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的身躯，仿佛全压了下来。夜之霜周围密不透风全是他的味道，和他苦涩的哀求声。“机会……什么机会……”她轻飘飘地问。封修域眼底冰寒一片，却不能发作。“我对你做过的事，你可以回报回来，你若觉得是我害你坐牢五年，我便坐牢五年还你。”

“我忘了你五年让你伤心了，我也让你忘记我五年。”

“我提出离婚你恨我，那……”他湿漉漉的眼睛，低头看她，“我们再结婚，换你跟我离婚如何？”

夜之霜静静地和他对视，喉咙溢出一声轻笑。“你还忘了一个，让我也带着男人上门，然后告诉你，我怀了他的孩子。”

光是听着，就已经让封修域感到窒息了。他大概无法想象，真实发生以后，他会做出什么。“霜霜……宁芸没怀我孩子……”“那是因为你倒霉！不是因为你没出轨！”

封修域感受到她想再一次推开他，抱着她的手在颤抖，心里快被挫败和绝望淹没了。“好……好……如果这些我都答应你，夜之霜，你原谅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夜之霜手的动作猛然间停住，不敢置信地抬头。男人艰难痛苦的深色眼底，是他极力压制的汹涌海浪。“你……认真的？”

“是！”

封修域咬牙。这是他欠她的！他重新还她一个人生，即便这段时间里没有他的存在，他只想要她原谅他。但夜之霜却不明白。“为什么？如果说我现在就原谅你，那你……愿意把这些事放下吗？”

“放下？怎么个放下法，”封修域嘲弄地勾起唇角，“你想说的是，不要再缠着你，以后不要再见面？”

手臂再一次收紧，他呼吸沉重地将头埋在她脖子里。“夜之霜，你应该知道我让你原谅我，是不想你再拒绝我，而不是我们之间彻底没了关系。”

夜之霜更不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关系，封修域，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们两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风花雪月，我们一直在打架。”

封修域难掩笑声，眼眶红透。“这世上只有两种答案，我爱你，和我不爱你。我相信我爱你，那是因为……我确实爱你。”

“……”看不见的火星子顺着他的气息燃烧蔓延，她每一寸肌肤都被炙烤得生疼。好久好久，不知道多久，没听到他说爱她的字眼了。他大约忘了，他在帝都医院里说过。他不可能再爱上她了。似乎距离那时，并没有多久，男人真是善变啊，谁知道过阵子又会爱上谁。夜之霜想了想，同意地点点头。“好，你把欠我的都还我，我会原谅你。”

坐牢五年么？她不亏。夜之霜还没开始盘算怎么送他去坐牢，男人欣喜异常地抱住她的脸，满眼星光。“那我们先结婚？”

“……！！”

夜之霜一把推开他：“滚——跟我玩套路是不是！封修域你就是这么爱我的！找打！”

封修域笑着躲开，捏住她白白嫩嫩小拳头，对着牙齿轻啃了一下。“不结婚你怎么欺负我？乖，听老公安排，先结婚然后随你挑男人，”挑一个杀一个，“等你怀孕了我乖乖去坐牢好不好？”

到时候她还舍得他坐牢？不可能的。“我出狱以后你就跟我离婚，我跪下来求你不要离，你再把我一脚踹开。”

多完美的流程啊。听得夜之霜太阳穴抽搐：“等你五年前再踹？我不如现在踹！”

她一脚踹歪男人的屁股，拳头对着他的肚子就是疯狂连击！胆子真肥！五年没打果然能上房揭瓦了！“轻点……”封修域娇弱地哀求。她愿意打他了，他求之不得，总比她对他视而不见。这时，夜之霜才注意到封修域裤兜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你手机响了？”

她拳头收了收，视线往他口袋方向瞥去。封修域眼尾一跳，他左右两边各有一部手机，左边手机响……是她的。“咳咳……先别管，打累了是不是，我带你去吃饭饭。”

“恶不恶心！吃饭！跟我念！”

“都听你的。”

封修域软声把人哄去吃饭。口袋里的震动被他摁了一下音量键，瞬间静音。…急诊手术室外。“打通没有！”

“没。”

两名警员来回走动，焦躁不安。“一会儿再打吧，我看她这两天麻烦不少。”

“可我怕队长挺不住，起码看最后……”“闭上你的臭嘴！”

骂归骂，小张用力搓了搓疲惫的脸，心中恐慌也在漫长的等待中不断扩大。严队被捅伤肚子后，那名歹徒当时就拔出了刀，伤口破洞血喷出一米远。偏偏严队还不要命地和对方搏斗！这下好了，医生说他们不能保证手术成功！该怎么办！更叫人绝望的是，那名歹徒的身份居然……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给夜之霜拨打电话。封修域将人送回牧场小镇，难得没有赖着跟进去。“霜霜，做个好梦。”

他拉住踩下车的女人，趁她来不及推开，薄唇在她额头上盖了个印。克制地收回后，关门离开。车子缓缓驶离，他看着她皱眉擦额头的模样，心里不舒服，却也慢慢习惯了。取出她的手机。封修域解锁后就看到99+的未接来电。有严枭的，邓优的，慕容蓉的，还有好些个他没见过的名字。这些人做什么，大晚上的还吵她？封修域一一忽略，打开微信，他没看别人的，直接锁定严枭。还未看清文字，特殊设置的聊天背景一下子闯入他的视线。她和严枭的合照！是他没见过的小夜之霜，扎着两撮小辫子，笑容明媚地坐在青涩大男孩肩上。时光久远，她还没折磨得堕入黑暗浑身是刺，那时的她，被阳光沐浴得像块暖呼呼的棉花糖。封修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一个重击。手指轻揉着她的笑脸，爱不释手，可那股妒意越来越深了。严枭见过她最美好的样子，他凭什么？封修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他闭了闭眼，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聊天记录上。手指拨弄间……他看到了什么？！【哥，我过去找你】【哥吃饭没有，要不要我让人做好给你送过去。】【封修域打的你？我找机会也打他一顿替哥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