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倒是不必。”

风然然笑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胖老板一怔，目光在她脸上转过一圈后，又小心翼翼地打量那高挑黑衣人的神色。好一会，他才犹犹豫豫道：“姑，姑娘想问什么？”

风然然：“自然是问你们究竟是何身份，来此究竟要做什么咯！”

“这，这个…”胖老板有些无措地挠着头，回过头去看了高挑黑衣人一眼，后者却只是低着头靠坐在墙边，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我们来这里…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伙妖修。”

胖老板看向被绑在角落里的一众妖修，“这伙子妖修成日里为非作歹，绑架百姓，修炼邪功，简直是恶事做尽。”

都说面具待久了很难摘下来，这胖老板大概就是如此，甜糕铺子开久了，说起话来都带着一丝生意人的圆滑。他搓了搓手，赔笑道：“我们绝对不是什么恶人，只是想要为民除害罢了！”

“的确不像恶人。”

风然然围着他转了一圈，“但是嘛，行为还是很可疑。”

胖老板很容易紧张，单是被她这么打量，额头就又开始冒冷汗，不大一会，冷汗便打湿了头巾，脸上也变得湿漉漉的。风然然已经看过了他的脸，他此刻没什么顾虑，直接拉下罩在脸上的黑面巾擦起汗来。“既然没做什么恶事，为何心虚成这幅样子。”

风然然啧道，“这位老板，你的话很不可信啊！”

胖老板结结巴巴：“这这这这个……”“姑娘别为难他了。”

高挑黑衣人终于看不下去，接了话茬，“我们真的只是来除掉妖修的。”

风然然指着汗流浃背的胖老板，“那他为何如此心虚。”

高挑黑衣人一噎，无奈道：“…个性使然，胆子太小。”

风然然又道：“只有两个人，分明不可能除掉这么多妖修，你为何还要来这里？或者说…你为什么非要除掉这伙妖修不可？”

高挑黑衣人爽快道：“我一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哦？”

风然然饶有兴致，“豁出命去也要报仇，这么说来，定是血海深仇咯！”

高挑黑衣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这人好奇心强，再多问一句。”

风然然道，“究竟是什么仇？是家中亲人遭了他们的毒手？还是朋友爱人被他们掳走吸食精气？”

这高挑黑衣人虽然行事古怪，但个性却颇为直爽正派，愿意答的都答得很快，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而眼下这个问题，他明显是不愿意回答了。迟疑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回忆的往事，姑娘何必刨根问底。”

“是啊。”

胖老板一边擦汗一边帮腔道，“这件事情是我这位兄弟难解的心结，姑娘何必非要揭人伤疤呢！”

风然然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后头突然传来沈清霁的声音。他扬声道：“小师妹！快来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什么！”

他不知何时从这伙妖修口中，问出了密道所在之处，早已经顺着密道钻进了里头。此刻声音隔着一道石廊传出，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风然然惦念着继续从这两个黑衣人嘴里套话，便随口应道：“发现了什么就快些拿出来，卖什么关子！”

话音刚落，便听密道内传来“哗啦啦”一阵响声，紧接着，沈清霁“哎呦”痛呼一声。风然然略怔片刻，旋即匆匆朝密道内奔过去。待进了密道方才看清，是上方有碎石块掉落，沈清霁恰好站在底下，被砸了个正着。见她进来，他立刻将左手手背举到他面前，委屈巴巴道：“快看！砸得疼死了！”

风然然看了一眼，整个手背一片光洁，连一道细微的红痕都没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为什么要放走他们？”

她口中的“他们”，说得是密室内那两个黑衣人。特意做了一场蹩脚戏把她引进来，无非就是给那两个黑衣人逃跑的机会。几乎在听到沈清霁痛呼的瞬间，她便有了这个猜测。进了密道，猜测得到了肯定。这密道修缮得还算规整，连石壁都被仔细打磨过，上方掉落的石块，明显是被以什么东西击落。沈清霁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师妹呀！”

风然然：“…那你到底……”“嘘！”

沈清霁将手指竖在唇边，微微侧过身，示意她看自己身后。风然然这才瞧见，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不少人。那些人挤在密道里，警惕地跟两人保持着距离，目光不断在密道四周梭巡着。他们都是凌霄阁的弟子。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原本应当是扎眼的明黄色，在这密室里被困了数日，期间应当受了不少罪，衣裳上沾满了尘土，显得灰扑扑的。沈清霁拍了拍她，“先出去再说。”

风然然转过身出了密道。方才那间密室内，只剩下被瘴气锁链牢牢捆住的一众妖修，那两名行为古怪的黑衣人，果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清霁身后，那些凌霄阁弟子小心翼翼地跟了出来，瞧见这伙妖修，他们如同惊弓之鸟，互相搀扶着躲到了另一处角落。“诸位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还有些话想要问问他们。”

沈清霁笑眯眯地道。虽然他表情和善，但是从那群凌霄阁弟子战战兢兢的反应中不难看出，这和善没能起到任何作用。沈清霁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兀自转过身来，走向那伙妖修。统领这伙妖修的小头目，显然不如先前在天神殿的那位手段狠辣。这伙妖修没有事先将烈性毒药藏于口中，因而还可以审问一番。“焚心”的大名，他们显然是听说过的。此刻看着沈清霁一点点逼近，各个吓得战战兢兢，不断磨蹭着想要往后退，却受制于瘴气锁链，根本动弹不得。“干嘛这么害怕，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清霁笑眯眯道，“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疑惑，想要请你们帮忙解答罢了。”

妖修们面面相觑，根本不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