她。芮芬奇突然死命抱住延进帝,放声大哭。延进帝慌了神,哀求地说:“唉唉唉,你怎这么个样子呢?……芮芬奇,你放开朕,把手松下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芮芬奇要挟道:“今日我说个话,陛下你听不听?……不听的话,你干脆就勒死我芮芬奇好了,我芮芬奇反正不是陛下你心上的人。”

“听听,绝对听,不听你芮芬奇的话,就遭雷打电劈。”

芮芬奇见延进帝已经入彀,便认真地说道:“陛下,你这回要封我做朝廷大官,我芮芬奇也保证能帮陛下把朝廷大事打理好,确保江山牢固。”

“那你要当个什么官儿?”

“三军军师,中军都督府大将军,爵位不动,还是个安平君。行吗?”

“行行行。”

延进帝对标致的女人特别迷恋,当即满口答应下来。芮芬奇这才破涕为笑地说:“陛下,你这才算是把我芮芬奇当成你的人了。”

严淑华本想喊芮芬奇去云娴的吉祥居来个姐妹聚会,一直守到晚上才见到芮芬奇。延进帝终于离去,芮芬奇晓得自己的头发都乱了,索性将头发拆散开来,梳理得光滑滑的,好一副淑女模样。她披着长发,迎接严淑华说:“严大姐,吃晚饭呀。”

严淑华赶紧跑进来,说道:“还吃晚饭呢?枚香、曲玲她们几个人都在吉祥居,等你去开个姐妹聚会,都等得急杀了。可是……可是……”芮芬奇眨着眼说:“可是延进帝他要宠幸,我芮芬奇哪有个不依他之理呢?现在去,行不行?”

严淑华耸了耸肩,说:“你这满头披发,像个什么样子?”

芮芬奇随即说:“这不行吗?唉,那我打两个长辫子,一会儿就编好了。寰髻好看是好看的,可是要梳好长时间。”

“好的,那就快点梳头。”

严淑华随即给她头顶中间分开,各自编了长辫子,而后用大红布条子系着,耳鬓各插了小银钗,额前梳着光滑别致的刘海,颈部挂着珠串,腕带玉镯。二人随即来到了吉祥居。

枚香站起身幽怨地说:“主儿,我们姐妹们全到了场,就等你一个人,竟然等了半天。起先还是你提议的,今日你不来,我们姐妹们哪个不扫兴?”

芮芬奇晃着胸前的长辫子说:“我芮芬奇这一回失了口信,对不起姐妹们。但我也确实有事的,而且是件实在绕不开的事。”

严淑华直白地说:“她迎驾了。”

枚香一听,两手打着自己的嘴,连连说道:“不谈不谈,我们要理解芮妃的处境,等就等呗。”

云娴拉着芮芬奇的手说:“主儿你坐到这东边的空位上,我们姐妹们不分大小。——姐妹聚会,不拖不拉,正好一桌。桌上的酒已经给斟好了,马上就上菜。”

芮芬奇坐了下来,问道:“云娴,你是主人,今日聚会是什么活动方式,能否告诉我们?”

云娴笑盈盈地说:“今日活动方式还不是我想出来的。你问金仪小姐吧。”

严淑华也笑着说:“吃酒之前,各人都抽个阄儿,阄儿上面写的什么,你就根据那上面吟一首诗。但是,我要强调的是对人的赞美,不许讥讽嘲弄人,否则,连饮三大杯酒谢罪。……好吧,各人都抓个阄吧。”

女佣将一碗炒三鲜端了上来,云娴站起来,说道:“我云娴是主人,该得先从我来起,接着往北边依次来。”

她伸手将严淑华跟前的阄儿随手拿了一个,展开来望,宣读道,“我拈的阄儿写的是:永平君。嗯,我望迟网英,……”沉思了一会,便朗朗吟咏起来:

永平君迟网英

今朝有女美如玉,天生丽质自妖娆。

含苞欲放香气溢,莲花轻摆斜阳照。

第二个是焦二梅,她晃着身子吟咏道:

康林公主云娴

娇嫩瓜子柔似水,柳眉斜飞将才举。

顾盼生辉丹凤眼,高挺鼻梁樱桃嘴。

迟网英端起酒杯吟咏道:

