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威刚下了警车，连手中的公文包都没有拿到办公室放好，直奔审讯室。拐过走道，迎面撞上了刑警队的刘勇，刘勇也是走得风风火火，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张正威。张正威左手夹着公文包，右手拦住了刘勇的去路，问道：“人抓到了吗？”

刘勇皱着眉头，一副愤懑的样子，“人在里面呢，那俩嘴硬得很，如果不拿出点直接证据，敲破嘴皮都不招。”

“哦。赵洋呢？”

“和裴琳两人都在里面。”

刘勇向后方斜睨了一眼，接着说，“我先去找罗南，让他备份那个监控视频。”

“去吧。”

张正威摆摆手，两人错开而走，随后他进入了审讯室。审讯室内，空气中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氛围，不过似乎每次审问嫌疑人都是这样，见怪不怪，张正威也不知道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也没有主动去开口。“赵洋？”

张正威把手搭在赵洋的肩膀上，朝对面坐着的两人努了努嘴，接着问，“这两个人就是奸杀罗雨霏的凶手？”

“张局。”

赵洋撇过头说，“目前还不太确定。”

“好。”

张正威重新把目光拉到远处，落在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他能明显地从对方的表情上看出从容和淡定，他们其中一个还架着脚，表现得一脸轻松，似乎不把警方放在眼里。对于这样的嫌疑人，从张正威多年的经验上看来，要么就是真的无罪，加上自身性格傲慢所造成的习惯；要么就是犯了罪，但是有可够的自信抹除自己犯罪的痕迹，假装是事外之人来逃避罪责；要么就是社会关系强大，即使真的犯罪了，也有那个能力逃出法网……不过张正威可不吃这一套，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警察，他要做的事只有公事公办，让每一个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张正威拿起放在审讯台上的嫌疑人的资料，看了看，小声地喃喃道：“纪海生……经营着酒吧，方阿迪……”“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害罗雨霏？”

张正威把手头上的资料放下，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纪海生翘着二郎腿，一边不停抖腿，一边笑着说：“我说警官，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作为新世纪的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坐在一边的，看起来显得比较紧张的方阿迪也开口帮腔，“是啊，警官，你们又没证据！这是诽谤！”

“哟呵，还恶人先告状是吧！”

赵洋一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慢慢压抑不住，他还记着这两名嫌疑人，在进行逮捕的时候，不但不配合，还抄用棍棒打伤了一起出警的同事，态度十分恶劣。纪海生说：“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啊，警官。”

“我再问你们一遍，为什么要杀害罗雨霏？”

“那我再回答一遍，我没用动她！更没有杀了她！要本事就拿出证据，别欺负咱老实人。”

纪海生瞪着眼睛说。态势有些僵硬，张正威这时候说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裴琳一直都是默默不开口，这时问道：“我问你们，为什么要袭警？是不是做贼心虚？”

“别开玩笑了，谁想被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起来？”

纪海生伸着下巴反问。“你们之前干过哪些烂事？”

赵洋顿了顿，接着说，“难道心里没有底吗。”

“哈哈哈……”纪海生和方阿迪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起来，“不就是赌钱吗？犯得着一副要握杀人偿命的样子么？”

裴琳一脸无奈，她刚才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全都被对方给搪塞过去，要么就是像刚才一样的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这让她很是无奈，她看了一眼赵洋，觉得赵洋能做的也已经做了，总不见得走上去把两个人打一顿，将他们的严刑逼供吧。这时，张正威沉吟一声，向对面的两人走去，两人看到张正威走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你干嘛？”

张正威不慌不忙走到两人并排的椅子后面，双手搭在纪海生的肩膀说，一只手掏出腰间的手枪，定在他的脖子上，低声说：“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告诉你们，证据现在就在我们手上。”

听到这话，纪海生的瞳孔逐渐放大。耳边的声音接着说：“我这一枪下去，最多就算追逃的无奈之举。”

纪海生咽了一口口水。张正威把手枪重新别回腰间，站了起来，“所以，应该怎么配合，你们应该懂吧。”

二人沉默。张正威示意裴琳可以继续询问了。于是裴琳重新放开记录本，问：“九月十九号的晚上，你们在哪？”

对方沉默。因为时间间隔过长，两人一下子回想不到。赵洋补充提醒：“就是罗雨霏生日的当晚。”

“因为我排到的是夜班，所以当晚一直都在酒吧调酒。”

方阿迪眼神游离。“你呢？”

“我和几个包了贵宾房的老顾客一直呆在房间里。”

“隐瞒事实对你们没好处，警察不说傻瓜，你们的在场或者不在场证明，这种东西一查就知道了。”

赵洋的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给你们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九月十九号的晚上八点到二十号的凌晨四点，这段时间，你们在哪？”

“我……”方阿迪看了一样纪海生，想着怎样回复，回答得慢慢吞吞，“我和海生哥……在天香酒楼……帮罗雨霏庆祝生日。”

“没错吧？”

赵洋向纪海生确认。纪海生点了一下头。“就仅仅是庆生？”

裴琳问。纪海生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是的。”

“听你们的酒吧里的伙计说，你们两个和罗雨霏很熟，她之前在你们酒吧里打工了一年，特别是你，纪海生，你对罗雨霏更不是普通的好。”

裴琳说。“我只是看她无依无靠，又是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纪海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地说。“妹妹？所以你对这个‘妹妹’的好就是在她生日那天设计强奸了她？”

裴琳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