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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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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夏天,仍然是在下雨的夜晚。

屋里没有亮灯,他只是坐在窗前,听汽车经过,水洼里的积水被激起的哗哗声。因为是下雨,又入了夜,到底还是有些冷,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拿起在椅子背上随意搭着的外套,裹在身上。黑暗中仍能看见面前那杯热茶还在不间歇地冒着白气,是从前路过她座位时她杯子里发出的那种令人心安的暖暖茉莉花味……

不经意间思绪又被拉回,而且是有关她的记忆碎片。“遇见言初,当时也是这样的一个夏天。”

他猛然想起。

言初,是一个不太爱说话,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角落,捧一本书,拿起笔写写停停,并不那么扎眼的普通女孩。但就是这样的她,与人群里耀眼的理科天才少年周墨清各自悄悄互生情愫……他们谁都没有说,但有一天周墨清却意外收到一张长长的字条。笔迹很新,落款也是今天,是言初写给他的诗句,虽然有的词句直到现在周墨清看来仍然晦涩,但当时他心中已经了然。从此他们隔着人群也只是相望一眼,也许他们都想:就算没什么,能一直这样也好。可是一切都随着言初的不告而别,戛然而止在那个秋天。

时光的荏苒,人人都向前追逐着,可是只有周墨清一个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停留,站在原地等,等某一天,记忆里的言初踏着和当时一样的午后阳光,像离开时一样,远远地向他招手,再和那时截然相反,朝他走回来。他在那段时间的夜晚,将自己的设想投射到梦里,真实得无法言说。

可是后来他学业繁重,根本无暇顾及到不辞而别的她。直到他昨天又翻出字条,才又做了一遍相同但又模糊的那个梦。

虽说是梦,但周墨清醒了却真切地感受得到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痛,他好像已经拥有了,但又好像从来没敢伸手触碰。

这两场梦,一隔就是十五年。

言初淡出他的生活,只留下几张手写的诗句。其实刚刚收到的时候,周墨清感触并不太大。可当她离开以后,因为一点小事触发起他有关她的记忆,他在浓夜里辗转困惑时,好像才隐隐地读懂一点点她。这时周墨清才明白,她才不仅仅是角落里小小的影,在她的心里一点一点开着绚丽无比无法企及的花。

原来他追寻的,所怀念的,不舍的,都只不过是片面的她啊。随着记忆的一点点重启,一个完整的她穿越十五载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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