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到杜家别墅，就见管家云伯站在车门外。“季先生。”
云伯冲季年打了个招呼，“先生已经在等您了。”
来之前，季年电话里联系了杜志一。不仅如此，杜若涉案，刑侦二队的人也来了杜家一趟。这会，杜志一正因为杜若失踪的事而发愁。“你别哭了，让我清净清净。”
杜志一焦头烂额，转眼看看眼睛都哭红了的蔡云乐，他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蔡云乐抽噎着说：“你当我想哭？我只是想想小若曾受的罪，现在还被人当成凶手，这都是因为你当初——”“够了！这些年我努力发展公司，不就是想给你们娘俩好日子过吗？当初是我一时糊涂，做了那个决定，可你不是也同意了吗？你不是跟我说，你不想再吃苦受穷了吗？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不能认的！”
这些年来，杜若怪他，杜志一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作为当年一同做决定的蔡云乐，杜志一真是一点都不想听她抱怨这些。“我拦过你的！”
蔡云乐瞪圆了眼。“是，可在得知我拿到多少钱后，你还是同意了！”
杜志一有气没处发，一脚踢开了茶几。蔡云乐被这动静吓到了，鼻子一耸一耸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却没了刚才的牢骚。季年就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看清现场的情况后，他不由皱了下眉。“季队长。”
转头看到季年，杜志一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来之前，我已经电话联系过你了，杜先生，我也不和你绕圈子，关于杜若的事情，你考虑好跟我聊聊了吗？”
季年开门见山，半点没有要跟他绕弯子的意思。杜志一更尴尬了，毕竟杜若的事情涉及到杜家从前的事，除了蔡云乐外，他从没跟外人提过。见杜志一迟疑，季年又说：“实不相瞒，有个假冒艾克斯教授的男人，他曾经戴着面具在一次案子中，接触过杜若，他对杜若图谋不轨，我猜想这次溺水案也是他嫁祸给杜若的。”
起初杜志一不见反应，直到他听到艾克斯教授的名字后，眼睛都瞪直了，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根本没听清季年接下来的话。“杜先生？”
季年拧眉，耐心几乎告罄，如果这不是杜若的父母，又是他能接触到的唯一知道杜若过去的人，他肯定没耐心继续下去。“你，你刚才说……”杜志一唇瓣抖了抖，试了几次都没能说出艾克斯教授的名字。季年很快明白过来，杜志一的紧张和异状都是因为艾克斯教授。“艾克斯教授，你认识他？或者听说过这个名字？”
杜志一沉默了，随后用过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季年。“X博士。”
舔了下唇，杜志一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那个人，别人都管他叫X博士。”
“艾克斯博士？”
季年愣住了。杜志一摆了摆手，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比划着说：“是英文字母那个X，他是个搞科学实验的博士，所以叫X博士。”
“这个X博士和杜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季年一句话戳中了重点。“这件事，小若一直不知道。”
扶着额头，杜志一不知所措的看了眼蔡云乐。一直担心着的蔡云乐，在看到杜志一这个眼神后，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来说吧。”
痛苦的闭了闭眼，蔡云乐眼角沁出泪珠。“当年老杜信错了人，导致投资失败，杜家破产，我们被逼无奈搬进穷人区，没多久X博士找上了老杜，说看上了我们小若。”
最后几个字，蔡云乐声音颤的不行。见状，杜志一握住了蔡云乐的手，用力的捏了捏，然后接过话题。“我不认识X博士，也从没见过这个人，他说想小若参加个实验，起初我是拒绝的，但他给了我他的名片，还提出如果我同意的话，可以提供一大笔资金给我，让我东山再起。”
那时候杜志一刚破产，即便是穷，也还没到要用女儿换钱的地步。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司出现危机的时候，杜志一都没经历过墙倒众人推，但破产后，反而种种不顺利。头一天杜志一才找到勉强糊口的工作，隔一天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炒鱿鱼。哪怕是兼职，杜志一也总是会被骗的拿不到钱。日子一天天过，最初他们还能靠微薄的积蓄过日子，后来穷的开不了锅的时候，X博士再次找上杜志一。这一回，杜志一没有一口拒绝，他答应考虑几天。因为，X博士把筹码加高了。换言之，先前就不错的条件，X博士这次翻了个番。杜志一也问过是做什么实验，但X博士不肯说，还说即使两人签订合同后，也会有保密条款，他不会知道有关实验的任何内容。当然，合同上还注明了，孩子如果出事了，研究所会赔付一笔费用，但也仅此而已。这份好像生死状的合同，让杜志一心尖发颤。但考虑的结果是，不管杜志一还是蔡云乐，都受够了穷日子，两人为了以后的日子，为了杜若，最后在合同书上签了字。“小若跟着X博士离开了一年多的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变得很沉默，也很孤僻，我们曾问过她都发生了什么，可她什么都说不上来，要不是她还记得我们，我们真以为她失忆了。”
杜志一说完后，就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小若变成这样，老杜也很难受，这些年来，看着他们父女俩水火不相容，我也很难受。”
蔡云乐的泪水在眼底打转。比起杜志一和蔡云乐的话，季年更相信杜若所说的，这两人脸上有愧疚，可后悔，季年觉得不见得。“她当时回来后，还有其他反常反应吗？”
不想评价太多，季年只追问有关杜若的话题。“她回来后有次偷跑出去，后来晕倒了被人送回来，我以为她有什么毛病，还找医生给她检查过。”
杜志一回答道，眼神却有些闪躲。这事季年听说过，现在看来，的确像杜若说的那样，杜志一和蔡云乐当时产生过遗弃她的想法，可后来还是把她关在家里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