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韩闫车开得再慢，也总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沈清然下了车，又一次对着顾少珩道谢，走到门前摸索钥匙。顾少珩本来还算愉悦的表情又沉了下来，那栋房子，是秦牧野的。他快步下了车，把韩闫搞得一愣一愣的，韩闫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车了。顾少珩扳过沈清然的肩膀，逼迫她面对着自己，“为什么要住在秦牧野的房子里？”

沈清然被他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他时脸上还带着惊愕，她感觉他有些莫名其妙：“我那时没找到房子，秦牧野帮我找他朋友借住了。”

顾少珩见沈清然一脸坦荡，知道她和秦牧野没有什么，神色也放缓下来，“不要住这里了，我给你另外找一处。”

她茫然地看着顾少珩，今晚的他真的太反常了，她有点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顾少珩。“不必了，我住这里很好。”

沈清然不想和他扯上太多关系，她已经学乖了，有些人不是她该碰的，一旦碰了便可能万劫不复。“我们还没离婚呢，你觉得你这样住在别的男人的屋子里，合适么？”

顾少珩有点恼怒，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一双眼盯着沈清然都快喷出火来了。她怔仲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怒意的男人，神情带有疑惑，很是不解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明明提出离婚的人是他。她别开眼，“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

顾少珩瞬间失了声，喉咙像重感冒时引起扁桃体发炎那般，感觉有东西卡住喉腔。“我明天有事。”

留下这句话他就仓皇地离开了，沈清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惘然。韩闰还在车上纠结着该不该下车去找老板，一声“嘭”的巨响把他吓得心脏咯噔一跳，差点漏了一拍！顾少珩冷着一张脸坐进车里，黑眸沉沉像是蕴藏着一场暴风雨，整个车厢压抑又阴沉。韩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心里暗自佩服那位沈家二小姐。人才啊！居然能靠一己之力把老板气成这样，不愧是老板的前妻，有魄力！只不过这也气过头了吧，瞧瞧老板这阴暗的神色，真是比死人还可怕哩！可怜他一个小小助理，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顾少珩不知道他的助理居然敢在心里编排他，如果他能知道韩闫的心声，这会儿应该直接被气进医院了。韩闫一路开得稳稳当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到把顾少珩送回家也不敢出声。直到顾少珩离开后他才松了口气，喘着大气拍了拍胸脯，看来今天不是加薪的好日子。顾少珩摔门进屋，憋了一肚子气没处使，冲了个凉水澡也没能把火气降下去。走到保险柜输入密码，拿出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有点怄气地放在桌子上。翻开一下子就看到他和沈清然的名字并排着，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再无关系。顾少珩懊恼地把那份协议甩在一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逼沈清然签字。签字！他突然想起来签协议那天沈清然似乎提过，说她怀了他的孩子，那时候他正怒上头，根本不可能去分辨真假。现在回头一想，那段时间沈清然和秦牧野也没机会见面，他请的保镖一直都监视着沈清然，就算她和秦牧野见了面他也没道理不知情。难道，孩子真不是秦牧野的？那那天在医院她为什么不反驳？顾少珩也不是没想到孩子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只是他坚信自己是没碰过沈清然的，他又没有失忆过，碰没碰沈清然还不清楚。那孩子是谁的？他越想越烦躁，想到孩子可能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的，他心里那股火就一直憋着下不去。他眸色沉沉，抬手拨了个电话。“给我查查沈清然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来历。”

挂了电话他整个人后仰进沙发里，把那份离婚协议重新锁进保险箱里。沈清然回到家后根本来不及多想顾少珩今晚的异常，秦牧野那边直接来了电话。“清然，你的计划书我已经详细看过了，不得不说你的业务能力是真的强，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拿出这么完美的一份设计方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沈清然被秦牧野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羞涩地抿嘴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这份计划书只是初稿，你看下如果有哪个地方不合理，提出来我再稍作修改。”

沈清然提出的这份计划书，对容氏未来的方向做了明确的规划。她另辟蹊跷，想要走一条和现今大部分服装设计发展方向不同的路线，把中国元素融入服饰，开设以往容氏集团并没有涉足过的旗袍领域。当然，想让中国风旗袍在高端轻奢品上有出头之地，还需要沈清然后期很多的努力。这是一条新的道路，没有人知道前程如何，可是沈清然想去拼搏一番，她想要开创出属于自己的品牌。“让中国风走出世界这个想法太棒了，但是清然我要给你一个预警，你也知道现在秦氏那群老家伙都虎视眈酰等我犯错，想把我拉下台。”

秦牧野喝了口水润嗓继续开口：“这个方案一旦提出，申途定会有万千阻力，会有一群人千方百什想让你打道回府，你准备好迎接挑战了吗？”

沈清然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放在桌边的手稿，“牧野，我不怕的，我知道我可以做到。”

沈清然不是在说大话，她是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成功。秦牧野在另一头无声地笑了，是了这才是沈清然原本该有的模样，想当年他刚遇见她时，她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有用不完的青春活力。一下子就吸引住他了，他被沈清然身上那种不愿屈服的光抓住了视线，一看就是这么多年。“好，既然你都不怕，我定会为你争到机会，你就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牧野，真的很感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给我的帮助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沈清然无以为报，只能尽自己所能不让秦牧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