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山有路

巨大的山坐落在一片密林，连绵不绝，高耸似入天际。万里无云天空下，湛蓝的天空和蔚蓝的海水连成一片，真是：蓝海共青天一色，峰峦携密林齐飞。

俯瞰密林群山，密茂的原林只有一条人们常走的路，直达一座山脚，连绵的群山像是将这片原始密林中间阻隔，一半在东，一半在西。向东密林尽头是沙滩大海，向西密林尽头是一片片巨大城池。

两大一小走到山脚下，一个瘦流儿汉子，一个萝莉脸却拥有倒三角身体和发达四肢的姑娘，还有一个是眼神明亮的小方脸。

“要爬山喽，我们歇息一哈吧”瘦流儿汉子将背上的扁担放在一个巨大圆盘石头边上，圆石半边似乎深入地下，三人择边而坐，只是稚童不老实，一会儿下去抓蝴蝶，一会儿趋着采野花蜜的蜂。

“先生，这山好高哦。”

稚童似乎玩累了，坐在瘦流儿汉子旁边出声而语。

“此山名书山，因其貌而得名，竹简废弃，纸墨施行，此山像纸书对角被切一刀，两面相对而立，故名书山。”

瘦流儿汉子喝口酒心情不错的介绍出声。

“晓得了，先生，学习受教了”稚童说完还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又让瘦流儿汉子心情大好的猛喝一口柳叶儿酿。

“走吧，不得天黑就回不了部落喽。”

瘦流儿汉子将酒壶别在腰间，起身去挑扁担。大块头玲儿只是默默的看着跟着稚童，视线一刻都不得离开。瘦流儿汉子心里还有些许奇怪，就是一路山怪猛兽太过安静，反而让瘦流儿汉子时刻警惕。

在三人准备登山时，在密林深处有几双眼睛盯着这里，只是犹豫许久后，终究没有跳跃而出。一只花豹，头顶生角，一头白虎，却是独眼，在额头正中间，左右开合，还有一只豺狼，体型却比白虎花豹还大，通体漆黑，无尾，耳朵巨大，堪比象耳。

“危险的味道，撤。”

巨狼口吐人言发号示令。

“撤？老大，就是普通渔民，我们好久没吃到人了，看那个蛮族女子，那肉绝对鲜美，就是那个小孩儿，肉少点，但是绝对极品”黑豹最是不解的发语。

“蠢货，那你没看到那老头儿，他身上散发着古老贤者的能量，你怕不是吃人而是被吃。”

巨狼没开口，花豹却是抢先开口。

“白娘们，你找死，敢骂老子，给你脸了，贤者，一甲子前的事了，那时还没我呢，现在还有没有都不知道，糊弄鬼。。。豹呢？”

花豹张开血盆大口而怒回。

“别吵了，小白说的是，撤，我也嗅到不寻常味道，不过相对于那扁担老者，我反而觉得那小孩最不好惹，我再施展天嗅神通时，竟然心有余悸，这是莫大危险才显现的，让别兽去送死吧，我们撤”巨狼说完再不留恋，向密林深处奔去。花豹和白虎也不敢再言语，紧随而去。

两大一小自然不知道有人窥视，以三人气力现已到半山腰，瘦流儿汉子以他特有的步伐缓步向上，看似缓慢，实则紧紧跟随在男女身后，稚童如脚踩空气，轻松跃上，大块头女孩则是一步一实，只是跨度大，一步几乎四五个台阶，此山的台阶像是天然形成，除了台阶上没有杂草，阶梯间都是野花杂草丛生，可谓榛楛济济。

不多久三人已经来到山顶，看到远处密林丛生，群山连绵不绝，小马易极其欢呼雀跃，背着小手，一身麻布小衣，明亮的眼神，却是生出一种气吞万里的气势，独到天成。

而跟在后面的玲儿姑娘，上山顶后看到小马易站在那里，那种睥睨天下，紫霞万丈的帝王相，一时新潮澎湃，有种跪伏而地的感觉，同时春心如嫩芽蓬勃而发，开花只等结果。

瘦流儿汉子将扁担放下，站在山顶，正正衣衫，将酒壶里的酒点滴向地，同时双手作揖而拜，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而曰：“山林精怪，魑魅魍魉，路过宝地，且行方便，知恩而回，上天而报”

小马易看到这个情景觉得好玩，也是要学着瘦流儿汉子，要作揖而拜，只是刚有动作，天边似有炸雷响起，天空变色，突然云雾聚集，异象突变，如万人空巷般鼎沸，声音似乎在说：使不得，使不得。

