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生病几年去世的？”

我继续询问。“里外加起来差不多四年。”

赵帆放下手里的团扇，直了直身子说：“求医两年，反正听闻哪里有医术高明之人，他便会启程过去。”

“听田宛儿说了，每次求医，你父亲会将你留在家中。”

我靠在柜台边说。“的确如此，那时多亏了田宛儿，如果没有她陪伴的话，父亲每次离开对我来说怕是会很孤单。”

赵帆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有她这一个朋友，到现在也如此。”

“你没发现田宛儿结婚之后对你有些冷淡？”

我试探性询问。“确实，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她有了家庭的缘故，需要照顾家，就不能时常与我在一起了。”

赵帆摊了下手：“也许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又分开了那么久，彼此的性格都有了转变，不在如以前那样了。”

“她倒是跟我说了为什么与你关系越来越疏远的原因。”

我看向赵帆，停顿了一下询问：“你想听听么？”

“想。”

赵帆看向我。“她用几个阶段来形容你们的关系，好朋友、朋友、认识……这三个阶段。”

我深吸口气：“导致你们关系疏远的最直接关系是，她觉得你没有分寸感，特别是面对她丈夫时，你的一些举动让她受不了。”

“我有什么举动？”

赵帆一脸茫然。“比如会让她老公背，会摸他腹肌。”

我歪了下头：“她给我举了这两个例子。”

“不会吧她，田宛儿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

赵帆伸手捂嘴，扑哧一下笑了：“难道她会认为我勾引他丈夫不成？”

“或许你觉得那样没什么，可她丈夫呢？”

我皱眉说：“田宛儿说她跟丈夫房事时，她丈夫无意间喊了你的名字，这让她察觉到了危机感。”

“她老公挺壮挺膀的，做那事儿应该很有力吧。”

赵帆微微仰起头，若有所思地说。“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时，你也曾幻想过这种画面？”

我轻声询问。“你走在街上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会不会脑袋里幻想跟她的种种？”

赵帆直直看向我，随后说：“这样说可能有点远，你有没有幻想过跟自己某个身材完美的女同事做那种事？别跟我说没有，那样的话我可能会觉得你装，一个没碰过女人的精壮男人脑海里想这种事很正常。尝过这种事甜头的，想这种事也很正常。每个人脑海里都有一个淫魔，只是这种事说出来会觉得不耻。”

“每次跟你聊天，我总会被你的歪理带偏。”

我摊了下手：“确实，某一时刻我也会想，但我会及时制止这种想象。”

“人活得太克制了会变得很压抑，想一想又何妨，又不会真的去做这件事。”

赵帆扭头伸手，再次拿起团扇扇了扇：“如果田宛儿因为此事才疏远的我，是她太低估自己了，也太低估我了。”

“正是因为她太了解你，所以知道你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微微低头想了想，随后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们在林地医院的护士休息室里发现了一把染血的手术刀，已经证实上面的血渍是属于程子怡的。”

“噢，竟有此事？”

赵帆微皱起眉头：“难道凶手是田宛儿？”

“你觉得她会杀人么？”

我抬头看向她。赵帆认真想了想，然后微微摇头说：“她胆子虽大，却不敢做出这种事吧？”

“你并不确定？”

我疑惑：“你怎知她胆子大。”

“小时我们住在一起，晚上我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她就敢。遇见老鼠、蛇，她也敢给它们赶跑。还有就是医院是个多可怕的地方，要是胆子小的话哪里敢呆在那里面。”

赵帆轻叹口气说：“要是我就绝对不会选择在医院上班。我又不是田宛儿，当然不能够完全确定，也许死者曾勾搭过田宛儿老公，田宛儿起了杀心也说不定。”

“她丈夫不认识死者。”

我轻叹了口气：“手术刀是在一个叫高嘉的护士柜子里发现的。”

“哦。”

赵帆略显平淡地回了句，然后说：“我不认识高嘉这个人，但我去医院找田宛儿时应该见过，打过照面。”

“你对这件事并不惊奇？”

我问。“为什么惊奇？”

这次轮到赵帆疑惑。“因为太过于巧合了，是你提供了田宛儿的信息，我过去后就在柜子里找到了凶器。”

我直言道：“我可以理解为是你故意引我去的么？”

“这是诡辩，信息是我提供的，可是问这件事的人却是你。”

赵帆并不服输：“你若不问，我自己主动提供了出来，这才是我故意引你过去。若是按照你的逻辑，我也可以说，是你自己引自己过去发现手术刀的，那凶手会不会是你？假如警察犯案，那这案子恐怕永远也调查不清楚了。”

我失了言，若是按照田宛儿是赵帆唯一朋友这个理论来说，她只能提供田宛儿来配合警察调查，根本也提不出别人。“也许你早知道这个问题会有警察问你，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其他警察。”

我说。“如果能预知未来，那我就是神了。”

赵帆淡淡一笑：“凶器在医院，那是否意味着凶手也在医院，你最应该的是去医院调查。”

“可是我们在另外一个地方，也发现了死者的血迹。”

我摊了下手。“哪里？”

赵帆颇为好奇。“何林诊所，你知道这个地方么？”

我看向赵帆询问：“离你此处不算太远。”

赵帆想了下，然后摇头说：“不太清楚。虽是同行，但我们之间几乎没联系。”

“几乎……所以还是有联系的对吧？”

我微皱眉头。“怎么说呢，每年八月有供销会。也就在那时所有开牙所的可能会去，供销方会展示最新技术，以及设备。但这也不是说每年都会去，比如我，近两年都没去过。不管是设备还是材料，我觉得没必要每年换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