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因为范遥的缘故，苦儿糊里糊涂地就加入了明教。

明教有规定，凡身入明教者，必须于右手前臂内侧纹一个火焰图案。

内务堂的堂主沈澄雪正在用针帮她刺割皮肤，填充颜色，苦儿痛得不断哇哇大叫。

澄雪道：“现在你刚刚入教，所以给你纹的这朵火焰是黑色的，如果你以后立了大功，就会给你纹一朵红色的火焰。”

苦儿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要。”

澄雪失笑道：“但凡加入明教的人，个个都胸怀壮志，人人希望在江湖上大展拳脚，建功立业，你怎么可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怕疼。”

苦儿嘀咕道。

“哈哈，既然决定身入江湖，还怎么能怕疼？”

澄雪饶有深意地看着她，话中有话：“以后挨过了刀伤剑伤，甚至是情伤，这点小痛就算不了什么了。”

好不容易终于纹好了，苦儿看着手臂上的火焰图案，纹得活灵活现，好像真的有一朵小小的焰火在手臂上窜动，仿似一只凤凰冲破云霄……她埋头想着刚才澄雪的话：“既然决定身入江湖，还怎么能怕疼？以后挨过了刀伤剑伤，甚至是情伤，这点小痛就算不了什么了。”

她深深思索，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正式成为明教弟子后，阳顶天就将苦儿分配到范遥那儿。

这天，侍女小蝶带她前往逍遥二仙的府邸“逍遥楼”。苦儿跟小蝶走了一阵，已看出了光明顶的建筑形态。原来，除了外头的正式宫殿之外，还延伸出不少山林曲径，还有不少亭台楼阁散落其间。这些建筑古朴清新，清幽雅致，就像是出尘侠士隐居的地方一样。

逍遥楼就是坐落在鸟语花香，清清静静的山林之中。小蝶带她来到一处雅居前，介绍道：“这里是范右使的‘遥空堂’，教主既然将你分配到范右使的堂中，以后你就住在这个地方吧。”

苦儿兴奋地问：“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见到范右使？”

小蝶扑哧一笑，道：“范右使教务繁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

“啊？”

苦儿一听不禁有些失望。

看到苦儿这副失落的表情，小蝶笑问：“你是不是对范右使有意思呀？”

苦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蝶看着她情窦初开的样子，似乎早就见惯不怪，道：“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心思了。虽说咱们明教的逍遥二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靡万千少女，可他们不是那么好接近的。尤其是范右使，在他的眼里，除了黛绮丝，别的女子一概瞧不上。”

苦儿听了更加失望了，伤心道：“原来他已经有意中人啦。”

小蝶道：“范右使高傲自负，如果不是黛绮丝这种号称武林第一的美女，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苦儿努努嘴，说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不相信范右使是这么肤浅的人。”

小蝶道：“随便你吧，倾慕范右使的姑娘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二人说话间已进了遥空堂。

那小蝶是遥空堂的侍女长，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务，范遥对其颇为器重。她召集堂中弟子以及一众婢仆，替苦儿吊见，指着一个有三十五六岁，生的五短三粗，相貌彪悍的汉子，说道：“他是范右使的得力部属，名叫孟铭扬，遥空堂中，武功以他练得最纯，以后会由他来点拨你的功夫。”

“啊？不是范右使亲自传我武功吗？”

苦儿急问。

小蝶道：“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范右使平时很忙，他没时间教你的。所以，以后会由孟大哥负责传你武功。”

苦儿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满满的失望，就像从高空狠狠地坠落。她叹了口气，嘟哝道：“好吧……”过去向孟铭扬行了一礼，说道：“苦儿愚笨，以后请孟大哥多多照顾。”

孟铭扬伸手扶了她起来，爽朗一笑：“不用失望啦，有我教你也是一样。孟大哥虽然长得不英俊，但自信还有一身横练的筋骨。教主说你是本教的恩人，你想学什么，我一定会倾囊相授。”

说着，戳了戳自己手臂上强健的肌肉。

苦儿扑哧一笑，也大胆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肌肉，他的肌肉有力地紧绷着，如同石头般硬朗，苦儿惊讶道：“这肌肉得练多少年，才能这么结实啊！”

孟铭扬自豪道：“涓滴之水可以磨损大石，不是由于它力量强大，而是由于昼夜不舍的滴坠。同样地，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只要你坚持不懈，勤学锻炼，也必定有所成就。”

苦儿又问：“坚持不懈就能像你一身肌肉了吗？”

小蝶闻言不禁失笑：“你一个姑娘家，练出一身肌肉不是太吓人了吗？还是跟孟大哥学一些轻柔一点的武功吧。”

说罢，众人都哈哈大笑。

到了下午，苦儿就开始缠着孟铭扬教她武功。

孟铭扬拿出一柄长剑，道：“别看我是个肌肉猛男，但我最擅长的功夫是剑法。剑是短兵之祖，近搏之器，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故又称百兵之君，是行走江湖最常用的武器。教我剑法的师父，是新月剑派的高手，这套剑法是他老人家的成名绝招。”

苦儿心念甫动，她从书上得知，新月剑派乃西域第一剑宗，没想到刚来明教，就能接触到天下闻名的新月剑法，不禁有些紧张了。

孟铭扬接着解释道：“这套剑法以钩、挂、点、挑、剌、撩、劈为主，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应用时要做到剑与身合，身与气合，气与神合。”

说罢，把剑一挥，将白蛇吐信、铁牛耕地、燕子夺窝、黄龙卧道等剑招逐一演示，苦儿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细看之下，发现孟铭扬的出招并不急促，似乎每个动作都是不慌不忙的，但每刺出一剑，却是十分有力。他的动作并不多变，两招之间的切换非常分明。

待得孟铭扬使完十招，苦儿兴奋地说：“果真精妙！孟大哥，你快点把这剑法传给我吧！”

孟铭扬微微一笑，道：“你不用着急。在学习招式之前，要先练好内功，内功一成，这十招剑法自然得心应手。”

苦儿一怔，这位大哥实在厉害，竟然知道她内功不好。

之前她虽然有幸得到帅公公的传授，学了一些防身的武功，但毕竟都是速成之法，时日尚短，根基尚浅，内功外功这些东西，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系统地学习过。

孟铭扬道：“内功深厚的人，从眼神中便能看出，那是目光如电，炯炯有神。你的眼睛虽然灵动，但却隐隐充盈血红之色，明亮而不澄净，确实十分奇怪。”

苦儿听他这么一说，更觉他当真是武术中的行家里手，于是便把自己未习内功而先学法术的事告诉了他。

“怪不得……”孟铭扬这才明白过来，又说：“不仅法术需要内功真气，武术也同样如此。练内功可以使真气充盈全身，从而大大提高劲力和耐力，只有内功根基深厚，使出的招式才能扎实。要知道，绝世武功和法术一样，威力都是非常巨大的，若无深厚的内功，必然难以驾驭。所以，你跟我学剑，切勿操之过急，否则就会误入歧途。”

苦儿明白地点了点头。

当下，孟铭扬再把新月剑派的内功心法传给了苦儿，嘱咐她一定要认真修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