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营医院到处都是，一个区就会有好几家，还不谈那些小型的，因为怕有遗漏，所以凡是疑似肝部有问题的患者都进行了血液提取。左悦跑前跑后监督着护士采血，然后提着血样回到局里，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趴在苏羽的办公桌上，旁边是人送来的外卖：“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又回来呢？我都下定决心做一名利国利民的心理咨询师了！”

苏羽的毒舌与生俱来：“现在也是在做心理咨询，对象不同罢了。”

左悦默，不太想开口，挣扎着爬起来啃着外卖，忽然好想念前段时间吃的糯米饭和小汤圆了。已经连着跑了三四天了，连带着做理化检验的同事也哀声哉道的，而且左悦在每天一束花的攻击下，显得有些烦躁，特别是自己根本理不清状况的时候。就在左悦已经快要放弃这条线索的时候，李永远打电话过来说找到一位符合条件的患者，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患者叫颜敏，32岁，是一名在职教师。”

王竞把患者的调查资料调出来，“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根据她的消费记录，她在比王辉更早之前有去R＆A消费过。”

“咨询过学校领导，他们并不知道颜敏吸毒的情况，而且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患了什么病，医生要给她做检查也推脱不需要，所以只给她开了止疼药。”

怪不得会选择区医院，估计她到现在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事吧。在医院见到颜敏的时候，比左悦想象中的状态差好多，说句话都要喘好久。左悦来之前约了谢丽丽一起，很多事还是缉毒队的人知道的比较清楚，在等她的时候，左悦和主治医师交流了一下，医生说她接受治疗的时间太晚了，目前还没有拿出可行的方案。医生给左悦的时间只有十分钟，所以长话短说也不绕圈子了：“你接触LD是在R＆A吗？”

“是也不是。”

颜敏平躺着，嘴唇上的皮肤已经干燥地皱了起来，歇了两口气，“我是在那里跟人走以后才染上的。”

“也就是说你并不是在酒吧内接触到毒品的。”

颜敏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想要辞职，不过工作也不是很好找，那天有些郁闷就去酒吧玩了，然后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问我愿不愿意去培训机构任职，我当时犹豫了一下，他就说培训机构就在附近，晚上有小朋友在那上课，我可以过去看看，后面的事我就记不太清楚了。”

话说的很慢，但好歹还算配合。“你吸食的LD是通过怎样的途径？”

“快递。”

颜敏咳了几声，用手抵着嗓子，“定期会有快递过来，我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染毒了，总觉得烦躁昏昏沉沉的，后来收到快递后发现里面有关于LD的说明。”

“没想过报警？”

谢丽丽问道，有些不理解她的行为。“报警我就毁了，在这个人言可畏的社会中生存，任何污点都会成为致命伤。”

左悦怎么也没想到是通过这样的渠道来扩散的，又问了几个细节的问题，颜敏都不太清楚，也只好作罢，让她好好休息，左悦就收拾好笔记本和谢丽丽准备离开。“警官，我想过戒掉，虽然会很辛苦，但是我没有付诸行动的时候，随着快递寄来的还有我父母出行的照片，大自然有的时候很恐怖，想要悄无声息地伪造成失踪太容易了。”

左悦没有转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还会过来的，如果你还有什么线索也请联系我们。”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王辉和颜敏都是在酒吧被人盯上的，想要排除酒吧内部人员作案还需要证据，颜敏既然说LD是通过快递传送的，那么王辉也极有可能是通过这种方式。”

左悦把颜敏所交代的线索都列了出来，“凶手势力极大，而且极其危险，通过对受害者及家属的监控来达到控制的目的，不可能是一个人作案。”

“通过快递？”

苏羽有些疑惑，“我前段时间寄了瓶蜂蜜快递都拒收了，难道这种快递不会查到吗？而且现在不是都需要实名制吗？”

“所以这是我们要查清楚的地方。”

支朴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东西，“王竞你先去查一下颜敏所说的定期收到的快递，包括单号、发货地址以及发货地的监控录像，附近路口的也不要遗漏。”

“李永远去查一下王辉有没有收取快递异常的现象，高力再去查看一下酒吧的监控，凶手不可能只作案这几起，看看近期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左悦则被支朴去带上车去了趟乡下。车在泥土路上上下颠簸着，左悦急需转移注意力防止会吐：“来这儿干嘛？”

“王辉女朋友回来了。”

“不是没有联系上吗？”

之前王辉出事后，就有让人联系他女朋友，但是一直打不通电话，去了邮件也没有回复过，后来通过徐睿联系他老婆，说是人出差了，暂时联系不上。乡间的小路有些难走，支朴又不能把车停下，不然原本就窄的路别的车就更不好过了，幸好不算太远，拐了两个弯儿就到了。照着抄下来的地址往里走，还没走到要找的门牌号，就听见哭泣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分辨出好几个人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过去，大门外围了不少人，有跟着拿袖子抹眼泪的也有用手遮住嘴巴在叽叽喳喳八卦的，左悦跟在支朴身后挤到前面，听见支朴问道：“请问一下是冯静家吗？”

正抱在一起的三位女性扭过头，其中烫卷长发的女子点头，可能哭得急了，有点打嗝：“是，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特案队的，有些事想跟你了解一下。”

支朴把证件递给她看，“能进去说话吗？”

冯静也看到了院外的场景，知道有些事还是要关起门来讲，拉着旁边的两位上了年纪的妇女先走进屋，然后招呼左悦他俩：“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