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玉石的年轻人，能说，也会说。

初到瑞丽，我们需要一个本地向导。

［兄弟，你有摊位，还是你家有矿。］

年轻人挠挠头 ，讪讪说道，［我是个学生，平时就在这里帮别人揽揽活，挣点介绍费，补贴家用。挣的也不多，成一单能拿几百块，现在生意很难做，有时几天都拉不到一个客人。］

我当然明白。来到这里的人，个个不是傻子，市场就在眼前，何必要掏这中介费呢。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初来乍到，就是想看看热闹，这里你了解，谁家生意好 客户多，你带我们去看看热闹，也不白用，给你500怎么样？，就是陪我们转转。］

年轻人眼睛一亮，［那敢情好，谢谢老板照顾。我叫张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不是夸口，这里每一间档口，每一个老板，我都熟悉。］

王明随口说道 ，［关键是刺激，最好看看赌石，那种一刀穷一刀富的气氛，肯定能让我的人物刻画入骨三分。］

我转了钱，对张清笑笑，［他是写小说的，喜欢收集写作素材。］

张清不由多看了王明几眼，神色恭敬，［老板真厉害，还是个大作家啊，我，特别崇拜有才学的人!］

他表现相当激动，眼神却很平静。我知道，张清这是会说话，也许是中介做久了，逢人就夸，已成习惯。

在张清带领下，我和王明进入玉石市场。

一排排摊位，一个个摊主，自大我们进来，就像饿狼似的，紧紧盯着。

［张清，让老板过来看看，这里有好东西。］

［刚到的原石，张清，到这里来。］

……

张清大声回应，［抱歉，两位老板是来旅游，不买货!］

听到这句话，所有摊主对我们失去兴趣，各自坐下，喝茶聊天，讨论生意经。

［两位老板，这些摊子都是三手货，要看赌石，就要去矿坑，有实力的卖家都在那里等着，一旦挖出原石，现场就竞价，可刺激了!］

我：［矿坑离这远么？］

张清：［不远。最近一个不到五里地，那里只有一条山路，车进不去，咱们走着去。］

王明很激动：［矿坑大不大，买的人多不多？］

张清：［很大，有很多工程机械，每天都有上百个老板围在那里，场面非常壮观。］

王明急忙跟在张清身旁，探听矿坑过去发生的事，比如，哪个人开出翡翠，一夜暴富，哪个人开出废石，痛哭流涕。关键是当事人现场表情表现，问的非常仔细。

张清也是神采飞扬，说的滔滔不绝，好像每一次都亲身经历。

我跟在后面，看着远山近景，唏嘘不已。祖国真是地大物博，地产丰富。就像玄幻小说写的那样，到处都是修炼至宝。

距离很短 除了我们，身前身后都有人。

这条陡峭山路，就是制造财富，寻求刺激，布局商机的天堂。

前面的人越来越多。

张清回过头，［老板，前面就是。］

前方几间破房子，围成一个大院，院子外面两侧，都用围墙挡着，绵延几百米。

有人三五成群，在院中喝着茶，聊着天，还有人守在院子门口，接待远方来客。

张清低声说道，［有人问，两位老板就说来买原石的，否则，不让进。］

我穿的还行，毕竟挣过小钱，我们就稍差些。

我对王明说，［那我做回老板，你是我秘书。］

我们根本不在意，反而感到更刺激，［没问题，知道么，感觉就像电影中的场面，飙的是演技，我肯定行!］

张清表示满意。

到了院门口，被人拦住，［张清，你一个跑单帮的，到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小商小贩，玩的都是大钱。］

张清嘿嘿笑着，［黄哥，这位老板你会想买点原石赌一下，不差钱。］

我上前一步，打开手机账户，亮亮余额。不多，一百多万。

黄哥立马眉开眼笑，毕恭毕敬，［老板，里面请，你来的正是时候，下一批原石马上上来。］

我看看院子，问道，［能不能看看现场，初来乍到，刚接触这一块，总得见识见识。］

黄哥很爽快，回首对另一个人说道：［阿强，带老板过去看看。］

［老板，这边请。］，阿强带着我们，走进最里面一间屋子，［老板，这里有规矩，只能看，不许拍照。］

屋里还有一个门。

我点点头，将手机收好。

我和王明可以进，张清被拦在后面。

打开门，外面是一个天台。我们站在天台山，看到了波澜壮阔的场面。

十几台机械热火朝天干着，几十个人跟在机械周围，永工具扒拉着，将大小石头放进筐里，背到一辆汽车上。

［老板，这就是挖矿现场，所有原石都是现场采挖，保证真实，童叟无欺。一会，这些原石就会拿上来，供客户挑选。］

回到院子，有酒有茶。

我们坐在一个角落，等待原石上来。买家不少，主事的几十个人，其他都是随从。他们之间有的认识，有的明显不熟。不过有一样，都是衣容华贵，显得很有钱。

一个小时后，黄哥带着几个人走进屋子。与此同时，院里这些人夜坐不住了，急急站起身来，向屋子门口涌动。

我知道，原石就要上来了。

地上铺好帆布，几辆小推车进进出出，推出一大堆石头，有大有小，感觉不是很起眼。

黄哥吩咐人，将石头按照大小分开，小心翼翼摆在帆布上。

［各位老板，半个小时内，你们可以自由验货，半个小时后，我们开始竞拍!］，说完，就站到一边，十几个年轻人维护现场。

一时间，人头攒动，各种设备拿在手里，不停在每一块原石上照探。

［有绿，这块不错，做好标记。］

［声音透彻，颜色深邃，种水好，一定要拿下!］

［王师傅，你可看仔细了，如果拿到好货，我出30佣金。］

……

我站在人群外，静静看着。王明和张清早就钻到里面，拍拍这个，听听那个，很像专业人士。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众人推到一边。

黄哥在每块石头上编号，写在纸上拿在手中，［各位老板，下面是竞拍环节。看好就不要错过，一夜暴富的机会不是时时都有。还有，举牌就不能后悔，这是行业历来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