昭平君曲玲

白嫩脖颈衬细脸,窄窄肩膀轻便身。

细腰翘臀似飞鸽,修长玉腿曲书生。

芮芬奇摸着辫子嫣然一笑,便吟咏道:

一品夫人枚香

黑发如墨少年才,长眉入鬓将军才。

双瞳剪水洞房才,芙蓉粉面女秀才。

马九妹捋了刘海,尔后吟咏道:

吴谷名闺小姐焦二梅

肌肤微丰面银盆,立马横刀战功祝。

英雄无双风流女,却扇洞房燃花烛。

曲玲张眼望了望严淑华,笑吟吟地吟咏道:

金仪小姐严淑华

素白新衫笼雪体,淡红软袜衬花鞋。

天教丽质为春属,明月照妆自然谐。

严淑华站起身吟咏道:

安平君芮芬奇

如花如月二叉辫,倾国倾城赛西施。

身似嫦娥离月殿,又如织女下瑶池。

枚香按了按上盖头发,抑扬顿挫地吟咏道:

皇家小姐马九妹

浑身雅艳巧裁衣,遍体娇嫩谐如画。

黄金铁甲衬红纱,天然美貌月季花。

芮芬奇拍着巴掌说:“好的嘛,我们在此的姐妹们哪个不是既美貌又能干?走上沙场奋勇杀敌,下马就是诗文能手,古时候的儒将也不过如此,有的恐怕还抵不到我们这些女人呢。费心隐他这个延进帝不把我们这些女人放在眼里,竟然全都束之高阁,我做妈妈的要打杀他的。他用了些破封号就想把我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女人当住三岁小孩给哄住了。我们这些女人哪当真是省油的灯?……姐妹们,以后你们跟在我芮芬奇后面好好干,没准儿给你们大官儿做。什么君啊,小姐、夫人的,这些都不过是些酸不拉稀的名号。说的用这些酸不拉稀的名号把我们姐妹们糊弄过去,他个延进帝门都没有!”

严淑华笑着说:“芮将军呀,今儿你说话也太离谱了,信口开河。费心隐他现在是延进帝,你骂他也就罢了,你怎么把他说成是你的儿子?再说,他还比你大两岁,总不得你不曾出世就当妈妈了,说出去岂不把人的大牙笑掉?”

芮芬奇抓起胸前的长辫子说:“嗯,是他的晚妈妈,这又不是假的。姐妹们,你们说说看,我是他老子的婆娘,他是他老子的小伙。他延进帝不给我放一个满意的位子,我晚妈妈哪就全没办法他的?”

枚香站起身笑着说:“芮将军,我们最好还是拣靠谱的说说,假若有个心怀鬼胎的盘话精,盘话盘到朝廷里,岂不坏了我们这些姐妹们的大事?口无遮拦,祸从天降。奸人一语伤人胜似寒冬三尺冰。何况皇帝老儿娇气得很,如若翻脸无情,千万颗人头落地,血流成河,又岂能容忍我们这些小女人胡乱戏谑?主儿啊,我枚香规劝你眼时收收嘴。”

芮芬奇勒了勒两手说:“好哇,我芮芬奇接受你枚香的规劝,不瞎说了。嗯,今日喝了点酒,这个头儿就管不住嘴,下次再也不喝这么多的酒。我说啊,咱们女人再凶,还是离不开男人的。有道是,男无女,不成家;女无男,浪淘沙。比如严淑华你这个小姐就要找个如意郎君嫁给他。枚香现在是姜夫人,你看人家说话做事多有分寸,多稳重啊!”

枚香尖着喉咙说:“依我看呀,——严小姐嫁给方跃平倒蛮配色的。”

芮芬奇咳了一声说:“严淑华,你就做个方夫人,是蛮好的。以后方跃平当我的亲卫将军,你嘛,还做我的随军参议,你家两个人都在我手下做事。”

严淑华仰起头问道:“芮将军,你说这话够当真?”

