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爷稍后，小的先将门口那叫花子打发了再来伺候二位爷！”

酒肆里的店小二见浪子和瘸子所穿极为华贵，自然知道这两人绝对都是有钱的主儿不敢怠慢，但看到疯子一身的邋遢像醉鬼一样的横在门口，当然就要先把他打发出去。店小二也似恶毒之人，知道做生意要处处小心。不敢得罪任何人，便是个疯子他也没有如其他店家一样对他打骂，而是从后厨房里端了一碗冷饭和些许的残羹装在了一个大碗里，递到了疯子的面前。“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叫花子，这关外苦寒，只穿这一身单衣可别冻死在咱这小店门口啊！”

小二一边念叨着，一边将那一大碗的残羹递到疯子的怀中。“可别睡在这门口，我们还在做生意呢！到边上吃完了以后就快些走吧。找个暖和的破庙里躲着，看这天估计又要下雪了！”

店小二轻轻推了推疯子，示意他别睡在酒肆门口。“多谢小哥了，不过你这大门口我睡着舒服，要让我挪动地方恐怕这一碗残羹却是不够的！”

疯子嘴上说着，却伸手将店小二手中的大碗接了过来。“你这叫花子倒也有趣，不过你看在这碗冷饭的份儿上，且先到一旁等候我一会儿如何？等我将里面的两位爷伺候完了之后，我再与你说道说道。”

店小二也是个话痨，可这酒馆儿中从没有人与他多说半句，和他说话最多的人也就是掌柜的谩骂！除此之外，大多人待他都一个样，也就近些天来的李凤歌能和他聊上几句了！所以他才见着疯子有趣，才决意与他聊上一阵。疯子看了一眼店小二，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已被吃了小半的冷饭后他点了点头。“行吧！你且去忙，我就挪开等你一会儿！”

疯子将那半碗饭拿着，身子从酒肆门口挪开，蹲在门边儿上，继续吃了起来！“以前多少人求我办事儿都是他们等着我，没想到现在我竟为了半碗剩饭要在这雪地上等一个店小二？”

疯子自嘲着说道。他行事一向古怪，但一身本事却也是实打实的。江湖黑道上，求他办事儿的人自然不会少。“两位爷要些什么？”

店小二没有再搭理疯子，而是转身走到浪子和瘸子的面前，脸上挂着小店伙计独有的微笑问道。浪子人如其名，一向随心随性。只要了一壶老酒，几样小菜。但瘸子却是不同，一身锦衣华服，就连他那跟拐杖都价值连城，要吃的东西自然不会太差。若不是当时约定在这里碰面的话，估计这样的小酒肆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蒸鹿尾儿，烤鹌鹑，叫花鸡，爆腰花，再来一整只烤乳猪，水煮一条五斤以上的大鲤鱼做饭后汤。”

瘸子像是报家常一样的说出的这一大堆菜色，店小二莫说是吃，便是见也从没见过的！“大爷说笑了，小店里只有些许小菜，几样浊酒罢了。您要的这些个菜，小店却是一样也做不出来的！”

店小二一脸抱歉地说道。当瘸子进门的时候他便猜到这人不好伺候了，却没想到竟是这般的难以伺候。“哼！”

瘸子松开手中紫檀木拐杖，一双有力的铁手“嘭”地一声重重地锤在了桌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登时便似要发作一般！店小二也是有眼力的人，看到瘸子这一手便知道这人必然是江湖上的人。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个酒肆的小伙计，对方捏死自己不过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低头道歉！“大爷您就饶过小的吧，小店太小实在弄不来您要的这些东西啊！”

小二嘴里道着歉，脸上却似乎快要哭出来了一般。他很清楚，自己如果不尽量表现的顺从的话，他很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这位大官人！您还是将就些吧！在这关外要吃到你说的那些东西，就是皇帝来了也没辙的！”

李凤歌喝下一小杯酒后笑着说道。“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在这关外苦寒之地能有一壶热酒暖暖身子就不错了！你一个老瘸子要的那些，莫说是这酒馆儿里没有便是别的地方也是弄不到的！”

浪子坐在桌前也笑着搭了一句话。店小二微微偏过头，看了看李凤歌和浪子。使劲儿地给他们二人挤眼色示意二人不要再说下去了！但浪子和李凤歌却像是没看到一般，仍然把话给说完了。“既然来了这地方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不就少了两顿佳肴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浪子继续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你这是在找死！”

瘸子一把将紫檀木拐杖抓起来，紫檀木拐杖内一把又细又长细剑被抽了出来，亮晃晃的剑出鞘，凶狠的眼神也落在了浪子的身上。浪子也丝毫不惧他，缠在腰带上雪亮的软剑被他抽出来，剑似银蛇，人似白龙！一双俊朗的美目警惕地看着瘸子，软剑在他的手里抖得笔直。银亮的剑，雪白的衣，俊俏的人！店小二夹在两人中间，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动弹半点儿。只是眼泪不停地流着。“咳咳！”

在两人即将动手之际，一个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从酒肆的门外传了进来。这本是极为寻常不过的声音。但浪子和瘸子两人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两人都为之一顿！“今天放过你！”

瘸子将细剑插进紫檀拐中，狠狠地瞪了浪子一眼。“是你运气好而已！”

浪子将软剑收进腰间，脸上轻松一笑。李凤歌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往嘴里倒了一杯酒。他很清楚，那两声突兀的咳嗽声来源于哪里。疯子此时已将小二给他的那一碗剩饭吃完，碗被他仍在一边儿的台阶上，而他却整个人躺在了满是积雪的台阶上，一脸的享受。“那……这位大爷…您…您还要点儿什么？”

小二慢慢站起来，带着三分的小心，七分的胆怯吞吞吐吐地问向瘸子。“老子不要了！坐会儿还不行么？”

瘸子冷眼看了一眼店小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