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进来的人。家里没烧过热水。”

“……那你一般回来都喝矿泉水？”

鹿遇迟摇头，“我从来不喝矿泉水，要么咖啡要么绿茶要么果酒。”

“……”“不过因为没有热水的缘故，咖啡和绿茶今天都喝不到，你要不要来点果酒？”

第一次进人家家，上来就喝酒，这……虽然呼兰一诺倾慕他的人和美貌已经很久了，也曾无数次暗戳戳的期待能跟他发生点什么，但是跟他一起坐在他家里喝酒，多少有点不敢想象。“好久没喝酒了，一时喝起来怕遭受不住。没有水就算了，反正也不渴，随便坐会儿就行。”

鹿遇迟冲她笑笑，转身先一步进去。呼兰一诺把鞋放好，转身也去客厅。却只见鹿遇迟去到冰箱前，已经一手拿了一个啤酒罐一样的东西过来。“只有三度，朋友代言的，各种口味果酒。放心，不是高浓度酒精，你喝不醉的。”

他冲她扬扬手里的罐子，“一个是樱桃味一个是草莓味，应该合你口味，想喝哪个？”

他说话的时候每句都很随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呼兰一诺，“……樱桃。”

“都给你吧。还有黄桃，燕麦，原味，苹果……你可以每样都尝一点，具体喜欢哪个待会儿再下结论。”

“……”“反正朋友代言的，品牌免费送，不喝白不喝。”

鹿遇迟突然又跟她熟络起来了一样，笑着把手里的罐子递给她，“拿着，我再去拿其他。”

果酒酸酸甜甜的，跟果味饮料一样。如果不写酒精度三度，消费者压根儿感觉不出来是在喝酒。呼兰一诺把樱桃味的拆开喝了，很合她口味，不免又惦记草莓。等回神过来的时候，两杯果酒已经喝了个底掉。时间才过去十分钟。旁边坐着无声玩手机的鹿遇迟把目光投过来，“喜欢喝？”

已经喝空两杯了，要说不喜欢会不会太假？呼兰一诺点头，“挺好喝的。”

“那明天叫人给你送几箱过去。”

“听说果酒喝多了会上瘾……”“果味饮料而已。哪里那么夸张。”

“糖分应该挺高……”“无糖的。现在女生那么爱美，有糖添加鬼才买呢。”

“……”呼兰一诺忍不住把罐子翻过去看配料表，“这么厉害？”

“没有厉害之处我要它干嘛？”

鹿遇迟语气淡淡，但言语间不无得意，“所以明天你在不在家？”

“……真给我送啊？”

“不好意思要？我可是准备白吃你一顿外卖。”

“……外卖不值钱的。”

“这也值不了几个钱。”

呼兰一诺无言以对，只能把罐子举起来，“那我只能提前谢谢你了。”

鹿遇迟把自己的黄桃拿过去跟她碰了一下，“不客气。”

手指微微碰在一起贴了一下。呼兰一诺捏罐子太久，手指发冷，鹿遇迟敏锐的感觉到，拿手又跟过去轻轻挨了她一下，“冷？空调温度调太低了？”

大夏天的，哪里冷？呼兰一诺被他碰的不好意思，下意识否认，“没有。”

“哪里没有，明明认识我这么久了，偏偏跟我客气。”