“怎不当真?我芮芬奇哪一回空口说白话?方跃平是我手下的一员战将,他可最听我的话呀。”

枚香笑着说:“芮将军呀,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是小姐,你也给她们张张眼吧。比如曲玲,……”严淑华说:“她有人了,眼下正跟苏睿谈恋爱,快要成苏夫人呢。她不是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老实头,见到心爱的好男人就一把抓住不放。”

曲玲做了个鬼脸:“瞧你说的啦。”

芮芬奇这会儿把两支长辫子全放到背后,扳着指头说:“马九妹配居卫,焦二梅配季广禄,迟网英配曹希雄。嗯,云娴的主我不好做。”

枚香问为什么不能做,芮芬奇再三强调她是个公主,皇家的事纯粹是太岁头上不能动土。严淑华怂恿地说:“皇上你也敢不放在眼里,何况公主的婚事对你有什么难的啦?你芮将军说下来的,只要不离谱,延进帝他还是要听你的。为什么呢?他的本事没你高强呗。”

芮芬奇想了想,说:“谈给云娴说个男人,既要合适,同时又要男人相貌俊俏。嗯,有了,朱先勇。”

“不丑不丑。”

在座的女人们情不自禁地拍着巴掌。

芮芬奇、严淑华她们两人都是到深更半夜才睡觉的,第二天早上当然起不来。尚宣来访,坐在一边喝茶,整整地等了一个时辰。芮芬奇闻听有客人,立刻起床,很快地梳好两支长辫子。她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尚将军,今日找我,有什么事的?”

尚宣说:“我到你这里,是向你芮将军告辞的。现在,我准备到上观寺出家。”

“出家?”

“是的。我单身一个人,在朝廷里吃不开,什么职位都没有。延进帝单单封我个广济侯。我要这么空的爵位做什么呢?不如出家拿个木鱼念念经,了此一生。”

芮芬奇抓着辫子劝道:“尚将军,你听我说,别要出家,在朝廷里做个后军都督府大将军,我芮芬奇还指望你做擎天基柱,好让我立足于朝廷的呢。”

尚宣激动地说:“人家建功立业,图个封侯萌子。我尚宣是个太监出身,要么找个别人家的孩子当养子,多别扭啊。做后军大将军,要么到了真正不能做的时候,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芮芬奇将辫子往背后一撂,说道:“你别要心急,我芮芬奇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吧,眼下已到饭市,你在我这里吃饭。”

尚宣要走,芮芬奇说:“你执意要走,我芮芬奇可就从此管不了你的事,因为你硬把我芮芬奇当作无足轻重的人了。”

尚宣动了动身子,说:“我毕竟还算个男人,在你女人家这里吃饭,恐有人言风语啊。”

“什么人言风语?我芮芬奇不吃这一套!哪个敢嚼嘴嚼舌,我就撕烂他的嘴!你坐到餐厅里,吃个顺便饭吧。”

下午,芮芬奇先后接见了阚良、席浩、刘纪信五六个人。到了晚上,延进帝来了。芮芬奇对严淑华说:“对不起,今晚你睡到后边的房间里。”

严淑华心领神会,走了出去。

芮芬奇喊女佣上茶到房间里,女佣很快地将两壶茶送了进去。延进帝说:“朕今晚来跟你商量的,庄丞相、万尚书说你女人当中军大将军不合适,哪怕当个丞相府参资同知,也能说得过去。”

芮芬奇板着脸说:“陛下,你够能当皇帝?这点主你都做不下来,也真个窝囊的。我问你呀,现在敖炳国是哪个做皇帝?是他庄应文,还是他万安?”

延进帝说:“芮芬奇呀,五个将军都督府的大将军,依你怎么摆?”

芮芬奇当仁不让地说:“中军都督府大将军是我芮芬奇,朝中任何人都别想担这个职位。前军都督府大将军是姜承德,左军都督府大将军是何春雷,右军都督府大将军是黎祝瑶,后军都督府大将军是尚宣。嗯,再设一个亲军都督府大将军,由方跃平担任。陛下,你答应不答应?”

延进帝愣了一会,终于点头说他答应。

芮芬奇站起身抓住辫子,摆动着身子说:“陛下,你既然答应下来,明日臣妾上朝,你就按臣妾说的在朝堂上宣布,臣妾倒要看看哪个敢乱说乱动!”

