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你们的主子是谁？”

妖修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没有人回答。沈清霁抬起手，掌心向上，瘴气化出一柄弯刀，刀刃薄如蝉翼，一见便知锐利难当。他握着刀柄随手一抛，弯刀在半空之中转了一圈，发出“铮——”的一声响，继而重新落回他手中。“你们也都知道，我呢，从前是个剑修，用剑用得顺手，使刀使得不怎么样。”

他一边把玩着弯刀，一边在那伙妖修跟前慢条斯理地踱步，“不过最近，我突然想要练练刀法，不如你们来当个陪练如何？”

妖修们小心地抬眸瞥了一眼那柄弯刀，抖得更厉害了。见状，沈清霁笑道：“干嘛这副反应，我可是鼎鼎大名的焚心啊，能给我做陪练，你们应当表现得更荣幸一些才是！”

“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来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

他猛地一转手腕，弯刀打着旋飞出，划破空气，带着猎猎风声，直奔向被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妖修。抛出弯刀的角度找得刁钻，根本不是奔着众妖修的脖颈，而是腹部一带。“唰”的一刀划下，足有一大半的妖修，皆被这弯刀划伤，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在密室之内回荡。而那柄弯刀，悠悠然打了个旋，稳稳当当地又落回沈清霁手中。那群凌霄阁弟子听着这渗人的惨叫声，本就苍白的面色更白了几分，瑟瑟发抖地又往墙角缩了缩。沈清霁举起弯刀看了一眼，锋锐的刀刃上，沾染上了众妖修的血，他嫌弃地甩了甩，将血珠甩落，这才又问：“如何？是要继续当陪练，还是与我心平气和地聊聊天？”

“饶命！焚心大人人饶命啊！”

有妖修开了口，“我，我们也不想作恶，可是在主上手底下，不做这些事情，就没命活了，都，都是被逼无奈的呀！”

有一人开口，其他妖修也纷纷附和：“是啊！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想活命罢了！”

“哦？”

沈清霁饶有兴致地挑起眉，“那你们说说，你们的主上是谁？”

“先前…是司徒瑛，至于现在……”妖修们互相看了看，皆是有些迟疑。好半天才有人犹犹豫豫开口：“现在是谁，我们其实也不清楚了。”

“不清楚？”

沈清霁显然不信，“依我看啊，你们不是不清楚，是还想继续给我做陪练。”

他手腕一转，作势要将弯刀抛出去。“不不不不要啊！焚心大人！”

妖修们惨叫，“我们说！我们什么都告诉您！”

沈清霁慢悠悠收回手，“既然要说就快一些，省得待会我改了主意！”

“是是是！”

妖修们绞尽脑汁地回忆着，陆陆续续有人开口。“司徒瑛控制妖修的方式一向霸道，手底下好多都是刚修成人身，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就稀里糊涂被招入他麾下，后悔想离开的，都被杀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提离开了。”

“前段时间，听闻他死了，有好些弟兄想趁机逃跑，可是，还没来得及跑，就听说…有个新主子取代了他的位置。”

“原本我们是没把什么新主子放在眼里的，毕竟是刚刚取代前一位，但是新主子刚刚统领我们，就，就把先前司徒瑛手下的心腹，全都…全都杀了。”

“没，没错，不止杀了司徒瑛信赖的心腹，还清理了许多意图逃离他管控的妖，我们根本就不敢再逃。”

“这些天以来，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下的命令，都是靠传讯。”

“是啊，所以…焚心大人，真的不是我们不想说关于他的事情，我们实在是根本不了解他，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就是想说也无从说起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除了让人明白过来，这青衣人既有雷霆手段，又异常谨慎以外，什么作用也没起到。沈清霁叹了口气，遗憾道：“没想到你们居然一点用也没有，既然如此，那只能对不住了。”

说着，他一抛手中弯刀，作势要了结了这群妖修的性命。“等一下！焚心大人！”

一名妖修高声喊道，“我愿意加入您麾下！为您效劳！”

沈清霁一顿，饶有兴致地看向开口的妖修，“你想加入我麾下？”

“正是！”

妖修肯定道，“我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成日里做一些吸人精气的恶事，再因为做过恶事遭受修士追杀，这样的日子实非我所愿，听闻您从不会命手下妖修去做吸人精气的恶事，我愿意加入您麾下为您效劳！”

他起了头，众妖修纷纷应和：“是啊！我也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了，我愿意加入焚心大人麾下！”

“多收些手下固然好，可是呢…”沈清霁为难道，“再不情愿，你们还是通过吸食精气的方式涨了很多修为，这样的手下，收来实在让我心头难安啊！”

众妖修沉静了一瞬。很快，第一个开口的妖修咬牙道：“只要焚心大人愿意收留我，我愿意废除修为，从头开始修炼！”

沈清霁一笑，“当真？自愿？”

那妖修斩钉截铁道：“当真！自愿！”

“不错！”

沈清霁打了个响指，绑在那名妖修身上的瘴气锁链登时消散而去。那妖修没了束缚，丝毫没有要趁机逃跑的意思，乖顺地行至沈清霁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多谢焚心大人！我愿将修为尽数献给大人！”

沈清霁伸出手，指尖虚虚点在他额心，几缕浓黑色的烟雾缓缓飘出，消散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