鹿遇迟收回手放下手里的罐子和手机，起身去拿遥控调温度。呼兰一诺把视线落到他手机上。看着他熟悉的手机外壳，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前一阵两人在一起的种种快乐瞬间……当晚呼兰一诺没有离开鹿遇迟的家。先是喝果酒，然后因为冷披上了鹿遇迟的衬衫，再然后一起吃了同一碗饭，衣服不小心被鹿遇迟滴到了油，最后莫名其妙的就躺到一起去了。天光大亮，呼兰一诺被窗帘缝隙透出来的光刺的睁开了眼睛。想动一下，却乍然发现自己腹部压了一条手臂。脑袋底下枕着鹿遇迟的胳膊，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在眼前，呼兰一诺脑子一嗡，突然想起昨晚睡觉前的一幕来。外卖送到的时候，呼兰一诺已经喝下四罐果酒了，平时酒量很好的她居然感觉有一点晕。鹿遇迟说石锅拌饭太大一份，自己一个人吃不完，邀请她跟自己分享同一碗饭。二人并排一起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吃到一半，鹿遇迟不知怎么的手臂一抖，把一大坨拌饭“不小心”倒到了她裙子上。裙子是白色纯棉的，油渍沾上去洗不掉，呼兰一诺只有这一条体面裙子，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得去卫生间把裙子取下来赶紧清理。衣服用手洗的，洗完身上沾了一身水，索性一咬牙，在等衣服烘干的时候顺便又洗了个澡。鹿遇迟过来慰问她，顺便送自己衣服过来给她替换。呼兰一诺裹着他的浴袍过去开门，门拉开一个小缝，鹿遇迟的脸在缝隙里有几分失真。他今天的穿着打扮跟往常不同，往常大部分西装革履，打领带，看起来干干净净斯斯文文，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那啥冷淡男神一样。今天一套黑色休闲装，上衣松松垮垮，不好好站的时候领口从一个肩膀能斜到脖子那边的肩膀一大半，露出一截隐秘的皮肤。他脸上的表情很正经，但伴随着这样的站姿，总能让人感觉到一本正经中似乎带了一点恰到好处。呼兰一诺看他看的失神。他仿佛知道自己在她眼里的魅力，隔着一个小小的缝，眼神里的迷蒙越发明显。互相盯了一阵，他递自己衬衫过去，“要不要拿我衣服先换？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女士衣服。”

也许是果着穿他衣服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呼兰一诺莫名脸红心跳，慌乱着摇头就要关门，“不用了，我衣服马上就烘干，烘干立刻就走，不用给我找什么女士衣服。”

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及时撑在门上，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二人力道相差太远，呼兰一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果断松手，门被他的动作顷刻打开一半。幽远的松木清香伴随着淡淡的酒精味，瞬间扑了一鼻子。她看到他的眼睛不甚清明，嘴角微微勾起，手里的衬衫被捏的皱成了一团。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披着一头微湿的及腰长发，浑身散发着高档沐浴露的芬芳，浴袍里面空空如也，因为过于宽大，领口要多v有多v，露出锁骨和一片让她引以为傲的优良皮肤。真丝系不太紧的腰带帮忙勒出特有的曲线，赤着的双足陷在他宽大的拖鞋里，指甲上猩红的指甲油熠熠生辉。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上对于彼此而言最亲密无间的人，但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彼此在意的点是什么。所以在这个晦暗不明的时间、晦暗不明的地点里，他什么都不必说，光一个眼神就足以表明了一切。呼兰一诺脑袋发热，收了试图关门的手，瞥他一眼，然后扭头出了卫生间大门。她是个正常的人。一个处于二十几岁的年纪，尤其对感情很有渴望的正常女人。虽然一切来的看似很快，但这并不羞耻。在两个年岁相当正常成年人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一切该发生的就这么简单的发生了。睁开眼睛看着外面耀眼的光呼兰一诺才有些事后诸葛亮般的懊恼。会不会太草率了？会不会太简单了？毕竟以后还是微信通讯录里的躺尸好友，这么做，会不会给人留下一种过于轻@浮的印象？她有些不敢动，脑子跑马一般的飞快盘算着接下去自己要怎么起床。是云淡风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拍拍屁股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走掉。还是故作娇羞，转身去鹿遇迟怀里撒个娇问他讨个说法？想了好久，始终犹豫不决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的时候，扔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二人用同款手机，铃声都是系统默认，响起来分不出你我。刚响一声，鹿遇迟火速翻身过去把手机捞了过去。声音掐掉，这才看见屏幕上跳的是宁曦的名字。呼兰一诺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早就已经醒了……一个侧躺着继续装睡，一个微叹了口气，轻轻把手机放了回去。手机放好，鹿遇迟贴过去，又把手臂搭到她身上，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二人贴的很近，刚接触的新鲜感和好感让来电感应一触即发。仅仅一瞬，呼兰一诺就感觉到........鹿遇迟手指微动，呼兰一诺，“……咳……”鹿遇迟终于等到她醒了似的，低头凑到她额头边，轻轻一碰，“早。醒了？”

呼兰一诺装睡意朦胧，垂着眼皮不敢看他，“嗯……你也醒了？”

“醒很久了，一直在等你醒来一起起床……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根本没怎么睡好吗？作为见证人人家睡得好不好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