延进帝点头说:“行啊,朕就按爱卿说的办。”

芮芬奇柔婉地说:“是的呗,陛下,你这就是一个好皇上,新敖炳崛起也就有了保证。朝廷里有好几个大臣尸位素餐,根本不是治理政事的料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芮芬奇做了你的女人,当然倾心帮皇上打造新敖炳千秋江山啦。……我们的女儿快要三岁了。我个做妈妈的到现在还不曾回娘家望望孩子。说实话,现在我芮芬奇上阵打仗,一是为了社稷收复河山,建功立业。二是让我们的女儿过上安稳快乐的童年,那个孩子是你延进帝的真正的公主,生的日期一点都不误错。陛下,你晓得吗?”

第二天早朝,芮芬奇梳着寰髻,身穿大氅上朝,来到宫殿就站在武班大臣最前头。有几个大臣发现不对头,在小声议论:“今儿母鸡又要在朝堂上打啼。”

芮芬奇猛然回过头,声色俱厉地说:“哪个嘴里作淡的,有种的给我芮芬奇站出来说话,否则,我芮芬奇杀你家满门男女老少,可别怪我芮芬奇下手太狠。哼,我芮芬奇说得到,做得到,打下来的江山竟然没我芮芬奇的位子,今日你们所有在场的人不给我说清楚,我芮芬奇就非弄出个大的动静来不可!”

在场的文武大臣们听了,也许觉得朝廷有愧与她,居然一个也不敢回嘴,安然无声。

“皇上驾到!”

太监毛加旭扬起拂尘大喊了一声。延进帝登上宝座,众位大臣一齐跪下来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延进帝抬手喊道:“平身!众位爱卿,现在,朕郑重宣布:中军大都督府大将军芮芬奇,同时兼任三军全权军师。”

他故意停了一会,继续说,“前军大都督府大将军姜承德,左军大都督府大将军何春雷,右军大都督府大将军黎祝瑶,后军大都督府大将军尚宣,亲军大都督府大将军方跃平。以上诏命,经过反复斟酌,朕作出决断,特此下诏。”

芮芬奇、姜承德、何春雷、黎祝瑶、尚宣、方跃平六人一齐出列跪下,齐声喊道:“谢皇上!臣等尽职尽力,不负所望,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庄应文、万安等人心里有话却不敢声张,全都是秋后的蝉儿,哑了。芮芬奇说是三军军师,名义上只是参谋长,实际是握有实权的三军总司令,因为她兼职中军大都督府大将军,有权支配左军、右军、前军、后军以及亲军。至于大司马、大将军以及兵部尚书只是地位崇高,并不直接指挥三军。此时,庄应文、万安等人抓耳挠腮,心眼急着了火,偏偏不敢声张,连嘀咕声都发不出来。可是,一散朝,大事就去矣,也只得垂头丧气。

这会儿,芮芬奇出列大声奏道:“陛下,臣芮芬奇有本要奏。新敖炳江山基业初定,内忧外患并没有铲除。长明帝一朝因宠信奸佞,奸佞屡屡得志,步步得逞,贤能之人遭到降职、冷落、放逐,乃至于杀戮。长明帝自毁擎天基柱,梁鸣泰、夏培流联手篡位,阴谋得逞,前后横行四个多月,大舞屠刀,帝室几乎杀尽,妃嫔转配梁贼,妖魔四处出没,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此等之事万万不可重演。梁、夏二贼虽然落网,余党仍逍遥于江湖,军阀割据,亟需铲除。此时吾等上任,使命难违,当尽心效力,攘除奸凶,清除祸患,收复河山,振兴敖炳。万望皇上诏命臣等率军清剿叛匪,真正统一敖炳。”

延进帝大声喊道:“准奏!今日到此罢朝。”

太监毛加旭随即高声叫道:“退朝!”

芮芬奇率领中军大都督府、前军大都督府所有部队来到龙山府一带,先进行两军部队混合改编,共计六个军,三十四个旅,十二个直属斥候卒,四万多人。她的原先部下全都得到了重用。

芮芬奇亲自指导方跃平:“别看你手下只有一个旅的人马,且只是侍卫,但责任重大,整个国家的斥候全靠你等。你的暗军比明军要厉害得多,这就看你如何布棋下局。”

方跃平欣然地说:“末将在你芮军师的指导下,一定通盘考虑,仔细推敲斟酌,巧妙地暗布斥候。”

