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意志星辉，修炼圣贤之道的族人们无法显现异象，所有的文武之道，不再聚意化形，文道仅仅是文字，而武道也仅仅是肉体凡胎。”

姜夫子眼神浮现起那段岁月的艰难，儒雅的面容布满了伤感。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学宫实在太强大，强大到令人恐惧。”

“所以在学宫之人跌落神坛的时候，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痛打落水狗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辱骂，到后来的殴打，再到后来直接暗下杀手。”

姜夫子眼角逐渐湿润，声音也变得颤抖：“最终，学宫彻底成为了历史。”

王浩然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

“同属人族，即便存在斗争，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姜夫子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不懂，人心最复杂，也最难揣测，所有理所应当的事情，总会出乎意料。”

“我相信人族的整体是好的，是向上的，但是我们无法否认，人族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弊端。”

“当年学宫衰落之际，所有人因为忌惮学宫的声威，所以只能在心里暗暗嘲讽，却不敢表现出来。”

“可一旦有人开头，并且挑战学宫成功之后，这就好像给一座即将溃败的堤坝打开了一个缺口一般。”

“墙倒众人推，这就是人性。甚至参与这些事情的人，自己都未必能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只是看到别人在做，他就模仿，并参与进来。”

王浩然点点头，这一点，他十分赞同姜夫子所言。就如同在大夏王朝一般，他身为天策上帅，为王朝抗击诡谲付出了多少血汗和牺牲，在末法之战也赢得了民众足够的敬仰。但是进入了王朝安宁的时代，人们逐渐忘记了天策军的贡献，转而去玩弄文娱之风，追逐艺伶戏子。当年那些拯救万民于诡谲的天策老兵，完完全全被抛诸脑后。一切以大夏名伶为尊！一个戏子，竟然能凝聚整个王朝的气运，不得不让人感叹。此时，王浩然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前辈，您刚才说，意志星辉已经断绝。”

“可刚才，无论是您写封的时候，还是写鸟语花香的时候，我分明感受到了意志星辉的存在。”

“这又是怎么回事？”

姜夫子解释道：“虽然星空之中再也没有意志星辉与我等产生联系，但是每个修炼圣贤之道的人，在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识海之内会产生意志之宫，意志之宫如果足够强大，是可以存储意志星辉的。”

王浩然了然。姜夫子的实力足以让虎绝为之胆怯，其实力不用多说，必然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能够留存些许意志星辉也在意料之中。见眼前大医师的居所马上到达，姜夫子停止解释，恢复了往时那般温文儒雅的模样。“今日我来这里，虽然抱着能寻找意志星辉的想法，但是我并不会去苛求什么。”

“人族圣贤之道分支极多，我所主修乃是儒家的教化，别人称我为夫子，便是因为如此。”

“如果你愿意将意志星辉获取的法门告知于我，我将感激不尽。”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也毫无怨言，毕竟这是你的自由。”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其公开，并且帮助我们获得意志星辉。”

“整个上界，我所知的修炼圣贤之道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说是圣贤灭绝也不为过。”

“如果你能重启意志星辉，进而恢复人族圣贤之道，或许可以改变人族被妖族压制的困境……”姜夫子说完，没有继续请求王浩然。他已经将该说的全部告知，正如方才所言，一切都是王浩然的自由。“我会考虑的。”

王浩然郑重的承诺。他也很想告知姜夫子意志星辉获取的方法，可问题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将意志星辉引导至这一界，只能通过他识海内的先贤祠以及先贤录，引导意志星辉。而这股星辉除了他自己可以使用，其他人只能看着。姜夫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相信王浩然，既然已经答应考虑，那么就有机会。“还有什么比存在恢复圣道的希望更让人高兴的事呢？”

一边说着，姜夫子一边带着王浩然向着大医师的方向走去。等到两人推门进屋之后，发现大医师的居所内，空无一人。王浩然有些奇怪：“刚才不是还打听到大医师曾经在自己的住处出现，怎么现在没人了？”

“还有，灵灵去哪了？”

姜夫子也很奇怪，他仔细感知了一下，这间屋子内，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没来由的，王浩然感到心里一阵心悸。“走！”

王浩然一马当先，在青云宗内开始寻找。直觉告诉他，应该出事了。姜夫子见状，也跟在王浩然身后，四处打量。一路上遇到好几拨青云宗弟子，但每一个人都表示没有见过大医师的踪迹，更不用说灵灵。王浩然越发焦急。青云宗虽然很大，但不至于连两个人消失了都找寻不见。出现了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要么就是凭空消失。要么就是故意躲起来不见人。很快，王浩然两人走到了青云宗的执法堂。执法堂前，围满了人。而人群中，王浩然一眼就看到了付浪。后者也发现了王浩然的踪迹，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一异常被王浩然敏锐的抓住，他立刻毫不客气的推开众人，来到付浪身边，开口质问：“你是不是知道灵灵在哪里？”

付浪挣扎了几下，没有能挣脱王浩然的钳制，立刻变脸：“王浩然，我劝你老实点！”

“你不是担心你妹妹的安危吗？”

“告诉你！你妹妹就在执法堂内，如果你不想你妹妹出事，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妹妹会不会在里面出事！”

付浪见王浩然面露凶色，立刻道：“你也别想在外面对我动手，我告诉你，我爷爷就在里面，如果被他知道你敢伤害我，你那个妹妹会立刻丧命！”

王浩然脸色涨红，强忍着内心的杀意。付浪说的没错，刚才，他的确想将付浪杀之后快。噗！只听一声异响，付浪整个人倒在地上。王浩然一拳放倒付浪，然后立刻将付浪当做人质，对着大门紧闭的执法堂大声道：“付浪在我手上！”

“不想他死，将灵灵放出来！”

下一刻，执法堂大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