看到这里，瘦流儿汉子赶忙拉着两个孩童往山下赶，说要下起雨，就更不好下山了，趁现在加足脚力，快速下山，甚至让大块头玲儿背起小马易，怕他孩子心性耽误脚程。

与此同时，天空气层深处，一个电灵，本来融合孕育的如火如荼的进行，突然之间，天地的异动使得电灵如遭雷劈，电灵白色的闪动，被一层焦黑渲染，电灵不知闪动多少下才将其驱散，然后又跳动回返，将周边重新组织后，才又陷入了休眠样的状态，只是电灵口不能言，如能言语必会咒骂出声：何处黄奴犬吠，扰唔清修道场。

天象异动在一老两少下山时已经逐渐散去，在三人赶到上山对面山脚时，已经又恢复了碧海蓝天景象，湛蓝的天空下，绿油油的密林像绿色海洋，又在随微风舞动。

“老子日个仙人板板，什么鬼天气儿”大块头玲儿忍不住咒骂出声，瘦流儿汉子呵斥一声，还又默默祈祷了半天老天莫怪，才又继续赶路。

“圣人曰净口，玲儿姐，要晓得。”

背上的小马易搂着大块头脖子在耳边附语而言。

“晓。。得”玲儿被耳边的热气一吹，顿时心里酥麻一下，回话都不利落了。

“玲儿姐，我要下去，我要自己走”“作甚子，自己走耽误路程儿，瓜怂子儿莫动”

三人就这样一直在密林小路上向着大集会出发，没了小马易的孩子心性，路程走的很快，很快前面密林渐稀，再走了半柱香后，出现了一处巨大空地，空地四周都有像三人来时的路，此处像是一个巨大的集会场所，有搭着简易的帐篷，有的就地上铺一层薄席子，有的是马车模样等，只不过不见马匹，像是去到别处休息。

“我们终于到喽，这里是离部落最近的集会，密林部落都来此地集会更换物品，没有统一货币儿，货币只有到大城镇才有，离这儿最近的是罄城，还有百里儿远。”

瘦流儿汉子找了处并不太显眼的空地，放下扁担，不知从哪里拿出草席，铺在地上将昨天打的鲜鱼还有腌制的咸鱼都放到了地上，并且继续介绍着说：“咱们部落是唯一靠儿海的，所以鱼在这里很少儿见的，好换东西”瘦流儿汉子又不知从哪里取出小凳子，三人一人一把，就此落座，等生意上门。

“先生儿，你会变魔术哦，我们只带有鲜鱼，咸鱼哪儿来的，凳子席子哪儿变得，你教我嘛，我要学噻”小马易这时发现了奇快处，嚷嚷着向瘦流儿汉子撒娇。

“哈哈，天机不可泄露”瘦流儿汉子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了。

小马易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孩子，见瘦流儿不愿说，就观察起这个大集会，见这个大集会各式色种都有，相比瘦流儿汉子的黝黑，还有比他更黑得，简直黑得发亮，宽厚的嘴唇，大大的耳朵，鼻孔也是很大，只是身高却没有几个像瘦流儿汉子，成人大都和玲儿差不多，有的甚至不如，纯白皮肤倒是不多见，几乎没有，只是有些看着白，只是相对于集会别的族群，有一个族群通体蓝色，像是蓝精灵，他们售卖的东西，小马易也是闻所未闻，东河黑黑的，像是石头，却看到蓝色人一捏就碎。

“先生，那个蓝人拿的啥子，我们换点不？”

小马易抬着小脑袋向瘦流儿汉子问出声。

“那啊，那叫做黑木，他们木蓝人叫黑石儿，是一种食材辅料儿，有点儿延年功效儿。拿东西对我们木得用，就是食物加点儿，家里还有很多咯，木得必要换”

“哦，那那边儿那帮胖叔叔儿那里是啥子儿”马易指着一帮矮胖的汉子那儿，他们身高基本就是瘦流儿汉子一半多点，在马易原来世界就是大概1米6、7的样子，皮肤在所有部族里算是最白的，圆胳膊圆腿，都是弥勒佛像，甚是喜庆，他们周边换物的也最多。

只是还未来的及回答，就有两个和那帮胖子差不多身高的人走了过来，只是他们都是皮肤蜡黄，像是天生的胆囊发炎，而且外加长期营养不良，所以都像皮包骨，脸上颧骨都可见，如饿死鬼还未投胎。

“鱼拿什么换？”

