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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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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白流霜从床上起来,打了个哈欠,便下了床,开门却见刘乐君已经醒来,正站在门口准备敲门。

两人就这么杵在门口站了半晌,相视而笑。

“姐姐,杨思姐让我叫你去吃午饭。”

白流霜刚睡醒还有点懵,不记得他口中的杨思姐是谁,想了半天才记起是上次拿三金过来给她的绝色佳人。

嫣然一笑,应了声好,便跟着刘乐君离开,去饭厅吃饭。

两人去到那,却见除了她和刘乐君,只有花娘和杨思在。问过才知其他人都还在休息,这里的作息颠倒,他们只吃早晚饭。

白流霜得知后心中一阵愧疚,觉得他们打扰到了花娘和杨思的休息。

花娘却道:“白姐姐不必愧疚,这花满楼是我与思儿一同经营起来的,平日休息便是这般压缩,与你们无关。”

杨思也掩唇笑着补充:“姐姐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虽开着这家青楼,却总是做着济世救人的活计,不时总有人奔着姐姐的名号来请求她医治,早便习惯了,白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白流霜想起上次见到花娘,也是在青天白日,愧疚的心也稍稍消了些许。

吃过饭后,花娘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准备去给谢潮生缝针。

白流霜想要帮忙收拾,却被杨思婉拒了,直道他们是客,怎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白流霜执拗不过,便与刘乐君一起回到院子里。

谢潮生的房门紧闭,白流霜怕打扰到花娘,便待在院子里,找了处石凳坐下。

刘乐君坐在另一边,白流霜看着他,欲言又止。

终是刘乐君先开了口:“姐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来与你说吧……”

在第一次来到花满楼时,刘乐君看到不远处买文房四宝的书肆,心中便觉得谢潮生的目的应该不止让白流霜与花娘重逢那么简单。

他设想过几种可能——

谢潮生打算好人帮到底,让白流霜与可能知道白芷过往的人进行接触。

但他觉得谢潮生没有那么好心,让她接触可能只是一个铺垫,为了之后的计划更加顺利地进行。

而谢潮生与花娘很有可能早就认识,与白流霜接触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如果只是为了对付前朝,那么这一举措的意义究竟在哪?

花娘和善亲切的举动,到底是伪装还是真实?

刘乐君心中困惑,在与谢潮生摘枇杷一战之后。那天晚上,他就去到谢潮生房中,想要一探究竟。

可没想到的是,房中空无一人,不见谢潮生踪影,只余桌上一张地图——是之前刘乐君瞧见谢潮生绘制的那张山寨及周边地形的地图。

刘乐君走过去拿起,只见上面圈圈点点画了不少地方。

晚间山林湿气重,今晚还起了雾,这张地图已经被水汽蒸湿。可刘乐君还是敏感地察觉到有一处痕迹比其他地方要湿,大抵是刚画上不久。

刘乐君看了一眼那个地方便放下地图,走出门去。

室外可视范围不过一米,刘乐君凭着感觉判断方向,朝谢潮生地图上那个地方跑去,脚步声却轻得如走猫步,无声无息。

刘乐君到了林间,才知原来这山林间竟藏了不少老鼠,真不愧是专门训练过的,这藏匿的技巧,竟连流霜姐姐都不曾察觉。

若不是他今夜闯入林中,可能还不知道这暗藏的危机。

他一路上小心躲避着那些隐匿的气息。所幸迷雾太大,彼此看不清身影,既给暗中的人做了屏障,也为明里之人掩盖踪迹。

当他来到地图上的位置时,周遭无人,他小心翼翼地巡视四周,忽闻一蔟灌木无风自动。

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见一黑衣人抽搐在地,另一人正七手八脚地将他按压束缚。

刘乐君立马作出戒备状,随时准备打起来。

可那个清醒的人抬头,却见正是谢潮生。

刘乐君收回手,但依旧一脸戒备,走过去,压低声音询问:“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先帮我制服住他,不要造出声响。”

