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来劝王兆乐自首的时候，我听到了。”

想到当天躲在一旁偷听时的心慌慌，涂诗一手按在胸口处，莫名的有种解脱感。“我想，既然连陆鸣都认为是王兆乐做的，那就干脆把这件事算在他的头上，只要王兆乐死了，我就没事了。”

但是，事情还是失去了控制。涂诗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们也在怀疑陆鸣，我看到他那晚站在阳台很久，我知道他一定看到张峰摔下去的情景了，所以我想趁机让你们从他嘴里知道真相。”

后面的事情，季年都明白了。“你模仿了陆鸣小说里的情节杀了王兆乐，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罪责，那你为什么还要杀陆鸣呢？”

季年不解的问道。“我是陆鸣的读者，他新写的故事，就是张峰的案子，里面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物，陆鸣写她是凶手，我知道，陆鸣发现了，我也知道你们来找过他，我不想他说出这件事，所以我只能先动手！”

说到这儿，涂诗两眼茫然的盯着双手，又哭又笑。“人的血好烫啊，也好腥，我明明灌了他好多安眠药，可一锯子下去，他还是醒了。”

陆鸣醒了后没有叫，事实上他当时疼的已经叫不出声了，他只是恐惧的看着涂诗，让涂诗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看张峰的眼神。张峰是魔鬼，她畏惧他，躲避他。而她，变成了张峰，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魔鬼。涂诗抬起头，面上是两行清泪，她小声的对季年说：“怎么办？我好害怕，我变成我最厌恶的人，我觉得自己好恶心啊！我……谁能来救救我啊？”

她最后一句似是在问季年，又像是在问自己。季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案子的真相很沉重，也很压抑，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心理上已经承受不了一丁点伤害的女孩。他觉得涂诗有床上后遗症，她自己丁点没发现，可再遇上张峰后，她的精神世界崩溃了。于是，错事一件连着一件，她也变成了可怕的模样。让人送涂诗去拘留所后，季年去外面点了根烟。涂诗的心情，他很难懂，但却让他对她产生了同情。他能明白涂诗对张峰的恐惧，也知道张峰的死是个意外，可涂诗最后还是变成了刽子手。或许，从她长期遭受张峰的暴戾对待时，她的内心就已经住下了一头野兽。季年不想说谁对谁错，心情略有些沉重的抽完了一支烟，把后续的事情交给赵成峰处理后，他开车去了趟杜家。路上，季年接了林文浩的电话。“那个艾克斯教授，我查过他的资料，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如今在夏威夷度假。”

林文浩语气焦急的说：“来肃田市的艾克斯教授是个假货！他故意装成艾克斯教授的模样，他试图接近杜若，为什么？”

尽管心里早有猜想，但听到艾克斯教授是他人假扮的话后，季年还是皱起了眉头。“武力成案中的神秘人，我想他就是艾克斯教授。”

“什么？可是，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接近杜若？”

林文浩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质问道：“季年，你是不是有事情隐瞒了我？你和杜若经常嘀嘀咕咕，你们在嘀咕什么？是关于杜若的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抿了抿唇，季年眉头皱的更紧了。换做之前，季年不会把杜若的秘密告诉林文浩，但现在，杜若下落不明，他能相信的就是林文浩了。到杜家别墅前，季年把杜若能看到亡者灵魂的事，以及他们在暗中调查的事，全都告诉了林文浩。“你们真成！”

林文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声咒骂了一句后，又说：“假扮艾克斯教授的人真是神秘人的话，以他自身对细菌的了解，我真担心杜若会出什么事。”

“所以，我去见杜若的父母，当年的事，只有他们知道。”

也只有了解当年的事情后，季年才能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刑侦二队那边已经出了通缉令，我担心再这么下去……”后面的话，林文浩没继续说，只是鼓励季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神秘人，救出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