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购房合同。一套靠近繁华区的房子。姜有苼去不少公司投递过简历，知道这一块地方很值钱，适合在周围上班的人。且这一块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交通十分便利，许多公司都建在这栋小区附近。“这套房子是你妈妈当初贷款买下来的，说是欢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礼物，以后你结婚的时候就把这里当成是新房。当然，要是你跟你未婚夫闹别扭离家出走的话，除了姜家一个选项，又能多出来一个可以待着的地方。”

白萍的眼睛里始终夹着淡淡的笑意。“这些啊，都是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打算好的，当初房子的首付砸光了你妈妈的全部积蓄。”

“……”姜有苼握着这份有了些年代的购房合同。由于时间较久，合同的纸张明显跟现在的纸张摸起来质感不同。但白萍保管的很好。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从合同上的贷款时间来看，目前早已经还完，只是白萍念旧，总想要保留一些好友的东西在身边做纪念，才会把一份不再重要的合同留到至今。她的心里软乎乎的。白萍的话，让姜有苼鼻头微微泛酸。白萍继续道：“至于那张银行卡，是扣完贷款以后靠着经营所得的剩余的钱，应该还有三百万。”

二十多年前的房价虽然比不上现在，但却是根据当时的消费水平来的，其价值放到现在已经翻了几十倍。这样大的一笔钱，放在二十多年前无疑是不容易的。姜有苼是没工作过，就像很多人所说的那样不知道人间疾苦，但通过同学群里面的吐槽她也能隐约体会到钱有多难赚。以当时白萍跟她妈妈的能力，能够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买到一套房子，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姜有苼拿过银行卡，目光又落在合同下面的文件上面，注意到上面写了‘有笙书斋’四个字样时，猜到这应该就是白萍跟伏烟二十几年前在坚持做的事。白萍也不瞒她：“有笙书斋是我跟你妈妈联手创办的，这份文件是属于你妈妈的股权，如今自然也应该给你。而有笙书斋其实相当于是在给作者提供一个写作平台，不过那会儿纸质书更多，我们两人招揽的作者风格也大多是出版方向的。而且，你应该发现了，这间公司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

姜有苼目光一震。她能感受到这四个字里面所包含的感情和意义。她想，她的妈妈一定很爱她，也很期待她的到来，才会把公司以她的名字命名。“二十年前的故事文化和所撰写的风格与现在截然不用，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老式，可你妈妈当时非说这一项不起眼的产业将来会备受瞩目。老实说，我当时对你妈妈的判断是怀疑的，有一刻还觉得她是在异想天开。”

白萍对于社会的远瞻性是不如伏烟的。这又是她佩服伏烟的另一处地方。当年，她们两个女孩子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无依无靠，就这样依靠着彼此的力量站稳，待在最初破旧潮湿的一栋老房子里规划未来。在没日没夜地工作后，她们用几年间赚来的积蓄租下了一个地方，把那里作为她们梦想开始的地方。伏烟总说：撑下去一定会好的。伏烟还说：将来的社会上，一定会有有笙书斋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