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过晚上要请我吃饺子的，我给你带来了，你倒是吃啊！别睡在那里，饺子都凉了！”

警察B坐在床边上，握着警察A的手，将装饺子的保温桶放在了警察A的手边上。我能听到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明知道警察A吃不了饺子，还把饺子带过来，这不是存心给自己的心里添堵吗？这家伙太会煽情了！我的眼眶有些湿润，真希望警察A能像电视里那些逗比一样，突然跳起来说“我没事”，然后大口大口的吃饺子。可是电视剧终究只是电视剧，不会变成现实，警察A是醒不过来了。至少这会儿是醒不过来了。警察B用哽咽的声音告诉我说：“你别笑话，我知道他吃不了饺子，但是我还是得每天给他送饺子过来。因为医生让家属每天都来，陪他多说说话，他是个孤儿，也没有妻子儿女，能陪他说话的只有我了。”

原来是这样，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了下来，说不感动是假的。警察B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之前对他的那些不好的看法全都改变了。他跟警察A一样，也是个好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那个将超哥害成这样的混蛋挖出来，让他跪在这里！”

我笃定地说道。“我跟你一起。”

警察B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二人的同盟就此达成。不过真要找人，太难了。猪头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就像人间蒸发了，我准备等张启文的师父张天师来了之后再做打算。现在我能动的人只有孙强、吴道金和微信里的婵娟。吴道金已经疯了，问他没用，我跟警察B一起找到了孙强所在的病房。胖护士一看到警察B，就跟捡了八百万似的，脸上乐开了花，很是热情地招呼警察B：“袁警官，你来了！”

我的眼睛差点儿跌到地上去，这差别待遇也太大了，之前她对我只有冷漠，在警察B面前怎么就变了呢？她那张谄媚的大胖脸都快要贴到警察B的脸上去了，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警察B的超级迷妹。“没想到你还挺受女孩欢迎！”

我忍不住跟警察B开起了玩笑。“我能吸引的也就这种……”警察B小声地比划了个“胖”的手势，一脸无奈。我被他搞怪的表情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感觉之前积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烟消云散，我的心情竟是畅快了不少。警察B还是那张哭丧脸，我知道他是有心逗我笑的，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警察B耸了耸肩，说：“没事，我就是苦中作乐，希望我们不要先被自己打垮了。”

“嗯。”

我重重地点头，很同意他的这个说法，如果因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整天抑郁，迟早得抑郁症。还有那么多的人等着我去拯救呢，我哪有空去抑郁？“孙强就在里面呢，今天他醒着，你来得正是时候。”

胖护士把我们领了进去。她说“你”，而不是“你们”，她的眼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真是一个势利眼的女人，我斜眼瞄了下她谄媚的花痴脸，昂起头来，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次她再也没理由把我赶出去了，我看到她被我气的脸都绿了，真是爽快。孙强还在治疗当中，身体很虚，正在床上躺着，我们走进去之后，他点了下头，表示跟我们打过招呼了。我迫不及待地冲到他的床前，俯瞰着他反问道：“一切都是猪头干的，你知道吗？”

孙强点了点头，回道：“张天师来跟我说过了，他说猪头在练邪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眼神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我不置可否：“真的是因为邪术吗？你觉得自己没什么要跟我交代的？”

孙强不敢看我，将脑袋垂了下去：“我有什么好交代的？”

他明显心虚了。我体内一股无名孽火升起，从脚趾头到头顶，像是被人灌注了某种我无法控制的力量。我一下子就将躺在病床上的孙强提了起来，轻松的好像只是拎着一个小孩子的小玩具。接着，我听到自己爆破式的大嗓门在怒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糊弄我吗？真当我是白痴？啊？孙强，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孙强明显被我强大的气势吓到了，一直缩着脖子，嘴里嚷嚷着，“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他的神智有些失常，语无伦次的，我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很明显，他说的不是我，因为我还没有死，而他用的词是“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他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除了我以外，他还害死过一个人。大概是因为那个人，他才遭到了报复。我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在楼梯间里听到的话，试探性地问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女人？”

楼梯间，那两人说要给表姐报仇，表姐肯定是女人了。“你知道？”

孙强错愕地看着我，停下了胡乱的哀嚎。他就像疯了一样，猛地一下子反手抓住了我的衣服，瞪着我，一双外翻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我其实啥也不知道，就是在乱猜，但是他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是，我知道了，你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

我假装知晓一切地继续追问，其实只是在打马虎眼。孙强失了神智，没有思考，一下子将我推开，神经兮兮地嚷嚷了起来：“不！你不可能知道，王凯已经死了，吴道金也疯了，那件事情我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你不可能知道！”

他嘴里说着不相信我知道，但在情绪上却表现的好像已经被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很是窘迫。我知道，那是他心虚的表现，忙抓紧了机会又问，半带着猜测：“她是你女朋友？”

除了女朋友，还有可能是他喜欢想追的女孩，或者是亲戚朋友之类，绝不可能是陌生人，我只能捡可能性最大的开始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