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听你的！”
洛清羽在后捧场，恨不得洛璃歌罚狠一点，拿这人出出气。话音落下，就看洛璃歌凉飕飕的目光递过来，他顿时就闭上了嘴。说书先生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洛璃歌不疾不徐道：“既然我三哥打了你，我也不想做得太过分，这楼里的损失全部记在你头上，如果你点头，这件事我就算了。否则凭你这样污蔑我，便足够你吃好几回官司。”
“什……！”
说书先生睁大眼睛，脸色更白了。他不禁看向那被洛璃歌打碎的花瓶。这些公子哥知道要赔偿，虽然在摔砸，但都是有分寸的。只有洛璃歌，上来就将最贵的砸了。那可是百年前的名师所留下来的，有市无价……说书先生嘴角抽搐一下，心里怀疑洛璃歌是故意的，可他不敢说。和洛璃歌对上目光后，他苦笑一下，低着脑袋道：“……是。”
洛璃歌满意点点头，便懒得再理会他。处理过赔偿的事情，她就将视线悠悠放在洛清羽身上。“干什么！”
洛清羽眼皮一跳，“我这是帮你出气！你这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帮我出气，这一个说书先生还不够你打？”
洛璃歌斥道，“你和其他人打什么？”
说书先生：“……”他也不是很想挨打。“谁让他们来拦着我！”
洛清羽辩驳，“他们不让我揍罪魁祸首，我当然要打他们了！”
“我有不让你揍吗！”
张巍年忍无可忍，站上前来：“我不是暗示你，让你不要在这里闹事，有事情私底下解决吗？！”
不会提着人出去悄悄打吗？说书先生：“……”我谢谢你啊。“我和你不熟，听不懂。”
洛清羽冷酷道，“我只知道你拦着你。”
张巍年一阵火大，指着洛松风道：“那他呢，他只是上来说两句话，你打他干什么！”
“他和你是一伙的！”
洛清羽理所当然道，“站上来能有什么好事？再说……他又不是没有干过伤害璃歌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却仍被众人听到。洛松风愣一下，缓慢将头给转开。“行了。”
洛璃歌淡淡道，“既然已经停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们要吃饭聊天，就请继续吧，我带三哥先回去了。”
“等等！”
张巍年再度拦上来：“我这些手下的医药费，是不是该——”“没有。”
洛璃歌冷漠道，“你在楼里摔摔打打，我帮你一起算在了说书人身上，就算是抵了，否则，那花瓶就由你来赔偿吧。”
说书先生顿时眼眸灼热。张巍年瞠目结舌，不满道：“凭什么，那是你打的！”
“我为什么要打？”
洛璃歌冷冷看着他，“还不是因为你带头在这里斗殴，领着一群兵，都无法将这里的事情给处理好，你好意思跟我们要钱吗？”
……怎么就成他在这里斗殴了？！张巍年还要辩驳，就听洛璃歌道：“小将军不讲道理，但我想令堂应该还是讲理的。”
张巍年：“……”“再会。”
洛璃歌点一下头，领着洛清羽径直离开。掌柜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最后只能将火发泄在说书先生身上，道：“我本不想请说书，是你硬要来的，来便来了，一点分寸都没有！既然你答应要赔偿，那这里的损失，我们便好好清算清算吧！”
“还有我们的医药费。”
张巍年憋着一口气，冷冷道，“你要是敢逃，我打断你的腿！”
说书先生真的要哭了。洛璃歌领着洛清羽上马车，一张脸缓慢松缓下来，恢复平日里的模样。洛清羽看她样子也不是真的生气。犹豫一下，他试探道：“你是故意装生气，其实是想要甩开赔偿……？”
洛璃歌凉飕飕地看他一眼：“不是。生气是真的，甩开赔偿也是真的。”
……行吧。他就知道，很少看到洛璃歌盛气凌人的样子。估计是想用这种方式给说书人一点教训。至于赔偿——“其实我砸了挺多的。”
洛清羽认真反思，“我砸的最多，是不是该赔一点？”
“可以呀。”
洛璃歌漫声道，“国公府的钱都是我和祖母赚的，你别动我们的钱，我就不管你。”
洛清羽：“……”他委屈道：“我这还不是为给你出头，怎么你对我这么冷冷淡淡的。”
洛璃歌不轻不重地“呵”一声，“你打说书人是为我出头，那打二哥呢？”
“谁让那家伙欺负你！”
洛清羽不高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仗着自己失忆，就要所有人迁就他，凭什么！我们留在府里的人，一样很不好受……”说着话，他神情就低落下去。洛璃歌看着他，唇瓣动一下，又忽然抿住。国公府里，除她之外，就只有洛清羽最小。他是在哥哥们保护下长大的，可现在同他最要好的哥哥，却不再是从前模样，甚至再像从前那般保护他。他是一直在和自己闹别扭。洛璃歌微微一叹，道：“对于二哥……老实说，我始终有陌生感，无法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对待，所以对他，我总有一份客气和谨慎在。但你不一样，你就是我三哥，我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隔阂，才敢这样管着你。”
洛清羽一怔，抬眸时眼里有光闪烁。他凑过来，贼兮兮道：“怎么说，你更喜欢我？”
洛璃歌翻一个白眼，没理会他。但洛清羽却浑身舒坦了，再没有刚才那些别扭。他撩开车帘，正准备看看路边有什么好东西，买点给洛璃歌时，就瞥见刚刚那说书先生窜进了一条小巷中。洛清羽“咦”一声：“这家伙怎么跑这么快，这附近……哦对，这附近有近路。”
“什么？”
洛璃歌不明所以。“就是刚楼里骂你的家伙。”
洛清羽掀开车帘，让洛璃歌看过去，正看到说书人和什么人见了面，鬼鬼祟祟地走进深巷，消失不见。“那人……”洛清羽皱眉，“好像是夜皓宇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