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在道观里时，他会有自己的碗勺。”

凌霄又说：“齐叔叔，你还记得吗，我们是在小河村见到他的。”

那时候的齐琪，可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就是食肉饮血。凌霄说：“起码现在，他好些了。”

凌霄会慢慢教他，怎么吃东西喝水，怎么站起来，甚至于怎么说话。凌霄说：“你要是接受不了，以后等他更好了些，你再看他吧。”

齐淮摇头：“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就当他是个孩子，小婴儿一样，小婴孩就是什么都不懂，不管不顾无论什么东西都要塞进嘴巴里。你别看我这样，齐琪小时候也是我带大的，洗澡吃饭哄着睡觉，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小时候他也是个奶娃娃，凶得很……”说着说着，齐淮却渐渐哽咽了。凌霄明白，婴孩是婴孩。不管齐淮怎么麻痹自己，也骗不过自己。现在的齐琪，他并不是婴孩。照顾婴孩，或许辛苦，但是看着他可爱稚嫩的面容，一天天长大，就感觉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会变好。现在的齐琪……过了好久，齐淮才缓和过来：“他的手，你都处理了……”凌霄点头：“那些手，我都处理了。”

“处理了也好，看着不那么……凌霄，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要吃要穿的东西，我回头都买给你，你帮我给他吧。”

这些都不是问题，凌霄：“好的。”

齐淮忍不住问：“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认得我，却认得你，很听你的话？”

凌霄想齐琪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认得他，齐琪也狡猾地很，会找着机会就往外边去，可是走不了几步，就会被他拽回空间里。凌霄摇头：“齐叔叔还记得吧，我有雷属性。”

他的回答，让齐淮愣住了：“你对齐琪……可是凌霄，他怕疼。”

凌霄：“齐叔叔放心，我能控制好，只是制止他的行为。”

那张看不到的雷网，最多只是让齐琪束手束脚，不至于伤了他，不然齐琪早就被电焦电麻了。齐淮连连声：“那就好，那就好……”时间不早了，眼看裴瑾他们还没有回来，齐淮提议：“我们过去找他们吧，看看什么情况。”

走之前，凌霄将窗台处的那棵水仙花一并带上。开车走不远，齐淮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你在这里等我，我买些东西。”

说完，不管凌霄回复，齐淮就下车了。凌霄捧着手里的那棵水仙花，轻叹了一口气。十来分钟后，齐淮回来了。他买回来好些吃的，泡面饼干肉干八宝粥什么的，装满了整整三个袋子。齐淮全部丢去后边，跟凌霄说：“等会儿下班，你都拿回道观里去。”

坐在驾驶位上时，还没发动车子，齐淮给凌霄转了一笔钱：“这些都当是你的辛苦费，要什么外卖买什么东西，你都随意，不够就跟叔叔开口。”

说着，齐淮开车，继续往裴瑾他们所在的位置过去。齐淮的车子开到路口的时候，就看到裴瑾二人了。裴瑾朝他们招手，车子停在路边，两人就拎着一个塑料袋上车：“要不是知道你们过来，我们都要打车了。”

齐淮问裴瑾：“水仙花找到了？”

裴瑾点头：“找到了，从一大堆水仙花里找，好不容易找到的。”

裴瑾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凌霄：“你看看。”

凌霄一拿到那个塑料袋，便摇头：“这个不是。”

“啊？”

裴瑾抱住了那棵好不容易从塑料袋里找到的恹恹的水仙花，失望透顶，“那不是，那我们回去再找？凌霄，你眼神好点，说不定速度比我们快点。”

凌霄让裴瑾跟他下车：“你跟我来就行了，王乐跟齐主任在车上等着吧。”

裴瑾边带凌霄往前走，边小声说道：“她那仓库老大了，我们重新找，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去。”

凌霄顿住脚步，问他：“那老板娘的房子在哪，去她家里找。”

“就在这附近不远，不是，你真要去，她家里倒是没看到多少水仙花。”

凌霄：“试试吧，地方小，容易找。”

裴瑾点头：“那行吧，我们现在过去。你吃晚饭了吗？”

忙到现在，只喝了齐琪矿泉水瓶子里的小半口水，凌霄摇头：“没有。”

“悠着点啊你，还好我跟王乐不傻，在附近随便吃了点。我还留了个饭团当夜宵，正好便宜你了。”

裴瑾将兜里拳头大的饭团给凌霄扔过去。凌霄下意识地接住，饭团还有些余温，他解开包装袋，说：“谢了。”

走在路上，凌霄一手拿水仙花，一手举着吃饭团，裴瑾问他：“你们一直在实验室吧，李泽那衣服检验地怎么样了？”

“七七八八了。”

裴瑾有预感：“这件事是不是解决起来很麻烦？”

那么多条人命……凌霄抬头望着前方的路灯：“慢慢解决吧。怎么，你很急？”

裴瑾：“你说的是不是废话，你明知道我跟阿湘……我天天这样忙，都没时间找她了。你没谈过不知道，人跟人长时间不见面，感情是会淡的。”

是么。凌霄：“我记得，有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

裴瑾愣了下，转而嘿嘿笑起来：“凌霄你小子，下了山，你什么时候学坏了啊。”

凌霄：“上网刷到的。就这样，就算学坏了？”

“那不算，还差得远，不过我早知道，你是个惯会装傻的。”

裴瑾笑得哈哈声。他笑他的，两人走到花店老板娘家楼下时，凌霄已经将饭团吃完了。这是一栋自建房，早年建起来的房子，很是陈旧了，墙壁都爬满了青苔跟漏水的痕迹。楼梯在自建房的一侧。花店老板娘单独买的二楼。裴瑾说：“这个老板娘也是一个人住，二十五六岁时就买的这个二手房。”

叶警员要查案的原因，所以很顺利地拿到老板娘家里的钥匙。“她是外地人，叶警员联系到她的妹妹，这两天就会赶到这边。”

裴瑾打开了老板娘的家门，推门让凌霄进去。开灯后，显见房子五六十平米，收拾地很干净。一只肥嘟嘟的蓝猫蜷缩在沙发角落，抬起懒洋洋的眉眼看着他们。门对着阳台，风从阳台的位置径直拂面而来，很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