芮芬奇当下为方跃平、严淑华举办简捷的婚礼,随后向他们夫妇二人又交代了责任:“方将军,你明里是亲军大都督府大将军,中军亲军提督,斥候署军监,实际全权掌管全国斥候系统。严大姐担任我的中军都虞候,也带有斥候性质。还有枚香,这次不派她上阵打仗,而是让她当高级斥候,好好地做她个姜夫人。她的官职临时是亲军大都督府司业。具体事务,方跃平,到时你要与她斟酌。”

枚香打扮成阔太太来到平都,很快就发展了云娴、马九妹二人做上层人的斥候。三个少夫人成天活跃在上层人物之间,频频会客玩耍,喜乐无忧,实际暗中严密监视庄应文、万安等人的活动,密切关注朝廷的动静。

芮芬奇的中军大营驻扎在永溪县城里,忽一日,方跃平为她找来司马赐郎中。郎中诊了她的脉象后,说:“将军夫人没病,恭喜你有喜,已经有三个多月。”

芮芬奇严肃地说:“司马郎中,你能给本将把胎儿打掉吗?”

司马赐慌张地说:“将军夫人,我们郎中一般是不做这缺德的事。”

芮芬奇黑下脸说:“今日本将请你帮个忙,你真的不肯吗?”

郎中招架道:“小的为将军夫人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芮芬奇笑道:“司马郎中,你也不必这么谦卑,事后本将会重用你做军医的。”

芮芬奇当即服了打胎的虎狼药,传令严淑华立即到她身边伺候。

严淑华见芮芬奇面色难看,说道:“芮军师,你哪个地方难过,就说出来,别要硬撑。”

芮芬奇摆了摆手,说:“今日我打胎了。”

严淑华吓了一跳,“延进帝宠幸你,你竟然把龙种打掉,此不是作孽吗?”

芮芬奇苦笑道:“严大姐,我肚子里的这个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你说是谁的种?”

严淑华茫然不知。“是夏培流这个畜生的。当时,我芮芬奇是刑部大狱里的死囚,我的身子哪还有个主儿?”

严淑华霍然道:“这一说要赶快打掉。夏培流那个畜生,现在先让他蹲在牢监里多活几天,到时候把他的人头高挂在旗杆上。”

小产如大养,芮芬奇坐在铺上,身子倚住床桄,问道:“严参议,季广禄的第一军已经到了哪里?”

严淑华拿着纸说:“季广禄他们已经拿下了中安府、热水至庆阳、徐山关一线,整个儿全都拿下来了。生擒中安府知府贺如顺、总兵刘德喜,只虎威将军柳彥民南逃。”

“第二军呢?”

“滕森率领第二军连克凤城、邵平、南平、鹤原、九阳五个县城。张余的第三军兵不血刃占领了青中府,奋威将军张奶祥投降。新任的青中府知府兼总兵郭啬是梁鸣泰的舅子,因张奶祥起事,被迫随军投降。”

芮芬奇断然说道:“你赶快命令张余将军迅速逮捕郭啬,不得有误;同时令张奶祥所部开到城外进行改编。原青中府属员及兵士,择其优者录用,老弱病残的发放遣送金,准予复员。奸恶之徒罪行昭著者立斩!”

第三日,张奶祥来到永溪要求拜见芮军师。芮芬奇便起身坐到大堂上,张奶祥进里跪拜道:“罪军之将张奶祥拜见芮军师。”

芮芬奇威严地说:“张将军,别来无恙,刚刚起义回归,为何急急忙忙地要见本将?”

“芮军师,罪军之将本不该跑得来多嘴多舌。我等刚刚投降芮军师,为何要将郭啬以及他几个手下要处死呢?”

芮芬奇声色俱厉地说:“郭啬怙恶不悛,他残害百姓,贪赃枉法,肆意妄为,此其一。他对抗我军,阻击当初的尚宣起义,后又重创顾王人马,此其二。其三,他是梁鸣泰的舅子,倚仗权势,先前做过济湖省巡抚,后在临海府、青中府两地任职,制造了几桩冤案。等过了几天,把他押到此处,本将要让刑部官员审讯,判他死罪,斩首示众。张将军,你还要为他当说客吗?”