谢潮生亦是压低声音回道。但语气之中却像是用尽了力气,咬牙切齿。

刘乐君知此处不是问话的地,便让谢潮生将地上抽搐的人翻个身,他摸索了几个穴位一一点按,那黑衣人便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谢潮生松开手,面容疲惫地瘫在地上,没歇多久便起身将地上那人搬起,和刘乐君一起协助着回到寨中,进了房间锁上门。

而后谢潮生从怀中掏出一药包,倒进黑衣人口中,顺手将他穴道解开。

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垂下头,刘乐君还以为那人死了。

不待他问,谢潮生便语气冰凉地开口说道:“我还有些东西要问他,怎么会让他死呢?”

刘乐君打了个寒噤。

山里的夜晚可真冷。

谢潮生蹲下身子,掐住那人下巴抬起,疼痛让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却不反抗。

谢潮生:“你们组织叫什么?”

黑衣人:“暗阁。”

谢潮生:“具体位置可知?”

黑衣人:“不知。”

谢潮生:“如何联系?”

黑衣人:“有不同的头目分配任务。”

谢潮生:“有没有一个叫落的人?”

黑衣人:“……阁内杀手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那黑衣人之前的对话虽不至于流畅,但都是一问便答的,可到了这个问题,却有了一瞬的停顿,虽然不过瞬息,但还是被谢潮生察觉到。

“曾经可有?”

谢潮生手上掐的力道更紧。

“……以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黑衣人支支吾吾开口。

谢潮生将黑衣人扯了过来,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想杀我,就让他来。”

声音带着些许蛊惑,似地府官差,又似媚人妖狐,却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刺骨。

刘乐君眼神复杂地看着谢潮生将那个黑衣人放开,随手点了个穴道,那人便昏睡过去了。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是开口问道:“他怎么会听你的话?”

“因为花娘的催眠药剂。”

谢潮生丝毫不避讳这件事,连花娘的身份也不多加掩饰,直白地说出口。

“那他之前那般抽搐是为何?还有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孤身一人就敢去挑战常年在刀尖上求生存的亡命之徒?”

刘乐君心中根本不止这几个问题,谢潮生这个人身上太多迷题了,就连他都看不透。

“我自己当然不敢,这不是有你吗?”

谢潮生做坐了下来,看着刘乐君,脸上丝毫没有阴谋被看破的恼怒和挫败,反而气定神闲地反问,像是一切仍在他的计划之内。

刘乐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谢潮生早知他今晚会来找他,那张地图也只是一个饵,就是为了将他钓到目的地去,被迫与他合作制服这黑衣人。

“可是你不是想要与姐姐合作,让她保护你吗?”

怎么又要引他下套?刘乐君新的疑惑诞生。

“我也想呀,可是你姐姐无法与我心领神会,倒是引来了你。”

谢潮生表情有些无辜,似乎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发展。

刘乐君却不吃他这一套,反而自顾自地推了起来:“以你的心机,怎么可能会做没把握的事,姐姐心性如何,我想你也不是刚刚知道,怕是原本便是为我作的饵吧?”

谢潮生见到底还是骗不过他,索性直接交代了。

刘乐君这才知,谢潮生觉得他会妨碍自己的计划,便想着将他纳入计划,但在此之前,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愿意与他合作。

于是他便下了套,既是为了审问这黑衣人,也是为了获取刘乐君的信任。

同时,他还告诉刘乐君花娘与他的交易,以及之后的计划。

原先谢潮生打算过几天便与白流霜商量,让她在之后几天暗中守护,以应对之后可能或者说一定会出现的暗杀。

刘乐君听了谢潮生的计划后,却不愿意让白流霜深陷其中,便自荐让自己代替白流霜,也发誓自己绝不会再扰乱他的计划。

其实刘乐君内心也是不希望前朝卷土重来的,他遭受过流亡的苦,知道太平日子的难得,只希望天下再无战乱与灾祸。

谢潮生见他这般执着,便应了下来,在殿试之后总是与他待在一块,商议之后的计划,也为了暗杀提前做足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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