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被吸引了？”

周成安盯着我的双眼询问。“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去好奇询问下来的女子是谁，就这么简单。”

我摊了下手说。“不愧是警察，而且还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敏锐的分析力。”

周成安夸了我一句后认真说道：“中医从面相，也就是脸部可以多少看出一些五脏六腑的反应表现，这叫观其外，知其内。当时我看出程子怡面色有些差，没什么血色，似是气血不足导致。而且她应该常年睡不好，精神略显萎靡。”

“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问的？”

我询问。“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程善，先询问女子是谁，只不过是打开一个话题。当时高嘉在一旁选表，我便对程善说可以领他女儿来我这儿看看，她脸色较差。可程善并不以为然，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说她女儿脸色一直如此。”

周成安歪了一下脑袋：“我只是适当提醒，对方不在乎，我便没深说下去。”

“当时她女儿是对面烤鸭店了吧？”

我问。“她出去时确实说要买烤鸭来吃。”

周成安微皱起眉头说：“我确实只是对她的病症所吸引，其实如果在街上，我若是路过看见某人气色很差，也会主动将其拦下来提醒。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对方是否听我所言，便与我无关了。”

“看来你心装大善。”

我深吸口气。“谈不上，只是利用自己所学，尽量物尽其用而已。”

周成安站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了看说：“南峰山有古庙，庙内住着一位得道高僧，上面只有他跟一个小徒弟。”

“你想说什么？”

我走过去，站在了周成安身旁。“那高僧我认识，有时间常去拜访，从半年前开始他突然禅定，每日只吃清粥喝泉水，不发一言。听他小徒弟言，高僧入梦，窥得未来，人间惨烈，恶魔降世，东北这地段，要有大灾，但非天灾，乃人祸。高僧禅定乞求上天怜悯，试图破灾。”

周成安扭头看了我一眼，轻叹口气说：“北都数十万人性命连城一线。有一位街头卜卦的老者，也是从半年前开始，突然发现前来卜卦之人，都有短命之相，而且是死于非命。一个如此尚无问题，个个如此便让他奇怪，怀疑会有大灾发生，夺去了这些人性命。你我皆在命数之中。”

我有些不明白周成安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些事，于是疑惑地询问：“什么大灾能毁了北都大多数人性命？”

“瘟疫，天灾都可能，瘟疫蔓延，常年干旱，或洪水袭来。”

周成安轻叹了口气：“亦或者战争爆发。但不管高僧，还是那个卜卦的老者，都排除了天灾的可能性，冥冥之中，似乎有些事要来了。我与高嘉聊过，若高僧所言成真，我们都愿守在这救治更多，凭借个人能力，能从死神手里救回一个是一个。”

我懂周成安说此事的意思了，他是在告诉我，自己绝对不可能入魔，绝对不可能杀害生灵。也是在告诉我根本没必要怀疑他，在他跟高嘉身上浪费时间。“打扰了。”

我深吸口气，不在询问下去。就在我朝办公室走时，身后依旧看着窗外的周成安自顾自地说：“那高僧徒弟还说，此灾延绵数年，但人定可胜天。”

走出办公室，许是因为周成安的话，让我心情略有些压抑。从楼上下来，走出医院。外面阳光明媚，我仰头看向碧蓝的天空，深吸了几口气，心想……阳光之下，什么样的恶魔能够让这里成为炼狱？我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走到自行车面前，骑着自行车离开医院。在回警察局之前，我又去了一趟美健护牙。赵帆一如既往，打扮性感迷人，坐在柜台后，见我进来，微微一笑：“还以为今日你不会来了。”

“你是希望我来，还是不希望？”

我走到柜台边询问。“不希望，你来了，就证明我在你眼里还有嫌疑。”

赵帆手里拿着团扇，一边轻轻扇着一边说：“只是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怀疑什么？”

“误会我了，这次来我只是从田宛儿口中听说你父亲的事，所以想来证实一下。”

我盯着赵帆询问：“听说你父亲满身脓包？”

“田宛儿跟你说了这事儿？”

赵帆挑了下眉，紧接着不紧不慢地扇着风说：“是的，是一种邪病。起初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跑，后来父亲去世之前才告诉我。他的脓包，是从生殖器上开始长得。母亲怕被传染，又不能拒绝父亲，后来便偷偷跑了。”

“从生……”我倒吸口气。“起初以为是得了什么病，也去找人看了，也开了药服用。但脓包越来越大，最后爆开，它们就好像是会下崽一样，爆开的区域内又会生出几个小的脓包。小的脓包也会长大，也会爆开。”

赵帆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说道：“所以数辆只会越来越多，父亲试过针灸，试过偏方，也试着去医院用手术刀将脓包割除，本以为好了，却又从意想不到的地方钻了出来，气得人牙痒痒。”

“听你这样说，这病还真是挺邪乎的。”

我微皱起眉头。“不知道发病原理，各种办法都试过，最后父亲就干脆不治了。不管夏天多热，他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看见。我们关掉这个铺子回老家避难时，脓包已经蔓延了父亲全身，几乎没有好的地方了。”

赵帆脸色沉重地说：“母亲走后，都是由我给父亲上药。我也怕，很怕很怕，但是没办法。”

“要是我，也会怕，这很正常。”

我摊了下手，随后询问：“还好这病不传染。”

“是啊，我当时怕极了，最怕的就是被传染上。我不想变成那样丑陋的人，如果真被传染，我都做好了自杀的打算。与其满身脓包活着，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赵帆冷冰冰地说：“这种想法应该不变态吧，不只是我，想必所有女生都受不了这件事，也都会与我是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