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域内心一阵飞沙走石，白浪掀天！他竟然忘了把这个名字改一改！盯着看不出情绪的女人，他强行镇定地将电话挂断，冷笑出声。“呵，听说她账面已经没钱了，家底又被我卖了，这是要跟我要钱了。”

夜之霜阴冷地沉了眸色。“怎么说你们也在一起五年，你帮帮她无可厚非。”

“在一起？”

封修域重复着这三个字，转身将人抵在床边的墙上，冷冽地看着她。“我知道我解释你不会信，可这五年来我和她从未住在一间房过，我住在主卧她住在……等等！”

封修域突然间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夜之霜你烧过宁芸的房间，你知道她和我不住在一起不是吗？！”

！！夜之霜眼睛往别处瞥去，被他果断掰回！“而且还是刚出狱不久的事，夜之霜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怀疑过我，却还是要这么对我！”

“你们没住一间房和你们没在一起有关系吗？她可能听不惯你打呼噜，但谁知道你们平常有没有…唔…”夜之霜的话被男人的唇堵回喉咙。“没有，”他嗓音压抑，深不见底的眸子异常专注地凝视她，“我不喜欢她，从不碰她。”

“当年也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她说有了我的孩子，而我失忆并不知道有你，当时想着如果不接受，万一……万一被她反杀……”生活不是电视剧，并非救你的人，就是好人。封修域被绑匪虐刑重伤，他不记得是什么程度的折磨，只知道自己的情况非常不妙，他必须让身边唯一的女人安心救他。所以，即便在回到封家，这个自己的家族时，他都处于警惕周围和想尽办法自保的状态。自称母亲的罗美如率先见到他，让他先入为主地以为，夜之霜是他自保路上的巨大麻烦。她凶狠强悍，竟有能力在他失踪期间，强占不属于她的集团，她非常有势力和手段。很难说，她不是绑架自己的同伙之一。他一切的做事动机，都可以解释都很合理。封修域解释过后，眸光轻颤着看她的表情。然而没有，她没什么表情。封修域骤然醒悟了，双手无力垂下，后退一步。“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所有的不得已你都知道，所以……你并不在乎。”

夜之霜慢慢掀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嗯，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

封修域木然地点点头：“你做事，只在乎结果。”

这世上无数的女人，只要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那么便可以原谅很多事。出轨，被人下药不是男人的错，那就能原谅。家暴，有精神病无法控制自己，那就能原谅。劫持人质，不过是为了逃命，他没想伤害人，为什么不能原谅呢？但夜之霜不是这样的人，过程再怎么正确，结果是错的，那就是一辈子错了。“所以封修域，我说过了，我其实没怪过你，但你没相信过我的话。只是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这是结果。”

出狱以后，她只做两件事不是吗？报复宁芸和……离婚。封修域五指抽痛地握紧，绝望的潮水再一次侵蚀了他。他浸泡在其中，四周没有一条是出路。“只因为我倒霉？被绑架、失忆、算计，我是受害者却活该失去自己的妻子？夜之霜，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他失控地抱住她，疼痛从指尖蔓延至心脏，再向五脏六腑辐射，痛得他直不起腰。夜之霜淡淡地看着天花板。“那我不也活该吗？你被绑架、失忆、算计，我不是受害者却活该坐了五年牢。我跟谁讲道理呢？现在还不让我过回好日子，你比我更不讲道理。”

感受到他快要崩溃了，夜之霜松了松语气，抬手顺着他的后背。“不然这样，人都说夫妻做久了，都是兄弟情。我们可以当朋友，男人和女人之间用不着这么肤浅，朋友才是一辈子！”

兄弟？朋友？封修域慢慢松开臂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俯视着她。“呵……真有你的。”

他挥开背后的手，转身离开房间。男人的气息渐渐消散，夜之霜一个人站了很久，直到她的手机铃声打破平静。她回神，拍拍自己有些失魂的脸，接起。“大小姐，江玲珑问你，从清宁区带回来的两个人，她能不能收做助理用？”

是晋恺的声音。昨天他和江玲珑说，带走夜之霜的是她老公，江玲珑就不敢乱打电话了。“那两人啊……我亲自去找她。你昨天有看到叶槐吗？”

“有，但他进了酒馆，我以为你见到他了。”

夜之霜懊恼地挠了挠额头：“没来得及，我被封修域关在包厢里了。”

以晋恺对叶槐的了解，他应该会另外想办法才对。“那江玲珑呢？封总关你的话，肯定会把其他人赶走，她会不会碰到叶槐。”

夜之霜眼睛惊喜地亮了亮：“有道理，我过去问问！”

封修域还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生闷气等着人哄，一阵香风袭来又袭去。人……跑了。封修域：“……”不行了，他要被气死了。宁芸的电话再一次打了进来，他接起听了一会儿，怒道：“找不到人你就不能自己上吗！当年那么能耐，现在怂了？！”

啪！挂断。春日阳光下，男人双目阴鸷邪邃，抓着手机的指关节森森泛白。夜之霜，是你自己把路走窄了，我们两个不是非要闹到这个地步的，日后你就等着哭吧……“站住，手里拿着什么。”

他余光瞥见小镇内的快递小哥，提着一袋东西要送进屋。“封总好，这是大小姐的药。”

是她昨天看病的药？封修域伸手：“给我就行了。”

快递小哥：“好，帮我在这儿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