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是……什么？”

没人回答他，因为再下一瞬，数道雷蛇从天而降——破窗而入的雷电从凌霄的头顶越过，片刻不休，击在那只冰蓝色的手上。“滋滋！”

“吱吱吱！”

那像是来回推磨着平滑水润的石头的声响，在裴瑾耳边来回。他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一切都变得静默了。只有一如往常的凌霄。还有那被雷击打的那只冰蓝的手是显眼的。那只手就在雷击的中央！扭曲，变幻，挣扎……巨大的形体在他的跟前，在他眼睁睁中，被雷电消磨殆尽。最后，雷蛇消失，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雷响。那么地近。惊天动地！裴瑾脸色苍白，吓得脚都软了。更别提原本坐在板凳上的吴则，他早就从板凳上滑落，整个人瘫软在地，张开的嘴流着涎水，目光涣散不省人事。抵在裴瑾喉咙间的青伞被凌霄收了回去。裴瑾张了好几次唇，才说：“我能动了吗？”

“随你的便。”

这次作法，累的凌霄脸色也有些不好。他看墙边的红木桌上有电水壶，摸过去，水壶还是热的。凌霄俯身在桌子下面的柜子找了找，翻出有一次性纸杯，便抽出三个，一一倒满，端起一杯慢慢喝。裴瑾同手同脚地走近，将吴则扶起来，搀到他的床上去。短短几米的路，他好像走了大半年，等他兜回来，手脚还有些抖。裴瑾离着长板凳远远的，以逶迤之姿绕远路走到凌霄旁边，端起他倒满水的杯子压惊一般咕咕咕全部喝完，又给自己连倒三杯，喝完了，他问凌霄：“刚刚那飞出来的大手是怎么回事？不正常吧。”

“那是用来控制人的禁制。必须要用强大的异能，才能将它引出，”凌霄喝了大半杯水，说，“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只好借用了异能石。”

“那雷电？”

“自然也是异能石，雷属性的异能石不好控制，需要阵法护体。”

裴瑾想到那抵在喉咙的伞，还有后面的雷蛇，他真的是怕了：“我这算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了。凌霄，你真是不要命。一着不慎，我们就全完了！”

呵呵，他都能够猜到明日的新闻是怎么写的。惊！玄清观三个道士，齐齐在寮房中被雷劈死！裴瑾：“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不确定所以不好说。他的体内有如此大的禁制，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先前在茶室，凌霄探地也不清楚。他试了两次，没彻底探出来，才想借助外力解决。“那现在怎么办？”

裴瑾看着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吴则，“你还要给则叔换肤吗？”

“你去弄醒他，问问。”

凌霄指使他。照裴瑾私心来说，他是不愿意的，但他还是拿着装满水的另一个杯子，朝着吴则走过去。他只是惊吓过度，将他弄醒这件事简单。很快，吴则便悠悠转醒：“阿瑾，你怎么在这里？”

裴瑾以为他是没反应过来，说：“则叔，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躺在这里吗？”

“我在资料室看监控……然后迷迷糊糊的。”

吴则发现自己浑身大汗，他摸了摸头，摸到自己的唇角，都是汗水口水，他怔了怔，道，“我这是晕倒了，还是中风了？”

“则叔，你是晕倒了。”

“那还好，几点了？我要去资料室工作了。”

吴则注意到靠窗的位置上还站着一个人，是个年轻的道士，他连着看了他好几眼，问：“这又是谁？怎么观里没有见过？新来的吗？”

裴瑾心里咯噔了一下，想想，说：“他叫凌霄，是我认识了好多年的道友，外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