语气嚣张至极，像是欠了他很多钱。

“那要看出啥物”瘦流儿汉子不咸不淡的回。

“此物”两人让开身后，后面出现一个人形状包裹，只是用布包裹，只是那布比小马易他们身上的衣服要好的多细密的多。

“换不得”瘦流儿汉子只看一眼，就回了一句，然后拿起酒壶就饮了口酒。

其中一个汉子刚要发怒，就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这两个汉子一个尖嘴猴腮，一个脸庞还算圆润，只是上唇人中那一点胡须，然人看着如咽了苍蝇般恶心。

“我们还有一物，就是此花，此花做鱼奇香，可换几条鲜鱼或咸鱼。”

圆润瘦子一伸手中出现了一个比手大一圈的龟壳大小的盆，里面有很多白色的花。

“影花，勉强换你两条鲜鱼儿，两条咸鱼儿吧。”

瘦流儿汉子一抬手，炁随即从手掌如实质而出，向着枯黄小个手中物品卷取而回，一眨眼消失不见。之后随便选了四条鱼给了两人。

两人大喜过望，拿着东西就走了。一个两手拿着鱼，一个背着那个人形偶状的东西，拿东西似乎很柔软，一背就弯曲在那枯瘦猥琐男子背上。

“哼，到处偷师的龟儿子，早晚被自己作没个仙人板板儿。”

瘦流儿汉子在两人走后咒骂出声。

“他们背着的是啥子？”

小马易问向瘦流儿汉子。

“你长大就知道了噻，不过这帮鬼儿子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噻”瘦流儿汉子回答说。

“这些鲜鱼我们全要了，用这个大缸和这些器皿换行不行咧”一个白胖子过来笑呵呵的说。

“要得，要得，只是不能都给你，一会儿还要向桑娘族换些布匹噻”瘦流儿汉子见几日大主顾终于到了，赶忙回答。

“可以，那我抽回些没问题的咧”白胖子一挥手少了些器皿，还剩下一口大缸，缸体奇大，瘦流儿汉子蹲坐进去都绰绰有余，还有就是日常用得锅碗盆，还有一套茶具模样的器皿，只是没有马易原来世界做工精细，很粗糙，通体显露土黄色。

“木得问题，应该的”瘦流儿汉子，一挥手就将鱼装进筐里，留了一部分。

“嗨这次怎么没有肉类，只有你们高蛮族能打到野味，我们只能做些这些器皿类”白胖子有些遗憾的说。

“要不得前段儿兽潮，祭祖都要费些气力噻，仙人板板儿，兽群也都成精了噻。”

瘦流儿汉子苦笑着回。

“倒是咧，行我们换完了咧，回去吃鱼咧。”

白胖子说完就往自己族群去了。

“玲儿娃，这回回去不用冒险去溪边儿洗澡咯，要不得也不用四条鱼换那么点破影花儿，要得娃儿洗完澡香”瘦流儿汉子指着那口大缸笑着出声。

部落里都是木制用具居多，这种土窑烧制器皿还是以白胖子那帮皿土部落换，他们不打猎不耕种，基本都是靠器皿换，因为离大集市近，大集市天天都有，只不过大小而已，倒是不愁吃喝。一来这种器皿用得多，久了容易烧变质，所以更新换代还是比较快。

玲儿只是捂脸偷笑，未作言语。同时还偷偷的看看小马易。小马易这时摆弄着那套茶具，一会儿重叠杯子，一会儿又都装进茶壶里，玩的不亦乐乎。

瘦流儿汉子将剩下的鲜鱼和咸鱼装在一个筐里，不到半筐，让两个孩子呆在原地，自己走向了一群男女部落，只是里面男的文文弱弱，满脸清秀，反观妇人们确实粗手大脚，满脸黝黑，做风吹日晒状。

不一会儿功夫筐里多了些布匹，只是稍比身上穿得要细致密一些，粗布衣服空隙大，不光滑，而筐里的相对要丝滑许多。

“回去让你阿婆缝制两套衣衫儿，老汉儿还有些渔网丝，比衣服丝耐磨，比吃法巴适还巴适个板板儿哟。”

从集市回到部落路上，瘦流儿汉子始终挑着两个空筐晃悠，像极了内心的雀跃。小马易趴在玲儿宽大后背上，流着口水，孩子心性，玩不了多久就累，再次翻过书山，来到来时山脚下圆石旁，瘦流儿看天色还早，赶回部落却是来得急，照例在圆石小憩。

这时突然从旁边冲出一只花豹，花豹足有瘦流儿汉子高度，一张血盆大口，一口就能将瘦流儿汉子脑袋咬下。

小憩时并未叫醒小马易，此时还在口水直流安详的趴在宽厚背上，浑然不知危险。

许是大集回来的瘦流儿心情太好，早就放下了戒心，一时也没注意到变故发生，待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出手，那豹子已经袭击到离小马易不足一拳的距离。

