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家破人亡

瑜伽班、游泳班、闺蜜生病要借钱、上街被小偷偷了钱包……短短一个多月，变着花样编理由找母亲要钱，转眼之间好近十万就出去了。马晓丽父亲早亡，留下一个规模不小的餐馆，蒋秋月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有个漂亮听话的女儿是蒋秋月最大的骄傲和希望，什么事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女儿，回头再给女儿挑个满意的女婿，凭着女儿的美貌，什么金龟婿找不到？女儿渐渐长大，眼看着美好省心的日子就快要到了，这阵子却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丽丽，你最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花钱这么凶？”

“凶什么呀，不是每次都告诉你了吗？没事，妈，啥事都没有，女儿好着呢。”

马晓丽故作轻松回道。

“没事就好，有啥事一定跟妈说哈。”

女儿一直都比较乖巧，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蒋秋月不再多问。

总算糊弄过去了，但马晓丽也不敢再找蒋秋月开口要钱。可如今每天都要吃神仙跳，一天一颗就是800，两颗就是1600，何况现在她已经感觉每天两颗都有点不过瘾了，到哪弄这么多钱呢？

这天，马晓丽实在忍不住了，偷偷将蒋秋月放在家里的一张银行卡拿了出来，那是母亲特意放家里作为临时应急用的，她知道密码。当她偷偷地拿卡去银行取了5万块钱出来时，心里仍然砰砰乱跳，但很快又被那快乐的感觉所淹没。

那张卡里有十万块钱，平时很少动用，直到马晓丽实在忍不住地把卡取空了，蒋秋月仍然是一无所觉。

马晓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卡取完了，她又偷偷找到母亲餐馆的财务，私要了5万，还叮嘱财务不要告诉蒋秋月，说她自己会和母亲说的。财务见是小公主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

所有的钱，都源源不断地给到荣哥手里，换回来一颗一颗五彩缤纷的小豆子，每天两颗已经满足不了那种渴望，一停下就浑身无力，全身上下就如同蚂蚁抓心般难受。每天差不多得吃四颗，才能保持她的精神振作，才能有甜美的笑容配上她那娇嫩的肌肤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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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丽丽，你孙姐说你从她那拿了10万块钱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马晓丽的闺房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想来是蒋秋月刚去了趟餐馆，听财务的孙姐告诉了她这个令她万分意外且震动的消息，不知道宝贝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会花这么多钱。

马晓丽在屋里一声不吭，一方面是难受得厉害，另一方面是对母亲的歉疚。自父亲去后，留下母亲蒋秋月一个人带着女儿，依靠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餐馆店面，辛辛苦苦地经营，独自把女儿带大，马晓丽知道母亲有多辛苦，本来算是养尊处优当阔太太的她累出了一身的毛病，好不容易将自己养得这么大，还这么漂亮可爱，自己却不懂事地一个劲找母亲要钱，甚至还偷家里的钱，私下找财务要钱，母亲知道了对自己会多失望。马晓丽不敢开门，心里只是满满的悔恨，而这种悔恨又更加加重了身上的难受。

蒋秋月仍在用力地敲门，然后突然又不敲了。

马晓丽以为母亲认为自己不在房里放弃了，却不知道蒋秋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去赶紧又找出那张家里备用的卡，匆匆下楼去楼下的ATM机上查看，看到卡上为0的余额数字，更是如遇雷击，踉踉跄跄着又回到家中，继续用力敲女儿的门：“丽丽，你开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开门啊，说话啊。”

马晓丽实在是无奈，强忍着浑身的难受打开房门，怕母亲看出什么端倪，连忙跳到床上背对着门躺下。

蒋秋月扶着门走进来，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儿，那是她的心肝，现在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不停地找她要钱，把家里的备用卡里的钱也用了，还找财务也要了钱，短短时间内就花了几十万，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她心里一阵阵地发慌，强自支撑着移到床边，带着哭腔问道：“丽丽，你跟妈说啊，到底出啥事了？你说话啊。”

马晓丽仍旧没说话，她已经太难受了，难受得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觉得那种百抓挠心的感觉，简直有些生不如死。

“丽丽，你怎么了？说话啊。”

蒋秋月一边喃喃地说话一边用尽力气想将女儿的身子扳过来。

马晓丽浑身无力，被母亲扳过身子，当眼睛看到母亲的脸的一刹那，一阵热血上涌，她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抓住母亲的手，盯着母亲的脸：“妈，妈，给我点钱，我要买神仙跳，我要吃神仙跳。”

蒋秋月毕竟见识多，在外头开店，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绥阳市现在有人吸食一种毒品就叫神仙跳，又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零乱的头发，憔悴的脸色，苍白干枯的嘴唇，还有那闪动着疯狂的眼神，已经全明白了，自己的女儿这是吸毒了，而且花了这么多钱，时间不短，肯定已经是吸毒成瘾了。她心头犹如一道炸雷轰过，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自己的女儿，自己唯一的依靠，一辈子拼死拼活的希望，破灭了，女儿，吸毒成瘾了。

蒋秋月只觉得身子发软，眼前一阵阵发黑，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往后倒去，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马晓丽一愣：“妈……妈……”几声叫不醒母亲，又觉得身上越来越难受，再也控制不住，冲出房间，拾起母亲放在沙发上的手包一顿乱翻，好不容易从钱夹里找到一张银行卡，她认识这张卡，就是母亲平时用的，里边一般都会有十几万块钱随身备用，密码则是她的生日，母亲的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

马晓丽拿着卡，急匆匆地随意换了件衣服，直冲出门，下楼到ATM机上取了钱，又打个车直奔酒吧，好容易找荣哥买了20粒神仙跳，又忍着难受赶紧打车回到家，一进门便急不可耐地掏出一粒吞了下去，不到一分钟，那种神仙感觉又回来了。她终于舒了口气，容光焕发，精神了许多，坐在沙发上又陶醉了一会，突然好像想起什么，连忙又跑进了自己的闺房，不到一分钟，便响起她的嘶声惨叫：“妈——”

蒋秋月死于心肌梗塞，正常自然死亡，这是法医的结论。最爱最宠自己的母亲，一去不返了，再也回不来了，马晓丽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母亲的遗体，衣衫不整头发零乱地看着，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未来是怎么，身上只觉一阵疲惫，不由自主地又从兜里掏出一粒神仙跳吞了下去，然后继续怔怔地望着躺在床上似安详睡着的母亲。