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是申请这个案子，但是上面没有批准。甚至跟我说，如果我要自己去调查，以后不会再给我任何资源。”

“我当时不以为意，陆奇玮不是一样没有资源，他查的案子，可比我们查的案子复杂多了。”

叶谨讽刺一笑，在场不少人都不忍心地撇过了头，“可是我剥开了第一层之后，再也无法深入下去了，我才知道资源的重要性。”

随着叶谨的讲述，不少人的神情都变得不自在起来。陆奇玮也算得上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当初他被辞退，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是不太舒服的。“2:15，是这个组织的交易时间。我知道这个组织背后有人，但是只要造成的轰动足够大，谁也不会坐视不理不是吗？”

“有需求，这种贸易就不会停止，我第一次看到阮雪被虐杀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成形了。阮雪只是他们交易的一件货品，所以我把尸体偷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人注意到。”

……随着叶谨的描述，一个人口买卖的组织渐渐浮出水面。有的买方是为了生孩子，有的买方是为了虐杀，有需求，就有供给，这个世界的贸易规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成全我吧。”

说完，他取下那件风衣，就走了出去。“快，去把他拦下来！”

安怡难得智商在线了，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成全”是什么意思，猛然站起来往外冲。跑到门口时，发现没有人动作。“把他追回来的结果并不会更好。”

陈昊理解他们对叶谨的感情，那不止是同事、朋友、老师，更是可以性命相托的伙伴。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成全他吧，事情或许有不一样的发展。这个世界的规则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是不是非要用命来搏，才能在规则里搏出一条路来？第二天，市刑警队长的死亡，终于让这件案子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谁都记得，在聚众闹事的时候，是叶谨站出来，承担一切。他们夜以继日地破案，他们为了抓到凶手那么努力，深夜亲自上场加强了巡逻。然而这一切，都随着他的身死转变成巨大的恐慌。为什么？凶手还没有被绳之以法，但是正义却被抹杀？陆奇玮带着陈昊给他的那颗骰子走到叶谨家的时候，女人正在布置灵堂。白沐薇也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跑来吊唁。她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只以为叶谨是被那连环杀人凶手害死，一个劲地安慰着她。“他是英雄啊。”

女人手里拿着那颗骰子，看不出喜怒。不管他是所有人的英雄，还是她一个人的英雄，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她的喜怒哀乐，仿佛也随着叶谨，一起离开了。随着查案力度的加大，各方人士的介入，这次连环杀人案，很快就有了结果。那个贩卖人口的组织，被连根拔除。近百人的团体被捕，陈昊特地注意了一下他们身上的纹身，地位最高的那位，和他是平级的。所以，就算他们什么都招了也说不出更有价值的内容。至少，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连根拔起？真是讽刺。而叶谨，不过是将他们用完了之后的尸体，摆出了凶杀案现场的样子，最后甚至以自己的身死，来引起各界的关注。众人无不唏嘘。可以说，直到整件案子水落石出，他们才知道叶谨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将报告交上去之后，陈昊便离开了。他本来就是这里的特别顾问，来去自有人安排妥当。他能为叶谨妻儿争取到最大的福利，算是对他最后的交待了。馥郁终于重新开门营业，这人心惶惶的几个月之后再一次登台的白沐薇，受到了更大的追捧。陈昊坐在角落里，看着台上唱歌的少女，那种自信的神采，和面对他的时候完全不同。陆奇玮端着两杯加冰的威士忌走来，放一杯在桌上，稳稳地推到了陈昊面前。“喝一杯？”

他挑眉。陈昊轻笑一声，将杯中酒送进了嘴里。“陆侦探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陈昊摸着陆奇玮递过来的冰凉的杯子，冰块碰撞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薇薇在嘛。”

陆奇玮丝毫不介意他的试探，一口一口品着酒，像是喝着什么稀世佳酿。陈昊的眸光转深，看着陆奇玮亮晶晶的眸子，心情突然郁闷起来。她怕他，却跟陆奇玮走的近，只能说时机真的很不凑巧。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其实也怨不得她会怕他。话说回来，他也不怎么待见她的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