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悦打量了面前的人，红肿的眼睛掩盖不了温婉的气质，左悦记得她是学生物的，大概搞研究的都是这样吧。坐在冯静左边的妇女抓着桌檐站起身，有些激动：“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王辉吗？”
“抱歉，因为办案流程，所以希望体谅一下。”
左悦估计她应该是王辉的母亲，两颊消瘦，和在王辉住处看见的全家福上的样子有些变化。“你前段时间怎么联系不上？”
“有一个研讨会，因为进程比较紧张，而且是我去做报告，刚刚落地的时候手机就丢了。”
最亲近的人应该是最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变化的，所以左悦问道：“王辉这半年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我离得比较远，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他最后一次通过聊天软件和我视频，我接通后他没有讲话，画面也是暗暗的看不见人影，我以为他在会议中不小心按错键了。”
冯静说着说着眼眶里就蓄满了泪，伸手抹掉，“之后我就再也没接到过他的短信和电话了。”
“那次通话是什么时间？”
冯静把电脑搬来，翻到聊天记录，时区还处于西五区没有调整回来。“因为快要毕业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很忙，也没有回国，他中途到是去看过我，在春节前几天，除了瘦了一点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我问他他说自己因为年底跑客户所以比较累。”
可能情绪调整过来了，冯静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只是眼角还有泪珠，“他每天都会定时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事的话也会给我短信，所以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那之后他没给你电话你不觉得奇怪？而且既然你们通话这么规律，为什么不立刻去补办手机？不怕他担心？”
支朴质疑道。“手机丢了以后我就去聊天软件上给他留过言，然后他也回复我了，让我结束以后再给他电话，之后我就专心在准备研讨会的东西了。”
冯静够着身子就着还在支朴手上的电脑划了几下，“结束后我一下飞机就去买了手机重新办了卡，然后室友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了，我当时就买了机票回来了。”
“室友是徐睿的老婆？”
“恩，我们一起出国的。”
左悦想到颜敏说凶手给她邮寄了父母出行的照片，就问道：“这半年有没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冯静擤了擤鼻子：“美国治安不是很好，虽然我租住的地方不算是特别乱的地方，但还是会有抢劫之类的案件发生，所以一直没什么安全感，特别是晚上在实验室待的比较晚，回去的时候总会觉得后面有人，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真的觉得不踏实。”
左悦理解地点头，自己住在波士顿，左景阳还特地考察了住所附近的治安，大概只有出国的人才会怀念中国的好，至少不用担心随时飞来的枪支炮弹。从冯静那里得知的很少，支朴看了一眼王辉的母亲，老人家因为丧儿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她问过王辉的事了：“伯母，您在王辉出差回来有见过他吗？”
“没有，他说过两天还要出差，说等他回来看看有没有时间带我和他爸去邻市转一转。”
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一时间又哭成一团。左悦一直都觉得自己太感性不是很适合做这行，因为一旦掺入个人感情，就会错过了线索放过了嫌烦就等于助纣为虐，这不是专业的表现，不过Uday常常夸自己细心以及超越一切的直觉，当然也会点出自己的不足，就像现在，左悦脑子里都是在冯家悲惨的气氛，干脆也不去想，等自己平静下来再说。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左悦只觉得腿麻了一下丝毫没有察觉，还是支朴提醒她才知道自己手机在响：“什么事？”
“我查了一下并没有快递是定期送到死者手里的，甚至颜敏那里也只是可以追踪到的正常快递，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的快递。”
王竞应该还在外面，有些吵，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没有记录吗？”
左悦按下免提，在包里翻找着东西，“但是颜敏没有说谎的动机呀，而且从我的观察来看，她也没有说谎。”
“对，就是很正常的购物快件，而且时间也不定，要不我去找一趟颜敏？”
“你去问问她快递包装还在不在。”
左悦也有些疑惑，颜敏现在处于暴露状态，支朴也派人去关照她父母了，再加上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治疗方案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不会去故意说出假的消息让警方混乱，可是现在查到的又和她说的有差距……支朴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送外卖的小哥骑着电动车呼啦一下就过去了：“王竞，你去查一查颜敏家附近的监控，看看她家有没有定期访问，不一定是同一个人，但是中间相隔的时间差不太多。”
“对了，可以问一下颜敏最近一次收到快递是什么时候，大概隔多久会收到一次，这样查起来会省事一些。”
“你是说有可能是伪装成快递的样子？”
左悦猜测道。“走快递毕竟不安全，万一查到了顺藤摸瓜总会发现的，你也说凶手很谨慎，他选择快递这种不起眼的方式也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左悦有些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次是持久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抓到他的尾巴。”
“对了，我之前让技术科的人查了一下死者进出公司的录像，在死前的一天，死者将电脑带出公司了。”
支朴拇指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两下，“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吴叶密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支朴摇头，王竞回来说好像有人刻意在阻断他们的调查，不知道什么人手伸的这么长，看来要回去访问一下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