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梁杰心里紧张，说话吞吞吐吐地。他不晓得周芸知道了哪些事？　　比如他和赵小花开房这件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　　“那你对她是什么态度？”

周芸虽然语气平静，但隐隐感觉到她有些不爽。　　“我只当她是一个妹妹。”

梁杰说。　　“就这样？没有其他的？”

周芸语气还是平淡。　　“哪，哪还有什么其他的？”

梁杰做贼心虚，底气明显不足。　　“比如去约会，开房什么的？”

两个人并排走着。这个夜晚很热，但梁杰背后却直冒冷汗！周芸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但是，如果那件事周芸真的知道，承认是死路一条，否认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只能一步一步来。　　“有一起去吃过饭。”

梁杰说：“还逛过公园。”

“没有其他了吗？”

周芸又问。　　“没有？。”

这种一步步逼问快让人发疯，梁杰决定主动试探：“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谣言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厂里有没有乱来？”

周芸说。　　“有你了，我怎么敢呢！”

梁杰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就好。”

周芸又说：“今天我们去看房子吧。”

“看什么房子？”

梁杰不解地问。　　“上次的房子不是退了吗。我打算再租一个房子。下个月你进厂我们一起住。”

周芸的话让梁杰喜出望外：她，她要跟他同居？　　“你不同意？”

正在梁杰发呆时，周芸很是奇怪这梁杰怎么沉默不语了，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　　“同意。非常同意，来这里第一晚，我就有这个愿望。所以我才说有家的感觉。”

梁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问：“我们没结婚，治安队查房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想去租的房子是治安队长建的房子。也就是阿香姐男朋友的。不会有人查。不过租金要比其他房子每个月贵一百。”

周芸说。　　“那不是变相交保护费呀？”

梁杰问。　　“这有什么办法，抓一次罚款800，一年抓两次也比额外的房租多，走吧，我都决定好了。”

周芸拉着梁杰的手又说：“阿香姐看在我情面上，每个月少收50元，别人300元，我们250元就可以。”

“好吧。”

提到阿香姐，梁杰又想到周芸做过小姐的事，经过和赵小花那一夜之后，梁杰像是找到了某种平衡。不那么介意了。　　治安队长出租屋离周芸所在公司，走路大约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新建的房子，外表贴着红色崭新瓷砖。每层八个出租屋，一共七层。　　管理出租的是一位老大爷，应该是那位队长的父亲，可能是阿香姐有交代过，说明来意后就带梁杰和周芸他们去看房间。　　“三楼有空房，四楼也有。你们要住几楼？”

那位老大爷问。　　“都可以。”

周芸说：“我们先去看房子再选。”

最后他们选了四楼的房间，靠近大路，采光好。　　房间二十五平米左右，比之前周芸的那个大些。厨房也大。房间还有一个席梦思床。另外还有一张电视桌子，一张饭桌，两个塑料凳子。　　周芸很是满意，交了250元房租和一百押金。两个人去超市买了席子，水桶，菜板菜刀之类的生活用品，还买了一个电磁炉和一个电饭锅。　　周芸说，租煤气麻烦。以后进她公司，在里面吃饭。除了周末，也不经常煮饭，所以就用电煮饭菜好了。　　忙活了一下午，看着简单布置过后的房间，像一个家了。他们又去超市买菜买米，买油盐，决定晚饭在租房吃。　　还是周芸下厨。梁杰读初中后就一直在饭堂吃，周末回来也是妈妈煮饭，不太会煮饭。　　周芸在厨房里自个儿摆弄锅碗瓢盆，她似乎很喜欢做饭，很享受的样子。　　梁杰帮忙择菜洗菜后无事可做，就躺在床上瞎想。感觉突如其来的幸福，像是做梦。　　出来打工半年，周芸对他照顾有加。给他买被子，买衣服，送他进明利厂，拜托黑叔教他技术。　　可是他却背叛了她，稀里糊涂跟赵小花上床。虽然赵小花坚守承诺，没有把这事散布开来，但梁杰心里仍然不安。　　梁杰担心赵小花会把那事悄悄告诉谁，那谁又告诉别人……如果传到周芸那里，会是怎样的后果？　　饭菜已上桌：空心菜炒肉丝，西红柿炒蛋，三鲜汤。饭菜依然很美味，不得不说周芸的厨艺很不错。　　但梁杰却吃得心不在焉，面对给他夹菜，热情有加的周芸，他总有愧疚感。　　“如果我以后犯了错，你会原谅我吗？”

梁杰问周芸。　　“那要看犯得是什么错？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是无法原谅。”

周芸奇怪地看着梁杰：“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有。我之是觉得眼前太幸福了，我害怕失去。”

梁杰说。　　“这就要看你的了”周芸看着梁杰：“只要你对我好，我不会抛弃你的。”

收拾好碗筷后，因为床上用品，牙膏牙刷都还在厂里。他们就离开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转眼间已到八月份，赵小花也从“返工”的大厂回来。　　梁杰见到她的第一眼，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土里土气的赵小花，如今穿着吊带衫，时髦的短裙，看起来那么青春靓丽。　　之前的丑小鸭，突然变成了白天鹅。只是这白天鹅看到梁杰时，眼里流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忧伤。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两个人简单地打着招呼过后，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梁杰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　　赵小花顺利当上了二楼装配部管理。做的还是梁杰之前做过的统计。梁杰心想，这“统计”害人不浅啊！　　总是被当做鱼饵，等鱼儿上钩。对于赵小花的升迁，很多人都心知肚明。　　“又是一个卖肉的，得意什么呀！”

“嘚瑟吧，看他能嘚瑟多久？”

“真不要脸……”　　这些话，梁杰听到许多人在背后窃窃私语。　　也只能在背后指指点点了，赵小花是老板眼前的红人，大家都是退避三舍。连李桂也让她三分。　　梁杰心里想，要是说这些话的那些女孩，有赵小花那样漂亮的脸蛋，婀娜的身材，而又被老板看上，有几个能拒绝呢？　　梁杰原本以为就这样平静过完明利厂最后十天，可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