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猛地抬头看他，正好撞进他幽黑的眼里，他的眼似有一团迷雾笼罩，看不清幽谭下隐藏了什么。秦牧野浑身一僵，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楚言慎似乎对沈清然，很感兴趣。秦牧野纠结着要不要答应，其实来出差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把这个项目交给沈清然负责，一来这个方案沈清然是主要的策划人，她自己本人比较熟悉。二来她得到许长青的指导，加上自身天生的天赋，于设计上有很多独特的见解。这个项目的确非她不可。沈清然和秦牧野交换了个眼神，她自己也感受到楚言慎对她的过分关注。沈清然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不信楚言慎仅仅因为她像谁就会对她刮目相待。楚言慎的目的她还不知道，按理说不改轻举妄动。可是这一次的项目她的确非常想要拿下，一个是因为她亲手策划的，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计划。二是因为她想让自己尽快在秦氏能够立足，她可没有忘记当时秦牧野以一己之力，力排众力，硬是把容氏拖了起来，缓和容氏的危机。这一次的项目不仅对她本人很重要，对秦牧野更是重要，如果这个计划没有成功实施，一旦中途出了什么差错，秦牧野在秦氏的地位将会受到严重的阻力。她朝秦牧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秦牧野愣了愣，苦笑了一下，是了，这个计划对他们而言都非常重要，不能因为一点私情而改变什么。是他还不够成熟，看得还没有沈清然开阔。沈清然定了定心，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对着楚言慎伸出右手，“楚总，合作愉快。”

“那么沈清然，以后的合作还请你多多指教。”

楚言慎不再口口声声沈小姐，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被他含在口中说得含糊不清，尾音还带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沈清然早知道这人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敢大意，正色道：“楚总这是抬举我了，沈清然以后若是有哪里做不好的，还望楚总多多包涵。”

楚言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任何话。秦牧野同楚言慎大致规划了下项目的方案，当天就和沈清然回到京城，召开会议商谈下个季度主打的时装设计。目前楚言慎那边还不需要动工，等沈清然把下一季度的设计方案整理好，并通过董事会及各部门的同意，才能和楚言慎进行下一步交接。沈清然自从S城回来后，得到秦牧野的准许，便没日没夜地窝在宿舍修整她的设计方案。地板上都是一团团揉皱的废稿纸，纸上全是各式各样的旗袍。沈清然在设计上有让人羡慕不已的天赋，许长青曾说，她天生是吃这口饭的。可没人知道沈清然的初衷，她最初呀，只是想设计出一款独一无二的婚袍，在她和顾衡的婚礼穿上它。她很小的时候就对美有独特的见解，所以许长青在发现她有这份天赋时，不忍心她被埋没，有意把她当作接班人，把毕生所摸索出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授予沈清然。可她终究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她曾经把那个当做人生至关键的一节，后来她发现，原来也不过如此。她释怀了，有些东西，注定强求不得。所以她现在找到另一条道路了，她可以给别人设计有意义的服装，来弥补她的遗憾。沈清然看着地板上一团团被揉皱的纸团，头疼地按揉着太阳穴，总觉得设计还缺了点元素。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沈清然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看到是许长青的来电。“喂，老师？怎么了吗？”

沈清然看了眼闹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想老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急事。许长青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沈清然的耳中，虽然隔着屏幕，沈清然却能感受到老师的语气里有一股兴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