张奶祥再次跪倒在地,说:“罪军之将,已明事体,不再多言,现在我自己等待芮军师发落。”

芮芬奇挠了挠头,说:“张将军,你已经申明大义,毅然率军投归。现在,本将任命你为季广禄军帅手下的军需长,全权负责第一军的人马粮食及辎重的管理。这就去中安第一军驻地上任吧。”

张奶祥叩头道:“谢芮军师不杀之恩,委以张某重任。”

张奶祥退下来,悄声地问护送他的严淑华:“严参议,芮军师她头上怎扎了手帕呢?”

严淑华笑道:“你个大男人不晓得女人之事。芮军师她小产了,小产如大养,身上火气重,当然头上要扎个手帕,减轻苦痛。……唉,芮军师给你个什么职位?”

“说是到季广禄的第一军做军需长。”

“恭喜你升了官,管理军部和五个旅的军用开支哩。”

芮芬奇边喝着鸡汤,边听参议程文明谈敌我态势。他分析道:“南逃敌人很可能勾引丹朱人,局势不容乐观。”

芮芬奇听了之后,说道:“你叫刘纪信收束进攻部队,集结到庆阳至热水这一带,以防丹朱大股敌人来犯。去吧,你这就给刘纪信传送本将命令。”

程文明喊了声“是”,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芮芬奇在严淑华的搀扶下,来到营帐外边透透新鲜空气。斥候一卒陈宏卒长在丰变蛟的陪同下来到中军营帐大门口,急切地报告:“芮军师,南逃敌人突然折返,正往永溪县城杀奔过来,首领柳彥民又是悍将,而季广禄却向东寻机作战。永溪形势危急得很。”

芮芬奇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严参议,快点搀扶本将上城墙。”

严淑华知道她心急,便挽着她登上南门城墙。

芮芬奇纵目望去,远处的敌人正向北杀奔而来。她大声命令道:“丰变蛟,你立即和刘纪信将军一起,把大量的圆木头、石头搬到这里的城墙上,动作要快!”

丰变蛟随即下去。她又说道:“陈卒长,交代你两个任务,一派两个精明能干的斥候兵,飞马去联系季广禄,叫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南面往永溪方向进军,力求能够兜剿敌人;二派人火速到庆阳,叫他们只留下少数人马驻守徐山关,其余人马全部增援永溪。”

陈宏喊了声“是”,便飞身下去,走了。

芮芬奇对严淑华说:“你搀我下城墙到内城,然后你叫刘纪信、丰变蛟他们立即到内城见本将。”

严淑华喊了声“是”,便随芮芬奇来到内城里。严淑华看到跑过来的两个士兵,马上命令他们紧急召见刘纪信、丰变蛟二将。

不一会儿,刘、丰二将来到内城。芮芬奇命令道:“刘纪信,你组织人马埋伏在城墙里面,任何人都不得露出点身子,更不得发出任何声响。另一方面,你命令斥候兵严禁城中人走动,同时注意内奸活动,如有发现有人走动立即引发弓弩,直接射杀。你这就去办。”

刘纪信得令而去。

“丰变蛟,你伪造我军退兵痕迹,外城门小敞,城墙上拔掉旗帜,只留下两面七倒八歪的旗帜。要装成我军撤退时的慌张样子。你快点去办。”

丰变蛟飞身而去。

话说柳彥民接连渡过两条河,纵马来到永溪县城北门,只见城墙上乱七八糟的迹象,扬起枪杆叫士兵冲进去。冲到内城,柳彥民忽见内城的城墙上站了一位头上扎着手帕的产妇,大叫道:“喂,你是什么人?叫人把内城门打开!”

这个产妇正是芮芬奇,她转过身大声喊道:“喂,来将是柳彥民吗?”

“正是在下。你是谁?”

芮芬奇朗声道:“本人是芮芬奇。柳彥民,你下马投降,不失为一个明智的男子汉。张奶祥投降我们,现在他已经当上朝廷的第一军军需长。你柳彥民如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这下场你自己好好掂量。”

柳彥民此时听到斥候上来说季广禄已从南边包抄过来,正想紧急攻取永溪县城,城里众多伏兵陡然跃起,个个手执锐利的武器严阵以待,大吃一惊,要想摆脱围歼深感毫无胜算,说不定还要赔上性命,便下马丢弃枪械,叫进入永溪外城的士兵赶快退出城外。柳彦民当下交出武器,向芮芬奇投降。这真是:姐妹吟诗心相连,重掌兵权平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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