幸事是玲儿姑娘不经意的一个闷头，带动背上的小马易一起堪堪躲过了这一口，如被咬住，小马易必然被吞入口中，进了花豹的五脏庙宇。

花豹一击落空，在圆石前方十几丈处才停下，可见其爆发力多么惊人，此时偷袭不成，反倒不敢发动第二击，只是顶着独角，闪着花眼珠，死死盯着到口的猎物。

经过刚才惊险一幕，瘦流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小马易没事，心中的愤怒却没有让他暴起，放佛将愤怒化为了所有气力隐藏在全身，他默默起身站在两个孩童前面。

玲儿不经意的一弯，只感觉一阵劲风拂过，再抬头已经全身紧绷，眼中恐惧异常，虽然在原林里长大，但是除了上次兽潮，几乎没有见过这种凶猛异兽了。

“你 找 死”瘦流儿汉子一字字蹦出一样，说完浑身用劲，以丹田炁为原，手掌成剑状，离地而起，速度比刚才豹子不知快了多少。

花豹此时内心生出一股恐惧，不自觉吼叫出声，震动山野，像在求救，似乎传去百里外。

“饶我性命，我愿臣服。”

花豹竟然口吐人言，并且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掌尖像匹利剑的剑尖停在了花豹额头前角的下方，同时在额头上有鲜红的血迹流出，只是不多，应该只是皮破而已。

“你是兽皇那支？”

瘦流儿厉声而问。

“小兽不曾，入不得兽皇大人法眼，只是游兽，小兽有一兽首，名黑狼。”

花豹哆嗦着答话。

“在何处？唤来”瘦流儿汉子不容置疑的号令而语。

“刚才小兽一吼，多半已来的路上”花豹如实回答。

“要多久能达？仙人个板板儿，耽误老子回家做衣衫儿，炖了你们下酒儿”瘦流儿汉子恢复土语的说。

百里外一头巨狼和一头白虎，在听到吼声后，急忙向着声音而来，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来到离圆石十几丈外，只是两只巨兽看见前方情形立马有了转头而走的举动，也是来时匆忙，没有掩盖气息，刚要转身而逃，却听到了催命符音。

“来了就要不得走了嘛，仙人个板板儿，再不过来，下酒儿。”

瘦流儿冲着一处密林以炁发声。

两兽几乎耳膜被震裂，赶忙又调转方向，向着三人的圆石而奔。

这时小马易早已经被叫喊和对话声吵醒，看到面前的花豹，还有两只刚赶到的一狼一虎，像是个傻大胆，还好奇的跑过去要骑在花豹上。真是应了那句俗语，不知道害怕所以不会害怕。

“驾，驾。。。”

小马易骑在花豹上好不乐呵。

“臣服，或者死”瘦流儿汉子对着一狼一虎厉声吐口而言。

其中白虎早已经吓得匍匐在地，只有巨大黑狼虽然颤抖，但是依然坚持没有匍匐在地，眼中的圆球叽里咕噜乱转，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后，口吐人言：

“吾兽臣服可以，但是要做他的坐寂，别人无权，否则宁死不从。”

同时爪子指向小马易。

“仙人个板板儿，小兽有点见识噻，准”瘦流儿汉子倒是也干脆，然后瘦流儿汉子虚空书写三字，分别落在了三兽的头顶，盘旋几周后就没入了头顶消失不见。然后又对小马易出声：“此术出自《山海书》，名敕令，乃是勒令一切万物，吾之成不高，只能敕令兽类生灵，你可想学？”

“要得，要得，好耍的板板儿。”

小马易兴奋的答语，边答还边坐在黑豹身上手舞足蹈。

“此书回去你先学得，不懂问我即可。”

瘦流儿凭空手中出现一书后，又消失不见。

“要得，要得，魔术也要学的噻。”

小马易眼神更加明亮的回语。

“甚子的魔术哦，这是正术。。。”

说完还走过去宠溺的摸摸小马易脑袋。

就这样三人省了很多脚力，三人三兽共同上路，小马易骑着大黑狼一路狂奔，时不时还大喊：小黑，快跑。后面的玲儿起先是不敢坐白虎的，只是白虎言语中信誓旦旦说保证不敢造次，在瘦流儿点头示意下，才坐了上去。

三人三兽在林中奔跑作乐，你超我赶，往家而去，好不快活。随着一片红光的密林下，绝尘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林中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